“金醉……”
    她听见有人微微唤她,她还听见警车的声音,直升飞机的声音……
    她在荒草中拼命摸索,终于找到了满身泥泞的安雨柔。
    安雨柔依偎在她身上,低低啜泣。
    “你能走路吗?”乔金醉问。
    安雨柔摇摇头,说:“好像……不行……”
    她们虚弱至极,疲惫至极,脑中空然一片。
    眼前的景观,如同电影院里巨大的投影,根本就是假的吧!!
    忽然,空气中轻倏一声,什么东西裹挟气流,一口叮在乔金醉肩膀上。
    冲击力竟如此之大,乔金醉闷哼一声倒下,肩头殷红泊泊。
    她挣扎伸出另只手,紧紧将安雨柔压低,按在草丛里。
    新的疼痛,刺激着肉体。
    乔金醉脑中,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在昏迷之前,她对安雨柔断断续续道:“不要动,等白天。还有,千万……不要把我的枪.伤,透露出去……他们对付霍昆,只是幌子……认错人了,枪手认错人了……他们在这里等的,是姐姐……他们真正要杀的,是姐姐!……”
    “金醉!……金醉!……”
    乔金醉的梦,经常在这里结束。
    .
    薄家。
    薄佑披着睡衣,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掀翻在地:“怎么会这样?!你哥哥呢?!”
    薄晓亮单薄的身片儿不住打抖,面色惨白,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书桌前,电话响个不停。
    电视屏幕里,杭城新港当晚发生的特大新闻,已经被掐断,替换上来的午夜肥皂剧中,却亦是一番抢天哭地、鬼嗷狼嚎的家长里短。
    薄佑突着眼珠子,倒抽一口冷气,“嗬”的干嚎一声,仿佛就要死去。
    薄晓亮哭道:“爸!……”
    薄佑仰天,说:“跟错了主子……跟错了主子!……你、你快派人,把你哥哥找到!是死是活,我们薄家,也好有个交代……也好有个交代……”他心神大乱,行尸走肉一样低念。
    薄晓亮见状,踉跄上前,抚着薄佑胸口,嘴唇嗡动:“爸!你赶快……赶快给宁天禄打电话啊!!老爷子,老爷子一定会帮我们的!!”
    薄佑一掌拍在桌子上,几乎喷血骂道:“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还看不出来吗?!!宁家,把我们卖啦!!——人人都知我与霍昆面和心不和,相互憎恨得很呐!如今我手底下的经理,开枪将他射杀!!又搞出这种事情来!宁家能脱得了干系,可我们这一辈子,就只能苟延残喘,听天由命啦!!”
    薄晓亮呆住,一张脸面,像剥了皮的老鼠,不断抽搐:“……那我们……我们怎么办?……爸,要不我们,去求……去求乔家?是……是宁以遵,宁以遵叫你装病的,是……是他要你带着我们下船的,对不对?!霍昆的死……不关我们的事啊!乔家……乔家会给我们做主的!!”
    薄佑嘴唇发紫,强捺满身黏浆似的冷汗,哆嗦说:“……你难道没有听见吗?——乔金醨,已经死了!!”
    薄晓亮:“……”瘫坐在沙发上。
    “亮亮,无凭无据,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而乔家重创,自顾不暇!跟着宁家,兴许,还能活命……你去吧,把你哥哥找到。他如果死了,一切恐怕……还有转机……”
    薄晓亮:“爸……”
    薄佑说:“唉……我就当……没有生过晓光。”
    薄晓亮哭起来:“爸,我们难道,就这样替宁家背一辈子的黑锅吗?!!”
    薄佑叹道:“亮亮,你往后,可要争气啊……有一天,能独当一面,不要再像……爸爸一样做人……”
    .
    “金醨死了!!”宁天禄指着儿子的鼻尖大骂,“你说!这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宁以遵抱住宁天禄的腿,满脸都是巴掌印子:“爸!爸!!不关我的事啊!!是霍昆得罪的人太多!!——我的宁宁!!我的宁宁也不在了!!呜呜呜呜呜!!……”
    宁天禄坐下,饮了口茶,似乎并不相信,抖着手说:“你哥哥死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宁以遵泣道:“爸!今时不同往日,哥哥一味逞凶斗狠,我不一样,爸,你要帮我啊!!这可是、这可是我们翻身的好机会啊!!”
    宁天禄咬牙,阴恨恨说道:“帮你?……我现在,不过是帮自己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退路吗?!”
    宁以遵听得,心头一松,嘴角竟露出一丝狞笑。
    毕恭毕敬将宁天禄恭送,嘱咐司机千万小心开夜路,宁以遵回到书房,关起门来,接通了电话。
    “把岸边的枪.手,全部撤回来。”宁以遵说,“没有必要了。乔金醨在医院,确认死亡。……什么?你们有人开了一枪?怎么回事?!……看起来很像?是不是乔金醉?!”
    电话里一阵急急汇报。
    宁以遵点点头,说:“没找到就算了。去查查,乔金醉在哪儿,有没有枪伤,如果有,我们就暴露了……”
    “要是有怎么办?”电话那头问。
    “怎么办?当然是除掉她!!”宁以遵说道。
    ☆、讨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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