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助教 作者:飞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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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助教 作者:飞苹果

    为了救那孩子么,不小心就挨到刀子上了。”

    “我管你怎么伤的,我问你谁缝的?伤了几根?”外科圣手何医生解开纱布,查看他伤口的情况。

    “没伤着神经,就四根肌腱。”言奕偷偷观察母上的表情,“我师弟缝的,做得很不错的。”

    “没水肿,还算好。”何湘明抬头,眼刀飞向站在院长身边的顾南,“几年级?哪个专业?导师是谁?解剖谁带的?”

    “妈,你别这么凶,我伤口好痛。”言奕忙使哀兵政策,一边偷偷给顾南递眼色。

    顾南走上前,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女婿拜见丈母娘的忐忑,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乖乖作答:“何老师好,我叫顾南,临床四年级的学生。导师是谭世光教授,解剖这大半年时间是言奕带的。”

    何湘明收回眼刀开割自家儿子:“就你那水平,你还敢让你教出来的人在自己身上动手脚,你手不想要了?”

    言奕急了:“那不是没办法吗!花医生一直通过电话指导的,他真的做得很好,不信不信你拆了线检查。”

    何湘明把纱布给覆回去,绑好,“今天开始回家住,不看着你你能上天了。”

    言奕大喜,笑嘻嘻地搂住她的胳膊:“妈你原谅我了?”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又把何湘明的火气给点着了,揪着胳膊上的肉使劲地转了半圈,把个言奕痛得直叫唤。

    “滚回家我一天抽你三遍,早一遍晚一遍,半夜起床加餐再抽一遍。”

    “那我不回去了。”

    “你敢?住那破公寓谁照顾你?实习也不用干了,好好给我回家养着,有你爸看着你我才放心。”

    何长明站在旁边点头说:“我会跟老马说一下,你趁开学前把伤养好,复健还得好长一阵子。你妈都松口了,还在外面住着干什么。”

    “家里你们也都要上班,哪有人照顾我,而且我所有东西都在公寓里,搬家多麻烦。”言奕偷瞄顾南,其实他是想到要是回家养伤,就等于关半个禁闭了,岂不是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顾南。

    顾南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开口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如果言奕爸妈和姐姐都是医生,以医生的工作强度和工作性质,那确实没人有精力和时间来照顾他。

    “何老师,要不就还让言奕住公寓吧,我会照顾他。”

    何湘明额角一跳,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言奕心虚地缩了缩。顾南说完那句话,倒是很坦然地看着她,虽然心里也被看得发毛。

    “妈――”言奕拖长了声音撒娇。反正现在身边除了舅舅就是娘亲,幼稚一下也不会丢脸。

    “是他吗?”何湘明看着自家儿子,二十几岁的人了,私底下还是很爱黏人。

    言奕微微点头,“嗯。”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何湘明再次将顾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那目光锐利挑剔,挖得人胆战心惊。顾南相信那目光如果能拆了他,自己说不定已经被割成薄片儿了。

    半响之后,何湘明终于开口,目光定定地锁住顾南:“你能照顾好他?”

    “我保证。”顾南郑重承诺,十分严肃。

    言奕在旁一边忐忑一边偷乐。太像撒满鲜花的红地毯上的那一幕了,父亲将女儿的手亲自交给新郎什么的!

    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拆线的时候来我那儿,我得亲自看着,有什么变化第一时间打我电话。还有,言奕,”何湘明把火力转回儿子身上,“先回趟家,你爸和姐姐本来要来的,被我拦下了。回去报个平安。”

    言奕重重点头,“那你呢?手术那么长时间,不回家睡会儿?”

    “我还得回医院。”何湘明起身,再次瞪顾南,“先带他去拍个片子,把固定做了。看好他,出了问题我收拾你。”

    “妈慢走!”言奕开心地挥手送走太后。何长明身为院长,后续事情多得要死,叮嘱了几句也走了。

    顾南拉他起来,“走吧。”

    “跟我一块儿回家吗?”

    “去拍片子。”

    两人在医院里穿行,一路上碰到熟人无数,昨晚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这会儿见了事件当事人,全都凑上来问长问短。

    言奕不停地重复“没事儿、没事儿、小伤”,一面跟紧了顾南的脚步。顾南刚才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家老妈吓着了,都不怎么说话。难道后悔了,不愿意照顾他了?

    那怎么行!照顾啊,饮食起居什么的,同床共枕什么的,这下就算方小贝换了新床板,顾南也要在他家住了。

    太值了,这手伤得太值了。赶明儿去探蓝见烈的监,一定要给带点儿水果。

    拍完了片子、打完石膏出来,顾南拿着结果看了很久,看得言奕都不耐烦了。

    “去我家吧,我爸等着呢。”

    “我不去了,你等会儿把地址短信给我,我来接你。”顾南把片子装进袋子。

    “那你去哪儿?”

    “我回急诊,看主任回来没有,我想把片子给他看看,把假请了。”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门口,顾南抬手拦了辆计程车,把言奕塞进去,“自己小心点儿别碰着手。”

    言奕一直看着他关了车门,回身向急诊大楼走去,这才回头跟司机报了地址,掏出手机来发短信。

    一只手真不方便,幸好伤的是左手,要是右手就更悲催了。

    看着手上笨重的石膏,言奕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慢慢消失了。其实从昨天受伤到现在,他都在强自镇定,不停地跟自己暗示,这是小伤,手术很成功,只要复健得好,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是,可是,还是会害怕。

    手是外科医生的生命,如果自己的命都没了,他以后还拿什么来救别人的命。明年研究生毕业就该参加执业医师资格考试了,那是他从呀呀学语时起就存下的梦想,想站在无影灯下,用自己的双手拯救别人的生命。不仅仅是缝缝补补把人打发回家,而是努力去挽救和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和信念。

    如果,左手恢复不了,他该怎么办。

    言奕把下唇都快咬出血了,才把眼眶里的泪忍了回去。头抵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掠过的人和景。

    可是,多好,炸弹是假的,蓝静的手术很成功,老太太没有被吓出毛病,小男孩也没有受伤。顾南,也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多好。

    ☆、单车后座这种小清新

    回到家里,言奕被父亲和大姐言琳琳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确认他除了左手以外再没有其他地方被磕着碰着,这才放他自个儿在沙发上坐好。

    “你妈怎么说?”言决明搞了三十几年的中医,对于这种外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老婆的意见。

    “妈没说什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养个把月就可以开始做复健了,爸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言决明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几下,“真的不回家住?你那个师弟不是也有实习吗,怎么有时间照顾你?”

    “他说他请假。爸,他……”言奕注视着温和的父亲,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是……我喜欢的人。”

    他一向爱跟爸爸聊天,温和慈爱的父亲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倾诉对象,这时候忍不住就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心事。

    谁知道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就掰了过去,对上老姐惊讶的眼。

    “是不是个子比你高一点,头发理得很短?我说怎么上次在院门口叫你不理我,尽顾着跟旁边的帅哥说话。”

    “咦?姐你认识顾南?”

    “名字听起来还不错,怎么样一个人?”言琳琳盯着他,很是好奇。

    言奕笑,“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这么笼统的形容词怎么可能交得了差。言琳琳正要追问,言奕的电话突然响了。看到自家弟弟掏出手机看到名字就开始笑,脸上是毫不隐藏的快乐,言琳琳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疼了二十几年的小弟,就要这么跟人跑了?说什么照顾,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同居么!

    “……你进来坐坐不?”

    “……好,那你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出来。”

    言决明和女儿交换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言琳琳小声说:“我也不认识,就远远地看到过一次。既然是师弟,那肯定比言奕还小,怎么照顾人。妈怎么就答应他了,真是的。”

    挂了电话,言奕笑着说:“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是家务白痴,顾南可能干了,他做的菜特别好吃。”

    “哎呦,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就把你收买成这样?”言琳琳不屑。

    “……反正就是好吃,比你能干多了。”回想了一下,顾南好像也就煮过几个鸡蛋外加炒过几个鸡蛋,确实没做过什么多复杂的菜。

    那又怎么样,他煮的鸡蛋也是最好吃的。

    言琳琳挥手:“走吧走吧。妈都准了,谁还管得住你,周末记得回来吃饭。你那个师弟,有机会带回来看看。”

    “不急,我怕你吓着他。”言奕站起来,对父亲说,“爸,那我走了。”

    “走吧,我跟你姐也得去上班,一块儿出门。”言决明这么说其实是想看看这个儿子口中的能干师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会让自家儿子喜欢成这样,连受伤了都不愿意回家住。

    虽然已经接受了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可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心里还是相当隔应。现在的年轻人,巴不得早早就过二人世界,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言奕一看父亲都走到大门口了,跟在后面期期艾艾地说:“爸,这么出去会碰到的。”

    “怎么,不敢进门,还不敢见人了?”

    “不是……早上妈已经嘱咐过他了,下次吧,下次,我带他一起回来。”言奕求救地看向姐姐。

    “爸我搭你的车,别理他。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他给人拐了。”言琳琳瞪了他一眼,拉父亲走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言奕父母家在一个高档小区,二十几层的电梯公寓,物业管理极为规范,绿化也做得好,小区大门是欧式风格,米白色的尖顶,车行道和人行道是完全分开的,门口保安一水儿的制服笔挺。顾南远远地站在路边,等了不一会儿,就看到言奕疾步走出来。

    “等很久了吗?”包着石膏的左手有点影响平衡,言奕走得稍微快了些,站到顾南面前有点儿喘。

    “跑什么,你现在是伤员。”顾南皱了皱眉,接过他手里的环保袋,“什么东西?”

    “我爸给的,新鲜猪蹄,他说吃啥补啥。你会做吗?回家做给我吃好不好?”言奕笑嘻嘻地看着他,和他身边的单车。

    “你不会打算用这个带我回去吧?”言奕摸摸鼻子,“两个大男人骑一辆单车……画面好像有点诡异。”

    “有什么好诡异的,学校里多的是用单车载人的。”顾南把袋子挂在车把手上,踢上脚架,拍了拍后座,“上来。”

    “可是那些后座多半搭的是女生,反正我是没见过后座坐男生的。”

    鉴于等一下必须要经过校门才能回到他那个小公寓,被老师、同学和学生目击到的可能性实在太大,而且他现在还有个十分醒目的标志那就是左手的石膏,因此很有可能一骑成名,到时候言助教的威信就会大大地缩水。

    言奕还在犹豫,顾南的一句话让他不仅犹豫还加上了点忧郁。

    顾南说:“那是你没看见,我就搭过沈立冰,还有方小贝前两天也坐过。”

    果然,单车后座是女生和小受的专座吗?沈立冰已经坐实了,这个方小贝多半也跑不了。

    “侧着坐,跨坐会碰到手。”顾南捞下他已经跨上去的一条腿,把他的身子扭了个方向。

    侧坐?不要啊!

    言奕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爬上单车后座坐好,把石膏手安置在胸前,右手环上顾南的腰。手掌下是结实的腹肌,触感好到爆,手指用力地揉一揉,言奕的小忧郁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顾南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贴得更紧了一点,“小心你的左手别碰到,走了啊。”

    单车速度不快,顾南专挑有树荫的辅道,尽量绕过不平整的路面,免得磕到后座上的伤员。接近中午的时间了,日头已经升到最高,虽然大部分时间有树荫遮挡,言奕还是被晒得眯起了眼睛。他把脑袋偏了偏,埋进顾南宽阔的后背。

    “对了,我最近都没法开车了,你有驾照么?给你用。”那辆伊兰特是他大舅用过的旧车,刚考上驾照那阵子手痒的很,几句甜言蜜语,没废多大功夫就把车子赚到了自己名下。虽然常年呆在学校,开车的时候很少,但有时候办个什么事有车也确实方便的多。顾南既然主动说了要来照顾自己,那这段时间住在他家,回学校、医院、去个超市、菜场什么的,开车就方便多了。

    说不定,还可以找个不那么热的天,一起出去郊游。不过可惜,短期之内是没办法用单反了。

    “我没驾照。”顾南用力蹬着车,声音平稳。

    “去考一个,你不是跟医院请假了吗,还有半个月才开学,趁这个时间把驾校报了。我车子给你练习。”

    顾南闷闷地说了声不用,随即不再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言奕惊觉自己可能不小心触到了顾南的心事。上次他说过父母是车祸过世的,难免会对车子有些阴影。难怪,每次站在路边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往路沿内侧拉。而且,顾南似乎不喜欢坐车,昨天他的单车是放在自家小区车棚里的,这样看来多半是特意从医院回去骑的。计程车十分钟的车程,骑单车过来起码也得半小时。

    沉默了几分钟,言奕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不会开车也好,我姐也不开车,可享福了,上下班可以挑着别人的便车随便搭。我跟你说开车可累了,我每次一上高速就打瞌睡,恨不得把车停在路边睡个饱才好。有一次我还真这么干了,你猜结果怎么着?”

    “怎么了?”顾南应道。

    “刚睡了没五分钟,车窗被敲响,一高大威武的俊男冲我“啪”一敬礼,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脑一通数落。可怜的我,最后是被警车赶下的高速。本来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结果在最近的一个出口给扔出去了。帅哥警察说让我找个科学合理的地方睡饱了再上路。”言奕在他背后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语气,脸上神情却不那么轻松。

    “活该,你这种习惯就不适合开车,以后都别开了,省的哪天闯了祸再来后悔。”顾南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像开玩笑。

    不用等哪天,早就闯过祸了,只不过受害人一直不知道,还当自己是救命恩人。言奕心里越来越不安,琢磨着是不是该趁着身上有伤把罪行给坦白了。说不定顾南会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轻易地就饶了他。

    快到学校大门的时候,言奕死活要下车走路,顾南犟不过他,只好推了车陪他一起走。虽然放假了,校门口还是遇到好几个熟人,就连本来不那么热络的,看到言奕的英勇标志,也纷纷凑上来表达问候。

    昨晚上的事情果然闹得很大,新闻里面虽然没有拍到人质的清晰面目,但附院就是附院,医生护士大部分都是毕业自h医大的,或者是在校实习生,消息传得比网上都快。两人在校门口给人群围住,差点脱不了身,各种以讹传讹的消息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不是,他不是精神病人,是为了救他妹妹。”

    “……炸弹是假的,没错,真是假的,现场有拆弹专家证实了。”

    “……没死人,谁说死人了,最重伤员就是我!”

    “……没事没事,小问题,谢谢谢谢,我会好好养着的。”

    顾南看着言奕左一句右一句地应接不暇,手臂一拢将他拉进怀里,“不好意思,医生嘱咐言奕得多休息。”

    说完转身带人就走。

    言奕冲两个同学挥手,“回去看我微博,我这两天抽空发布实况重播。”

    顾南满头汗水,好不容易脱离人群,沉声问道:“你也玩微博,那玩意儿降低智商你不知道?”

    “谁说的,那得看人,你以为我像沈立冰那么呆,玩儿个微博也能把自己给卖了。”言奕用手扇风,“走快点儿,热死了,回家冲个凉。”

    “谁让你要下来走的,刚才坐车几秒钟不就过了校门。不准冲凉,到家我帮你擦澡。”

    言奕大喜:“你要帮我擦澡?从头到脚的擦吗?前前后后都擦吗?”

    兴奋什么劲儿,你只伤了左手好不好!

    顾南扣着他的手腕加快步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个男人手拉手是多么吸引路人的眼光,更别说其中的一个还挂着硕大一个石膏手。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知道的,受伤就是升华感情、增加jq的最好途径!

    ☆、爱是什么

    “坐好,什么都别动。”从大门口开始,顾南就把他的钥匙给拿了过去,开门、换鞋,安置到沙发上,进厨房把袋子里的东西放进冰箱,又进浴室打了盆热水和毛巾一起端出来。

    “我自己来吧。”

    看着顾南把水盆放在茶几上,坐过来拉他的衣服,言奕忍不住有点别扭。好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虽然心里很高兴,可是感觉自己像废人一样。

    “别乱动,右手抬起来。”顾南小心地将他的右手举到头顶,把t恤从头上褪了下来,滑到左手的石膏上方卡住了。

    袖洞太小,石膏过不了。

    “剪刀呢?”

    “下边儿抽屉。”这件衣服还真不能要了,又是血又是汗,还有不知道在哪儿蹭的污渍。居然就这么在城里晃荡了一上午,估计路上吓到不少人,真是罪过。

    “先将就擦一下,把手臂包起来再洗澡。”顾南拧了毛巾专心干活,抬起他的左臂,从肩胛骨擦到上臂,每一寸皮肤都没放过。擦到腋下的时候言奕缩了一下。

    “跟你说了别动。”顾南抬头瞪他一眼。

    言奕只好强忍着痒痒的感觉,别扭着让他擦洗。好丢脸,这几十个小时折腾下来,浑身又有味儿了,还是这种尴尬的姿势。

    他在顾南面前真是什么面子都没了。而且,这个人怎么变凶了?似乎从自己手术结束,顾南就一改以往淡然的态度,说话做事都强硬了许多,语气里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好不习惯。

    顾南给他用湿毛巾擦了两遍左臂没被石膏包起来的地方,拿保鲜膜覆上整条手臂缠了几层,确认不会进水了,这才站起来说:“别急着进来,等我把水放好。”

    “哦。”言奕只好把抬了一半的屁股又放回坐垫上,“顾南”

    顾南回头:“怎么了?”

    “谢谢。”

    “不用。”顾南顿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说,“让你受伤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怎么会。”言奕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是个男人,就该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不管这件事情的结果是怎么样的,我都不会后悔。在那种情况下,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仅没有做错,我还应该感谢你的。”

    “可是万一恢复得不好”顾南重重地捏住他的肩膀,眼里有深沉的担忧。

    “绝对不可能。”言奕将他的手抓下来,分开指头扣住,嘴角含了些笑意,“有你监督我,我复健怎么敢偷懒,再难也能抗过去。到时候再来比削苹果皮,你肯定输。”

    顾南攥紧了他的手,沉沉地说了声好。

    拉着手进了浴室,言奕在马桶盖上坐下,看着他忙碌。放水、进卧室找干净衣物,又回来再次检查了他手臂上的保鲜膜有没有松掉,这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伸出一只手来脱他的裤子。

    “我自己来、自己来。”言奕忙扶着他的手,自己松了裤扣,连着内裤一起扒了下来。反正也裸呈相见好几回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顾南一手架在他腋下,一手捞着他的腰,看着他一只脚迈进浴缸。

    “我是手伤,又不是脚伤,自己来就行。”言奕被他珍而重之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人这么惯着,虽然是很幸福没错,可还是有点儿不适应。

    “打了石膏会影响平衡,浴缸滑,你慢慢坐下去。”

    躺进温热的水里,言奕长长地吐了口气。好舒服,紧绷了一天的身心瞬间就松了下来,脸庞也很快被热水蒸腾红了。

    闭上眼睛正在享受热水的抚慰,突然听到水响,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别动,我帮你擦一下。”顾南拿过沐浴球,挤了沐浴露揉出泡沫,蹲在浴缸旁,探手入水,另一只手还稳稳地扣着他搭在浴缸沿上的石膏手。

    言奕已经分辨不出是水更烫、脸更烫,还是顾南的手更烫了。只觉得粗糙的浴球沾染了细腻的泡沫在胸前滑来滑去,洗没洗干净不知道,只知道那只手眼看着就要往关键部位去了。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将呻吟咽入肚子里。人家顾南是在严肃认真地帮伤残人士洗澡,自己怎么能乱发情。可是,可是,这是顾南的手啊,这手天生带电啊,这么磨蹭来磨蹭去的让人怎么受得了!

    顾南见他咬着嘴唇不出声,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自己,本来毫无杂念的动作突然就变得不协调了,偏偏还刚巧停在了尴尬部位,偏偏某人还真的就发情了。

    水面泡沫不多,隐约能将热水里被泡得粉红的身体看个清楚,顾南忍不住笑,伸手轻轻地弹了他一记,“想入非非。”

    “谁让你到处摸的,我要能软到底我就是ed了,不信你试试。”言奕伸手去抓他领口。

    “别闹,等你洗好我还得回宿舍收拾东西,别把衣服弄湿了。”顾南把他的手抓下来,用浴球擦手臂,胸口的布料已经湿了好大一块,暧昧地贴上里面结实的胸膛。

    趁他放过自己右手继续往下擦的机会,言奕锲而不舍地摸上了顾南的胸口,手指用力地戳,戳了还不够,还伸长了五指捏。

    手感真好啊,不像他自己,最近呆在实验室和医院的时间太多了,缺乏锻炼,身上的肉都松了。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在家里养着,说不定还能长出游泳圈来。

    “还玩儿?”顾南长手一探,借着沐浴露的润滑扣上了正忙着捣乱的某人的屁股,稍微用力揪了一把。

    言奕屁股一疼,“啊”了一声摔回水里,一个没坐稳,给淹了个闷头闷脑。顾南连忙架着他腋下把人捞起来。

    还好还好,石膏手还算保得不湿。

    “你偷袭我。”言奕指责他。

    “你先偷袭我的。”

    “谁说的,”言奕笑着浇了一大捧水到他身上,“我这是明袭。衣服湿了穿我的。”

    顾南哭笑不得地看看自己一身湿透,索性把t恤扒下来扔到一旁。看到言奕此刻能笑得这么轻松,他心里也稍微好过了一点。有什么困难,两个人一起面对,不管怎样,他一定会让言奕的手恢复成以前一样,让他永远都能笑得跟个没长大的孩子,连洗个澡也能玩儿得这么开心。

    “腿抬起来……左腿……右腿。”顾南一个口令,言奕就一个动作,笑嘻嘻地看着他给自己擦洗。

    “你要是以后都这样,肯定会把我惯成猪。”

    “做梦,等拆了石膏你就没这种好日子了,我会天天逼着你压手指,痛死你。”顾南放下他的腿,拍拍腰上的肉,“坐起来擦背。”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言奕给收拾干净了扔到床上,顾南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幸好前天买的新内裤还有多的,他才不至于光着出来。

    言奕身高虽然比他矮不了多少,可是骨架子要小的多,衣服的肩部就比较窄,顾南挑了几件衬衣都扣不上。

    “明明年龄比我小,偏偏身材比我好,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言奕只穿条白色内裤趴在床上,一边假装抱怨一边敞开了眼睛吃冰淇淋,指挥着他打开最左边的衣柜,找出件大号的白色t恤,背面印着大红色的校名。

    “去年校庆的时候买来穿着玩儿的,这件总该能穿了吧。”学校统一印制的文化衫,版型宽大,言奕自己穿起来空荡荡的,套在顾南身上却很好看。

    好吧,必须承认配上背后的字还是有点儿傻。

    裤子是肯定找不到合适的,顾南只好将就把自己的长裤又从浴室拎出来穿上。

    言奕拉开床头柜最下面一个抽屉,翻出家里的备用钥匙递给他,“回去拿几件换洗衣服就行了,其他我这儿都有。”

    顾南接过钥匙,掀开被子把他塞进去,“你先睡会儿,我会顺便带点菜回来,晚上在家里吃。想吃什么?”

    “煮鸡蛋!”言奕一听他要下厨,立刻星星眼点菜。

    顾南轻笑,揉揉他的头,“那个明天早上吃。我买白豆回来,给你炖蹄膀。”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看到言奕瞪圆了眼睛,就总觉得面前是个小孩子,忍不住想揉揉他,拍拍他,哄哄他。

    这个男人,明明有时候很勇敢,有时候很理智,有时候很成熟,可又会偶尔不经意露出不一样的一面。特别是两个人关系挑明之后,言奕在他面前的表现越来越自在了,三不五时还会主动挑逗他一下。虽然他刻意的挑逗常常会让自己觉得忍不住想笑,但偏偏不那么刻意的时候,不自觉流露的纯真和诱惑,每每勾动他的心弦。

    想疼他,想宠他,想让他快乐。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以前跟林宓燕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理智的、冷淡的、礼貌的,做一个表面上的好男友,就像在照本宣科,真正的相敬如宾。

    可面对言奕,他会想念、会心疼、会纠结、会忧虑,会因为他受伤而肝胆俱裂心如刀割,会因为自己力不能及而焦急万分失去理智。

    除此以外,他还想将他牢牢地压在身下,抚摸他,搓揉他,融入他,让他呻吟、喘息,让他面红耳赤羞不可抑,想看他用眷恋的眼光注视着自己,看他为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触摸就颤抖不已。

    爱是什么?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怜惜,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渴望。

    爱他,就会想要和他在一起。

    顾南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回头对被窝里的言奕说:“等我,很快回来。”

    ☆、圈养

    开学前的十几天,言奕很是过了一阵被圈养的日子。每天好吃好喝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顾南把他当三岁小孩一样照顾,能不动就不让动,什么都给他送到面前,生怕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会碰到磕到。第三天就开始严格按照时间表帮他做手部被动活动和轻柔的指腹按摩,把每天的锻炼时长、频率和细微变化都详细记录下来。言奕取笑他说他这是在拿自己做功能锻炼的实验记录。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全身不遂。”言奕靠在床头,电脑小桌架在腿上,随手刷着微博,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顾南正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好几本复健的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研究。他打算从各个方面入手,争取让言奕的左手早日活动自如。

    前几天言奕母亲来了一趟,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顾南听得仔细,回头还挑重点给整理了出来。言奕笑着说她妈去当客座教授的时候,也没见过底下有这么认真的学生。

    何湘明对小公寓里居然干净整齐井井有条有些诧异,也对言奕短短几天就胖了一圈感到欣慰,审视的x光再次将顾南扫了一遍,末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对于顾南的担忧,言奕表示完全不必要。

    “放心,我妈没说什么就是肯定了。你都不知道她在医院里训人的时候有多恐怖,他们科室的小医生小护士被骂哭是常事儿。”言奕啃一口苹果,包在嘴里嚼,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的。

    明天该去拆线了,伤处愈合的怎么样就要见分晓,他有一点紧张,可转眼就发现顾南比自己更紧张,他查资料做的笔记都快记满半个本子了。

    “你歇会儿,都看一下午了,小心眼睛。”这人一钻进书里就忘了时间,吃完午饭就坐那儿,要不是自己中途溜下床想上厕所,他都不会动一下的。

    顾南放下书走过来,把他的笔记本连带桌子一起拿走,“你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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