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温昕依旧淡淡道:“不错。劳动人民的身体禁得起造,又做了买方,终于还是养回来了。”

    游庆红真诚地浅笑道:“那就好。做买方就那么回事,钱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别太拼了。”

    温昕点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就是不想太拼太累了,才转做的买方嘛。”

    她的样子实在太过冷静、冷情,游庆红心中涌起几分不甘,便叹了口气道:“清明时,我烧了些小衣服,还给他们求了个长生牌位。”

    温昕继续平静道:“谢谢你。他们在天有灵,不会怪你的。”

    游庆红禁不住被激起了怒气:“是的,他们要怪也只会怪你!”

    温昕认同道:“是啊。不过,有我们这样的父母,他们来到这世上,也未必会真正获得幸福,不如早点放下怨念,去找户好人家重新投胎。”

    游庆红拍案而起,怒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昕淡定自若地喝了两口茶,闲闲道:“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吧。”

    游庆红恨恨道:“你恨我,我能理解。你愿意自轻自贱也是你的事。但是你用对我的恨来惩罚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原谅。”

    温昕不以为然:“那就不要原谅好了。我无所谓的。”

    游庆红颓然坐下,无力又痛心道:“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温昕仍不愠怒,平静道:“我变成什么样还不都是我?”

    她的面容艳若桃李,她的灵魂冷若冰霜,游庆红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初知她怀孕的那一天。她婴儿般站在他的面前,雪白干净,那凸起的肚腹、鼓涨的胸脯、丝滑的肌肤,还有他抚上她身体时,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婉转低吟,那些,都曾经是他的。

    他内心里竟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邪火,沉寂许久的欲/望,火山般喷发。他猛然起身,将她扑倒在软榻上,撕扯噬捻。然而,无论他怎样费力取悦,身下的这个女人,均无声无息,既不反抗,也无配合。他都已是胀痛炙热、蓄势待发,她却仍是干涩冰冷、僵硬沉寂。

    他颓然翻身而下,心中俱是腻烦和挫败。两情相悦是高雅,强人所难是下作——这是他秉承的理念原则。

    温昕也不拾掇自己,只是自包中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娴熟点燃,吞吐了两口后,冷笑道:“你老了。”

    游庆红心中邪火已消了大半,见她终于不再无动于衷,倒也不觉冒犯,只是无奈叹气道:“是啊。做投资的,总归是加速折旧的。”继而又带着几分怀恋,自得道:“不过,你最好的时候,还是给了我。”

    温昕认同道:“是的。所以你也应该知足了。”转而也苦笑道:“而且,我这辈子……”她本想说的是——“我这辈子大概也只是与你一个人有过孩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想与他再回到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游庆红却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多年来工作上的顺风顺水、众人吹捧,惯得他愈发“自我中心”。温昕的态度让他得到了满足——他终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即使他俩均已回不去从前,但终究,他在她的心里是一不样的。

    她离不开这个名利场,他也如此。她当初的选择,确是二人在名利欲/望博弈中的最优解。他素喜单纯热烈的女子,为免去麻烦,终会选择世故风情的女人,温昕显然两点都不符合,她看似蜜糖,实为□□,她不自爱,亦不爱人。

    他不再纠缠于情爱怀旧的话题,为方才的唐突向她致歉,又跟她聊了几句泛泛的股票话题,给她“安利”了几只他最近新进的持仓股,便结束了这次“温故”之谈。

    跟游庆红温完故,温昕又与章浚亮和乔瑭温起了故来。

    章浚亮没什么好说的,除了拉票不做他想。

    他在这一年跳到了乔瑭所在的券商,荣登副所长的宝座,他尚未到岗,乔瑭就哀怨得拨起了猎头的电话。

    章浚亮待乔瑭其实不薄,乔瑭离开汇达证券后,二人仍有联系,章夫人甚至还替乔瑭介绍过几次女朋友。但在乔瑭心中,仍是将章浚亮划入了可共处不可共事的组别中。而且,正是因为章夫人的介绍,为乔瑭的相亲之路更填传奇一笔,令他患上了恐女症,一度视女人如蛇蝎,与大学上铺的兄弟成日里勾肩搭背、同入同出,让乔家二老愁肠百结、夜不能寐。

    章浚亮这一年新财富压力大,与新任的章夫人不无关系。

    章夫人大学念的是播音主持专业,与章浚亮结识于一场展会活动中,二人跨越二十载光阴的年轮,一见如故、一谈倾情,活动结束后便相拥着去了酒店。

    章夫人气质优雅、谈吐不凡,对章浚亮一片痴心可昭日月。她毕业后放弃求职,一心守着他们的爱情——她每日一早便来到公司,捧着肚子在门口接待区的沙发上昂首挺胸端庄而坐,无论公司领导怎样轮番上阵劝说游说,她都不愠不怒、不言不语,日出而坐,日落而离,朝九晚五,周而复始。

    汇达的员工几乎共同见证了章家新宝宝的成长,甚至共同替章家喂养了几天宝宝。

    章夫人的痴心终于打动了章浚亮,她以危险为名拒绝在孕期去验dna,他便耐心地等着她,待她生下儿子、验完dna后,终是为娇妻幼子舍去了全数身家,给了她名份。

    章夫人目前在家全职相夫教子,章浚亮一肩担起养家重任,高价转会新东家,签下新财富军令状。他每日里疲于奔命,闻妻色变,却又怕绿云压顶,不得不按时回家缴供纳粮,夜总会中再无余力与客户们同乐。

    此次新财富拉票季,他每每与游庆红等一帮旧友相聚,聊起人生艳福,都是一副油尽灯枯、生无可恋之状,继而又苦求各位大佬,怜他娇妻幼子、人过不惑万事重头,新财富务必多多提携。

    章浚亮的情境,终是让游庆红放下了最后的一丝不甘,他暗暗庆幸,当年放弃温昕和孩子倒也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章夫人七月早产,在公司坐了没几天,就直接被救护车自公司送入了产房。她在公司寻亲、待产之际,温昕刚刚推完一批“二次元”股票,正忙于出差调研、趁胜追击。但毕竟资管部与研究所在同一栋楼中,她归来后仍是听说了当时的状况。凭她对前老大的了解,当下断言章夫人定能求仁得仁,并断定如此奇女子若是日后出山,必成大事。

    温昕还是以己度人,低看了章夫人。她尚未出山,便已做成了一桩大事——她将一位学妹介绍给了乔瑭。

    学妹乳名“梦梦”,三七年华。梦梦清纯乖巧、不谙世事,与乔瑭既往观念里的娱乐圈中人截然不同。

    乔瑭初入社会时,并无太多条条框框,但毕竟光棍打久了、工作一马平川、收入年年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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