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的计划了。高舜扬着唇,眼底燃着一簇旺盛的火焰,照得他整个人都闪出一种别样的光彩,让他介于青年和少年间的形体陡然间变得更厚实,更有力量。

    第十四章

    高舜接下了胡渣徐的嘱托后,胡渣徐一边觉得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一边又不断自我怀疑。一方面是觉得高舜毕竟小了点,而且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自高舜的资料来看,这孩子虽然自车祸巨变后,整个人快速地成长了起来,和那些这个年纪还呆在妈妈怀里做乖宝贝的少年显然不同,但终究,他的成长环境还是不足以应付这种事情。

    另一方面,这个孩子不是编内的人员,而且还未成年。说白了,他没有任何义务为自己做这件事。讲得更难听点,他们这些人就是牺牲了,以后都是能进烈士园的。但高舜完全就是他自己给拉进这个局里的。

    别人不懂也就算了,但是自看了高舜的资料,胡渣徐就知道,这个孩子自车祸醒来后,一直都活得认真又努力。

    他安心复检,努力念书,作息规律,甚至不知道从哪弄了点锻炼身体的方法,将自己躺了一年的干瘪身体给锻炼成如今这副健硕的样子。

    说白了,胡渣徐是突然过不了自己突然冒头的良心那一关了,虽然在很多时候,尤其是这种事关重要任务的时候,他的良心基本都处于关禁闭状态。

    高舜像是一眼看透了胡渣徐的这些纠结和犹豫,直接将芯片收到了自己兜里,然后跟定定地告诉他,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趁有时间,把能说的,我需要注意的留心的地方都告诉我。这一次你能甩掉那些人潜到这里,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胡渣徐被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还是他白担心了!正主儿压根儿不觉得他想的那些能叫事儿。

    不过,高舜说的这些,他确实也反驳不了。时间紧迫,他也不再矫情,一一将一些事项定了下来,并明里暗里将有关任务的消息尽可能多地透露给高舜。

    虽然规定摆在那儿,但这种时候多一些信息,可能直接决定高舜在这起事件里是死是活。

    两人最终定下来的时间是一周后的清明节。一来,这个时间点里,高舜不用请假,走得不动声色;二来,空出足够的时间,让胡渣徐做一些部署,同时,也还要找人给高舜集训一下,将能教的都教了,省得他不知不觉就折在半路上了。

    虽然对于最后这一点,高舜打心眼里觉得根本没必要,但他聪明地没反驳。

    两人一通商量后,时间便到了半夜,胡渣徐不走寻常路地从高舜家卫生间的小窗户里翻了出去。

    高舜站在卫生间里,全程平静地看着胡渣徐,他钻通风口的时候,周身骨头像是一瞬间错位了然后又复位一样,直到胡渣徐走了好半晌,高舜还站在那里,最终,他摸了摸下巴看了,暗自决定明天就要想过办法把这个安全隐患给解决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私人空间随便别人进进出出。

    接下来的一周,高舜无形中变得更忙了,除了正常的上学放学以外,他要将所有的时间都挤出来,到图昆那里接受一些专业培训。

    是的,胡渣徐给他找的人就是图昆。也是因为这个,高舜才知道,图昆当年也是那个单位的一员。

    那个单位里最具人情味又最冷血的一条条例就是除了胡渣徐这样等级的,其他任何人进入其中服务,都需要而且也只能服务五年。五年后,必须离开这个系统,既是为了保护他们,也是在残酷地淘汰他们,这里面服务五年所需要的精力和生命力几乎相当于任何一个体系里呆了十年甚至二十年。

    五年后,他们的精神状态和体能都已经不能达到他们被招进来时的指标了。

    图昆对胡渣徐把高舜搅进来带着几分不认同,但两天教下来后,图昆几乎立即就感受到了胡渣徐更深层次的意图。

    他可不仅仅只是这一次想借着高舜的手完成一次任务而已,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想到这里,图昆对高舜的要求立即又提升了几个档次。

    高舜本来略有伪装的水平在图昆的这种刺激下,立即变得溃不成军,使得他不得不拿出看家本事来应对。

    一根银色细针,长两点五厘米,尾部有穿线孔;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三色贝壳,三种颜色分别是黄青紫;一把玩具剪刀,长十厘米不到,把手出是红色和灰色相间。一共四十七样东西。高舜凝神看着图昆道。

    图昆将小盒子里堆着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随手划拉了一下,终于微微扬了扬嘴角,不错,有进步。下次可以挑战零点五秒内五十样东西了。

    闻言,高舜缓缓呼出一口气,提醒图昆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明天就走了。

    图昆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反驳,只道:说不准。你明天几点走?

    上午十点的火车。高舜道,随即顿了顿,徐叔

    他那边你不用担心,都是老油条了。图昆毫不在意地摆手,高舜便也不再问。

    第二天,高舜起得很早,五点他就醒了。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等着窗外的太阳升起,他睁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但他依稀能听到一种潺潺搏动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实际上,高舜知道,这种声音就是从他的身上发出来的。

    他知道这个声音,甚至可以说,太熟悉了,但是,也太久远了。

    上辈子,还与他的兄弟们呆在一起时,每一次任务的前夕,他与他的兄弟们都会在这样的时刻醒来,一起静静地听着这种声音从骨髓慢慢传到心脏中。

    他不知道这种声音代表了什么,也许有不安,也许有恐惧,但更多的好像是平静和坦然,隐隐的,还有一些埋藏在血液里的嗜血的兴奋和癫狂。

    真是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高舜带着些许回味,慢慢地从床上做起,太阳的光透着窗帘缝隙照进来了。

    他起身,洗漱,换装,收拾东西,最后背起包,一一检查自己小公寓里的门窗是否关严实了,整个过程就像每一个他出门去上学的早晨一样,做得有条不紊又不疾不徐。

    最后,他拿起钥匙,出门,锁门。

    门合上的一刹那,高舜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顿了一下,他确定自己没有少带任何东西,最后,他恍悟少了什么,是少了人,没有等着他回来的人,也没有与他同行的人了。

    他牵了牵嘴角,自嘲自己这一刻的感受,然后漫步下楼,朝小区外的公交站走去。

    到火车站的时候,还差五分钟检票,他状若漫不经心地走进候车室里的厕所,快速地扒拉下自己身上的黑色运动外套,卷卷扔进垃圾桶。

    然后从背包里抽出灰色兜帽衫套上,又带上了鸭舌帽,然后随意调整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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