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就有个嬷嬷松口了:“从背影来看,这的确就是我们世子。世子爷每次都是晚上回去,脸上还戴着面具,一般都是直奔世子妃的房间,根本不会理会奴才们。奴婢有幸看到过几回,确信无比,这身形是不会错的。”
    有一就有二,这位嬷嬷松口之后,很快其他几位下人也都松口了。
    顾锦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的下场了。
    他的脑子里转悠过无数个念头,甚至还默默地跟楚轩交流。
    楚轩勉强能够占用身体,逃脱应该是没问题,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直躲到晚上,那他就是无敌的。
    但是他却不敢接受楚轩这个建议,因为这些仆人被抓来了,只能充分说明,永王府已经沦陷了,被这些人攻破了。
    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走,否则林晚要怎么办。
    今上一见他脸色这么难看,一边让人护驾,一边对他说。
    “你娘子在朕的手上,朕知道你本事了得,想要逃出生天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今日必须死,世子妃就在后殿,你们两个之中只能活一个,你自杀,朕就让她活着。”
    顾锦安皱紧了眉头,“今上,您这就定了微臣的罪?”
    凌王不耐烦再跟他说这些口水话,扬高了声音对后面的人道:“让世子妃开口说两句话,否则咱这位世子爷还不相信呢!”
    左右两边的护卫点开林晚身上的穴道,并且让她开口说话,不过林晚自始至终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明显是不愿意配合。
    护卫们不敢私自动她,只有派人来今上面前汇报。
    今上有些恨其不争,扬高了声音呵斥道:“她想不说话,就不说了吗?让她开口!”
    有了今上的指挥,那护卫立刻想要掐她一把,结果手还没碰到她,林晚就喊了起来:“谁抓我来的?小心我夫君都把你们变鬼,别以为他白日不初夏按,你们就能欺负我……你们最好弄死我,让我去当鬼皇后,到时候把你们一个个都拖到阴间去!”
    林晚的叫嚣声音很大,凌王气得让人堵住她的嘴,那边才逐渐没了声音。
    “你也看见了,识相的话最好现在就谢罪。”
    凌王的话音刚落,就有侍卫把一把长剑扔了过来。
    他轻轻眯起眼,暗自想着怎么办,哪里知道因为这些人用林晚当诱饵,楚轩的火气一下子涌上来,那种控制不住想要侵占身体的状态再次冒了出来。
    顾锦安微微一惊,他连忙劝道:“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不行,我不能让晚晚受苦。”楚轩回答他。
    这种场景落在外面这些人的眼里,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就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因为顾锦安就一个人,但是他却正在自问自答,这种场景无比诡异。
    “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楚轩?楚轩果然就在你附近!”凌王大吼了一声。
    顾锦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自己切换两个人的状态,好像差别微乎其微,他们这些第一次见到的人,根本没看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体就已经被楚轩夺走了。
    “你们找死!”楚轩低吼了一声,声音低沉,阴森森的,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顾锦安有这样大的变化,而且还是说变就变。
    “楚轩——”今上惊呼了一声。
    就见他周身的气场变了,不过现在是青天白日,并没有那种隔着老远就能察觉到的阴森森感觉,相反还柔和了许多。
    他手一挥,众人就看见一阵黑气蔓延,并且有愈演愈烈的状态,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一起看到这种场景,有些胆子小的宫人,已经被吓软了腿。
    但是今上还在这里,也没人敢逃跑或者仓惶大叫,只是颤颤巍巍地缩在一起。
    楚轩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实际上他想凝聚出鬼门,放那些鬼魂出来,但是今天虽然是鬼节,却也无用。
    “快杀了他,还有那个小娘子,你们也杀了,全杀了。一旦到了晚上,就不是朕的天下了!”
    今上被刺激得有些过了头,他方才习惯性地张口叫骂了两句,结果不仅没有把楚轩骂走,反而让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显然大家都没想到,今上竟然能有这本事儿,把这么脏的话都学会了。
    今上之前每天晚上都被楚轩骚扰,早就有了心理阴影,而且他非常清楚夜晚的楚轩,究竟有多么厉害,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此刻见楚轩幻化出黑气,原先那些憋屈和偏执,全部都涌上心头,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不,你敢!”楚轩飞身就往后殿奔去。
    他自己死了倒无所谓,反正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晚上他依然可以复活。
    但是林晚不行,她只有一条生命,鲜活的、脆弱的、美丽的生命,她像是易碎品一样,但也是他的宝贝。
    楚轩原本以为自己赶过去,会很困难,因为当他控制身体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僵硬。但是现在他却健步如飞,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顾锦安是没有武艺的,要是他独立人格,估计早就被打趴下了,但是现在他感觉好极了,浑身的血液都在涌动,让他可以打人打得更爽快,好像要飞起来一般。
    血腥味涌上来,他越跑越快。
    不过等他赶到的时候,却只看到遍地的鲜血,他的稀世珍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今上和凌王被人带着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意地大笑。
    “快,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朕就高枕无忧了,杀了他!”
    无数的侍卫再次冲了过来,包括那些无疑卓绝的影卫。
    他们坚信自己能以少胜多,毕竟楚轩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过鬼魅的手段,现在是白天,鬼门无法打开,可以战胜楚轩。
    楚轩的眼眸逐渐变黑,像是被黑色的迷雾所吞没,漫无边际。
    明明还是大白天,但是却忽然阴风阵阵,刮得人心里一阵阵抽痛。
    高高挂起的太阳忽然被一阵乌云遮挡住,而且那些黑色的乌云迅速地集结,颇有几分遮天蔽日的感觉,整个天色一下子就变得昏暗下来。
    街上的人群一看这个,都吓了一跳,纷纷开始往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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