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出现错觉?「不用客气。」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那是用来提醒她危险逼近的警号。

    他是惊醒的。

    当嗅觉逐渐回复的时候,熟悉的淡淡香气穿过鼻梢,直达脑神经,他不会错认…那是她的气味。

    猛然睁开双目,映入眼帘只是一室的空荡。落寞感一下子塞满腹腔,真可笑,她怎会在这里?

    看样子他还病得不轻,他自嘲一笑,只不过是发个烧而已,怎会连嗅觉都出问题?该死的──为什么萦回在鼻间的全都是她的气味…床铺上,亦然。

    他伏倒在床上,紧捏着被单的双手捏出深刻的皱痕,他用力地呼吸,气味虽淡,但却异常的清晰,他将头埋得更深,放任自己幻想上头有着她残馀的气息。才提出分手不久,他就想念那个女的想念到有幻觉吗?

    铃铃──清脆的铃声破空而至,他一顿,循着声音的来源一探,从枕头下摸出行动电话。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调整了下心绪,才接这通电。「喂。」

    「傲,资料拿到了没?」电话彼端的人劈头就问。

    俊目环视一周,搜索到手提电脑的所在位置,便伸长手臂取过手提电脑。猜不到他连病着都懂得物归原处,但记忆却遗下了一缺,脑中一片混沌,他不太记得昨晚做了些什么,只记得老哥离开以后,他埋首程序除错的工作。他原是想象平日一样待到晚上才接手,他熟知她的习性,若是死期前一天功课还没写好,她就会放弃把未完成的功课交出。待到晚上才接手,就可免去同步修正这麻烦。但是昨天的状态很不济,倘然不趁神志尚清醒的时候早早解决,他昏睡过去,那她的功课怎办?

    之后发生的事,他不知道,记忆来到这里就没了,空白一片。

    说起来,他的行为有够可笑,提出分手的人明明是他,他还担心她的功课干嘛?

    「拿到了,emperor的人事资料。」

    「果然是要靠你的,emperor幕后的网络管理主任,好似叫做凌的,看名字就知是个女生,但她做的保安很严谨的,我连第一层都突破不了…」

    返回床上,他打开了手提电脑,揿下开关键。

    「还好。」他随便敷衍了句,彷佛对此话题不感兴趣。

    「这回真是麻烦了你…」

    左手拿起手提电话,递向另一边耳朵,以右肩夹着电话,修长的十指忙着在键盘上飞舞。「举手之劳,更何况有酬金,对不?」

    「傲,你有没有兴趣来amethyst工作?」

    「不了,现在我想专注学业。」他没吐实,只是在说客套话。

    彼端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开腔:「傲,你不怪我吗?」

    「怪什么?」墨黑的锐眸一眯,他反问。

    「怪我那天假扮你出去会她。」

    闻言,阒黑的眼眸为之一黯,紧窒的气氛开始凝聚,形式了一股莫名的低气压,那紧绷的氛围甚至透过电话传递到另一端去。

    「傲?」

    「都过去了。」他压抑充塞在胸口的愠怒,淡漠的回道,但徒然握紧的拳头却泄漏了他的真实情绪。

    「你和她还有联络吗?」彼端的人不畏死的又问。

    「没有。」

    「傲,这回真是很感谢你的帮忙,找天出来吃饭。」

    自喉间发了个单音当是回应后,他便揿下键挂了电话。

    手臂往右一伸,正想摸索床头柜上方的电话时,却摸索到别的东西。保温壶?还有匙子?

    拿起放在上头的电话,他拨了直线电话,不用待多久,电话就接通了。

    「喂,我是左承铭。」公式化的话语马上自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我是凌。amethyst的人事资料和机密文件,我已拷贝了备份直接传给玄总裁,另外已将伪造的资料转交给对方。」

    「很好。对了,近来amethyst的攻势还满猛烈…凌,你要确保资料不会外泄。」

    「我会跟紧些。」

    「凌,我很好奇你当初做白帽骇客的目的。」

    「没什么,纯粹想看看emperor的网络保安有多严密。」他客套式的回话,只说出一部份的原因,不愿透露太多。不过,有一点他是挺意外的,有名大企业的网络系统竟有不少漏洞。其实,实情是他看准了emperor比amethyst来得大规模这一点。

    「是吗?有传言说你是针对amethyst某位网络主管。」那云淡轻风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此话背后的意图。

    「只是谣传。」他略略带过,不想让人看穿他的心思。

    「只是聊聊而已,只要你做好自己本份,我们都不会多管的。」

    他装佯很受教的「嗯」了一声。

    「有突发事情就直接打内线。就这样,再见。」「喀嗒」一声,电话就挂掉了。

    他拿过保温壶,扭开,瞥见盛在里头的稀饭时,愣了下,才执起匙子吃了一口,还热的,看样子不是摆放了多久。

    老哥不是跑了去公干的吗?这么早就跑回来?

    怀恨在心。

    不只憎恨那个冒认的人,甚至有一瞬间,他痛恨那个女人,恨她分不清两人的分别,恨她认不出他来。

    其实真正在冒认的人,是他。

    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即使明了,还是无法不生恨。

    所有事都乱了套,一切都无法挽回。

    当他赶到见面地点的时候,已太晚了,他只能伫立在原处静看着她的面容,细看着她的表情,甚至眼白白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不能上前拆穿,不能,因为一直在冒充的人是他,而那个他才是她心仪的对像,他记得她的告白,记得那段根本不属于他的告白,就算不愿承认也得认清事实

    他只是个冒牌货。

    失去了这个网络上的身份,她对他没有认识,在她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是时候放弃,但他执着、他不甘心,也许是无法忍受这段未能继续发展的关系,他要夺回这本是属于他的一切,用他原来的身份,去挽回这一切,不再躲在友人的影子之下去接近她。

    但他不知道该怎样做,他不知道该怎样令她接受一个陌生人。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找上了老哥。

    他向来不屑老哥开什么见鬼的出租情人公司,总觉得是一种出卖色相的行业,但老哥却跟他说如何取悦身边的伴侣是一门学问,不是互相迁就就行,要知道对方需要什么,知道对方的心在想什么,才能作出恰当的应对,这样两人之间的感情才会长久。

    从前总是觉得他在乱辩,但那刻的他却觉得老哥说得很有道理。

    不懂怎样待对方才是最好的话,最后也会因相处不来而落得分手收场。

    老哥说他为人太木纳了,女生受不了的。

    故此,他拜托老哥让他来做替工。

    老哥说来这里是学做一个令女生满意的完美情人,而不是一个教女生爱上的情人。

    他不懂,他只是想将事情做得最好,他服务过各式各样的女人,不过工作时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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