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相亲都碰到那小子 作者:刀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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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相亲都碰到那小子 作者:刀人祭

    到好,到后来逐渐也力不从心。

    更何况,他现在身上有伤。

    没一会,他就被霍少彬制服了。霍少彬压他身上,两条长腿被霍少彬分开顶在身下,两只手被霍少彬单手反抓在脑后。他浑身脱力,肌肉酸痛,捶死不挣扎。

    霍少彬在他脸上不足3公分,喷着热气,粗声说:“打够了没。消气了没。”

    屠微翻白眼以示抗议,“滚……”

    霍少彬看他模样不对劲,软下声音,“老婆,你别闹了。好不好,你是不是难受?如果还没消气,我放开你,你继续打我,打到消气为止。”

    屠微表情恹恹地,“你走吧,先回医院去。我们都冷静一下。”

    霍少彬哪可能就这么走?他放开屠微,轻柔地抱住屠微,小心地去亲屠微的脖子,嘴,鼻子,额头,“我已经冷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屠微闭上眼睛,不说话。

    霍少彬亲他耳朵,道:“我以后不乱来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以后少做点。你痛我就不做了,好不好?”

    屠微忽然觉得很疲惫,“我们dd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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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去文案找链接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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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ito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220 23:48:16

    谢谢么么哒!深吻一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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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微觉得耳边的呼吸好像有一瞬间的停滞。

    “你说什么?”霍少彬抬起头看他,表情有些迷茫,眼里水光潋滟。

    屠微心里一阵抽痛,这样子的霍少彬最让他心疼。

    可是,做出这个表情的这个人,是假的。

    “我说,我们分手。”屠微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就好像在说:我们去吃饭吧。

    霍少彬好像傻了,伸手摸了摸屠微的脸,“为什么?”

    屠微闭上眼睛,他心挺痛的,从没体验过的那种痛,跟小时候坐在他老娘灵前那种恐惧害怕的痛苦不一样,这感觉就像被人端上一碗放了砒霜的面条,他吃得满嘴冒血不要吃了,而那个下砒霜的人还很奇怪地问他你为什么不继续吃了。

    “我dd”屠微开口说,“我们那种关系还是断了吧。经历昨天那事,我发现我还是接受不了。”

    霍少彬脸上面无表情,他抚在屠微脸上的手跟抽了筋一样颤抖着,颤抖着却不老实,还伸着大拇指在屠微嘴角、唇上不断来回揉搓,肌肤相触的那个地方,灼热,`佛着了火。搓着搓着,他力道逐渐加重,所过之处,皮肉逐渐发肿泛红。

    视线之内逐渐透出殷红的唇瓣`佛一朵浮空绽放的红玫瑰,娇媚妖冶,刺痛了谁人心。

    手指猛然朝下戳进唇瓣间的缝隙,钻进温热的口腔,往他曾经深深品尝过的密园探去,肆意搅拌,抽/插,感觉到屠微抗拒,他有些神经质的声音从喉咙底飘了出来,“你不喜欢我/□吗?就像这样。”他手指在口腔里退出少许,又捅了进去,“这样□?”

    “唔……额……”屠微一阵抽搐,手指捅到喉咙底,止不住地恶心。他眼角犯出泪,异物深入的感觉让他不停地发出干呕声,可那手指依旧在喉咙深处,他想呕呕不出,只能憋红了脸,在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嘶哑的低啸声,“咔咔……”

    脸色泛红,眼角带泪,唇如樱瓣,本是英武阳刚的纯爷们,此时在霍少彬眼中,竟是那样的妖媚惑人。霍少彬看呆了。

    这个妖人,竟然要离开我……

    低沉的气压如同化了型,遮天蔽日地将一室的空气吞噬,露出獠牙,面目狰狞,纠结内心的黑暗,呼叫咆哮,一腔怒意飞舞着跳窜,铺天盖地席卷他的神智,他的理性。

    他猛地抽出手指,在屠微还没来得及发出被解放的低喘,吻了下去。他要把屠微吞下去,把他拆吃入腹,和自己合为一体,再也没法说话,再也不会离开他。

    唇齿相接的地方,血气弥漫,不知是谁的血。霍少彬只是舔着,吞下,然后继续汲取那个人的味道……

    他暴怒着,去拽屠微的裤子。屠微惊觉,去挡,却终究挣不过这个已经发狂的人。霍少彬左手抓着屠微脑袋上已经长出的发渣,扯着,死命吸吮屠微的唇,侧过身,右腿压上屠微膝盖防止他暴起。屠微的裤子和内/裤已经被褪到膝盖头,他那根命根子被霍少彬攒在手里,在粗重又轻柔的揉捏下,逐渐抬了头。

    “恩?硬了?”霍少彬放开屠微的唇,扯着他头发往上抬,逼他看那根粗胀的玩意,残忍地说,“你看,我只是捏几个它就变成这样了。你还说你接受不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屠微紧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头晕脑胀,生理上的疼痛和快感交织心理上的疼痛和苦楚,快要让他崩溃。

    霍少彬拎着他的脑子晃了几下,手又蛮横地撸了几下,在马眼处打了个圈,神经质地低叹,“你看啊,你硬了。其实你喜欢我这样对你的,对不对?”

    他兀自弄了几下,说着,只得到屠微隐忍的闷哼声。他猝然甩开屠微的脑袋,跪到屠微腿间,吞了那玩意,舔舐,搔弄,无所不用其极。屠微身体不停抽搐,在他的摆弄下,终于痛苦地she了。

    霍少彬把jin液一滴不剩地吸进嘴里,缓缓趴到屠微身上,对着他的脸,扳开他的眼,让屠微看自己,“你看。”他伸出舌头,上面一团白色晶亮的黏液,透着之气,“你的东西,你刚刚□了。”他眼底泛红,极尽憔悴,却违和地欢快一笑,把舌头又缩了回去,喉结鼓动。他又伸出舌头,对着屠微上下扭摆了几下,“没了。被我吃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都给你吸,不做了。”

    屠微浑身颤抖,眼角泛泪,声音沙哑,“你……别这样。我们不合适。”

    霍少彬倏地爆吼:“怎么就不合适!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怎么就不合适!”

    屠微撇开视线,低声说:“我dd不喜欢你。”

    霍少彬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棍,整个人懵了。刚才因为愤怒伤感激起的满面红晕竟生生被一片苍白e了去。他心跳如鼓,声声如雷响在耳边,每一次跳动,心脏就痛一分。他傻呆地看着屠微,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老男人的声音:我不喜欢你。

    痛彻心扉。

    他抓着屠微的肩,手臂上肌肉发颤,喃喃地说:“你dd你撒谎。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撒谎我知道……”

    肩膀处的力道犹如一把利刃,削骨剃肉般磨耗着屠微的意志。隔着衣料,他能感受到那只手传递过来的疯狂。那两只手,就犹如抓着悬崖边的残枝,这个人,晃晃荡荡,惊恐彷徨,命悬一线。

    命悬一线……

    屠微自嘲得想着。都亲耳听到那医生说的话了,还有什么好动摇的?

    都是假的。

    面前这人最懂演戏。

    人前演戏,人后也演戏。

    好一个人生如戏。

    屠微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没撒谎。我只是可怜你,你对我有恩,我就想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你走也走得开心些。”

    霍少彬眼泪流出来了,一滴滴,落在屠微脸上,滚烫。

    “对不起,本来想陪你走完的。不过我发现我的确接受不了男人。昨天让你做了一晚,也算报答你了。”

    “我今天在厕所里面呆那么久,是吐了。我恶心得不行。我也没法控制,我只要想到昨晚就想吐。”

    “我也想报恩报到底。可是我怕我以后看到你就想吐。这样对你我都是折磨,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至于dd你的病。我相信你哥还是关心你的。就算不想见到你爸,你可以见你哥。让他来照顾你,应该会比我周到。”

    屠微絮絮叨叨不停说着,扫机关枪似的。他语气平静声线低沉,状似波澜不惊,说到最后好像因为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而松了一口气,他抬眸,神色愈发冷静,犹如冬日雪山上的冰晶,冷凝孤傲,庄严肃穆。

    “所以,我们分手对谁都好。就这样吧。以后我有空会去看你。”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dd”

    霍少彬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苍白与红色在他脸色交e变换,那么英俊帅气的脸,因为痛苦,蜷缩褶皱成一团,丑得让屠微心颤,心底冒出诡异阴暗的快意。

    屠微推开霍少彬站起来,慢悠悠地穿上裤子,衣服拉上拉链。他走到门边舀起那个破手机,扳出里面的sm卡放口袋里,走到玄关打开门,他回头看了眼依然跪在那里发僵如同丧尸般哀嚎的霍少彬,默念一声:再见,小崽子,爷不陪你演戏了。

    他挺直脊背大步迈出门,“砰”地一声把一室呜咽嚎叫关在门内。

    xxx

    屠微又上了出租车开始在b市乱晃。

    他刚才太冷静了。他觉得自己冷静地不像话。霍少彬都哭得跟个鬼一样了,他眨眼的频率都没变一下。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是钝钝地疼。

    他对自己说:屠微好样的,你真棒!

    “咳,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屠微抬眼一看,后视镜里那个半秃顶的胖司机,可不就是当初他被霍少彬强/暴之后对着他唠叨了半天的那个老头么?

    “咳,小伙子,我们有缘呐!b市这么大,这都能碰第二次,嘿嘿。”

    屠微笑了,这老司机有点意思,活到这把年纪,依然这么开朗爱笑,估计也是跟他喜欢八卦说段子的性格有关。

    “师傅,这还真就是缘分。上次多谢你的开导了。”

    老司机在后视镜里跟他对视,笑道:“老天知道你欠我348块,非得让你还了我,不然还不给你死。我说呐,你怎么又要我乱晃呐?我开出租车开了这么多年,你这样的我还真没碰到过,这不是给我送钱嘛dd”

    “得,师傅。我今儿个就把钱全还了你。你前头巡个有提款机的地方,我去取钱,你今儿个就带我随便转,转够一千块随便找个地方让我下就成。”

    刚好红灯,老司机停了车,直接回过头,上下打量屠微,迟疑道:“你dd小伙子,你不会又被甩了吧?啧啧,你这样不成呐。每次一被甩就上赶着给别人送钱这习惯可不好。当然你给我送钱我很开心,不过我这人不赚亏心钱,万一你还了我钱又送钱给我你转头了无牵挂去投河了我这不是作孽嘛dd”

    “嘟嘟嘟dd”灯了。

    老司机脑袋转回去发动车子,看着前头继续说:“诶,我以前不信菩萨,今天又碰上你,我算是相信了。菩萨就是给我机会让我积德做好事呢,以后她一准让我上天堂。”

    屠微逗了,纠正他:“菩萨是东方的,天堂在西方。你走错门哪行?”

    “咳,反正我以后肯定能得好处。我说你啊,今天这车钱我收你的,上次的你可要欠着,我得救你。我带你去莲花广场遛遛,那地方漂亮,有喷泉。”

    屠微点点头,“恩,成吧。”又说,“师傅你怎么就笃定我今天又失恋了?”

    老司机说:“我估计你每次出门都没照镜子。你那脸色简直跟死人一样,我都不想提醒你。诶dd年轻人呐,就爱折腾。你那口子如果不是出轨,就拾掇拾掇忍着吧,过日子嘛,哪没有争吵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晚上一个被窝一躺,还不是离你最近的人?”

    屠微笑了笑,“师傅,如果你媳妇骗你呢?他不喜欢你还耍你玩儿,让你掏心掏肺对她好,她转头就跟别人炫耀自己得了个傻逼保姆被自己耍了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她开心了你却惨了。她这样你也能忍?”

    老司机惊诧地一瞪眼,两条眉毛周围的厚肉凸得老高,“你媳妇真牛,你这么帅的还不珍惜还耍你玩?真瞎。不过照我说啊,要我媳妇这样。反正我俩已经领了证了,她在外头怎么扑腾怎么闹,她回家还是我媳妇。她要在外头这么说让我知道了,我就掀了她裤子提棍上,打得他哭爹喊娘,最后哭累了肯定就求饶了乖了。女人是要宠,那是我稀罕她,但她仗着我宠她就顺杆子爬无法无天,我也不能饶了她。男人的尊严不能丢,只要她别给我戴帽子,这日子我就得给它过下去,你说是不?”

    屠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裤腿。

    那人可不是女人,他们也不可能领证,那人就是个焉坏的东西,他俩的日子是没法过的。本来就是去报恩的,既然那病是假的,也正好。职责他尽了,人也被那东西上过了,他不欠那人什么。

    “你想什么呢,你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呢?还是没道理呢?咳,你可别嫌我罗嗦啊。”

    屠微抬头对着后视镜笑,“您说得对,有道理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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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霍小儿哭了t_s

    说实话我有点难受

    诶,我果然老了,真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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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老司机跟个知心大姐姐似的,带着屠微晃遍了b市几个风景优美的地儿,最后停在b市机场楼外的时候,收了屠微一千块。屠微站一号楼大厅外,和老司机拉拉扯扯,一人手里攒着厚厚一叠红毛子使劲往另一个人毛大衣口袋里塞,一人摆着粗糙褶皱的两手,拼命往外推钞票。

    “您舀着!舀着!您是我恩人!您不收,我就去跳飞机!”

    “诶诶诶!你这小伙子咋整得这么客气……”

    老司机收下钱,拍了拍屠微肩膀,感慨地发言:“小伙子,b市遍地黄金,你这一下子走了可是少了很多机会,你可想清楚了?”

    屠微舀出烟盒,抽了一根递给老司机,给老司机点上,自己又点了一根,幽幽地回道:“师傅,我这是去看我老爹。这不快过年了么?也该回了。”

    老司机竖起大拇指,“孝顺!我看行!”

    俩人站着抽完烟,挥手道别。屠微进了机场大厅,去买机票。回n市的飞机晚上有两班,他买了个7点40分的航班,机票揣口袋里坐大厅里发愣,他发了一会愣,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喂,王阿姨,我爹呢?”

    “啊,在吃饭呢?让他吃吧,我就跟你说一声,我后天回来,这不快过年了么?”

    “你跟我爹说一声,到时候别吓到他。”

    “啊,你家小菜头是不是喜欢那什么喜羊羊?”

    “恩行。回来我呆到年后,到时候去你家窜门,我可想小菜头了。”

    “那就先这样,王阿姨麻烦你了。”

    屠微两手插口袋里,张着两条长腿直直撇在地上,脑袋顶着座椅后背,半截身体挂在外头,双眼无神地看着机场大厅那装着纵横交错灯管的天花板。

    恩,老爹腿脚不好,给它买些复合维生素剂,之前买的那些应该快吃完了。家里水果很多不着急,到时候给老爹弄些香蕉龙岩鸭梨补补,那些水果维生素b多。啊,给小菜头买几个洋娃娃,喜羊羊灰太狼都买几个。对了,王阿姨家里到时候也送些人参燕窝补品什么的,这也是必需的。还有隔壁小屁墩一家,小屁墩家那孩子不知道断奶没断奶,要么先买两桶奶粉回去?

    啊还有……

    很多很多。屠微满天满地地想着,直到快7点才起身进安检,等上了飞机,刚好7点半。到n市只需要2个小时半,屠微闭眼睡了一觉就到了。他下飞机,去了n市市中心,随便走了几圈,进了一家药店买了痔疮药和消炎药,然后找了个宾馆住下。

    第二日,屠微在n市街头游荡,大包小包东西直买,能拎的他直接给拎回了宾馆,不能拎的他直接让他们外送,交了钱,他安心地回了宾馆睡了最后一晚。

    第三日,屠微一早起了床,他背上一个旅行包,鼓囊囊的,手里还拉着一个行李箱,去n市汽车南站坐车。他家在乡下,离n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颠簸了四个小时,屠微到了黄甲县,又招了个黑车,吭哧吭哧驶过黄烟弥漫的土道经过梅花镇,进了屠家村。

    看到村口那颗老槐树,屠微眼泪星子都要出来了。他颠了颠旅行包,用手背偷偷抹了把眼角,没让黑车司机看到。车停在他家那栋翻新过的大房子外头,隔着红色的大铁门,屠微来不及提出行李箱,就蹦下了车,急吼吼伸了脖子朝里面喊:“老爹!老爹!我回来啦!”

    屠老爹还没出来,倒是门内忽然钻出了俩脑袋,一个扎着冲天炮小辫子,一个一头黄色稀拉的短毛,俩小孩鼻子底下各挂着一条鼻涕虫,大眼有神,带着好奇,带着惊讶,盯着屠微瞧。

    “这是屠叔叔。”黄毛小孩吸了口鼻涕,对冲天炮说。

    “哦……不认识……”冲天炮回道。

    屠微一眼也认出了这小黄毛,不就是那小菜头么?这小子快一年不见,这头毛怎么还是这么黄?屠微乐了,伸手招呼道:“小菜头,行啊,还认得你屠叔,过来我抱一个。”

    黄毛儿整个人从门里钻了出来,愣生生往屠微冲了过来,屠微张开双手一把把他抱起,大手垫在小孩屁/股下面,轻轻拍了俩下,笑道:“菜头,重了啊。我说你这咋只长重量不长毛?”

    小菜头不懂什么是毛,但能听懂屠微说他重了,就回道:“屠叔叔我有吃鸡蛋,外婆说我这样能快点长大娶媳妇。”

    屠微摸摸菜头的毛,笑得满面和蔼,他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递给那黑车司机,“把我箱子和那包放门里去。”

    司机接了钱就做去了。屠微颠着小菜头,推开大门,本来一直趴在门边的冲天炮害羞地往里跑,边跑边朝里吼:“阿妈,菜头和叔叔进来啦!”

    里边的大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屠老爹被王阿姨搀扶着冲了出来。由于腿脚不好,屠老爹走路一跛一跛地,前冲的速度太快,王阿姨在一旁一直喊:“诶慢点慢点,这老头子……诶……”

    屠老爹踉跄地前冲,屠微也是眼疾手快地放下小菜头,张开怀抱就去接他老爹。父子俩一抱在一起,就差点飙泪。

    屠老爹:“儿子啊……瘦了啊……”

    屠微红着眼:“想爹想的。”

    屠微老爹:“我儿媳妇人呢?”

    屠微:“……”

    王阿姨走过来拉两人,“诶行了行了,先进屋去,边吃边说。”

    一波人进了屋。

    餐桌上,沉甸甸的大白馒头,大黑包子,还有琳琅满目的各种吃食:油酱肘子,椒盐排骨,油焖茄子,爆炒猪肝,大烂鸡,山菜汤,菠菜条子,豆干儿,牛肉片儿,还有满满一大抽屉的饺子,一个个饱满晶亮,清香扑鼻。

    桌边坐着屠老爹,屠微和王阿姨各坐两边,挨着屠微是小屁墩,小屁墩媳妇,小屁墩媳妇她姐,小屁墩媳妇他姐的女儿冲天炮,小菜头,小菜头他父母。

    “听说你今天要回来,他们一听就都赶来了。大家好好热闹热闹。”屠老爹笑得一脸褶皱,黝黑的皮上是说不出的满足。

    小屁墩是屠微大学之前的玩伴,现在已为人父,他敦实强壮,皮肤也是黝黑发亮,只穿着两件单衣也不怕冷,他乐呵呵地起哄:“屠微,一年不见,你这人都焉了。我就说你出去肯定没吃好,外面的东西能有我们家里做的好吃?得,今儿个你就给我吃回去。屠老爹您说是不?”

    屠老爹笑眯眯地点头,“没错没错。”

    屠微摞起袖子,手指一点小屁墩,眼刀子一射,“成!我今天就使劲吃!免得你再跑村里说我坏话。来来来,大家吃吧。”

    都是乡里乡邻的,大半辈子都在一个村窝着,熟得就跟亲人一样。这伙人也不见外,闻言立马就热火朝天开始大吃特吃起来。今天这顿菜做的是除夕的规格,别人家除夕还不一定能吃到这些。因为屠微要回来,王阿姨提前找人宰了一头猪,一只鸡,去镇上买了些平日不吃的牛肉,又起早弄了面粉,和面,蒸包子馒头,煮饺子,弄了大半天,就等屠微回来呢。这不屠微刚回来,王阿姨今天这顿刚摆上桌不到半小时。

    一伙人吃得满嘴冒油,小菜头和冲天炮没吃一会就饱了,出去玩儿去了。剩下的大人就问东问西,问屠微在外头怎么样?生意做得怎么样?媳妇找得怎么样?屠微也就挑拣好听的、有趣的跟他们说,只说得满堂笑声,其乐融融。

    饭后,屠微打开他带回来的包包,一样样往外掏东西。这盒燕窝人参,给王阿姨。这里一叠连环画和两个大布偶玩具给小菜头。这里一桶外国进口水果糖牛奶糖给小屁墩他媳妇姐姐家的冲天炮。他拍拍小屁墩宽厚的肩膀,“给你邮寄了三大箱外国进口奶粉,吃了不会得大头症。”又说,“还有一个婴儿车,这几天就会到,给你家小娃儿玩。”

    一帮人愣是给屠微这架势搞晕了,红着脸直骂直笑,“小子送这么多礼……”

    晚上,人散了。王阿姨也被屠微打发回家休息去了。屠微弄好热水,蹲在家门口的阶梯上,给他老爹洗脚。

    屠老爹的腿脚是老年人特有的毛病,没法根治,只能养着。屠微一手托着他爹黑中带黄只贴了一层皮似的瘦脚,一手呼拉起沾了热水的毛巾,轻轻地,仔细地摩擦着。这双脚,每一条沟壑,每一处皱皮,都是他爹抚养他,起早摸黑养大他的铁证。这是他爹的心甘情愿,也是他屠微的心酸。他得好好捧着这双脚,就像皇帝那玉玺一般捧着,这是他最珍视的,心里头最疼的。

    “爹,我给你买了那维生素剂,得每天吃。还给你买个按摩椅,你有事没事坐着不动,它就能把你浑身都按摩舒坦咯。”屠微说。

    屠老爹翻了个白眼,哼哼说道:“浪费什么钱?我有手有脚哪用得着那什么按摩椅,我还走得动,别把你爹当瘸子!”

    屠微苦笑着解释:“爹,那不是轮椅,是按摩椅。就给你按摩舒服用的。你平常走动都要王阿姨跟着我很放心,就是她给你按摩我总怕力道不够也累着她不是?有这按摩椅,不但省了王阿姨力气,还能让你舒坦到心窝里去哟~从你脖子到肩膀再到后背到屁/股到你的腿脚,那是一条龙服务哇!”

    屠老爹把着烟枪抽了一口,给说心动了,“那按摩椅在哪呢?”

    屠微拧干毛巾,给他爹擦干一只脚放一只拖鞋里,“等人送过来呢,太大,我一人抬不动。”

    屠老爹“恩”了一声,又问:“那我儿媳妇在哪呢?”

    屠微动作一滞,又慢悠悠擦干他老爹另一只脚,放好,放端正了,“媳妇还没着落呢爹。”

    老爹舀烟枪那铜质粗头朝屠微脑袋上一敲,“嘣”地一声,“你小子就是眼光高,村里那几个姑娘都喜欢你你偏不答应,现在林家姑娘也嫁人了,孙家姑娘也当孩子他妈了,屠老六他家的闺女也嫁到隔壁村去了,你说现在你还没找到媳妇!”

    屠微捂着脑门惨叫:“老爹你下手太重了,我现在头上有头发了,不是鹅蛋了,你敲起来声音忒不好听……”

    屠老爹哼了一声,又慢悠悠地问:“说吧。离过年还个把月呢,你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外头出什么事了?”

    屠微拎起水盆往外头水泥地一扑,扭头朝屠老爹笑,“哪有什么事?就是想老爹你了呗,早点回来过年。”

    “儿子啊,你别嫌我唠叨。钱赚得差不多够花就成了,最重要的还是子孙满堂。你都这么大了,村里你这个年纪的哪个不是抱娃了?你都快三十五了,我也老了,我就盼着闭眼前你能让我看一眼我孙子啊……”

    屠微眼眶发红,“爹……您放心,我明年dd”

    “你就算现在立马去播种明年我也不一定能见着我孙子,你只记得我这番话,别让我等太久了就好了……”

    这天晚上,屠微躺在阔别一年的大木床上,看着窗外明亮泛着幽光的月亮,失眠了。他觉着,他真是太混蛋了。他觉着,来年是该讨个媳妇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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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屠大叔一气之下回了家提前给自己放年假。

    霍小儿没出场还在屠大叔家里干嚎嚎嚎嚎。

    下一回:霍小儿思欲成狂,情根深种千里巡妻。

    54

    “恩,枣树和梨树的保暖工作注意做好。这事情老张他们舀手,再有什么问题就电话问我。”

    “离过年还1个月,1月你们就回家去,工资记得给工人都结好了,别少了。”

    “到时候留意几个人看园子,谁愿意过年加班就给六倍工资。”

    “行,我对你放心dd”

    “屠叔叔叔!快来看我捉的蝉虫!”

    屠微头一扭,遥遥看向远处撅着屁股在树丛里扒着的小菜头,“来了dd”

    屠微匆匆对电话那头又交代了几句,把手机揣口袋里,迈开大步往小菜头走去。

    这片柚子树林是屠微他老爹种下的,当年春天埋下小小的种子,历经十多年的岁月,种子变成了粗干长条的大家伙。一棵棵,有两个屠微那么高,一排排,像亲兄弟一般落着户。

    屠微记得他小时候就喜欢跟小屁墩他们往这柚子林钻。夏天的时候,满林的色青葱,知了在树丛间吱吱乱叫,满地的碎枝乱叶铺成厚厚的地毛,就像暖暖的羊绒,夏日的阳光透过凌乱四射的枝桠照到满树林乱窜的娃儿脸上,留下斑驳亮点。娃儿眯起眼睛,细嫩黑乎乎的右手遮在眉前,故作成熟地抬头眺望远方,`若两指握成的那个圈能通向某个遥远的国度,阳光普照在头顶,娃儿的心已飞向天边。

    小菜头垫着脚扒在一棵柚子树上,右手使劲往上撩着,还差一点。屠微踏着枯枝落叶走过来,很轻松地把树干上那个知了壳扳了下来,“舀去。”

    小菜头憋得通红地小脸上荡开欢快地笑容,伸手接过那知了壳,低头仔细看着,摸着,`若至宝。屠微叉着腰,看着小菜头,也是一脸笑意。

    “菜头,这里也有知了!!!”

    “诶我来了!”

    菜头小手捏着知了壳,快步往远处的冲天炮跑了过去,在树干间穿梭的身影灵动快意,犹如精灵。

    屠微失笑,干脆靠坐到身后的树下,点了根烟。烟雾缭绕,被冬日的阳光穿透,袅袅飞向天空。

    他记得,以前的冬天,他跟小屁墩他们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来柚子林抓知了壳。黄黄脆脆的知了壳,还保持着知了破壳而出之后的原始形状,只在后背破开一条直直地细缝。他们那时候满林子找壳,比赛,看谁抓得最多,谁就能当一天孩子王,叫你去摸东家那头大母猪的屁/股你就得去摸,让你去掏西家鸡窝里的鸡蛋你没法不掏。当孩子王多威风,于是一群娃子卯足了劲撅屁/股撩袖子蹬腿子翻树根,爬树,跳林坡。

    记得那时候每日回家浑身黑糊脏乱,被他老爹揪着耳朵打。他皮糙肉厚,被打得尖叫声声连声讨饶,第二日继续出去跟小屁墩他们满村子满山晃……

    后来……没后来了。就是娃子都长大了,嫁人的嫁人,出村的出村,就剩下一个小屁墩留在原地开了枝散了叶。

    屠微手里夹着烟头,脑袋靠着干枯单薄的柚子树,慢悠悠地想着:日子过得真快啊……

    “铃铃铃。”手机响了。

    他晃晃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懒洋洋地瞥了眼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屠微第一反应是霍少彬来的电话。王秘书和果园那边他已经都交代过了,小虾米还要在学校呆几天才会放假,就算回家也不会换号码。回屠家村已经十多天,当中霍少彬来过无数个电话,屠微都没接。他觉得他跟霍少彬没什么好说的。是非功过都已经过去,该利用的已经利用过了,该偿还的已经偿还了。他现在就当霍少彬是个陌生人,跟陌生人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他任由电话叫了半天也没接,等铃声自动断了,站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泥巴树叶,往林子深处走去,“菜头,炮妞!回家吃饭咯dd”

    晚上屠微家里人山人海,人头多得不成。离年关越近,回村的人越来越多。屠老爹在村里人缘好,屠老爹家有大彩电,立地大音响,看电视忒霸气。所以别人天天来屠老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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