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深埋在脑子里的事情一下子全挖出来,陆青峰头有点晕,“我娘很早以前便因病去世了,我没地方去,便成了个小叫花子,是顾霈收留的我,我一身功夫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教的。当时甘愿为顾霈出生入死,连行刺皇上这种事我都做了,日后说出去都够我吹好久了。”

    沈清流缓缓伸出手,犹豫了一会,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件事日后我会给你一个答复。你不必……哎,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我想你会很乐意去做。”

    陆青峰一猜便知是要拉他去做免费的劳动力去看守顾霈,但这事他还真非常乐意。好歹,可以让他对赵家的愧疚少一些,对赵城的愧疚也少一些。

    “城儿长大后一定很恨我。”

    “不用过早下定论啊兄弟。”沈清流拿起酒杯朝陆青峰一举一饮而尽,“这事还得看孩子,有些事是说不清的,你为何不看开些,净给自己添堵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后就不给你喝了,伤身。”

    陆青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理。”

    第二天赵城醒来的时候陆青峰便不见了,沈清流拿着件新衣服就等着他起床。

    赵城急了:“沈大哥,我爹呢?”

    “慌什么,你爹有重要的事,这几天恐怕会比较忙,今晚会回来一会。在下受陆大侠之托,这几日你就跟着孙叔吧。”

    赵城盯着孙桐看了会:“这个爷爷很眼熟啊。”

    孙桐面不改色:“小兄弟怕是记错了,我是第一次见你。”

    “是吗?”

    “是。”

    赵城又盯着他看了会,眼珠子转了几圈,道:“那恐怕是我记错了。”

    沈清流俯下身轻轻弹了下赵城的额头,看他捂额头的样子笑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三日之后,想不想看看坏蛋,是怎么踏上黄泉路的?”

    赵城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满脸的认真,沉声道:“想!”

    ☆、为谁醉倒为谁醒

    大牢里总是阴暗脏乱,陆青峰绕过一只刚死不久的鼠兄,在忙活完一些沈清流交给他的事后和看守在牢房前的人换了班。

    牢房里一个毛发杂乱的人缓缓转头,看到了陆青峰半掩在黑暗中的侧脸,突然笑了:“是你啊。”

    陆青峰把自己的脸转过去,并不出声。

    顾霈“咯咯”笑了,像砂纸上摩擦而出的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分外刺耳:“没想到你还活着,那那个小娃娃呢?”

    陆青峰不答,装作自己听不到。

    顾霈又笑了:“死了吧。死了好,死了好……没想到现在的你居然想置我于死地,想当初我把饿昏在街边的你救起来的时候,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啊。”

    陆青峰双拳紧握,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怎么也不回头。

    顾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愤怒,觉得这样很是有意思,调整了一个惬意的姿势“啊”了一声:“想知道我当初沿途看到很多像你这样的孩子,不收留他们偏偏要收留你吗?说看中你根骨什么都都是哄你玩的,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剑。叫什么来着?对了,破诡。”

    顾霈咳嗽了两声,疯魔似地大笑:“你知道破诡剑之前在谁手上吗?赵安康!那个逆贼手里!赵安康当初的贴身佩剑!”

    赵安康,便是赵老将军了。

    一瞬间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赵安康算什么东西!调去边关的时候夫人不在,管不着他,便和当地的一个姓陆的妓/女搭上了,然后嘛好像还有了个小野种。赵安康当时又要被调走,便把自己的贴身佩剑了那姓陆的,说要留给他们的孩子,之后会派人去接他们。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呢?很不巧,那个姓陆的也算得上是我手里的人吧。”顾霈死死地盯着陆青峰的背影,听着他明显不稳的气息得意地微微一抬头,“不过这妓/女好像真的跟赵安康玩出感情来了,居然跑了,怎么找也找不着她。我曾经还真以为她被赵安康带走了,可实际上……赵安康根本就没派人,姓陆的妓/女和那野种根本就被他给忘了。你还真以为他是个好东西呢。”

    “没过几年天助我也,在路边看到一个跟狗抢吃的野娃娃,一看到他当宝贝的剑我就知道是谁了。”

    “我明知道你还嫩我让你去刺杀赵安康,就是知道赵安康看到你那把剑后一定不会杀你,我看他对你还不错嘛,不过他看你在我手下做事好像对你很失望,就给你下了种药。我偷偷找人查过,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是什么暮的。”

    “抓到你行刺皇上后他为什么会放你走,还不是因为你是他的种吗。”

    陆青峰双目赤红,猛地转身,正想冲上去,一只手轻轻地拉住了自己。

    那只手有点凉,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头脑也冷静了些许。

    沈清流还是那副双目含笑的样子,他朝陆青峰点了点头,把他拉到了身后:“有些话是对是错,还要看说话的人是谁。”

    顾霈看到沈清流已经不是像看到陆青峰那样愉悦了,背过身去打算眼不见为净:“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心里其实清楚。不过老夫观沈帝师的样子,最近似乎憔悴了许多,真是不好意思,老夫的人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顾相……不对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了。你在牢里待久了恐怕眼神不太好,我明明气色好得很,不瞒你说还胖了些。”沈清流回头看了陆青峰一眼,见他已经平静下来,便又转回去道,“你一入狱,我心里就畅快,连带着饭量也好了不少,最近脸都有些圆了。不过瞧你的样子似乎看不大出来,那便好……那便好……”

    “从皇上执意要你做帝师起,我就知道你的嘴皮子一定利索地很,没想到手段也如此厉害。”

    沈清流十分不好意思地道:“过奖过奖。”

    沈清流知晓这里还有陆青峰,因此不宜久留,正打算拉着陆青峰走,就听顾霈突然叫住了他:“沈帝师,就算你得到皇上信任又怎样?就算揭露了赵安康当年事情的真相又怎样?只要我一日不死你就没赢,谁输谁赢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啊。”

    “有劳费心了,不过这事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沈清流说罢吹了个口哨,黑暗中有人无声无息地接替了陆青峰的位置。

    沈清流走在前头,陆青峰跟在身后。在呼吸到不属于牢房内的新鲜空气后,两人却都没有感到轻松。

    “你听到了多少?”

    “上完早朝晃到这来看看……”见陆青峰盯着自己,沈清流叹了口气,“基本上……全听完了吧……我当时不该让你来这里。”

    “我娘其实根本不是病死的……”陆青峰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些茫然,“我娘是饿死的,当时我们生活的村子闹饥荒,很多人都逃出去了。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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