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了皇宫, 泓乐也没闲着,当即叫人召集了亲王府里养的众谋士来商讨计策。
    “亲王, 宫里传来消息, 说皇帝身体快不行了,快的个把月, 慢的话, 还能撑个几年。”一谋士沉吟道。
    泓乐一听乐得拍手“妙啊,皇帝早驾鹤去了,本王连儿子都用不上,就能登峰造极了。”
    他笑的狡猾,沈赫荣那贱人可不是和他一条心的, 谁知道生的儿子坐上皇位会不会反噬, 最稳妥还是自己坐上皇位。
    不过凡事都得留一手,这亲儿子作为后路也是必不可少的。
    “嗳, 王爷切不可操之过急。”另一人年纪大些, 凡事都讲究机缘,他劝阻“这皇后气候将近, 只要咱们稍作手段, 前朝折损了威势, 自然会对皇帝施压,到时候两座巨山倒了, 王爷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妙。”
    此言甚有道理, 泓乐被劝服。
    他手底下的能人异士倒是个个忠心不二, 这么多年没出过差错, 虽然泓乐自己也不擅谋略,却最会计较得失。
    泓乐又笑,神态得意“情之一字害人,婉清忍了这么多年,没忍住啊。”
    他昨日分明瞧见了皇后躲在那角落里,袖手一挥,那马儿就出事了,不是她做的还有谁,他这么多年可也查了不多东西,就等找机会给她致命一击。
    一屋子的人仿佛都看到了锦绣河山,都惬意的呵呵大笑起来。
    凤仪宫
    “娘娘,收手吧!”乐礼姑姑急的跟在婉清皇后身后转个不停。
    这个大殿里气氛压抑至极,已是入夜,外头的天黑沉下来,深蓝的幕布彻底被浓墨给晕染,浓稠的巴在天空,看得人喘不过气。
    婉清手头没停,在一堆柜子里翻出了漆红烫金的盒子,转而又从地板的瓷砖上掀开了一道地缝,里面放了一个蓝釉白龙纹小梅瓶,她珍而重的一手握了一个在手中。
    乐礼姑姑还要劝“朝中元老们都会保下您的,还有一线生机,别做傻事啊。”她就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人如山倒了呢。
    皇后认真垂眸看了好一会,才转过身交给乐礼姑姑,语气急切而郑重“来不及了,这些你都贴身带上,一会禁军来了带我走,你就跑的远远的。”
    乐礼姑姑含泪摇头“这怎么能行,皇后你怎么也先顾上自己。”她欲缩回手,却被用力握得死死的,挣脱不开。
    “不行也得行!”婉清皇后抓住她的手,眼神清丽逼人“子夜带上东西来冷宫寻我。”
    乐礼看她那决绝的眼神,就知她没想活命。
    婉清还想与她说什么,然而外面的一队禁军已经破殿而入,“皇后,和我们走一趟吧。”
    “皇后!”乐礼急的唤她
    皇后一脸淡然,主动褪了一身明黄跟他们走。
    她早知他们会来,也知道明日早上,一封关于她多年谋害龙嗣的事情的奏章就会呈上公堂,哪来翻身的余地。
    这尊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践踏的,禁军们看她配合,默不作声的请她去冷宫。
    一声素雪的里衣,衬的她傲雪霜姿,在夜色下更显冷傲。
    这本是她最爱的颜色,此刻却似个可笑的笑话,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白衣染血脏了手又何妨。
    整个皇宫还是一片祥和,那些污秽阴暗还藏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
    “你手怎么这么凉?”
    林筎阴躺在床榻上悠悠转醒,便见温筠玉守在床边一手支起鸦青色的脑袋,一头如瀑的长发铺在她手边,而他轻阖眼,眉疏眼淡的样子,还有那薄唇,弧度冷毅的下巴,周身透着冷清,似入画的仙人。
    听到林筎阴微弱的声音,那点漆般阴沉的墨眼倏地睁开,神情一怔。
    一股温热触摸上他冰凉的手,似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修长优雅的手,轻勾唇道“无事。”
    “是嘛?”林筎阴狐疑的盯紧他淡然的脸仔细瞧,不高兴的嘟着小红唇,冲温筠玉伸手“我再摸摸手。”
    心里又是琢磨,不对啊,温筠玉的手一直都是温热的,何时冷过?
    温筠玉嗤笑“手有什么稀奇的。”说完依言给她。
    那好看的手卸了力气,被她抓在手上揉捏,不似女儿家的软,却格外的秀气与韧劲。
    林筎阴抓着他的手把玩,还往上抛了抛,再愉悦的接住,入手温热的触感又对上了,让人以为刚刚那冰冷是错觉。
    “好玩?”他轻笑,俯身去压她“坏东西,看本座今儿不治治你。”
    “哈。”林筎阴轻叫一声止不住笑,往床榻里头躲,怎么也躲不开那双大手的欺负“你别挠我痒痒,每次都来这一招!”
    温筠玉斜睨她一眼,一手钳制着她娇软的身躯,一手轻拍她浑圆挺翘的臀“安分点。”
    怕她再把腿蹬痛了,温筠玉起身坐回床沿边,托着她那条受伤的腿轻轻揉捏按摩,低垂的眼眸里具是认真,整个人都温朗极了。
    储寒说她的腿要每日按摩才行,要把伤处的淤血揉开,又不能摁到骨头上,必须得极巧的手法才行,这活自然就给温筠玉揽去了,就如这般摁上大半个时辰。
    “晚上早些歇息。”林筎阴心疼的用纤细的指腹抚上他的眉眼“你是不是好几个晚上没睡了。”
    人看着憔悴多了。
    温筠玉轻笑,也不说话,就瞧着她担忧的样子,心里甚是熨帖。
    “主子。”
    红月在殿外敲门,声音平静。
    “进来。”林筎阴杏眼轻瞪他,羞的想要收回腿,却被温筠玉摁着动弹不得,那轻揉的动作还在继续。
    红月进来后,先是一曲膝“琬妃娘娘。”
    而后才为难的看了林筎阴一眼,凑近了低声对着温筠玉说着什么。
    林筎阴在旁边看着,清楚的见着温筠玉的脸一沉,浑身阴沉狠辣的气息瘆人,她不明白的想开口问,却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温筠玉低俯着身子摸摸她的小脑袋,叮嘱道“歇息吧,过会我就回来了。”语气低沉,似有无限的缱绻,带着股令人安心的意味在其中。
    他那欣长的身影渐渐走出她的视线。
    林筎阴瞧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淡出,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才收回微微担忧的眼神。
    她想开口去问红月,却见她面色一僵,朝她恭敬的一鞠躬后,就径自退了出去,最后留给林筎阴的眼神回想起来是那么令人不安。
    今晚的夜色很是古怪,黑压压的闷得慌,天边似在酝酿着肆虐的狂暴。
    林筎阴穿着白色丝绸的寝衣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合眼,桌边的那盏灯渐渐燃尽了,火光竭力的维持着发出轻微呲呲声,明而暗又复明后整个寝殿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冷宫中的婉清心里十分平静,大殿里灰败连烛盏都找不到,她被关在这黑摸摸的大殿里,与外面彻底的隔绝。
    门外落了锁,还有几人不远不近的把守,她想出去谈何之难。
    然而她却不急,立在殿门的后面,看那夜色,星星点点也全都找不见了,黑的也不纯粹,偶尔闪过几道电闪后便是雷鸣重重。
    她平静的朝外面道“我有要事要见皇上。”
    外面很安静,没有人回答她,好像一个人也没有的寂静。
    “关于我是如何毒害皇家的子嗣,还有皇帝他的身体出了毛病,我下的毒何毒,这些秘密皇帝一定很有兴趣知道。”
    外头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为首的思索片刻,当即给她开了门。
    “我这就。。。”后面的话未说出口,他就闭上了嘴,血流蜿蜒而下,他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黑漆漆的夜色下着雨,大雨疯狂的冲刷着满是血腥污秽的地上。
    婉清扯出一抹笑,双手满是血,她慢悠悠的走出冷宫,身后的地上赫然躺着四五个流着血,瞪大眼睛的人。
    “皇后。”
    乐礼姑姑从远处奔来,看着是皇后的背影,喜极而泣的唤她,然而婉清却迟迟才转身。
    目光在她身上素白的衣袍上一顿,然而她欣喜的来不及多想,又唤了一声“娘娘。”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皇后。。。娘娘。”她艰难的说着话,目光一点点移到胸口上插着那把冷硬的匕首上,心口好疼“为。。什么?”
    “姑姑,地下太冷了,您来陪我吧。”婉清对她展出一抹清甜的笑容,好似回到了她年少的时候,懵懂而不知愁的天真烂漫。
    乐礼被扶着倒下了,一样躺在这被大雨疯狂冲刷的地上,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身上激起一点点疼痛,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婉清从她身上拿了东西,就在这大雨倾盆的黑夜中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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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m,皇后快要狗带了,然而她不服输~~冲鸭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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