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西临城的新城主举行大婚,娶的人正是之前惹得城内人心惶惶的清风寨寨主。
    大家都说,之前城主被女土匪掳走,不料却对寨主一见钟情。之后更是主动去参加了比武招亲,自愿做了人家的压寨夫婿。
    大婚当日,西临城主亲自去了清风寨中迎了新娘子下山,从清风寨一直到城主府一路铺却大红地毯,迎亲队伍边走边撒着喜糖和铜钱,沿路一片喜庆景象。
    萧娘替宋然梳好妆,盖上红盖头等着西临泽的到来。
    宋然握着萧娘的手对她感激道,“萧娘,这些日子耽误你做生意了,我在大兴钱庄存了一笔钱,你有空去取出来吧,就当是我的谢礼。”
    萧娘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我一直开客栈都没好好休息过,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整一下。你若是真要感谢我,以后便经常来月来客栈找我聊天解闷,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宋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郑重答应道,“一定!”
    西临泽昨夜便已经兴奋地睡不着觉了,一大早就早早起来领着人出发了。
    宋然梳好妆没多久,他也就到了。
    萧娘将宋然交到西临泽手上,对他笑道,“这个傻姑娘跋山涉水来找你,你日后可不能辜负她啊。”
    西临泽满面春风地应道,“宋然从今往后便是我的妻子,我会爱护她一生一世。这些日子,有劳萧娘照料夫人了。”
    萧娘点了点头道,“举手之劳而已,时辰差不多了,快起轿吧。”
    西临泽小心翼翼地扶着宋然上了喜轿,等她坐稳后,自己才脚步轻快地骑上马,萧娘也跟在迎亲队伍里一起去城主府喝喜酒。
    到了城主府,宋然和西临泽对着老城主拜了天地,新娘子就被送入了新房里。
    一向孤傲的老人,在今日这样难得的喜宴上乐得合不拢嘴,他在西临泽的口中听了过去在北周的事,明白宋然是个聪慧洒脱的好姑娘,打心眼里认可了这个孙媳妇。
    不同于之前和沈亦澈成亲时那般完成任务的敷衍,这次宋然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为人新妇的喜悦与紧张。
    一路上,但凡她与西临泽一同走在一起,他都会小声安抚着她,让她不必紧张。
    他虽这样说,宋然却觉得最紧张的人似乎是他西临泽才对,他有几次都紧张地没注意看路,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就这样,他还不停地安慰她,让宋然有些哭笑不得。
    等到宾客散尽,西临泽才终于被放进了新房。
    他在喜婆的指点下,用称杆挑开了宋然的盖头,又与她喝了合卺酒。
    喜婆将二人的头发各自剪了一缕下来,而后用一根红绳系在了一起,放入檀木盒子里。
    房内伺候的人一齐恭贺二人道,“恭喜城主与夫人结发同心!”
    宋然打赏了他们每人一份喜钱,这些人便按着次序识趣地出去了。
    众人走后,宋然便伸手拆了头顶的钗钿和发髻,又站起身来去将西临泽头顶束发的红玉冠也取了下来。
    她正要去接着解开他的发髻,西临泽却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夫人,良宵苦短。”
    宋然被他这般目光盯着,整张脸都被灼烧地微微红了起来,对着他羞怯地点了点头。
    西临泽将床上的红枣桂圆等物什都扫到一边,确认不会有东西硌到宋然后,才将她压在了床榻上。
    他用修长好看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宋然衣衫上的层层束缚。
    宋然虽有些害羞,也伸手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去。
    西临泽轻轻地吻上她的朱唇,他的吻青涩而认真,一点一点地让宋然慢慢沦陷其中。
    宋然伸出食指,指腹在他的脖颈上慢慢滑过,惹得他一阵轻微地颤粟。
    西临泽不甘示弱,轻咬了一下宋然的耳垂,她的身子登时就软了几分,他这才满意地又亲了亲她。
    二人互相煽风点火,等到最后进入正题的时候,宋然还是觉得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眼泪都出来了。
    西临泽立马不敢再乱动,爱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便温声地安抚着她......
    等到终于云消雨散,天色都有些蒙蒙亮了。
    宋然第二日顶着浑身的酸痛,认认真真地给老爷子敬了茶。
    她眼底的乌青落在西临泽的眼里,让他很是自责和懊悔,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夜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
    可是到了夜里,他却违背了誓言,又一次把宋然折腾地连哭喊地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宋然依偎在他的怀里,有气无力地骂他,“西临泽你这个混蛋!”
    西临泽心疼地握着她的柔荑,心疼地认错道,“夫人,我错了。”
    下次还敢......
    ……
    萧娘这日照常在柜台前拨着算盘算账,却有一位身形修长,穿着锦袍的男子进来问道,“这里可有一位姓萧的娘子?”
    那声音隔了十年的时光再度响起,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带了一丝亲切。
    萧娘早已泪眼朦胧,强自镇定地对来人道,“路途困顿,客官可要坐下喝杯酒再启程?”
    那人一步步地朝她走来,伸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泪花,语气坚定而温和,“路途困顿,这次我不会再走了。”
    恍惚间,萧娘觉得他一点都未老,还是当年那个带着她去逗猫听曲的翩翩少年郎。
    陆月卿将十年前在上元节时就买下的那支华胜亲自替她簪上,温声道,“用了十年光阴衣锦还乡,不知可是晚了?”
    萧娘使劲摇了摇头,破碎一片泪光,她明明是在笑,到最后却几乎泣不成声,她说,“不晚。”
    只要你来,无论多久都不算晚。
    只要最后等到了他,她的等待就不是没有意义地虚度光阴。
    ……
    另一边的北周,却没有西临城这般喜庆和乐的气氛。
    刚刚登基没有几月的新帝,病重了。
    在昏迷了一个月后,沈亦澈终于虚弱地醒来,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前些时候让沈烨调查的事,这几日也已经水落石出了,果真是柳一一在三年前给他下了钟情蛊。
    钟情蛊,顾名思义,中了蛊的人会钟情于下蛊之人,一旦爱上别人,便会毒发。
    想想因为这个毒妇,自己做了那些丧失理智的事情,错过了宋然,他便气恨不已。
    如今木已成舟,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用最后的日子制定了一些国策,下一任皇帝只要照做,不荒淫无度,北周便也不会大乱。
    他没有子嗣,最终便将皇位传给了他虽不能干但却良善的二哥沈亦暄。
    至于柳一一,他死后也不愿再在地下见到她,得知真相后便让人将她毒哑做成了人.彘,泡在了酒缸里。
    但每日用参汤吊着柳一一的命不让她太快死去,叫她日日承受着百般的苦痛折磨。
    他下了两道诏书,一道是传为于沈亦暄,另一道是让人在他死后将他与皇后的衣冠冢合葬于一起。
    据北周史书记载,承昭皇帝登基一月后,皇后于凤栖宫中被柳贵妃陷害薨逝。三个月后,皇帝思念成疾,追随先后而去,合葬于裕陵。
    承昭皇帝驾崩两月后,平王沈亦暄登基继位,改元昌平。
    昌平一年秋,皇帝下旨废除后宫。
    昌平二年三月,皇后诞下嫡长子沈若辰,同年九月,沈若辰被封皇太子。
    昌平皇帝与皇后一生恩爱和乐,留下一段佳话。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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