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艳殇 作者: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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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艳殇 作者:檀二爷

    想,藤田都能张开怀抱迎接自己,这种安慰还是不求回报,百分之百的付出。

    “那就别这么说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么?”藤田修二哽咽了,尽管他为了得到吴璧凌而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尽管他还要伪装善良,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已将这个尤物牢牢的握在手心里,所以他毫不后悔,因为他早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朵娇艳可人的白牡丹!

    璧凌把头靠在枕头上,呜咽着:“我明白但我们都是男人啊。”他有过单纯美好的时期,甚至对男人充满了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最后他都只能收拾好支离破碎的心假装无所谓的离开,捧红自己的军阀也罢,至交好友沈钺之也好,他都是一心一意付出过真情的,但所有的付出都换不回真心,所以他害怕了,他宁可用现在的方式和藤田相处,这样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不会太痛苦,又可以伪装满不在乎的挥手告别了。

    “男人又怎样?”藤田修二忽然停了下来,这是他们头一次谈到这么敏感的话题,但今晚他一定要弄个明白,这个人到底把自己当成啥了?他不再满足于做此人的玩伴儿,消遣对象,他要的从来都是吴璧凌的真心!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扭过脸颤巍巍的反问:“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才肯满意?”

    “我要你从今往后只属于我,不再是任何人的情人,丈夫,因为我能为你终身不娶。”他下定了决心,自己原本就是家族中的老三,没有延续香火的重任,所以他有把握说服父母,而他在经济上也是完全独立的,不用依附任何人,所以他可以追求想要的生活方式。

    吴璧凌傻呆呆的望着他好久,才忍不住笑了,但他的内心却狂喜无比,至少有个男人肯为他做出这种承诺,即便日后不能兑现他也觉得很欣慰,可他真的能接受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首先他无法违抗父母的意愿,其次他更受不了世俗的眼光,他在有妻室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和男人睡觉最多只会被人说成有“特殊癖好”,而他守着一个男人过生活却是另一回事了,他没有这种惊世骇俗的勇气,更害怕藤田会中途抛下自己组建家庭。

    74晓鸾猜疑福来性向

    这天傍晚,带着儿子天禹在夫子庙逛了一下午后,福来就领着沈钺之奔了聚宝门外的马祥兴菜馆,尝尝地道的金陵清真菜。

    他们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点了“美人肝”,“蛋烧卖”“凤尾鱼”,还要了两个精致的凉菜,但他们都没要酒,大概是因为带着儿子怕喝酒误事,这一点上他们二人倒是达成了共识。

    “今天还让你破费,等有机会你去奉天我一定做东请客你先吃,我来喂天禹。”沈钺之帮他倒上茶,就很自觉的抱过了儿子,他虽然没带过小孩,但也知道应该先让儿子吃饱他们才能踏踏实实的吃饭。

    福来本想拒绝,但看到此人很高兴,就没好意思扫人家的兴,他拿起筷子先是给儿子往碗里夹了些菜,然后才说道:“他不能吃鱼,会被刺卡到,给孩子吃这些就好了。”

    “成,你先吃吧,我喂他天禹,来,吃好吃的了。”他拿起筷子,给儿子夹了两根青菜,送到了娃娃嘴边。

    天禹连忙凑过来撅着小嘴吃,结果弄得一嘴菜汤顺着小嘴儿往下巴和干净的蓝色小衫上流,搞得十分狼狈。

    看到这情景,沈钺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赶忙从福来手中接过手帕帮儿子擦嘴,这才叹息道:“带孩子真不容易,这两年来辛苦你了!”他只忙碌了一下午,就累得快要虚脱了,看孩子得集中精神,不能走神太久,一不留神孩子就容易出事,跌倒,甚至是让洋车碰到都有可能,所以一定要仔细再仔细哦。

    佟福来边吃边答道:“有娘和奶妈帮着照顾,我省了不少心,天禹很乖,一般不会打扰大人,除非是真的饿了,渴了才会哭闹。”他总听母亲说儿子和他小时候很像,就连脾气也一模一样,不过他倒是想让孩子更像父亲,至少不能和自已一样总是把心事憋着不说。

    沈钺之喂了孩子一个蛋烧卖,才温和的赞道:“你看他小模样长得多俊呢,要是我爹娘看到天禹肯定会乐开了花的。”

    福来啥也没说,就低头吃菜了,他觉得儿子的事最好不要让沈家人知道为好,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天禹被沈家带走,想到这儿他就忧心忡忡,食不知味。

    吃完晚饭,沈中尉就带着福来和儿子出了餐厅的大门,站在路边等洋车,就在这个时候,餐厅附近的路口下来一对儿年轻夫妇,两人手挽手要过马路,但看到佟福来他们之时,那个女子就扯住了身边的男人,低声道:“他怎么在这儿?”说话的人正是福来同父异母的姐姐晓鸾,而她边上的男人便是佟家的上门女婿。

    他听到妻子这么说便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弟弟身边的男人是谁,看上去像个人物么。”王h和福来只见过两次,随便聊了几句,此人谈吐不俗,是有文化的人,话不多,但总能说到点子上和油嘴滑舌的大哥荣飞截然不同,他倒是觉得这个弟弟人还不差,可老婆却很讨厌福来。

    晓鸾瞧瞧此人,忽然一惊,马上答道:“那个人不是戏子沈钺之么,我以前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消息,他是奉军军长的儿子。”

    “哦?弟弟的社交面倒是挺广的,看来被父亲栽培得不错了,他那军校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了吧,不知道能弄到什么样儿的肥缺?”他和老婆特意从另一边绕了过去,就是不想让福来看到,多生枝节。

    “他那孩子就是戏子给生的,他当然和戏子走得近了。”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虽然上次是大哥轻薄董小姐在先,可福来也算是佟家人吧,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大哥被打得两天没下床,母亲也很生气!

    “那个女人也算待他不薄了,还给他生孩子。”他禁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们结婚四年却没有一点儿动静,以前是他忙于生意经常在外面跑,现在他被岳父安排在南京的一家银行任职,整天都能和妻子在一起,但却还是不能让她怀孕,他甚至怀疑是他们其中谁有问题,可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让妻子去医院检查,就算是上门女婿他也想有自己的孩子,他倒是很羡慕福来的。

    晓鸾听到丈夫这么说,就白了他一眼,先一步走进了马祥兴,她知道丈夫很想要孩子,可她也着急啊,再说没有孩子也不一定是自己的问题,说不定是丈夫不中用!

    王h站在路边看着佟福来抱着儿子在沈钺之的搀扶下上了洋车,就笑着进了餐厅,追上妻子说:“你这个弟弟真有意思。”

    晓鸾找了空位坐下,抬起眼皮问:“怎么?”

    “那个姓沈的对他蛮照顾,他们俩会不会是一对儿?”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在商场上还有几个“玻璃”朋友,他们虽然都有妻儿,但更喜欢和男人睡觉,闲聊的时候也会告诉自己一些新鲜有趣的事儿。

    她冷冷答道:“什么一对儿,你说明白点儿。”

    王h坐到妻子旁边,压低了声音答道:“就是兔儿爷啊,很多戏子都有这癖好,那姓沈的扶着你弟弟上车的样子可殷勤了,福建的赵老板和许老板就是一对儿,我和他们来往多年经常见他们在一起,腻腻歪歪的让人肉麻,我都受不了。”

    晓鸾瞅着他半天没说话,一边看菜单一边说:“要他是兔儿爷就好了,大哥得开心死!”

    “十有八九错不了!”王h很肯定的说,福来容貌清秀,温文尔雅却不失阳刚之气,就算是男人也会多看他几眼的,更别说姓沈的戏子了,那位一看就是个风流倜傥阅人无数的主儿。

    晓鸾的嘴角映出一丝笑容,她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和母亲,要是父亲知道的话必然会暴跳如雷的!

    晚上回到家,丈夫就喊着累先睡了,而晓鸾洗了澡之后便披着睡衣来到了书房,对百无聊赖躺在贵妃椅上看书的大哥说。

    “哥,你不用陪嫂子么?”

    新婚之喜的荣飞眼也不抬的摆手。

    “她回娘家去了,后天才回来,我刚好清静清静,整天除了买东西就是喝咖啡,真是受不了她。”他烦死了妻子小薇的生活作派,可既然成了夫妻就要忍耐,更何况岳父现在也是有权有势,地位不次于父亲,他得借助这层关系爬得更高些,日后在外面找女人就是,小薇么,应付一下就好了。

    晓鸾到哥哥旁边,轻声说:“今天我们去吃饭,刚好碰到那个土豹子带着小野种出来,边上还跟着个男戏子,王h说他们两个是兔儿爷,要是土豹子真是兔儿爷,那可有热闹看了。”

    荣飞放下小说,饶有兴趣的看着妹妹,他忽然发现晓鸾穿了件粉色的真丝睡衣,胸部若隐若现,妹妹跟了王h那个家伙真算是糟蹋了,他不禁惋惜,再怎么说也得找个仪表堂堂,喝过洋墨水的男人吧?不过父亲有自己的打算,说妹夫胆子小,办事仔细,会对妹妹好的。

    “有证据么?”他还在为了上次被福来揍的事耿耿于怀,他正想找机会报复“野种”呢。

    “没证据,要不我哪天去姑姑那里看看吧,上次福来下手也太狠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她说着,就拿起了哥哥手中的书,发现这是一本外国小说《呼啸山庄》,等哥哥看完,她也瞧瞧吧,最近贸易行不忙,她不用每天都过去,还是在广州生意好,南京这边太萧条了,但愿以后这里能发展起来,变得和广州一样的繁华热闹。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要孩子?”荣飞关切的问,妹妹和妹夫感情还算融洽,妹夫也留在南京任职了,可这一年来还是不见动静,连他也觉得很奇怪。

    晓鸾放下书,叹息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怀不上,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有问题就看医生,母亲急着抱外孙呢,就连我也在努力!”他颇为烦恼的说,妻子干瘪的身体引不起他任何的兴趣,他还是喜欢丰满的女人,但为了下一代他总得勉为其难的和小薇同床。

    她踌躇的摇摇头:“我害怕万一要是我的毛病呢?”

    “不会的,你哪里有问题,一定是王h。”他十分肯定,因为他就连妹妹什么时候初潮都一清二楚,女人有那个就可以怀孕生子的,所以八成是妹夫不正常。

    晓鸾扯住他的胳膊,恳求道:“要不你陪我去医院吧,我不想让妈跟着操心,她操心的事儿够多了,正忙着和那些官员太太们打交道呢。”

    看到妹妹撅着嘴的可爱表情,他只得点头:“行,这星期五下午我请假陪你去吧。”

    “哥,你真好,从小你就最疼我了!”她笑盈盈的抱住大哥的胳膊就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撒娇,完全忘了他们都是成熟的青年了。

    佟荣飞慌忙仰起头扭过了脸,因为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妹妹的乳沟,窥见里面的风景了,这让他有些尴尬,只得敷衍的说道:“别闹了,我要去睡了,你也赶紧回房歇着吧。”

    “哦,知道了。”她站起身,走出了书房,临关门之前还看了沙发上的大哥,他看自己的样子有点怪,难道是她有啥不妥的?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没穿胸衣,这才合好睡袍匆忙回了卧室,就算是和大哥在一起她也得注意形象,毕竟她早就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了。

    75痛下杀手为儿报仇

    星期天一大早,沈钺之便匆忙收拾行李不告而别了,他这次回上海就是为了给妻子和死去的儿子浩海一个交代,杀人害命的事他不想让福来也参与,索性便偷偷的离开好了。

    佟福来睁开眼的时候,刚过七点,可睡在身边的人却已经不见了,他赶忙穿好衣服到隔壁的客房寻找,发现钺之的行李不见了,就急急火火的跑下了楼。

    奶妈正抱着儿子在客厅里吃早饭,看到他神色不安的便说道:“少爷,沈先生走了,他不让我们惊动您。”

    福来焦急的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到七点。”她答道,沈先生走得匆忙,就连老太太也没打招呼,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你和我娘说一声,我要赶去上海,过几天回来,我去帮朋友办事。”那家伙一定没走远,说不定还没上火车,他追过去或许来得及。

    “好的,少爷。”奶妈望着他匆忙跑上楼的背影,不由得很纳闷,莫非少爷是去找沈先生了?

    十五分钟后,福来就提着皮箱匆忙上了洋车,直奔火车站,他让车夫撒开了跑,加了一倍的车钱,这个车夫正是年轻力壮的阶段,跑得相当的快,不消一会儿便来到了闹哄哄的火车站。

    他看了看列车时刻表,最近一班的火车要九点才开,连忙买了一张票,钺之应该还在候车室等着上车呢。

    福来提着箱子在喧闹闷热的候车室里寻找沈中尉,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此人。

    他很生气的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沈钺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赶忙抬起头,睁开了布满了血丝的双眼,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被你追上了,呵呵!”他确实不能牵连福来,因为这个人现在是他最重要而且必须守护的人。

    “我早就和你讲过了,你的事我一定要帮忙,给,喝点儿水吧?”他在路上买了两瓶橘子汽水,马上就打开给这个人喝。

    “谢谢,赶紧坐下,你头上都是汗,来,我给你擦擦。”沈钺之喝了半瓶汽水,才掏出手帕,叫福来坐到他身边,殷勤备至的帮心爱的人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福来还是有些埋怨他,撅着嘴说:“你根本就不把我当朋友!”

    沈中尉哭笑不得:“行,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正因为太在乎,才不想让这小子跟着他去冒险的。

    “到了上海,我住旅馆,打扰嫂子怪不好意思的。”他其实没有勇气面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人,他现在扮演着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但为了保持面子和尊严,必须乔装打扮,假装他和钺之只是知己好友,实则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只不过是在固执己见的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罢了。

    “好,都依你。”他知道福来会很尴尬,毕竟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相好”。

    两人在候车室坐了半个小时,就排着队进站上车了。

    到上海的时候刚好是傍晚时分,沈钺之先送福来去了住处附近的一家旅馆,给他安顿好之后才提着箱子回到了叶岚的姨妈家。

    叶岚看到丈夫回来,脸上算是有了一丝笑容,她和姨妈做了顿夜宵给他吃,待钺之吃完后,便把他叫到了房里,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已经想好了。”

    “你说吧,这件事由你来做决定。”他坐在床头,等着妻子发话,但从她的眼瞳中他已经窥见了愤恨和怒火。

    “我要她死!”她咬着牙说,只有蓉芮死了,她才能安心,才能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

    他点了支烟,用沉闷的声音说道:“好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我和朋友动手,你得回避。”他怕妻子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而且杀人是造业,这个业就让他一人来承担吧。

    “让我去,我要看着她死!”她颤抖的喊道,但丈夫却站起身扶住了她的肩膀,似乎在暗示她要冷静些。

    “听我的,呆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他好言相劝。

    叶岚这才冷静下来:“嗯总之只要她偿命就好,你一定要小心。”

    “别担心,我有朋友帮忙,不会有事的。”他指的是福来,如果这次不叫上人家,对方可会记恨自己一辈子的,他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叶岚听说丈夫找了帮手,便松了口气,做这种事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回奉天,你这几天休养得怎样?”他望着妻子苍白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还是没有放下浩海的事。

    她坐到他边上摇头:“总做恶梦,姨妈带我去开了方子,刚吃了一副,还不见效呢,以后会好吧?”

    他握住妻子的手,温和的答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她“嗯”了一声,靠在丈夫的肩头闭上了眼睛,虽然钺之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对她,但却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人不能太贪心,她得知足了,比起其他的女人她还算是很幸运的。

    就在沈钺之和福来为第二天的事做着准备之时,住在弄堂里的蓉芮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满处乱窜。

    她刚刚辞了学校的差事,现在是闲在家里的无业游民,因为学校里的学生调皮捣蛋,让她受不了,而且其他的老师也惹人讨厌,她完全适应不了那个地方,所以不做也罢,她一定能找到更适合的工作的,上周投稿的小说要是通过,她就能靠写字维生了,到时候求着自己写书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的。

    不过,最近几天晚上她都在做噩梦,梦里总能听到婴儿的哭闹声,这可是把她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每次都是半夜三更被吓醒,会不会是那个小孽种来找自己索命了?她一个大活人还能怕个小鬼不成,她从小就不信邪的,所以她只好借助安眠药,吃了药之后她就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第二天傍晚,蓉芮趴在写字台上正兴冲冲的写着小说,但写了没一会儿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她又懒得自己做饭,不如去巷口的面馆吃碗大排面好了。

    她放下钢笔,爬下楼梯,拿上钱包出了门,走出弄堂来到街角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俊朗的男子正站在烟酒店前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低声聊天。

    “钺之哥哥,这么巧?”她的脑袋里充斥着浪漫的粉红色,这种巧遇只有在小说里才会遇到,莫非是这个男人被她的真情打动,想要和她双宿双飞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刚好我约了个朋友,咱们好久没在一起谈心了,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吧?”他表现得十分温柔,但心里却在琢磨着他和福来商量好的计划,他们蹲了一个白天,可算是等到蓉芮出现了。

    “好,我正发愁吃什么呢。”她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钺之哥哥太好了,没有受那个坏女人的摆布,她认为他们的关系一定能渐入佳境,绝对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只是钺之哥哥身边的男人很碍眼,要是此人消失就好了,不过无所谓了,来日方长,沈钺之必然会属于她的。

    当她和沈钺之,佟福来走到巷子拐弯处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灯还没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其他行人。

    沈钺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朝蓉芮的后脖埂子狠狠的击了一掌,她便立刻昏了过去,福来赶忙抱住她的肩,低声说道:“把墨镜和帽子戴上,找辆车拉到黄浦江边去。”

    他点头:“好。”他说完就从包里掏出墨镜,戴好帽子和福来一起搀扶着蓉芮来到了路边,上了一辆洋车,他们让车停在了一个荒僻的路口的旅社前,就打发车夫走了。

    随后才转道往黑漆漆的江边走去,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很顺利的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废弃小码头,在水面很远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几艘小渔船和星星点点的灯火,江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吵得人心烦意乱的。

    沈钺之手脚麻利的把蓉芮的双手捆好,便对福来说:“你去上面守着,我推她下去。”

    福来看到昏迷不醒的年轻姑娘,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但毕竟是她杀了钺之的儿子,他作为朋友有必须帮忙帮到底,于是便走上台阶,站在了护栏边,警觉的望着四周,万一看到有人过来好给沈某报信。

    沈中尉把蓉芮拖到水边,用尽全力把她推到了泛起微浪的黄浦江中,附近的水很深足有7,8米,淹死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他站在江边静静的看着蓉芮被滔滔的江水完全吞没,才转身上了岸。

    福来望着他异常沉静的脸,问道:“处理好了?”

    “嗯,咱们走吧。”他舒了口气,搂过爱人的肩膀上了大路,需要再走一会儿才能找到洋车拉他们回去。

    佟福来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一抬头就看到了天边划过一道很长的闪电,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来到十字路口,他们就找到了一辆洋车,车夫撑开白色的车棚为二人挡雨,自己也披上了雨衣,迈开双腿大步向城里奔去。

    坐在洋车上的沈钺之就像没事儿人一样,依然和福来谈笑风生,但福来的心情可不咋地,他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不过那个女人也是罪有应得的!

    “我就说了不让你来,你做不来坏事。”沈钺之舒了口气,靠在车座上,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当年离开奉天去北京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就是他和某个地痞争斗的时候失手杀了人,事发之后他便把对方草草的掩埋在郊外的树林中了,让他一连好几年噩梦不断,吃斋念佛了三年才拜托了那件事对自己的负面影响。所以他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和干干净净的福来截然不同。当兵打仗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就让他来做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吧,下地狱遭受千刀万剐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76同床异梦心情寂寥

    深夜,上海处在暴雨的袭击下,站在窗前的叶岚望着门口已成汪洋的巷子不禁焦虑的在房内徘徊,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丈夫还没回来,就不由得担忧起来,会不会是他们动手之时出了差池?

    正当她焦急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沈钺之撑着伞回到了姨妈家,他的□几乎都被雨水打湿了。

    “姨妈,打扰您休息了!”他很客气的对老人家说,利索的收起了黑色的雨伞。

    清瘦的姨妈摇头:“快回屋换衣服去吧,叶岚等你很久了。”

    “您睡吧,我回房了。”他把伞放到厨房的水池里,便来到了二楼,推开了房门。

    妻子见他回来,立刻转忧为喜的迎了上来:“这么晚,我还担心你呢!”

    沈钺之关好门,低声答道:“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把她丢进了黄浦江,后天咱们就回奉天,明儿个我去买火车票,早点儿歇着吧。”他说完便脱下湿衣服,拿过了叶岚递来的毛巾擦身,刚才他先把福来送了回了旅馆,两人聊了一会儿,然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姨妈家了。

    她望着丈夫矫健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你心里其实有个很在意的人吧?”现在儿子的仇报了,也是她该和丈夫摊牌的时候了。

    他停住了穿衣服的动作,颇为不自然的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女人果然都很敏感,他是骗不了叶岚的。

    “你应该坦诚些,咱们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商量的。”她最近想了很多,如果丈夫在外面确实有了中意的女人那她索性成全了吧?可她还是心有不甘啊,毕竟她才是沈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沈钺之这才继续扣扣子,低声问:“你一开始就知道吧?”

    她靠在床头悠悠的答道:“我们毕竟是夫妻,就算我再不了解你,也是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给妻子吃了一记定心丸,更何况他和福来根本就没有跨越最后一道界限,两人现在只是挚友罢了。

    她苦涩的一笑,望着他的侧脸又说道:“即便如此,你的心也没在我身上,我这个妻子算是个摆设吧?”孩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以前不在意的事情,现在也开始斤斤计较了。

    沈钺之穿好衣服,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很坦诚的说:“我不想再瞒你了,他是个男人。”

    叶岚很震惊,她原以为丈夫的情人是个北京梨园行的女子,不成想原来是个男人,她有必要和男人争风吃醋么?“断袖”最多只能算是男人的嗜好罢了。就算爱得天翻地覆,也没办法迎娶个男人进门,她还是名正言顺的沈家二少奶奶。要是她连一个男人的醋都吃,那也太没自信了吧?

    “他莫非就是帮你动手的那个佟先生?”她猜测,从丈夫的脸上她得到了答案。

    沈中尉抓着椅子的扶手,淡然的答道:“嗯,你可以安心了吧,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没有亲密关系。”

    可她却依然垂下了头,郁闷的问:“男人比女人好在哪里?”

    他坦荡的回道:“大概是因为彼此更加了解,能无话不谈,也不存在过多的隔膜,互相依托,若是哪天我有了不测,佟先生是完全可以替我向父母尽孝,并且照顾你一生的人。”

    叶岚沉默了,原来她自始至终的假想敌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丈夫的知己好友,她整天胡思乱想的是要干嘛呀?即便他们以前有过亲密的举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何至于为丈夫的“特殊爱好”长吁短叹?踏踏实实的做好她的本份,当沈钺之的妻子,沈家的好儿媳就成了。

    第二天中午,沈钺之撑着伞去买了火车票后,便冒着大雨来到了福来住的旅馆,明天他和妻子就要坐着火车返回奉天了,趁着这天的闲功夫,他要好好的陪伴福来,多与此人说说话。

    福来给他开门的时候,也在收拾东西,爱子如命的他要赶回南京陪伴孩子,还要把这几月来所学的东西复习一下,第二个学期自己就要转为正式生了,他要应付更多的测试和考验。

    “我们的车票买好了,你也是明天动身?”沈中尉把伞放在门口,随后进屋关好了门。

    福来答道:“嗯,明天一早的火车,我是八点四十分的火车,你们呢?”

    “我们是晚上七点的,我去送你,再见面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唉!”他哀怨的说着,顺势就从后面抱住了福来的肩膀。

    他轻轻的推开钺之,有些拘束的说道:“等寒假的时候,我去奉天看你吧,只是天禹没办法跟着我一起。”他知道沈某会想念儿子,这是当爹的应有的权利。

    孩子爹愁眉苦脸的坐到床上,揉着头发问:“我当然想见咱们的儿子了,可是东北的冬天特别冷,他年纪小会受不了的,你来就好,多给孩子拍点儿照片,要是有机会还是我来南京看你们,不过一年只有一次长假,要是打仗的话,就没办法休假了。”他害怕的就是参战,但眼下兵荒马乱的,局势动荡不安,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少帅就会让奉军的将士出征,为了大家伙儿的共同利益,该出手的时候必须出手,心慈手软是没办法在乱世生存的。

    佟福来把行李装进箱子里,望着他踌躇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他坐到心爱的男人身边,柔声道:“我会给你写信的,你在奉天要保重身体。”

    “我会的,天禹就托付给你和伯母了。”他握住孩子母亲的手,深情的说,亲情友情爱恋交织而成的感情让他无比的满足,喜悦,当然更多的还是一股淡淡的忧伤。两年前的某个夜晚,也就是他让福来珠胎暗结的时候,他心中回荡的是即将离别的感伤,那时候他还仅仅只把这个人当成情投意合的恋人,他当时明白他们或许没有重逢的那一天了,但天禹的出现却彻底改变了俩人的关系,他觉得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他要倍加珍惜这份缘!

    福来点头道:“别为我们担心,等回了奉天要好好的待嫂子,别到处沾花惹草了。”他还认为沈钺之是从前那个浪荡成性的公子哥呢,但人家已经成熟了,变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沈钺之赶忙解释:“你还当我是梨园的角儿呢?我现在可是奉军的中尉,沈军长的副官,不会做有违身份的事儿,绝对没有和其他人勾三搭四。”看来他给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沈老板的阶段,他得努力改变福来对自己的看法,表现得更像个好男人。

    他无奈的笑了:“那便好,沉溺色欲伤身,也别沾上大烟和赌博,军中什么人都有,我是怕你受不好的影响。”这些话是父亲对自己说的,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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