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陷入了一种微妙的紧张之中,因为传说中的童子试就要开始了。

    几乎每个角落里都能到“子曰”,“曾子曰”这些论语大道,独孤氏仔细地了解了一下科举考试,不免有些惊愕,对这开创科举之人很是敬仰,记忆中那个盛世大汉,也没有这一明智的国策。

    独孤氏特地亲自煮了养脑养眼的羹汤,顾清萱自告奋勇当起了跑腿的,稳稳当当地一一向即将考试的表哥堂哥们端去。

    “君无为,法无不为,而今法已行行……”

    顾清萱刚走进顾清逸的院子,就见房内传来朗朗读声,但却不是平常的论语大道。

    “当为何?”顾清逸眼睛看着一本孔孟大论,脑中却灵光一闪,不由自主地说出了那句话,随后又喃喃自问道。

    “大哥,你的确不适合学这孔孟之道……”顾清萱走了进来,对于顾清逸的现状颇为无奈,顾清逸一心想科举入仕,可科举大多考得是孔孟之道,偏偏顾清逸一拿到论语,常常脑子一歪,想到别处去了。

    “当为何……”顾清逸似乎陷入了魔怔,低声问道,全然没有注意有人进来了。

    “君无为,法无不为,而今法已行行……这不是秦慧王问商鞅的话吗?”顾清萱想起以前在电视剧上看过到这句话,又看了看怔住了的顾清逸,小声道:“大哥,佛曰,众生皆平等。”

    “……众生皆平等?”顾清逸抬头看了顾清萱一眼,随后猛地站了起来,眸子泛着明亮的喜光。“君无为,法无不为,而今法已行行,应当……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以刑法之严,立王者之威。我找到自己的路了。入吏部。辅帝王!而不是……”

    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论语大论,将其肆意的丢在了一旁!

    顾清萱愣了愣,“大哥你是不准备去考试了吗?”

    “当然不是。”顾清逸笑了笑。“这几个月我一直和六弟详读论语,四,这童子试是有把握的。”

    “那……这是母亲做的羹汤,大哥你趁热喝。”顾清萱放下了盛着热汤的琉璃茶盏。她虽然能感受到顾清逸对自己的愧疚和补偿,其实她并没有资格埋怨他。可是要她和顾清逸嬉笑相谈却是有些难为了。

    所以,她一放下并没有多留,转身就走了。

    从顾清逸这边出来,她便又马不停蹄的端着羹汤去了顾清抒的院子里。没有读声,顾清抒正淡然地给桃树浇水。

    全然没有备考的紧张感,好吧。这是属于学霸的技能。

    “六哥,此次大试。可有把握?”顾清萱问得把握是“小三元”,她是一点都不担心顾清抒会考不上的。

    顾清抒放下了木桶,同时也将用罗带绑起的宽大袖袍放下,迈着缓慢的步子,向顾清萱走来,一声不吭地接住顾清萱手中的东西。

    顾清萱习惯了,顾清抒比秦政还沉默,还要惜字如金。

    “究竟是在梦里庄周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了一个梦,变成了庄周,到底庄周是蝴蝶,还是蝴蝶是庄周,又有谁能说得清呢。”顾清抒望着入眼的繁华到糜烂的桃花,缓缓地轻声说道:“巧者劳,智者忧,唯有无能者无所求,终日素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八妹,读圣贤之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是以己之能,做天下之事。”

    这是顾清抒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么多话,顾清萱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住心里的惊悚,小声问道:“六哥,你该不会也在梦中变成了蝴蝶了吧?”

    顾清抒回头望着她,清雅的白衣少年忽然微微扬起唇角,含着淡淡笑意:“你说呢?”

    “其实这个时空所有的人都是时间长河中的投影,每个人身上有一个甚至几个历史人物的投影……”

    老乡师傅的话历历在耳,顾清萱呆了呆,她很不愿意相信,这些人都是虚无的……

    “六哥,我闻,圣国公府里的四公子学识渊博,你真的不用好好看?”顾清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顾清抒抬头望了望无尽的天空,春风吹皱了那洁白无瑕的袖袍,“英雄惜英雄,可是英雄总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强的那个。”

    “加油……”顾清萱待不下去了,她没法和学霸好好沟通。

    最后,她来到了独孤辰这里。

    “嗷呜~表妹,你终于来了!”独孤辰一看到顾清萱,先是发出一声怪叫,随后扑了过来,就差抱着顾清萱的大腿了。

    顾清萱欲哭无泪,第一个是学疯,第二个是学霸,第三个特么,给她一种来到了精神病院的错觉!

    等等,是错觉吗?

    “表哥,你……你怎么了?”顾清萱努力不让自己手抖,这可是母亲熬了很久才好的羹汤。

    独孤辰霍地一声走到了顾清萱的跟前,露出一个憔悴的目光,“表妹,我现在只想去厕所冷静一下,你别拦着我。”

    “表哥,这我可一定得拦着你……”顾清萱眼角抽搐,拉住了独孤辰的衣袖。

    独孤辰立刻回过头来,目光欣喜,表情却依然哀怨,正准备倾诉自己的苦水。

    “表哥,你万别去,吃shi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顾清萱语重心长地说道。

    “啥……”独孤辰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恍惚间好像到了一排乌鸦从他头顶飞过。

    顾清萱小心地看着他,“表哥,难道在我来之前,你已经吃多了?”

    “噗——”独孤辰很想喷血出来,真的很想,可是尼玛就是喷不出来,好无奈……

    “表妹,真的,我读读得想吐。”独孤辰怕自己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事,你有去问吗?”

    “找后台的事啊。”

    “你小声点,要是被丫鬟到了,告诉姑姑,我就完蛋了。”独孤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顾清萱不发表任何言论,随后她猛然想到一个最佳的后台人选,卧槽,她机智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

    就这样,顾清萱一一见识了顾府三个奇葩的待考生,回到自己院子里后,觉得有些无聊,又去了独孤氏的院子里。

    “嘶——你轻点!唉……你到底会不会啊?!”

    顾清萱刚刚踏进院门,就见这有些奇怪的话语,声音,是母亲。

    顾府规矩不大,对于顾府唯一的嫡女,丫鬟们明明得到了独孤氏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可也不敢拦着顾清萱。

    顾清萱本想等丫鬟进去通告一声的,可是这些丫鬟一个个一本正经地站着,没有抬脚的意思。

    丫鬟们心里明白着,夫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去,她们若是进去通报不是找打骂?

    顾清萱觉得今天遇到的奇葩事够多了,也不在乎碰见自己爹娘啥了,既然没人通报,那她就自己进去了。

    然后她被披头散发的独孤氏和拿着一把木梳子在独孤氏头上奋战的顾无忧,惊呆了!!!

    “真是……我怎么就答应让你在我头上练习呢?”独孤氏被疼地差点流眼泪。

    顾无忧带着愧疚的微笑,柔声道:“夫人夫人,难道你想让为夫去帮别人梳头吗?”

    “父亲,母亲,泥萌在玩什么?”顾清萱发出了来自心底深处的疑问。

    “萱儿啊……”独孤氏觉得眼前一黑,一万匹名叫草泥马的生物在心里奔腾而过,这么丢脸的时候居然被宝贝女儿看见了,是谁放进来的,至少……至少通报一声啊!

    顾无忧白净的脸上尽是尴尬,手举在半空,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放下。

    “呃…咳,你父亲在帮我梳发呢。”算了,就当做是秀恩爱吧,独孤氏露出了笑容,打算睁着眼睛说大实话。

    顾清萱丝毫没在意自己父母的尴尬,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顾无忧拿着木梳的手,即使站在这么远,依然能看到手心处的厚茧,握了几十年刀枪的手握木梳,肯定是笨拙和生疏的。

    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温馨的微笑,一种名叫温情的气氛在三人之间流转,尤其是顾无忧,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自己错过了她的出生、童年,错过了最纯真可爱的时光,他不要再错过女儿的婚礼了,昨日刘太后让他入宫,特意与他说了这事,只待司礼选出良辰吉日,便要下旨赐婚。

    顾清萱看着相敬相爱的父母,心里也是划过一道暖流,之前两人还有些奇怪,不过照目前来看,父亲和母亲已经打破膈膜,相依相伴。

    她没有久留,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想多留空间给顾无忧和独孤氏,因为……顾家就是为战争而生的,顾无忧迟早还是要继续上战场的。

    晚上,顾老将军特意叫上家里要去参见明日考试的三人,无可厚非地说了一些鼓励之语,当然大多是对顾清逸和独孤辰说的,顾清抒压根就被他放在了一边。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顾清萱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和独孤氏为考试的三人准备壮行早膳。

    ps:(昨日我打算安心窝在家里写字的,可是初中班长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聚会,五年一次,我不好不去,和同学们玩了一天半夜,很抱歉大家,明天就上班了,过几天应该能爆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放假了写的慢,又懒,上班的时候反而又勤奋又写得快,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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