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眠知道是白行,除了他不会有谁。

    他睡得太沉,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到家连衣服都没换,鞋一踢就直接倒在床上睡死过去,至于白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清楚,但也能猜出来。

    看样子回来一会了,卧室里满是呛人浓烟,地上也散落一片烟头。难道,我刚走,他就开门跟着回来了。

    啧啧,真是会疼人啊,非得看着我走才安心。你打开门,我给二房打个招呼也算我这正房有心了,又不会吃了他,还不让见个面、认认人,以后要是在街上意外遇见了还能一块吃个饭,怎么着也算是一家人了。

    顾眠胡思乱想着,没头没尾,自己却把自己逗笑了。

    白行闻声抬头看他,顾眠以为他有话给他讲,坐了一会,白行也只是一根一根烟抽。

    不行了,他肚子饿得慌,得去做饭吃。

    家里没有馒头了,就闷米饭。他是南方人,以米饭为主,白行是北方人,很少吃米饭,平时家里也是以面食为主。

    很熟练的炒了土豆丝和番茄鸡蛋,这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但他也是反复练习好多次才被认可。

    他端菜,盛了两碗米饭,拿两双筷子,摆好,没有叫白行,自己先吃了。他太饿了,吃太快,噎着了,慌忙拍胸口去客厅接水喝,等回来就看见白行在餐桌吃饭。

    他一时恍惚,感觉好久没见他了,竟觉得陌生。默默计算这次他又离开多久,仔细想了一下,记不得了。

    左右从三月到现在九月底,不过六个月,半年而已,却好像已经不止一次见他生出恍惚感,又是多久没见了呢。

    白行抱着大杯热水,头埋在热气里,慢悠悠喝,不时抬头看白行。

    呦呵,我说怎么不认识了呢,原来换了行头。

    白行瘦了些,眼神沉郁,黑且深,看不出什么情绪。身上大衣没见过,什么时候买的,穿起来还挺衬人。不错,小贱人有眼光。

    胡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刮了,还不到三十岁的人,平白添了沧桑郁重气质,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时下小姑凉除了心水嫩嫩的小鲜肉,禁欲系的老干部也挺招人疼的。

    顾眠像是不饿又或者是吃不惯米饭,吃了几口就皱眉放下筷子。顾眠觉得可惜,那盘番茄鸡蛋还是专门给他做的,真是的,就算在小贱人那吃饱了,也得给个面子不是,真伤人啊等喝饱了,他把水杯放下,上前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白行这回像是有人气了,顾眠刚转身胳膊就被他拽住了。

    白行深深看他,里面藏的东西太复杂,他看不懂。顾眠放下碗又坐在白行对面,又抱着杯子继续喝,喝了几口感觉水凉了又重新倒一杯,回来就趴在饭桌上揉胃,好像吃多了,有点涨。

    他透过玻璃水杯看对面人,隐隐约约,很不真实,白行好像在又好像没在。

    白行明显在等他开口,可说什么呢,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不能说。

    该说的有哪些呢,哦哦,我知道你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男孩,脾气好,也讨人喜欢。放心,我不会去闹的,我知道自己的处境。

    不该说的是什么呢,哦哦,我错了,我不该无理取闹,也该不奢求不属于我的,所以,你回来吧,咱还跟以前一样。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里说给自个听,图个自欺欺人,摆明处讲了就是□□裸的大白天下了,若是得到官方认可了,他可受不了,都快三十的人了,没人疼,他得自个心疼自个。

    “你会和他结婚吗?”想了很久,这个应该问下。

    白行显然愣住了,他以为顾眠会和他闹,结果一开口却问这么荒谬的问题。

    “怎么可能,他也配?!”他冷笑,不假思索答案就脱口而出,眼里满是鄙夷。

    这种反应顾眠见过一次,然后,他笑了,笑的很开心,胃也感觉不到疼了,眼睛眯成一条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他当然不会再问“既然不结婚,干嘛在一起”这么愚蠢的问题,他只是在高兴,原来那个小贱人也只和他一样只是个玩意罢了,没有谁比谁被深爱,都只是玩玩而已。

    不过是玩意罢了。

    所以,小贱人就不值得他生气了,因为早晚他会沦落到和他一样的境地。

    白行看他笑不拢嘴,以为这个答案取悦了他,放松了下来,讨好的说:“眠眠,我只是和他玩玩,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说完他就翘起腿,嘴角倨傲,像是等着顾眠跪拜,谢赏。

    顾眠觉得有意思,也没搭理他。其实,他还想再问个问题,之前问过,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如今,看他对小贱人的态度,加上他刚刚沐浴恩泽,就有点蠢蠢欲动,心存侥幸,想再问一次。

    这样想,他就问了。

    “你会和我结婚吗?”他强自淡定,满怀期待,仰头问。

    这个问题明显比上个问题难,白行过了好久都没回答。顾眠等的累了,碗也没洗就直接去睡,只留白行干坐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顾眠都快要睡着了,白行进来了。他站在床边,黑暗中看不清容貌,盯着顾眠的背,有些艰难说:“这样…不好吗?”

    顾眠听出他语气中隐含的挣扎和不安,原来,他也同他一样恐慌着、迷茫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是哪样?是指他顾眠死心塌地爱着他白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他白行却永远不会有和他结婚的可能,可以随时离开,可以随时在外面有人。

    恩,对,就是这个意思吧,他那么通透,应该不会理解错。

    “恩,好,就这样吧”他想明白了,就果断给了白行想要的答案。

    “白行。”顾眠睡意朦胧。

    “恩。”白行听到他呢喃,凑过来。

    “我爱你。”

    顾眠说完就感觉很困很困,简单几个字耗尽他全部心血,先不管了,睡。

    没一会,他就陷入黑暗里,白行打开窗户,又开始抽烟,明灭火光里,他眉心攒起。

    爱,什么是爱,爱让人欢喜,也让人忧愁,爱让人生,也让人死。爱,却不会永远存在,总有一天消失殆尽,让人绝望。

    他想起一些往事,记忆纷杂涌来,有尖叫,有哭泣,有鲜血,也有死亡。慢慢的,那颗因顾眠而溃败变软变热的心,又重归冷硬。

    第二天六点钟不到顾眠就醒来了,坐起来开始揉头。他昨天九点就睡了,睡得时间长头都开始疼了。他一动,白行也醒了。看时间还早,就把他拉到怀里,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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