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脚。

    白行看他怯懦模样,笑了,很嘚瑟,起身把电视关了,去倒洗脚水,回来手里拿毛巾,弯腰擦他嘴角,得意而嚣张的说:“都流口水了,你有那么饥渴吗?!”

    顾眠一摸嘴角,果然湿淋淋的,脸冒热气,死撑道:“我一直在侧睡,流口水很正常。”

    “恩,很正常”白行在洗手间背对他,忍着笑附和。

    顾眠顿时生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愚蠢感,遂闭紧嘴,不说话,赌气睡觉。

    他今天确是累了,很快就陷入黑暗中,只是感觉有些冷,不知觉抱紧膝盖,卷缩在中间。似睡非睡间,冰凉的脚被抓住,贴放在炙热皮肤上,身体逐渐温暖起来,他舒服的直叹气,忍不住抱紧热源,埋头进去。

    白行就着医院走廊里的灯看他,用手指在虚空中描绘他的眉目,眼里的柔情满的要溢出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实他是爱着顾眠的。

    他自小生活富裕,人赏目,能力强,自是觉得高人一等。

    也会玩,玩的多,也得趣,若说其中所含真心,却只当是如见鬼般稀罕。暑假那会,在会馆喝多了,酒后肆意纵情,和人争风斗殴,下手也没个轻重,打伤了人,人没死,却也是个半残废。

    被家里勒令看管,老实了一阵子,等入了学,发现顾眠老是偷看他,眼神纯净而迷茫,就生了坏意。一次聚会蓄意把他灌醉拉走,不顾他的挣扎和哭泣,强上了他。

    等第二天顾眠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声音暗哑,说不出来话,艰难从床上爬起来,找到被撕烂的衣服,勉强遮住身体,很是狼狈。

    白行裸着上半身,半倚在床头抽烟,烟雾缭绕,空气里夹杂着糜烂腥味。

    顾眠穿好了衣服,没敢看他,只低头小声说,我走了,就颤腿走了。

    白行觉得有趣,笑笑又倒在床上。等收拾好了,就打车回去,到了宿舍,却不见顾眠,室友说昨天你和顾眠一块走,怎么他没回来,白行说他早上一早醒来就自己走了,室友不疑有他。到了天黑顾眠才白着小脸回来。

    室友见他衣服凌乱,脖子上胳膊上还有错乱青痕,问说怎么了。顾眠忍着疼痛说,早上回来被人打劫了,没钱就挨了一顿打,也不认路。室友信了,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好好休息,去给食堂给他打饭了。

    他艰难爬上穿,站在床梯腿使不上力气,身体一晃,险些掉下,白行忙托了他一把,白行明显感觉到手下身体一颤。

    顾眠平淡看一眼白行,没说什么,就睡着了。

    白行在下铺,听他呼吸沉重,抿嘴,意味不明的笑了。

    现在想来,白行恨得想杀了自己,从宾馆到大学城,顾眠拖着撕裂的身体,生生走近四个小时才回来。

    第6章 白行哭着走了

    到了半夜,怀里的身体一直在打颤,白行慌忙下床打开灯。顾眠清俊的眉目皱成一团,额头都是冷汗,嘴里发出细细哀声,双手紧紧抱住肚子,缩成一团。

    白行来不及穿鞋,光脚跑到值班医生室。医生外套都没穿,耷拉着拖鞋就被他强力拉来。医生轻轻按了下顾眠的肚子,顾眠就一声闷叫。医生说病人消化系统差,稍微吃多了就不消化,引起胃紊乱,随后说明日让护士拿药过来,让每日饭后食用。

    白行有些不满,说他疼得厉害,今天怎么办

    医生本来就憋了一口气,看白行语气恶劣,说,能怎么办,半夜去哪拿药,给他喝点热水,再用手给揉揉。

    白行端了温水过来,顾眠死气沉沉躺着不动,白行喝了一口要渡水喂他,顾眠看他嘴伸过来,发疯一样跳起来抓他脸,张牙舞爪要撕碎他的疯癫模样。

    “滚”顾眠大吼,眼神狠毒,歇斯底里,却又透着股走投无路的绝望。

    白行眼神苦楚,惶惶退下。他身姿挺拔,配得上玉树临风。现下,他卷着身体,缩躲在阴影里,希望顾眠看不到他。

    已是一月底,夜漫长寂静,明月浑圆清亮的,白光透过窗户进入,堪堪流过他有些悲切的脸,落下满地清辉。

    他的眼神是比夜还深的寒冷。

    时钟滴滴答答敲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行轻手轻脚挪到床边。顾眠已经睡熟,只是眉间仍未平缓,不时出声浅吁。

    白行不敢再睡他旁边,只是半坐在床尾,把他冰凉的脚塞在怀里,痴傻般看他。

    顾眠一直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别人对他一丁点的好,他都铭记在心,也掏心掏肺的对人家好,从不敢心安理得的接受,理所当然的认为普天之下皆他妈,人人都该对他好。

    他体质偏寒,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手心脚心都是一片冰凉。以前他妈还在的时候,他妈就会在冬天一脸溺爱的给他暖被窝,他在一边低头写作业,等到暖的热热的他再钻进去。

    他妈乐意宠着他,他也不觉得羞耻,整个人都透着热气。

    后来,他妈死了,夏天还好过,到了冬天,不管加几床被子、放多少热水袋,被窝都暖不热,身体冰凉的如冰块,从内到外都冒着寒气。

    那时,他天真的想,以后只要有人愿意给他暖被窝,他就愿意和这个人结婚,其他的统统不管。

    诚然,白行是愿意给他暖被窝的。

    夏天,白行最喜欢贴在他身上,拉他的手摸,觉得凉意沁人,很舒服。顾眠一次玩笑说,到了冬天你就巴不得离我远远的了,肯定不愿意和我睡一个被窝。

    到了冬天,顾眠拿了两床被子,要分开睡。白行直接把自己的被子扔到地上,非要和顾眠睡一起,顾眠无奈,尽量离他远一点,怕冰到他。

    他却嫌顾眠离他远,抱不到,一把拉他入怀,手箍住腰,双腿蛛网般缠紧他。顾眠头埋在他胸口,被他勒的不能呼吸,眼角被热气熏出湿意。

    他以为白行愿意给他暖被窝,就愿意和他结婚。可是,白行却不愿意和他结婚。白行说两个男人结什么婚。怎么不能,同性婚姻法已经实施多年,每年民政局登记的记录里同性结婚的不会比异性少。还说什么他不会生孩子,是,他是不会生孩子,但他可以找人生,生下来依旧是你白家的种。是不是他生的,又有什么关系。

    也许,白行是顾眠认定的暖被窝的人,而他顾眠,却不是白行认定结婚的人。

    顾眠后半夜睡得很舒服,肚子还在胀痛,但之后不断有暖意涌入身体,酥酥麻麻的热气,疼痛莫名得到熨帖,后来睡得很沉稳。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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