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那个不疑小公子扑在桌子上,是龙阳羡把他扶到了自己房间,这个小公子走火入魔,又逼着他哥哥修炼魄灵珠,龙阳羡得想办法稳住他。
    白衣穿过长廊,往龙阳羡屋子的方向去了。龙府的花花草草又鲜艳了起来,温不笑透过花草,看见了那个白衣人。白衣?是花公子?温不笑尾随而去。
    “龙公子,你找我吗?”息机推门问道,听说事情挺紧急的,息机马上过了来。
    龙阳羡走过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现下不疑中毒,走火入魔,就连不笑他……他被不疑逼着修炼魄灵珠。”
    “什么?”息机一时间惊诧万分,这温不疑是疯了吧?
    “我怕不疑会带走不笑,又要伤害他,所以我把不笑软禁了。”
    不疑……温不笑隔着门缝看见了弟弟,差点儿没忍住进门了。
    息机眨眨眼,好家伙,你们厉害。这个不疑小公子,看着和花林一样单纯可爱,为什么只要跟哥哥温不笑一沾边,就变得莫名成熟?“他是中了毒?”
    “嗯,说起来还是怪我,是我让他去书房看书,他才不小心看了我们龙氏一族的禁|书。息公子,现在该怎么办呢?”
    “中毒……”息机似乎想到了什么,“林逐月,我有办法了。”林逐月年少时习医,有百毒不侵之身,用这个林逐月应该可以救回这个误入歧途的小公子。
    林逐月?温不笑扶着门偷听,他应该没听错,有办法救不疑了。
    青邱凌云阁,花作尘抱着剑坐在院子里看花,一颦一笑,何其温雅!何其唯美!但是江易寒却战战兢兢地躲在柱子后面,太可怕了!毕竟江易寒救了他,花作尘居然疯了似的提剑要砍他,可怕!现在江易寒都不敢接近他了。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花作尘自娱自乐,也不理会别人说他发神经病。江易寒可郁闷死了,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上放着的两个精致的木雕花灯,“唉,又错过了一年元夕,什么时候才可以一起放花灯啊?”
    那个青墨衣裳的公子落寞,撑伞远远关注着花作尘,只要他不跟江易寒在一起就好。
    “龙主龙主,大事不好了,温公子不见了。”扶夷之地,龙府侍卫来找龙阳羡禀告,可把龙阳羡气死了。
    “不见了?他去哪儿了?有没有留什么纸条之类的?”
    侍卫摇头。
    龙阳羡急死,才命人又绑了温不疑,看管住了,这哥哥又四处乱跑弄丢了。“快点派人去找!”龙阳羡很少这么生气的。
    “是……”
    息机如从前般款款从侧殿出来,看样子龙阳羡情绪不太好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笑不见了。”龙阳羡头疼,这温不笑迟早气死他。
    “不见了?”息机皱眉,“我们的话没被他听到吧?”
    “有可能……你怀疑他去找林逐月了?”龙阳羡反问。
    息机点头,“林逐月是救温不疑的唯一解药。”
    “那帮我看住不疑,我现在就去莆田。”
    “……”息机不应。
    “嗯?”龙阳羡不明白,当务之急,得把温不笑找回来,他要是真的去了莆田,以林逐月那个性子,不得弄死他啊。
    息机开口:“我去吧,我轻功好一点。”
    “你轻功要是好还能被林逐月抓到?”龙阳羡质疑。
    “……咳。”那不是被林逐月养的毒蝎子吓到了嘛,息机嘟嘟嘴,难见地笑了笑:“放心吧,至少林逐月是不会杀我的。”
    “嗯?”龙阳羡依旧不明白。
    花家,院中花飘落,远随流水香,师父江如练给徒弟练剑,花林坐在石凳上看书,没一会儿就出神了。
    剑影过,落花纷纷,蓝衣影绰约,有谪仙之姿。年少时眉山白氏还是名门大族,白一痕跟江如练在大人们的“怂恿”下,比试剑术,当然输的人是白一痕了。那时候白一痕的父亲早逝,白一痕缺少管教,所以剑术也学得不太好。现在,如果这两个人再来一场比试,指不定谁赢谁输呢。
    心里想着,忽然剑指蓝衣,紫禁早已出鞘。“啊。”花林合上书站了起来。
    “乒乓。”两剑交接,高手对决,一如既往,桃花落潇潇,剑气啸啸,花林之前的话怕是要收回来了。白衣蓝衣两个动起手来,上演了一出格外好看的戏。
    白一痕爽朗的笑声响起,“不输从前的江澈啊。”
    江如练撤去了剑,“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倒是白公子,身手已是不凡,如练甘拜下风。”
    苏七只是笑,江如练手中的剑总是一把平庸的铁剑,不肯动用佩剑,而他的紫禁可是苏家专门打造的,你拿紫禁胜了人家也不太光彩。
    紫禁归鞘,几个人又会在了一起。“白公子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算是吧。”白一痕这个做师父的叹了口气,“作尘情况不太好,我想来花家看看。”
    “好。”
    “我想去贵府的祠堂看看,可以吗?”白一痕问。
    “当然,请。”
    “师父。”花林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嗯?”江如练看向了白一痕夫妻两个,“你们先过去吧。”
    “嗯。”
    花林看着白一痕他们走远了,他放了书,语气完全不像是个徒弟该问师父时的语气,“是你让息机吓唬我零哥的?”
    江如练坐下喝茶,“怎么了?”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他性命的。”花林似乎是在质问。
    “我并没有让息机伤他性命。”
    “可你害得他精神失常,险些纵火自焚。”花林深吸了口气。
    江如练慢悠悠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看向了一树春花,那是大好春光的象征,“息机已经不知所踪,吓唬花作尘的,另有其人,不是我。”
    “你说什么?”花林难以置信。
    “那个人应该是花家的人,至于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江如练说道。
    “师父。”花林低头看着落花,看着春风吹过,花瓣零落,碾做尘土,“如果,如果有一天,师叔跟我零哥分开了,你会……带他走吗?”
    “我会带他回玉溪。”江如练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花林得到的还是这个答案,“可是你带他走了,我怎么办呢?”
    江如练摇头,宁可负天下人,绝不负弟弟。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如果那天他真的带弟弟回了玉溪,又会发生什么。
    温不笑紧赶慢赶,终于又回了那个可怕的温家。他看着那个刻着“温府”的门匾,其实这里,小时候还是很美好的,爹爹娘亲都很爱他,还有个乖巧懂事的弟弟作伴。可转眼,爹爹死了,那个一向忍气吞声的大夫人掌管了温家,娘亲相继病逝,他只有一个弟弟可以依赖。
    为了弟弟,想必他什么都肯做,就像江如练为了江易寒,林逐月堵了一这把,息机一离,温不笑肯定会送上门来。“主人。”
    “他来了?”
    “是。”
    “好。”林逐月还是赌对了,温不笑温文尔雅,不会放着弟弟不管。
    随后,那个青衣公子被林逐月的暗卫带了进来,悄无声息,不会有人知道。密室之中,林逐月坐在主座上,手中兜着那个三足小炉,熏烟袅袅,满室芬芳。
    “啊。”温不笑被人推在暗室的地上,毫不客气,没有半点儿怜惜,他不会知道是有因必有果,虽然整个事件跟他毫无关系。
    “温不笑。”林逐月满意地看着他。
    温不笑一向懦弱,低眉顺眼,此时的他只想要解药,看着主座上的那个男子走了下来,他攥紧了手中的纸条。林逐月蹲身看着他,拿来了那张纸,林逐月轻笑:“怎么?想让我救你那位好弟弟?”
    他的话印证了息机的话,弟弟真的有救,温不笑满脸殷切,拉住了林逐月的衣服,毕竟那个人,也是他的亲外甥,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温不笑恳求着他。
    “我可以救他,但是——得拿你的命来换,换么?”林逐月强迫这青衣公子看着自己。
    命?温不笑可以忍受一切,从前的一切凌|辱都伤不了他的性命,这次林逐月是指定了要他的命,温雅的公子轻轻点了点头,他给了,此次一来,注定没命再回去了。
    此刻,息机轻功落地,助纣为虐多时,终于能做一件好事了。哪想,今日的事情这么简单,息机才进了温家,那边的温不笑就出了门来,“温公子?”这么快?而且也太容易了吧?息机搞不懂。
    温不笑看见息机,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小跑了过来,手里攥着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息机,手比划着。
    “……”息机摇摇头,“看不懂啊……”
    要是弟弟在就好了,他跟弟弟是心有灵犀,不点即通。“你先把解药带回去,我有事。”温不笑在他手上写下一句话。
    “有事?你有什么事?”息机不解,“温家还是很危险的,我带你走吧?”
    温不笑摇头,推着他,想让他先走。
    “哎。”
    温不笑强推了他出去,息机无奈,看了看解药,是林逐月的血,应该会有用的。可是这温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看着这息机出去了,温不笑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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