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慕清早早地就醒过来了。更准确地说,她是一整夜都迷迷糊糊地没怎么睡着。
    墙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还差十分钟。昨晚翻遍了整个房间,愣是一根手机充电线都没找到。手机彻底玩完,关机歇菜中。
    外面的天蒙蒙亮,她躺在床上盯着白色天花板,全身四肢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一晚上,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腕间静脉处那阵酥麻。本该无所谓的触摸,她心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
    当戈墨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肌肤时,她不可遏制地战栗了,而他那双深邃的眼让她的心慌无处可躲。
    沉慕清把脸埋进枕间,后悔昨晚因为一时心软给他送去毛毯,更后悔没有及时态度坚决的解释。
    他大概又是误会了吧,一个拒绝了他的女人又开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实在是睡不着,沉慕清索性起身,拉开窗帘,屋外一片静谧,银装素裹。天空中还在落着鹅毛大雪,目及之处全部被白色覆盖。南方的冬天极少下雪,能堆起积雪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沉慕清仰起头阖上眼眸,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耳边雪花簌簌掉落的声音,让她有些狂乱的心冷静了下来。
    她今天会走,再呆在戈墨的领地,她怕他会对她做出些什么,其实,她更怕的是她心里抑制不住的悸动,她一直以为的波澜不惊,好像正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瓦解。
    果然,他还是她不能触碰的禁忌。戈墨站在悬崖尽头对她笑,她一个走钢丝的人,被蛊惑着,步履艰难地缓缓靠近。可就在要触摸到他的一瞬,他轻轻一推,她就掉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她不争气地苦笑一下,深深叹了口气,垂着眸去了盥洗室。
    望着镜子里女人浓浓的黑眼圈,她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俯身往脸上扑了两捧水。刷了牙,随便扎了个辫子,懒得用毛巾擦干脸,她就拉开门打算去洗衣房取衣服。
    她前脚刚迈出去,走廊对面一间卧室的门就从里面开了。
    沉慕清首先入目的是一双男士棉拖,她蓦地抬头,戈墨站在卧室门口,他穿着睡衣,乌黑的头发湿哒哒地,像是刚冲完澡,没有扣好纽扣的睡衣,露出大片麦色又结实的胸膛。
    戈墨看到她时,深沉的黑眸里有微微的波动。
    下一秒,沉慕清就别开了头,右手却握紧了房间的门把手,尽力去忽略他眼神里的不明的意味。
    戈墨,一个那方面有问题的男人,对陌生女人都是这么直白的吗?还是说,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炫耀什么?
    她的心里有了一丝怜悯,戈墨,真是一个可悲的男人。
    当她正准备抬脚离开前,戈墨先她一步折回房间,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家里烘干机坏了。”然后关上了门。
    沉慕清愣了几秒,无语地跑去洗衣房,她的衣裤果然还湿哒哒的团在烘干机里。
    她无助又委屈,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她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意外的崩坏。她靠墙上缓和了一下复杂的情绪,从烘干机里捞出湿冷的衣服,退而求其次地放洗衣机里甩干,然后抱回房间放空调出风口处吹干。
    冬天衣服很厚,仅凭这被设定得平稳无比的风,恐怕一时半会是干不了的。还好胸衣内裤是法式轻薄款,沉慕清穿上用吹风机快速吹干的内衣裤,扎紧浴衣带,厚着脸皮站戈墨卧室门口。
    门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她犹豫半天,手还是敲了下去。
    指节落在木门上,沉闷的笃笃两声,伴随着她急速狂跳的心脏。
    门很快开了,并没有让她煎熬太久。
    戈墨穿着深灰色细条纹衬衫,开了叁颗扣子,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的名表,他随意地靠在门边,双手环胸,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沉静又高深莫测。
    沉慕清脸上扬起有些尴尬的笑容:“戈先生,早啊!昨天谢谢你收留我过夜。只是,现在还要麻烦你.....能不能借我一套衣服?”她对上他的眼眸,说得试探。
    “嗯,你自己挑。”没有一丝犹豫,戈墨转身朝房间里走,示意她跟上。
    她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光着脚小步跟在他的身后,踏入了他的空间。一瞬间,清冽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房间很大,也很空,颜色单一又冷硬,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她抬头看着身前颀长挺拔的身影,脑海中在这个房间疯狂的零碎片段,又逐渐清晰,脸好像有火烧一般,烫得人晕眩。
    她不想让他查觉自己的异样,背着他快速闪进衣帽间。他各式看上去高级又昂贵服装都按颜色和季节规规整整地挂好,颜色不出所料的全是沉闷单调的黑白灰咖。不过,冷色调的衣服,倒是很适合戈墨,每次都把他的气质完美凸显出来。
    试衣间中央有个玻璃制的矮柜,里面放着他名贵的腕表,每一块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在顶灯的照射下,释放出璀璨的光彩。
    也只有江欣那样的名门闺秀,才能和他门当户对吧。
    沉慕清妄自菲薄,在衣帽间绕了一圈,随意挑了一件看起来比较修身,不那么宽大的衬衫和西裤,自然地走进试衣间换上。
    戈墨的衣服对沉慕清来说有些宽大,但她本身个子不矮,加之经常健身,他款式板正的衣服都被她穿出了Oversize的时尚感,只是这个裤子一直往下掉,没有办法,她只好打开门探出个头,“能不能……再借我一根皮带?”
    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男人闻声抬头。
    沉慕清小半个身体从门口探出来,橘黄色的灯光从她身后打来,照亮了她白皙的侧脸,秀挺的鼻梁,双眼皮弧线微微上扬,衬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有神,嘴唇颜色淡淡的,不施粉黛的小脸干净而细致。
    披在肩头的黑发因为换衣而有些凌乱,但此刻配上男式衬衫,却有着说不出的韵味。
    戈墨不说话,不动作,但那静寂而幽深的眼神足以让沉慕清浑身不自在,也不想再讨要皮带。   她刚想撤回去,他已经起身走进衣帽间,拉开抽屉,拿出一根黑色的皮带递她面前。
    沉慕清直起身,稍稍拉开了门,接过皮带,说了声谢谢就又进了试衣间。
    撩起衬衫下摆去系皮带时,她突然发现自己胸口第叁颗纽扣跟第四颗纽扣交错了,敞开的衣襟露出一大块象牙白的肌肤,尤其是看到那文胸边沿的蕾丝花边,一股血流蓦地窜进她的大脑。
    刚才她就是这幅样子站在戈墨的面前?
    沉慕清心烦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有些手忙脚乱地解开了上面四颗纽扣,可是还没来得及重新扣上,试衣间的门“咔嚓”一声开了,突然进来的男人让她一时忘了去遮挡胸前泄露的春光。
    细致清晰的锁骨线条,颈窝深浅适度,饱满圆润的肩头半掩在衬衫下,在灯光下反射着一层薄薄的如玉般润泽的光晕,高耸白皙的浑圆跟深蓝色的文胸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因为呼吸而轻微地起伏。
    沉慕清虽然看上去清瘦,但该大的地方都长得很好,特别是生完孩子以后二次发育,深深的乳沟更是引尽无数的遐想。
    她不明白戈墨怎么会开门进来,也没时间去揣度他的想法,回过神后忙低头去系纽扣。
    也许是因为紧张,扣了好几次都只扣上了一颗。
    因为尴尬也因为不安,沉慕清的眼圈微微泛红,手指也不受控制地轻颤。
    怎么就扣不上……
    她自暴自弃地捣鼓第叁颗纽扣,头顶的吸顶灯把戈墨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点点地覆盖了她,不知何时他站定在了她的跟前,他的鼻息离她那么近,只要再稍稍低头,薄唇就会印上她的额头。
    沉慕清跟着往后退开去,右手攥紧胸前敞开的衬衫。
    刚才他关门的时候就反手锁上了门,“啪嗒”一声,听在她耳里格外清脆。
    戈墨又往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他低垂着头,喷在她额头的气息不疾不徐,却异常滚烫,就像是一个燃烧的烟蒂缓缓地按在她的肌肤上,令她不可遏制地战栗,从身体到灵魂。
    衬衫前襟被她捏在手心里皱成一团,沉慕清想要越过他离开这个狭隘的空间。
    “别动,头发上沾了线头。”戈墨低缓的嗓音让她逃离的动作一滞。
    他的手指抚上她鬓边的发丝,弯曲的关节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脸颊,温柔得跟他平时给人留下的印象不符合,修长的手指不知怎么就移到了她的唇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抚摸她的唇瓣。
    沉慕清的大脑“嗡”地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拨开他得寸进尺的手。戈墨却像是预料到她的动作,一把扣住她甩过去的手。
    他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那样握着她的手,静静地,跟她站得那么近。
    比起一个比自己多活了几年的男人,沉慕清的定力远不及他,戈墨混迹商场多年,磨砺出的人生阅历让他泰山崩于前都能做到岿然不动,而他的城府又极深,一般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沉慕清脑子飞速转动却想不出对策,她觉得自己不能跟戈墨再这样下去,最起码凭女人的知觉,她可以想象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激起了他的兴趣,一次又一次。她不得不去承认,戈墨看她的眼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男人在看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赤裸得让人难以忽略。
    沉慕清盯着丢在一旁的浴衣,突生了几分恼意,既恼自己也恼戈墨,恼自己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在他面前叁番五次地装作浪荡女,恼他明明有女朋友还要这样子……
    “在想什么?”戈墨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沉沉地,也有些许刻意的温柔。
    然而这样的温柔却是沉慕清所渴望又不能接受的。
    她觉得自己跟戈墨的亲昵像是在偷情,她成了他的情妇,在他跟正牌女友的空间里偷偷摸摸地暧昧不清。
    这是在她看来最不耻的关系。她心里压抑着的才刚刚重新萌芽的好感,又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戈墨看到她不声不响地红了眼圈:“怎么了?”
    沉慕清别开头。
    戈墨作势就要低头,动作太直白,她的双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看着她的手,微微皱眉。
    沉慕清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随便的女人?”
    “为什么这么问?”
    “要不然呢,如果我不随便,你会做这种随便的动作吗?”
    戈墨望着她,很沉静,却也让他的五官又冷硬下来。
    沉慕清见起了头也索性把话说开:“喝醉了一夜情的把戏还要玩几次?酒醒了,梦醒了,人也该走了,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规则不就是这样吗?现在你和我都是清醒的,我可没多余的精力陪你把这个无聊的游戏一遍又一遍的继续。还是说,在你家和你女朋友的钢琴老师,还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偷情对于你来说更加刺激?你在外面怎么玩女人我不清楚,但我……”她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冷漠和不屑,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结过婚?成年人之间的游戏?在外面玩女人?
    戈墨心里冷嘲一声,伸出右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颌,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脸色阴沉地逼视着她,“连我在外面玩女人你都知道了?”
    他的气息变得沉重,夹杂了一股无形的怒气。
    沉慕清被他扣着下巴,隐隐作痛,却倔强着不服软,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就因为你这样,你才会...不!行!这是放纵的报应,你知道吗?戈先生。”她故意加重了那两个字。
    “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怎么放纵了?”戈墨的手劲又大了一些。
    沉慕清眼里含泪:“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戈墨被气得不轻,笑得戏谑,“既然你说我不行,说我放纵,那我就让你试试我到底行不行?让你看看什么是放纵?”
    我觉得我要写很长时间的短剧情+长情欲戏了。走了那么长的剧情和铺垫,我终于又要上肉啦!撒花!
    完蛋!完全不擅长!(??﹏??)
    但我会努力让肉香喷喷哒!
    我听英文歌比较多,今天还是我喜欢的英文歌吧!
    Cajsa   Siik   《Higher》
    睡前抖抖腿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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