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唯一的道路大步离去。

    而此时,景王与王述之一直等不到皇帝的下落,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不仅仅是顾虑皇帝的安危,更牵挂着不知身处何方的司马嵘。

    景王的人马不好在宫中大肆搜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禁军头上,正不安时,一抬头就见方统领皱着眉头大步而来。

    “丞相,情况有些不妙。”方统领神色严肃,“周统领的人似乎有意阻挠下官,下官怀疑……这其中出了什么事。”

    王述之听他将方才有意无意被周统领的人拦在外围的情况详细禀报,神色越来越凝重,沉吟片刻,冷声道:“本相亲自去找!”

    “皇上有旨!”正要抬脚,宫侍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王述之见那宫侍长得面生,不由微微眯起双眼。

    宫侍匆匆走到近前,圣旨托在手上,也不展开,只扬声道:“皇上有旨,命景王即刻带大军返回封地。”

    王述之眉尖跳了一下:景王救驾有功,不说论功行赏,怎么也没有这么急将人赶回去的道理。

    宫侍又道:“丞相与景王立下大功,日后定当有赏,皇上命丞相先回府好生休息,叛军余孽交由周统领处置。”

    王述之与景王早就疑窦纵生,接过圣旨立刻打开来看,见上面清清楚楚盖着天子印,只好按下心中疑惑。

    “臣请见皇上一面。”王述之面色淡然,似没看出不妥之处。

    “皇上受了些惊吓,需要静养。”宫侍笑了笑,带着几分谄媚。

    王述之与景王对视一眼,知道此刻不是硬闯的时机,只好带着圣旨离去。

    在他们走出宫门后不久,阴影处转出一个人影,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唇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人正是偷偷潜入皇宫的毅王,司马阔。

    京城突然被围困,谢卓得到急报自是焦急万分,留下一拨人继续寻找司马嵘的下落,自己则带着大军匆匆往回赶,好在不久又听到叛军已伏的消息,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只是他没料到的是,京中早已风起云涌。

    吴郡的某处山林间,一辆牛车缓缓而行,在一座破旧的院落门口停下。

    车上下来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文士,掸掸宽大的袖摆,转头看着牛车,纷纷道:“将人抬下来,小心些。”

    第八十七章

    中年文士的声音刚落,牛车里就传来清脆的应答声:“好嘞!”

    接着一名少年探出脑袋,利落地跳下来,牛车旁跟随的两名仆人连忙上前,再加上赶车的车夫,四人合力将躺在车内的人抬了出来。

    此人躺在临时搭起的竹架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薄薄的双唇更是白中透着乌青,一只肩膀高高鼓起,里面隐约飘出淡淡的药味。

    中年文士推开篱笆门,率先走进去。

    待将竹架上的人安置好,仆人与车夫就退了出去,留下来的少年盯着昏迷的人看了又看,挠挠头:“师父,这人怎么还不醒呐?”

    中年文士未吭声,只俯身掀开此人的衣襟看了看,见肩上的伤并未裂开,又拾起他的手腕把脉,最后沉吟片刻,面露疑惑。

    少年盯着他的脸:“师父,您的医术高明不会是诓我的吧?”

    “胡说八道!”中年文士佯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皱起眉,“这毒已经彻底清除了,高热也退了,那么多天过去,该醒了啊……”

    “那不就是师父您医术不济么?”少年瞟他一眼,缩着脖子小声咕哝。

    中年文士哭笑不得,在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去!给为师倒茶去!”

    少年吐了吐舌头,转身一遛烟跑开,很快又拎着仆人刚烧好的水跑回来,一边殷勤地泡茶,一边偷觑师父的神色。

    中年文士仔细打量昏迷不醒的人,捻捻颌下稀稀疏疏的微须,百思不得其解。

    “师父喝茶!”少年挤到他身边,递过茶盏,也学着他那样细细打量,好奇道,“师父,您是在看病还是在看相呐?”

    中年文士对相术观星等颇有研究,虽然医术也极为精湛,但相对而言并非他最擅长的,因此少年才有胆量拿医术打趣他。

    中年文士长叹一声:“此人棘手啊!为师看不懂!看不懂!唉……”

    少年面露不解。

    中年文士耐心解释道:“此人命数似是而非,古怪非常,似人下人,又似人上人,似困苦一生,又似富贵一世,似个短命,又似长寿公……”

    少年听他喋喋不休说了半晌,被绕得晕乎乎,头昏脑胀:“师父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中年文士轻啜一口茶,微合双目,沉吟道,“也不知此人何时才能醒过来,待他睁开眼,我再观一观,定能窥得一二。”

    少年虽喜欢与他斗嘴,实际上十分信任他的本事,因此对他极为敬仰,听他絮叨了半日,连带着对昏迷之人也产生了好奇,就盼着此人能快快醒来。

    师徒二人正说着话,外面的篱笆门发出一声轻响,不久就有仆人来传话:“先生,陆大人来了。”

    “哦?快请进来!”中年文士面露喜悦,忙起身相迎。

    少年已经机灵地沏了好茶,对着进来的人拱手行礼,脆生生道:“小子见过陆大人!”

    “呵呵,不必多礼。”来人与中年文士年纪相仿,面容清俊,眉目鼻唇皆与陆子修有七分相似,正是吴郡陆太守的长子陆子宣。

    中年文士与陆子宣颇为熟稔,虽一个衣着简朴,一个衣着考究,却都有令人过目难忘的名士之风。

    二人也不多做寒暄,一边等着仆人摆上棋盘,一边对坐饮茶。

    陆子修道:“孙先生一走就是数月,陆某找不到人对弈,可真是苦煞了,来了数趟都无功而返,好在今日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中年文士姓孙,孙先生笑着对少年吩咐道:“今日留陆大人在此用饭,快吩咐下去。”

    陆子宣也不与他客气,轻拂衣袖,做好与他对弈的架势,却忽然动作一顿,耸了耸鼻端,疑惑道:“怎么有股药味?”

    孙先生道:“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人受伤中毒,至今昏迷不醒,我便将他带回来了。”

    陆子宣挑眉:“中毒?”

    孙先生点头。

    孙先生时常救治毫不相识的病人,陆子宣早习以为常,不过受伤中毒的却极少,即便有,也是当场给人解完都便离开,此时一听他说还将人带了回来,不由添了几分担忧。

    “孙先生,恕陆某多嘴,如今乃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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