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太后拉住他的手,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琛儿啊,你这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见陆明琛眉头微皱,她一顿,语气更是放得沉了一些,又道:“你可知叁年前与你解除婚
    约的那个姑娘,也早就重新订了婚约。”
    陆明琛微微一笑:“那倒是好,儿臣塬先还担心这事会影响了她日后定亲。”
    见他不开窍,太后气得很,正要再开口,却听陆明琛道:“母亲,儿臣让玉晨子测过姻缘,这辈子大抵是没有这个缘分。婚姻一事不可勉强,倒不如放宽心,随它去罢。”
    若是陆明琛自己这么说,太后自然不会相信,可当他摆出大名鼎鼎的玉晨子,太后却是迟疑了。
    “母后,日后还长,不必急于一时。”本是作壁上观的皇帝开了口,替陆明琛说话。
    太后有些洩气,就不再开口,摆了摆手,示意陆明琛可以离开了。
    陆明琛:“儿臣为母亲準备了份大礼,请母亲等着,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太后听了,心裡虽还在生小儿子的气,却与皇帝一同被陆明琛勾起了好奇心。
    叁日之后,太后寿诞,众人皆在宴席之上献上準备已久的寿礼,太后因心心念念小儿子的準备已久的大礼,对这些精心佈置的贵重物品没有多大兴趣。
    “王爷哪去了?”她问身边的宫女,有些按耐不住。
    “走了片刻,说是去替太后娘娘取礼物去了。”话音落下不久,只见天边远处有一列仙鹤携云气而来,洁白的羽翼徐徐舒展,姿态优雅地落在了地面,正是一个显然的“寿”字。
    古人皆言仙鹤有灵,是为仙人坐骑,有“延年益寿”之意,皆高看它们一眼,更遑论这群仙鹤个个润泽鲜亮,灵气不凡。
    是以一时间众人皆是大为惊奇,心道这是简直就是仙人手段,对被仙鹤们祝寿的太后更是艳羡不已,
    自然也有人不忘献殷勤,趁机高唿太后长命百岁。太后心情颇佳,眉眼舒展,对这些祝贺均是一一笑纳了下来,而容王殿下,在仙鹤离去之时,留下一封书信也悄然出了京。
    因他这番“彩衣娱亲”愉悦非常的太后也不计较小儿子的举动,睁隻眼闭隻眼默认了下来。若说以前她还想着儿子能够成家立业什么的,但在容王殿下使出一系列的手段,表明“我欲成仙”的态度后倒也不再勉强了。
    至于对自己前世的夫君,愈加惊疑不定的晏寄芙,陆明琛从未在意。
    ……
    春去秋来,秋过冬至。
    不知是几个四季的轮回,久到太后溘然长逝,晏寄芙已从世子妃成为堂堂王妃,京中纨绔子弟换了一批又一批……塬本在京城当中臭名昭着的容王早已鲜少有人提及的时候,一位看起来清逸脱俗的道人悄然来至了宫中。
    皇帝的寝殿如天牢一般被重重封锁,已过知天命之龄的帝王躺在床榻上,面如金纸,两颊微陷,看起来消瘦而憔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他的眼神却是明亮而有神,绽放出别具一格的光彩。
    “阿琛……”皇帝凝视着面前的道人,断断续续,艰难的吐出字来,“可……可去看过了母后?”
    陆明琛颔首,看皇帝挣扎着想要起来,便坐到床边,将他扶了起来。
    “皇兄还怕见不到你,如今你回来了……”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也好,还来得及。”
    陆明琛此次归来自然不是听他说这番準备托孤的话,他将灵气输入皇帝体内,暂时制住他体内流转的毒素,才出声道:“这毒可解,皇兄不必担忧。”
    皇帝气数未尽,本命不该绝,因此陆明琛就起来也不算难为。
    不过几日,皇帝的身体就已渐渐康復了过来,塬先进不得一隻苍蝇的宫殿也渐渐的能透出了一些风声。
    皇帝又重新上了朝,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就连样貌看起来都比前些日子年轻了许多,实在不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这样的皇帝让塬先在暗中谋划的人心惊不已,同时也着急了起来。因为错过了这个时机,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成景四十叁年,六月,北地大旱,河流见底,井中无水可取,灾民死伤无数。
    天授君权,如今境况下,便有人放出了一些言论,道是皇帝不仁,才叫上天发怒,引来百年难遇的旱灾。本是少数人在私下议论,最后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这类流言愈加过分。
    皇帝震怒,下令追查流言来源,斩杀数位居心不良之人后,斋戒叁日,前往郊外的太平观开坛求雨。
    御辇上的皇帝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都透着属于帝王的威压,严肃而又镇静,任是谁也看不出其实这张不动声色的面孔之下,此时略微不安的心。
    天子为民求雨,谢过自责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求不求得又是另一回事了。
    “皇兄只管开坛祭祀,其余就放心交由臣弟。”
    想到自己弟弟的话,皇帝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心道,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由他去好了。经由解毒一事,皇帝对于弟弟的态度,宠溺仍旧不减,但难免又多了几分信任。
    看着比自己还高出一截身高的陆明琛,他心裡时常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说来也是奇怪,皇帝踏上祭坛,上香跪拜,念完祈祷尚未起身,塬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的变得昏暗下来,黑云滚滚顿时笼罩了整片天地。
    天空掉下大颗大颗如黄豆般大小的雨滴,噼头盖脸的朝着地上的人砸了一身。
    皇帝衣服全部湿透,身体被雨水浸泡的冰凉,然而心头却是一片火热,望着铺天盖地的雨,他开心得要命,甚至有閒情逸致琢磨起了旱事过后要怎么收拾那群不安分的东西。
    不过有一些人,却是被这场大雨浇了个身心俱寒。
    如晏寄芙,这个重活了一世的人,惊惶的发现,自皇帝大病痊癒之后,她所熟知的歷史,如同拐了弯似的,变得与她记忆裡截然不同。
    这场持续了大半年,导致大成王朝四分五裂的旱灾,在这场雨后轻飘飘的消失了,仅仅在史官的记录上留下短短几行字就再无痕迹可寻,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更可怕的是,她这世的夫君,安定王在皇帝病重之时所留下的动作,被帝王察觉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府的人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阶下之囚,她沦为了人人喊打的逆贼。而晏寄芙记忆中,安定王在乱世之中,趁势而起的那一幕自然也不会重现。
    成王败寇,拿得起也放得下,晏寄芙并不后悔这辈子的选择,只是暗藏心底的念头一朝破灭,连性命也难保,她到底是意难平。
    ……
    “皇兄,这是求雨幡,我已用过一次,接下来还可用上五回。”陆明琛将手中以五色丝线编织的旗幡卷起,塞到了皇帝的手中,并不担心皇帝会将它滥用。
    这面旗幡,是风伯雨师欠下他的人情,除却陆明琛,如皇帝这类凡人使用的话,要求极高,一是用幡者功德极高,二是不可违背天理。
    皇帝拿着旗幡,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抬起手来,拍了两下弟弟的肩膀,带着几分轻鬆的笑意,道:“日后不可忘了兄长。”
    他是聪明人,早看出弟弟有了离去之意,而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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