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我如何腹诽,不黄就是不黄,雁空山对我清清白白,心思有多干净多干净。
    由于我没带换洗衣物,要洗澡时,雁空山把自己的睡衣借给了我。
    衣服倒还好,勉强可以穿,但裤子实在是…长就算了,还大,哪哪儿都大。
    洗好澡走出浴室后,以防裤子掉下来,我只得用一只手抓住裤腰才好顺利走路。
    卧室亮着一盏小台灯,雁空山正倚在床头看手机。
    我掀开被子上了床,躺到枕头上时,发自内心地长长舒出口气。
    温度适宜,柔软舒适,身边还有个大帅哥相伴,这简直是五星级的享受啊。
    “你用了秋秋的沐浴露?”雁空山身形一动,按灭了那盏昏黄的床头灯。
    “啊?”我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奶糖味,“我只看到有个白色的沐浴露。”
    一共两层置物架,摆着不少瓶瓶罐罐,我一眼就看到了柠檬味的洗发水,等找沐浴露的时候,看到有就用了,没想到是雁晚秋的。
    “没关系,反正都是小朋友用的。”他声音带着浓浓磁性,还有点一闪而逝的笑意,“很适合你。”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耳朵有点烧。
    一切都陷入到黑暗里,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闭上眼,脑海却很乱,怎么也睡不着。
    太兴奋了…
    我果然该回姑婆堂的。
    不会要清醒着到天亮吧?那还不如和老郑挤一挤呢。
    我侧着身,烦恼地小小叹了口气。
    身旁传来窸窣声,雁空山可能听到我的动静,往我这边靠了靠。
    “睡不着?”
    眼前是模糊的黑影,他离我很近,近到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嗯…”手指绞着被子,“有点不习惯吧。”
    他静了静,用这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气询问我:“要亲吗?”
    我反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要是我的脑子都是稻草,他这句话就是点燃我的小火柴,轻描淡写的我脑子就炸了,浑身跟着了火似的,血都要在皮下沸腾。
    “不要吗?”
    他全无所谓,没有得到回应就要退开,我一急,朝身前抓去,慌忙间攥住了他胳膊上的袖子。
    “要…” 我往前凑了凑,不让他离开。
    他仿佛某种夜行动物,哪怕在黑暗里视线也不受影响。我都看不清他的五官,他却能在黑暗里准确找到我在哪里,我的唇在哪里,并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第一时间吻上来。
    第39章 实习开始
    我是被热醒的。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侧躺着,被一具灼热的人体拢在怀里。对方结实有力的臂膀横在我的腰间,沉甸甸的,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
    我茫然了一瞬,又很快回想起自己是在雁空山的房间,雁空山的床上,身后抱着我的…是雁空山本人。脑子一下清醒过来,我小心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钟闹铃才响。
    那就让他再抱三分钟吧。我安心地又躺回去。
    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等待着三分钟一点一点过去,无所事事下,我开始回味昨晚的那个吻。
    那是我和雁空山之间的第三个吻。可能地点在床上,周围环境又暗的关系,使得这个吻从一开始就带着让人安心的色彩,好像我们就该在彼时彼地进行这样一场唇齿的交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无比契合。
    黑暗实在是很好的掩护色,能把所有的青涩与无措完美地遮掩起来,让我不用费力地去看他的反应,猜他的心思。我只需要躺在那里,然后被他吻到喘不过气就好。
    雁空山的睡衣太大,无需特意的动作,它自己就变得乱七八糟的,这次没了恼人的衣领阻拦,他的吻落到更下面的位置。
    如果有足够的光源,再给我一面镜子,必定能映照出我满脸通红,一副被吻到灵魂出窍的模样。
    睡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落的,两个男性贴在一道,这样亲密,什么反应都逃不过彼此。当感觉有东西顶在我的大腿处时,我只是稍作思考便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真是一把好枪…
    随着情动,他的手掌顺着衣服下摆探入,手劲不算轻的揉上了我的腰,带着点急切和灼人的温度。
    我急促地喘息着,睁大眼,盯着眼前只有朦胧暗影的天花板,感觉这好像不止是“吻”这么简单了,它快要涉及我还没有掌握的知识。
    它超纲了。
    我一手拽住雁空山肩膀上的衣服,一手按在他的后脑,本意是想阻止他继续,却迟迟无法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反倒变得像是在催促他快点一般。
    “阿山…”好不容易吐出声音,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后继无力,声音抖得再也说不了别的。
    不过这两个字就够了,雁空山闻言身体一震,舌尖都顿在那里。他抬起头,扯下那只按在他后脑的、虚软无力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你叫我什么?”
    腕间传来湿滑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缩回手。雁空山看似松垮的桎梏却在一瞬间发力,牢牢钳制住我,叫我只能随他揉搓。
    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上跳动的脉搏,亲昵中带着丝被人捏住命门的惊悚感,呼吸越发急促,掀起更多的感官刺激。
    “阿山…”我无比眷恋地叫着他的名字,连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在表达爱意,还是在祈求怜爱。
    或者,我只是感到害怕,叫这个名字,能给我一些力量,让我没那么恐惧。
    利齿即将嵌入肌肤的一刹那又松开,徒留一道鲜明的,有些锐利的痛感,还没等这股疼痛消散,雁空山再次覆上来,吻上了我的唇。
    他比一开始更加蛮横霸道了,几乎是抢夺着我的氧气,好像故意要叫我呼吸不过来一样。
    到这会儿我可能因为脑缺氧变得有点傻,明知道只要一叫“阿山”就会被吻得浑身无力,他一退开,还是会无意识地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被他一次次吻得毫无办法。
    要是不阻止他,我有种他可以吻一个晚上不带停的错觉。
    舒服归舒服,但感觉对身体不太好。
    “阿山,你…”好不容易双唇得空,我搂住雁空山的脖子,带着点喘地问道,“你能和我交往吗?”
    他的所有动作一瞬间都停了下来,片刻后,钻进衣摆里的手也拿了出来。
    气氛急速冷却,只是一句话,效果堪比冷水浴,顷刻间浇灭了雁空山的所有兴致。
    适应了黑暗后,也不是完全不能视物,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看清他的轮廓。
    “交往?”他缓缓直起身,听语气,应该是不解的。
    他不明白,我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和他交往。
    我努力让自己混沌的大脑运作起来,喘息着道:“你,你可以试着和我接吻,为什么不能试着和我交往?”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当诈骗师的潜质,“就算和我交往,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你不喜欢了,我不喜欢了,还可以分手。然后你继续过你的单身生活,我继续找我的男朋友唔…”
    从刚才他抓着我的手腕就没有松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手,是有血有肉有痛感的人手,不是什么木头钢筋,我正说着话,他突然就加重了力道,吓得我差点以为手腕要被他折断了。
    “抱歉。”听到我的痛呼,他立马松开了力道,却并没有完全放开,手指仍搭在腕间细细摩挲,显出几分温存。
    “你继续说。”
    我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越发谨慎起来:“你看,什么都要试过后才知道喜不喜欢的。你之前也说不和我试,不想和我做炮友,但你和我亲过之后,明显就很喜欢。那,那为什么不试试看和我交往呢?说不定你试过后也会喜欢的。”
    老古话说得好,实践出真知。你不做,你永远不知道未来有什么等着你。
    雁空山好像被我的逻辑绕进去了,一时没有出声。
    “可我本来就是单身主义,不需要爱情,我为什么要和你试?”但很快,他就理清了这里面的头绪,开始反问。
    身体上的热度一点点褪去,头脑越来越清晰,我稍稍撑起一点身体,打算跟他好好捋一捋。
    “做一点新尝试你也不会失去什么。失败了你仍然是单身,仍然可以不屑地将爱情当做垃圾摒除在你的人生里。但要是你成功了,你就可以得到一个超级优秀的男朋友。”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吹过自己,要不是有黑夜作掩护,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年轻,有活力,长得不错,还很聪明。”
    雁空山听到这里嗤笑一声,轻轻摇晃我的手:“他还很莽撞,对爱情一无所知,空有满腔热血,却不知现实的残酷。我不想让他开始一场注定失败的爱情,让他变得和我一样,对感情失望,再也相信不了别人。”
    我愣了愣,总觉得他前半段在说我,也是在说他自己。他失败过,所以愈加谨慎,我可以理解。但我并不会因此而气馁。
    有许多东西都是需要自己争取来的。
    “我不怕,我愿意尝试。”这也值得冒险。
    “你可能会摔得很痛。”雁空山好像一个体贴的年长者,要替我将所有风险分析清楚。“试过不行,我还是会拒绝你,到时你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老实道:“其实我也不是没被拒绝过,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付惟那时候就拒绝了我,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不过,这可能也跟我对他并不是像对雁空山这样的心思有关。
    雁空山顿了顿,再出口时,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拖拉:“哦,我忘了还有你那个小男友…”
    “付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蹙眉纠正他。
    他没有再出声,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小声道:“和我试一下嘛,好不好?”
    或许这也是年轻的好处吧。这才过去没多久,我就已经忘了当初被他拒绝的伤心了。只是露出一点点“或许会胜利”的曙光,我就能无所不用的为自己制造机会,创造条件。
    追求心爱之人,就是要将自己所有都奉上,赌上一切啊。如果有所保留,瞻前顾后,又怎能让对方明白你的心意,感知到你的热切?
    或许我会跌得很惨,或许我的热血只存在少年时,但人活一世,不就是活在当下吗?未来那样远,留给未来的我烦恼就好啦。
    “阿山?”我见他没反应,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他紧了紧手指,半晌,从胸肺中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啊,真是个麻烦的小朋友。”说着他躺下身,仍是紧握我的手,“…那就试试吧。”
    我刚刚没听错吧?他说,他说要和我试试??
    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服了他,瞬间有种在云雾间飘荡,脚落不到实处的不真实感。
    黑夜实在给人非常大的便利,使一切本应万分困难的主张都顺利得不可思议起来。
    我一下扑到他身上,声音颤抖着问:“你同意和我谈恋爱了?”
    他扶着我的腰,好笑道:“只是试试,试试和正式谈恋爱还是不一样的吧?好比…实习期。”
    我撅了噘嘴,觉得他过于咬文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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