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式刷一下睁大了眼看向胡亥,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不远处街道上巡逻的汉军来来往往,脚步声远远近近,不时还能听见一两声兵戈撞击声。大概是在冲击吓瞬间紧张起来了,余子式的听觉一下子灵敏起来,他甚至还隐约听见了那刚遇上的侍卫长还在继续派人找他。

    “胡亥。”他喊了声,声音里压抑着紧张,仔细听似乎还有些无措。

    胡亥闻声抬头扫了眼他,“刚才你喊我名字怎么没见你知道怕?隔壁几条街上清一色全是大汉谋臣,再往外数两条街就是刘邦的处所,喊着前朝皇帝的名字在巷子里乱窜,那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抖?”他环着余子式的腰解下了他的腰带,玉带钩砸在地上,轻轻一声响,胡亥慢条斯理地替他一件件脱着衣服,感觉到余子式的僵硬,他冷笑一声道:“刚才让你放手你非不放,现在你别是想和我动手吧?你自己想想你打不打得过我?”胡亥的手掀开余子式衣摆往里头探,面色却依旧淡漠,“忍着点,巡逻的人还在找你,不想被人看见你这样子就忍着别出声。”

    “胡亥!”余子式没忍住一下子拽住了胡亥的手,迎着那人的视线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下一刻他就觉得一根手指埋进了他的身体。他浑身一僵,忍无可忍低喝了声,“胡亥!”

    胡亥应声抬眸看了眼余子式。

    ……

    小巷中隐约的人声惊动了路过巡逻的几个侍卫,这两日城中盗贼多,他们下意识警觉了一下,抬脚就往巷子里走,他们的脚步声刚响起来,巷子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着慌乱的声音,“站住!”

    几个侍卫一愣,听声还挺耳熟,其中一人瞬间听出来了,当下试着喊了一句,“余大人?侍卫长在找你,你没事吧?”

    巷子里窸窣一阵声响,就在那侍卫觉得情况不对打算进去看一眼时,里头忽然响起一句语速极快的话,“行,我没事,出去。”

    那声音里似乎拼命压着什么,那侍卫一愣,“余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

    这一句就正常多了,那侍卫到底听了命令不敢走进去,却仍是提醒了一句,“余大人,这城中近两日盗贼……”

    “我知道。”那声音几乎是慌乱地打断了那人的话,顿了很久,里头传来一句很平静正常的话,“出去。”

    “余大人……”

    “出去!”

    第164章

    屋子里,余子式有些尴尬地望着胡亥。胡亥抱着湛卢倚着窗户,微微低着头,没看余子式而是在沉思。余子式轻咳了声,略带尴尬地别开了视线,捞过中衣自己慢慢穿上了,正低着头系着带子,胡亥忽然抬眸望向他。

    余子式下意识手一抖,昨天晚上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他浑身僵硬地在胡亥的锐利视线下草草系上了带子。胡亥看着他的动作,身形终于动了下,他走到余子式面前近距离扫视着他略显苍白的脸,眼神较昨天初见的阴鸷已经温和太多,却仍是有些阴沉。

    余子式说不好胡亥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胡亥这眼神明显算不上温柔似水。他昨天晚上已经深刻地领会了胡亥这十个月来找他积压的愤怒,说句实话,在胡亥找上他之前,余子式并没真觉得他这些事儿干的有多让人恨,这些年来他都习惯了这种处事方式,完全没想到这次能把胡亥逼到这份上。

    信任被糟蹋干净了,这事儿就像是打仗,订立了盟约后你转身把人坑了一道又一道,没人再遵守道义,接下来对方手段再脏你也得认了。

    眼见着胡亥盯着自己眼神莫名又开始阴沉起来,余子式心中一凛,“胡亥。”

    胡亥袖中摸着那玉的手一顿,在床头坐下了,余子式伸出手,却只是一点点摩挲着他的脸。

    胡亥脸色阴郁,手上动作却意外的轻柔,他摸着余子式的脸良久,忽然俯身贴了上去,余子式微微睁大了眼,整个人很老实地由胡亥吻着,那样子要多配合有多配合,让伸舌头就伸舌头,让松手就松手,被推倒顺势就躺好了,实话实说,人经历多了还是能长记性的。

    胡亥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像是在确认些什么,“再说一遍,你爱我。”他伸手抬起余子式的下巴,阴测测道。

    “爱你。”余子式环上胡亥的腰,将头埋在胡亥的怀中。

    胡亥坐在床边,缓缓搂住余子式的腰,用力抱紧了,感觉到余子式一瞬间的僵硬,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哪儿不舒服?先生,你不至于真的怕我吧?”

    余子式没挣扎,后背贴着胡亥的胸膛,耳边是安稳的心跳声,他听了会儿,忽然低声说了句:“过去那些事儿,对不起。”

    “算了。”胡亥轻轻摩挲着余子式脖颈上的伤口边缘,掰过他的肩低头吻了上去,结束了这段没什么意思的对话。

    日子还是这么过,一连许多天,余子式都没出门,他老实地在家陪着胡亥,倒是胡亥显得有点淡漠,话也很少,两人时常说着话,胡亥就盯着余子式开始走神,每次余子式喊他回神,他就会将忽然余子式拦腰扯过来按在怀中,次数多了,余子式也有些哭笑不得。胡亥话少,但很黏着余子式,几乎是寸步不离,白天黑夜无论余子式什么时候抬头看他,胡亥一双沉默的黑色眼睛永远在静静盯着他,两人自重逢以来,余子式就没见过胡亥闭上眼睡着的样子。

    明明狠起来不像话的男人,温驯起来却是比谁都无害,平日里安安静静地搂着余子式坐在廊下晒太阳,天光打在他清俊的脸上,那样子只像是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哪里有一点的恶劣?

    大半夜,余子式是被活生生闷醒的,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挣开胡亥的手,濒临窒息的感觉让他浑身骨节都颤抖起来,“胡亥?”他费力地掰着胡亥的手,黑暗中胡亥的手臂紧紧勒着他,将他整个人死死压在怀中,那力道大的余子式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扯着嗓子嘶哑地吼了声,“胡亥!”

    胡亥闻声终于松开了手,一头淋漓冷汗不住地往外冒,手紧紧攥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怎么了?”余子式扶着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来得及顾及自己,忙一把抓住了胡亥冰凉的手。

    胡亥很久都没有出声,胸膛微微起伏着,良久才翻身屈膝坐起来,低声道,“没事,被梦魇住了,以为回了先帝陵。”听声音人倒是平静下来了。

    余子式闻声气息一滞,抬头看向黑暗中坐在角落阴影处的胡亥,胸口像是被人猛捅了一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胡亥脑子还有些混沌,坐起来后忽然觉得怀中空空荡荡的,下意识伸手将余子式揽在了怀中,极为自然地低头亲了一下,见余子式很久都没有动静,他伸手摸了把他的脸,犹豫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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