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回想往事,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就没有一丝悔恨吗?他的年岁渐 长,心也变得再也无法看透,所求为何?

    寂静中,忽然响起数声轻微的敲门声,黎非自来了中土后始终暗自警惕,立时便醒了,起身道:“谁? ”

    没有人回答,那人再度轻轻敲了两下,黎非披衣蹑手蹑脚走近门前,再度发问:“谁? ”

    “我。”雷修远在门外应道。

    黎非松了一口气,立即打开门,果然雷修远正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低头看自己,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犹带睡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日炎他们出来了没? ”

    雷修远熟门熟路进了屋子,毫不客气坐她床上,拿了她放在床边的一朵珠花把玩,一面道:“还在里面兴奋着,没几天出不来。”

    黎非倒了杯茶递给他,自己坐床边打呵欠,发现来的人是他,放松下来她立即又困了,外面夜色仍浓,她只怕根本没睡多久,想继续睡,可雷修远坐床上,她又不好上床,只 得离他远远地玩被角,问:“你不困吗?你的客房在对面。

    雷修远淡道:“我就睡这里。”

    黎非手一抖,憋了半日才干笑道:“这……这不好吧?我、我已经帮你要好房间了……”

    自她找到雷修远以来,因为他忘了过去,所以并不像以前那样同吃同住,她再怎样喜欢他,也不会冲动地一见面就跟他过上以前一样的道侣生活,毕竟对雷修远来说,她是个 突然出现说着喜欢喜欢的陌生女人,她想要的是过去一样的 两情相悦,不是当个暖床对象。

    结果这么拖着拖着,拖到了现在,他们已经算是两情相悦了吧?可她还是不能,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因为他始终没有想起过去吗?对她而言,失去记忆的雷修远也是那么陌 生。

    他们曾有过的许多回忆,只有她记得,他都已忘了,纵然雷修远还是那个雷修远,可总还有些地方是不同的,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和他像曾经那样亲密无间。

    黎非起身穿好鞋子:“我去那间,你早点睡。”

    雷修远忽然开口: “等下,你过来,有些事要说。”

    黎非下意识就转身要靠过去,然而脑子里忽又一个激灵,她想起了当时在星正馆脚下那小院里的事,那次雷修远也是骗她说有事,结果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倏地涨红脸,不由自主开始结巴:“你、你有事就这么说!别耍什么花、花招,上次你就是这样……”

    “上次? ”雷修远立即抓住她说漏嘴的词,微微一笑,

    “上次怎么了?我忘了,你不是应当说给我听么?”

    黎非登时窘得不知怎么说,支吾了半天,却听他淡道:“你说喜欢我,只是嘴上说说么? ”

    不是!

    “过来。”

    黎非还是摇头,她低声道:“你之前说,我以前对你没多好,可能是吧。所以我早就决定了,要对你更好。可是……我现在还不……我不……”

    雷修远握住她的腰带,黎非只觉他用力一扯,她的身体不由自主摔在他怀中,被他利落干脆地翻身压在了床上。黎非努力想要挪开身体,正色看着他道:“修远你听我说,我 现在还不……”

    雷修远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眯眼凝视她片刻,道:“你所谓的对我好,便是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然后和我玩这样欲擒故纵的游戏? ”

    黎非登时怒了 : “你指责我?那也说几个更让人信服的理由吧!方才那两个算什么! ”

    雷修远拨开她面颊上的碎发,缓缓道:“我对我们的过去一无所知,即便你说了,对我而言也像是另一个人的事,你在逼我想起来,你是想告诉我,假如想不起,你便永远对 我摆这样的姿态么?那你喜欢的究竟是谁?对我笑,对旁人 也可以笑。可以牵我的手,旁人也可以牵你的手,这是你的 喜欢? ”

    黎非原本恼火地想挣扎开,待听到他这样说,不禁停下了动作,他不开心是因为胡嘉平方才不检点的举止么?以前纪桐周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他立即就要咬回来,咬得更重 ,现在居然还是这样。

    她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小时候在书院,胡嘉平给我们做过先生,所以一直把我们当孩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是么? ”雷修远笑了笑,将她轻轻放开。

    黎非立即翻身便要起来,冷不丁他的手从肋间穿过,直截了当钴入了松垮中衣的衣领缝隙中,发烫的手掌握住了她赤裸的肌肤,她差点叫出声来,又怕动静闹太大惊动旁人, 她只有像只虫子似的使劲挣扎蠕动,两只脚在他腿上乱蹬。

    “放手! ”她又怒又慌。

    “不放。”雷修远毫不费力钳住她,钻入她衣服里的手掌从肩膀往下滑,盖在了她坟起的胸口上,“你说要对我更好,怎么个好法?说说看。”

    黎非简直一个脑袋三个大,她勉力维持气息平静,让声音听上去不发抖:“修远,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现在就是有话好好说的时候。”雷修远把下巴抵在她 肩窝上,朝她耳朵吹了 口气,“说吧,我会一字不漏地仔细 听。”

    和他来硬的明显不行,她又不可能在床上跟他用什么灵吸,那也太夸张了。黎非吸了一口气,只有跟他来软的,她竭力无视他的手,开口道:“就是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开 开心心的。”

    她原本只想说些好听的哄他放手,可说了这几句,却又想起曾经雷修远为她流的那么多血汗,海陨的那天他的身体也是这样沉重地压在自己身上,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他默 默无言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能为他做什么呢?难道就像昭敏 师姐说的,做一朵漂亮的被他呵护在掌心的娇花么?

    “我想让你每天都真心的笑。”黎非顿了顿,又道,“以前你很少笑,也从不说自己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活得自由自在就好。”

    雷修远默然片刻,忽然叹了一口气,轻笑:“傻孩子,你说的这些,是男人要做的事,轮不到你。”

    他的手从她衣服里收回来,懊恼似的继续叹息:“要什么都给我?你个骗子。”

    黎非捂紧领口,如遇大赦般还想下床,雷修远轻轻抓住她的衣摆,低声道:“留下来,今天晚上陪着我,我什么也不做。”

    他从没用这样温软的语气向她祈求什么似的,黎非放下手,翻过身躺在他身侧,他早已把被子拉了上来盖好。黎非只觉他的吐息喷在自己额头上,温热而麻痒,就像曾经许多 个曰夜一样,他正睡在自己身边。

    黎非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他闭上眼,像一只柔顺听话的猫,动也不动,任凭她轻柔地爱抚。

    “我不逼你想起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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