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追眯眼,“不是么。”
    他眼眸并不高傲,可生来便带着股凌人的睥睨,周围被他施了术法,里面的人做什么都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是以卷耳行举止愈发放肆起来。
    卷耳讥他,“君上好大的威风,可不知道是谁腻腻歪歪的送花给我,也不知道是谁没事就会躺平任我顺毛。”
    这经历实在说不上美好,阎追放在她腰上的手摩挲了一下,卷耳身子瞬间僵硬。
    他坦然,“是我。”
    “都是我,好不好。”
    卷耳,“……”
    男人身形如山,他撑起渺渺生死之轮,在这业火深处间魔般低头,唇落在她眼尾,轻轻舔了舔那颗泪痣。
    卷耳垂眸未躲,任他将自己的气息染了她一身,两人周身浓稠薄雾织在一处,轮转里再不分彼此。
    他濡湿潮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轻舔慢吮,扯出一股靡靡之气。
    “......”
    卷耳垂眼,半晌,她低声问出口,“如今对你最重要的人……是谁呢?”
    那时白耳朵未给出的回答,她还是想知道。
    这话幼稚的如同争夺玩伴的孩童,可她问的认真,阎追也答的认真。
    他斩钉截铁,干脆道:“你。”
    “......”
    她松了口气,嗤了一声,“德行。”
    那唇一路而下,直至落在她白皙颈侧,而后轻轻咬了一口。
    “我的孟婆,还真是牙尖嘴利。”
    谁的孟婆?
    卷耳还未开口,那人径直低头堵上她的唇。
    两人呼吸都是一停。
    阎追长息,恍惚又回到了寥寥山间,那个曾幻想与她厮守一生的少年。
    “我……喜……”
    卷耳偏头错开他的吻,缓缓抬眸,“你说什么?”
    阎追抬手摸了摸她的唇,淡笑,“没听见就算了。”
    他靠近,又想吻她。
    卷耳好笑,她挑眉,“阎追,我在和你好好说话。”
    几次三番被打断,阎追却不恼,只低低道:“我教你修习一种术法,好不好。”
    他会那么好心就怪了。
    卷耳谨慎的笑,“什么功法。”
    天地倒转。
    她与身下花枝隔着一层薄薄布料,那触感尖尖细细,不疼,却在她背后留下淡淡的红痕。
    “这是何功法?”
    “还未曾取名。”
    “......”
    卷耳抬手放在他脖颈上,却被他动作撞的有些挂不住,“若人人像你这般不知节制......嘶,只怕孟婆庄前......又多了许多不知怎么死的男人。”
    地府无白日黑夜之分,不知过了多久,她眼泪都快被逼出来时,才听到耳边一道喘息哑语,“本君,长生。”
    长生之人,怎会死呢。
    她累的失去意识后,没听到那人沉沉两声叹息。
    “阿卷,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
    ……
    熬汤的小吏发觉,近日阎君殿下喝汤的次数太勤了些。
    每日待他处理完公务后,长生殿那头便会差人过来传话,说是要一碗孟婆汤。而孟婆也会兢兢业业的熬好了汤亲自送过去。
    小吏偷偷尝过那汤,味道的确是变了。
    变得越来越甜。
    甚至有些齁嗓子。
    如今距离他们君上渡劫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今日是柔辛仙子大婚的日子,可他们的阎君殿下却不知在长生殿做些什么,别说去看小师妹的婚礼,他直接一整天也未出屋子,听说是在给孟婆娘娘准备惊喜。
    阎追没去九重天贺礼,卷耳是去了的。
    孟婆不在,是以等长生殿那头再一次来要汤的时候,是小吏送过去的。
    当小吏看到他们阎君殿下冷淡的脸色时,小吏终于后知后觉。
    可能他们的阎君殿下要的不是孟婆汤。
    而是送汤的,孟婆。
    ……
    ……
    被天上的耀眼阳光晃了半个上午,卷耳回来时耳朵似还留着震天的礼乐,她刚到孟婆庄前,便见小吏几步走上前道:“娘娘,君上说在殿内等您呢。”
    她一身淡淡酒气未退,目光若含春水,闻言挑眉,“等我做什么?”
    小吏被他们孟婆的美貌晃了一下,“说是给您准备了惊喜。”
    “惊喜?”
    就那个狗男人能有什么惊喜?
    卷耳倒是未多言,她径直到了长生殿,便看阎追正认真的擦着手里的……木雕?
    阎追没个正形的斜靠在榻上,目光闻声落至她身上,“来看看,像不像。”
    那木雕形神活现,又被他注以神元,瞧着便像是个缩小版的活人。
    卷耳走过去,看了眼他手里的物什,莫名其妙道:“你做这东西做什么?”
    那男人在榻上滚了一圈,给卷耳在留出坐的位置,“我打算把它供起来,日夜焚香叩拜滋养。”
    “?”
    这是惊喜?
    看她面上神色……惊悚显然大过惊喜。
    阎追蹙眉,“不是你说的么,神仙有人供奉,鬼仙却没有,是以我便做了这东西,也让你尝尝被供奉的滋味。”
    他捏了捏手里的木雕,“你不喜欢?”
    “……”
    “喜欢。”她好笑,俯身趴在他胸前,笑道:“可哪有君拜臣的道理?”
    他地位并不比天帝低,若真这么做了,只怕是她有些受不起。
    这女人难得柔顺,阎追躺平,任她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他手掌缓缓摩挲着她的长发,“不是君拜臣,是我拜你。”
    “有什么区别?”
    她下巴尖尖的放在他胸前,有些压压的疼,可阎追却笑的张扬,他捏着卷耳下巴,“区别便是,若论君臣,在床上你便不能反抗。”
    “……”
    “若只论你我,你便可以在上。”
    卷耳憋了憋,还是忍不住骂他,“粗俗。”
    “那你喜欢在上吗?”
    “庸俗。”
    “想在上吗?”
    “低俗。”
    “嗯?想在上吗?”
    “……”
    看她说不出话,阎追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扶着人坐起来,曲膝而坐,收了笑意,“想看花吗?”
    这才是他准备的惊喜。
    “地府有花?”卷耳抬眉。
    阎追眯眼,“谁说地府便不能有花了?”
    “你说的。”她翻了个白眼。
    从前他信誓旦旦说地府怎会有花,用那种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她。
    如今又变了?
    “……”
    看他脸上神情又有些危险,卷耳想起不分黑白月月年年的腰酸腿痛,立刻见好就收,笑眯眯的问,“花在哪儿?”
    阎追看出她在想什么,笑容邪气又肆意,“你靠近点。”
    卷耳不明所以的向他靠近,阎追直接伸手把人按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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