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途may和其他助理都进来过,不过傅阅看得入迷,只在一位卷发美女送来咖啡时呆呆地道了声谢,拿起杯子喝了两口。

    于堇办公途中偶尔转动脖子作休憩时,就看到那个少年一样的男人低着头,专注地读着手上的书,右手食指和拇指夹起书页右上角预备着翻页,间或无意识地摩擦两下纸面。

    像是整个人都要融进暖暖的阳光里一样。

    于堇喝一口咖啡。

    他觉得重逢之后,傅阅好像把所有执拗冲动以及幼稚的本性不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却意外很有趣。

    想到这里不禁抿紧了唇。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有点不妙。

    结果下次再看时,傅阅已经蜷起来窝在沙发上睡着,那本厚厚的水浒也被他垫在脑袋下当了枕头。

    于堇默默站起身,走进休息室拿出一张薄毯盖在他身上,又轻轻托起他的脑袋,将水浒抽出来。

    本来已经将书放到茶几上,但想起刚刚傅阅入迷的模样,忍不住就又把书拿起,随意翻过几页,也没发现和以前看时有什么不同。

    这时助理敲门通知他开会,他好笑地揉揉傅阅毛茸茸的脑袋,放下书拿着文件出去了。

    晚上是在外面餐馆吃的饭,结果于堇要开车回家时,傅阅让他送自己回「源」。

    “你去那里干什么?”于堇在等红灯的间隙问。

    傅阅有点不好意思:“健身……”

    于堇挑眉。

    傅阅看他两眼,摸摸自己脸蛋道:“还有美容……店里规定要定期做全身护理和美容护肤。”

    如果进去他房间的卫生间,还能发现洗面台上放了一堆护肤保养品。

    于堇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看他:“你一个大男人搞那些干什么?”

    傅阅被瞪得恼羞成怒,伸过手去□□他的脸,把他的脸捏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手下的肌肤是年轻人独有的紧致细滑,让人有种手指都要被吸上去的感觉。

    傅阅龇牙。“做公关这行要靠脸吃饭,就算是男人也要好好保养好吗!而且我虽然长得嫩,可是都三十几了,怎么可能和你们年轻人比!”

    “唔唔,我懂了——”于堇挣扎,“绿,绿灯!”

    傅阅“哼”一声,又抚摸两下才舍得放手。

    到店里时,于堇表示“对男人的美容方式很好奇”,想要跟进去凑热闹,傅阅黑着脸把人往车里推:“不准去!”

    于堇双手撑住车门,不动如山:“你坚持?”

    傅阅用力点头:“嗯!”

    “那好吧。”于堇顿了顿,还是按耐不住问,“不过为什么?”

    “……今晚有瑜伽课。”

    “……我还是去看看吧。”

    于是瑜伽课上,一堆俊男黑着脸在大镜子舞蹈室内摆出各种扭曲的动作,舞蹈室外,一个帅哥隔着窗户捂着嘴全程哧哧哧笑个不停。

    傅阅脸都快黑成了锅底。他肚子垫在地上,双脚抬起,双手像后握住脚踝,还要用力把自己抬起作天鹅状,觉得自己既蠢又腰疼,其他同事还在一边拼命瞪他,他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怎么把客户都带过来了,我们这样好丢脸!”旁边的阳刚脸帅哥扭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向他抱怨。

    后面的邪魅形美男瞪着他的桃花眼,低声道:“你是要炫耀客人喜欢你喜欢到不介意你像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青蛙吗?哦我觉得自己现在好蠢。”

    傅阅咬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没有,我保证他就是觉得好玩。”然后又扭头夸奖阳刚帅哥,“你好柔软,我骨头都硬邦邦的了。”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课程结束,傅阅随便冲了个澡,擦着头发和于堇去取车,于堇边走边揉脸,无奈道:“脸好疼,都僵了……”

    傅阅幸灾乐祸:“叫你刚才一直笑。”

    “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动作太好笑……你还特别认真,噗。”说着又咧了咧嘴。

    傅阅无语,正要发作,转头看到他笑得亮晶晶的眼眸,心底一颤,忍不住道:“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咳,是吗?”于堇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你蛮好玩的,和你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得不错。”

    傅阅听得一愣,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于堇也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点暧昧,下意识就敛去笑容,清咳一声,掩饰道:“就是……觉得你傻傻的很好玩。”

    傅阅黑了脸,快走几步到车旁,拍拍车门喊:“开门。”

    于堇掏出钥匙按下解锁,傅阅粗鲁地打开门坐进去,探出头对于堇喊了句“傻-冒”,气冲冲地又缩回头把门摔上。

    于堇看着他动作,抿嘴,觉得有点头疼。

    他知道傅阅看出来了。

    意思是他蛮喜欢和傅阅在一起的。

    意思是他开始觉得傅阅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然后,这大概意味着自己对傅阅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又意味着如果自己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喜欢上傅阅,就会变成像父亲一样的混蛋。

    太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已经喜欢上了

    有件事其实于堇说谎了。

    他童年时玩得很好的大哥哥,他“喜欢”的那个人,实际上并不是个直男,而且和他交往过。

    那个人叫邹逸。

    两人的感情是从小就发展起来的,最后关系的确定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也没有谁特意表白,两人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然而,高二马上就要到来的那个暑假,于堇的妈妈自杀过后没多久,邹逸的母亲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两人自然迎来了坚决的反对。

    邹逸的家庭也算有钱,开了三家大厂,在当地还算有头有面。而邹逸的母亲虽然为邹父生了个儿子,邹父却仍然游戏花丛,从来没打算要和她结婚给她名分。她如今能当上邹家的女主人,还是因为邹父意外死亡,只有她一个为邹家留下了血脉,母凭子贵,邹老太才让她进门。

    但是现在突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她的思想很传统,在她心里,同性恋意味着断子绝孙,意味着他们母子会被人看不起,也意味着邹老太不会把邹家的财产给他们。

    她才不要这样!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开始享福,她才不要因为儿子区区的性取向失去一切。

    刚受到阻挠时,,邹逸也是不屈不从,无论母亲威逼还是利诱,甚至将自己囚禁在家里两个星期,他也不肯和于堇分开。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闹到邹老太那里。得知事情来龙去脉的邹老太扬言,若邹逸不“改正”自己的性取向,她便会将母子二人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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