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我前因后果都不知道,你让我叫人救宋国公主,我怎么救啊!我现在特么连怎么出去天神秘境都不知道,你还是先......”林霄见张修齐这种生命垂危的姿态自己也很是着急,而且他那个样子很像硬吊着最后一口气,似乎说出这一句自己就好上路了一样。
    但林霄也只是刚好碰见了,对什么都云里雾里的,此前他还只是一个迷路的苦逼而已,现在就突然给他这种担子,你起码也得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所以林霄很着急,想尽可能的说一些话安抚或者说是拖住张修齐的生命,说不定林霄通过小狮子的神基灵液还能帮他坚持一下......只是,林霄还是没来得及。
    张修齐在说完这些话后,整个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安静,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眼睛都闭上了,在林霄腿上躺着一动不动。
    “这尼玛......”林霄及其无奈,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人,还是见过面的那种不算陌生的活人,却眼睁睁的只能看着他死去,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别说是神基灵液了,哪怕是九转回魂丹也不一定能救得活。
    但林霄也能理解几分,毕竟本就是命若悬丝的状态,只能把那些无谓的去掉说当下最重要的话,而在张修齐心里,最重要的话应该就是救那个什么宋国公主了。
    然而,就在林霄茫然无措之时,一团温和明澈的玄光从张修齐的灵台中缓缓浮出,像一只透明发光的海母慢慢在海水中上浮,只一刹那,这只“海母”就飞进了林霄的灵台之中,而后林霄整个人像是被定身了一样,两眼无神,不知道意识去了哪里。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片刻,片刻之后,林霄从意识海中清醒过来。
    此时的林霄眼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困惑。
    “张长老,你安心的去吧,那个煞笔女人的事放在我身上,我会如你所愿把她安全的交到火皇手上。”林霄对着现在再无半点可能活着的张修齐尸体郑重说道,在张修齐命魂出体的那一刻,便再无任何可能将他救回,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只能枉然,而林霄关于命魂的概念便是在这命魂中得知的。
    那团玄光是修士的命魂,就跟修士的灵台一样,甚至它比灵台还要贵重脆弱。
    命魂是命也是魂,命魂对于修士来说,它是修士的记忆也是修士所有悟性、思想、魂魄之所在。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能为人获取和悉知,唯独命魂中的记忆能被人知晓。
    张修齐便是把命魂中全部的记忆展示给了林霄,只在一瞬间,林霄便获取了这一生他的全部记忆,之前所有不明白不知悉也如水到渠成般自然了。
    毕竟一个人的记忆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自己的毕生学过的功法,有自己所有的所见所闻,有许多宗门和个人的秘密,有自己所有的情感,甚至说命魂都不能算是自己一个人的,因为还包括太多人与人之间的交集......
    当然,若是一个人性扭曲的人,那他的命魂里会有各种深藏的邪恶和丑陋以及难以启齿的臆想。
    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谁又会把对修士来说比性命更重要的命魂给了别人呢?
    若是林霄是别有用心之人,可能张修齐所在的宗门都会因为林霄的私心而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在得到张修齐命魂之后,林霄便知晓他的这种做法并非没有考虑过,因为在他的命魂中还涉及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师父——楚玉山。
    在张修齐与楚玉山的交集的那部分记忆中,林霄才恍然大悟,张修齐显然跟自己的师父有着及其深厚的友情,而在不久前,也就是林霄来到这天神秘境之后,楚玉山还跟张修齐见过面,并且畅谈过自己。
    “我那劣徒你不是见过吗?”
    “我见过?未曾有什么印象。”
    “还说没印象,就是接引那天在我宗道场上跟正阳宗执事争执的那小子。”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啊!果然是少年才俊,以一介凡人之躯便敢跟元神境神修抬话,当真不凡,道兄好眼光。”
    “什么不凡啊,他那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不懂,仗着我在后面给他撑腰罢了。”
    “那至少也可以说是胆识过人。”
    在张修齐的记忆中,明显他是知道自己的,要不然也不敢把命魂给自己,不过他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而且在这段记忆中林霄还看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姐——楚洛凝。
    楚洛凝被楚玉山带在身边,显然二人在到处托人寻找林霄的下落,所以就来重阳教试炼据点所在询问了张修齐一番。
    “哇,师父他终于回来了。”林霄不禁感叹道。
    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师父,成天见不到人,后来都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不见他的踪影。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曾让林霄禁闭出来后等他一段时间,是林霄自己没有耐的住性子,才导致后面出了那么多惊险的状况。
    好在林霄现在好好的活着,并且还因祸得福的得到了小狮子的神基灵液洗礼,只能说是林霄吉人自有天相吧。
    总之,在得知师父已经回来,并且就在楚洛凝身边后,林霄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担忧,而离宗门大比也还有两个月,林霄可以放手去做任何事了。毕竟有了张修齐的记忆,林霄也不算是在天神秘境中瞎摸黑,有了大致的路线方向在天神秘境中闯荡就方便多了。
    现在林霄要做的,就是马上着手宋国公主的事,毕竟这是自己刚刚答应过张修齐的承诺,尽管林霄只是对着一具尸体许下的。
    林霄之所以会答应张修齐,不仅是因为张修齐给了自己他的命魂震撼到林霄,也不是因为张修齐与自己师父挚友的关系,而是因为张修齐他自己。
    那段命魂中有张修齐坦荡从容的一生,有他诲而不倦为人师的经历,也有他侠肝义胆的心肠。林霄自认自己不是坏人,却根本做不到像张修齐这样慷慨,一生两百八十余岁经历颇多,却难以在他身上找到人的劣根性。甚至他的一生经历林霄怕是很难在其他任何人中找到,连自己的师父楚玉山能不能做到林霄都不敢肯定,毕竟命魂这东西是不会说谎的。
    张修齐这次之所以遇难,也是为了火皇之女,而不是自己,这也是林霄为什么有些讨厌宋千柔以至于说她是煞笔的缘故,可以说是她间接害死了张修齐。
    “砰!”
    随着一声炸响,林霄的身前被他自己用“击”字诀炸出一个深坑,而后林霄将张修齐的尸体小心的放到深坑中,接着又用泥土掩埋。
    与上次林霄将丹霞一老一小两女掩葬不同,处理丹霞尸体的时候林霄花了一整晚时间去寻找,才能找到那些天庭花和那处隐秘之所,而眼下留给林霄的时间却是极为紧迫,只能匆匆了事。
    “张长老,只能委屈你先在此处临时安眠了。”林霄望着这处新土,又敬重的说了一句,显然有些伤感。
    说来也是奇怪,林霄与张修齐并未有过什么交集,本不应该对他的死有什么太多情绪。但是获取张修齐命魂之后,林霄对他的情感却如一颗突然拔地难以撼动的巨木一般根深蒂固,有一种很自然的亲近之感,而他的死在林霄心中便恍若亲人的离去......
    “以后谁特么都别想把命魂给我了,搞得现在劳资也这么难受。”林霄说完,又深深看了一眼张修齐的掩埋之地,确信将这里记下之后这才飞速的离去。
    而林霄疾驰而去的方向赫然是......他们劫走宋千柔的方向。
    之前张修齐还活着时只是想让林霄去叫人,并没有觉得这个才修行几个月的修士能有什么作为,毕竟林霄是被接引而来初入东华宗这件事张修齐是知道的,而对方却是连自己这个神境大修都能搬山强压的青铜力士,张修齐没有指望林霄能做什么,仅仅只是奢求他能安然的将这个消息带出去。
    本来林霄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从张修齐的记忆中得来的情报却让他改变了注意。
    现在去摇人?
    林霄估计等他出去找到宋国的队伍再带人回来时,黄花菜都凉透了,而且还不一定再能找得到那群人的行踪,既然要救,那就得抓紧时间片刻不能耽误。
    而且林霄从张修齐的记忆中还得知了一个尤为关键的点,也是这一点让林霄对于这次拯救突然自信了起来,才会有了自己独自前去的想法。
    林霄是听到山冈砸下后的第一时间就去寻迹的,而林霄和张修齐之前发生的那些故事并不算长,所以说起来林霄距那些人离开也不久。
    在“疾”字诀的配合下,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林霄就看到了前方的一队人马。
    那队人很明显的分成了四股势力,显然不像是一个派别,而是似乎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临时聚集在一起,每股势力都是跟在自己的队伍后面。此时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前行,行动及其迅速却又显得有几分小心,动静很小,若不是林霄已经突破筑基耳力惊人,怕是他离得这么近了也不一定察觉的到,毕竟整队人身上都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完全是依靠脚力和肉身在行动。
    其中最为惊人的为首的那个势力,尽管没有灵气波动,整个队伍却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息,比之后面的其他三个队伍似乎强了一个档次,而这还不是最惊人的,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个队伍中还有着一个巨人。
    这个巨人明显的高出了一般修士十倍有余,尽管还差了周围参天巨树一大截,却也极为惊人了,从脖颈开始一路到脚背上每一块肌肉都高高鼓起,青筋暴突,不难想象这样的肉体会有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从张修齐的记忆中林霄得知,此前的那座小山岗便是这巨人搬来的,将那些死战不休还有着最后一口气的修士统统埋葬,连张修齐也没能逃过去。
    而且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全身随处可见斑斑点点的青铜锈迹,这些斑斑点点在远处整体来看似乎不大,但是实则在这巨人身上却是一块一块超过寻常人的手掌大小了,这些青铜锈正是他能搬的动比他此刻还要大上数倍的山冈之所在。
    林霄对比这个青铜力士,他自认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般不了那座山冈的,力气可能还勉强,最关键的是自己小胳膊小腿没法般,而且也没有着力点啊,但林霄还是来了。
    在确认宋千柔正在队伍中间后,一个闪身,林霄便来到了他们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与此同时看到林霄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并且目光警惕的向四周探过去。
    “好了好了,别找了,就我一个人,你们现在不应该担心周围有没有埋伏,你们最应该担心的是我。”林霄见他们如此谨慎生怕被阴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连忙好心提醒道。
    “真的就你一个人?”领头队伍中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走出来皱着眉头问道。
    “嗯,对,就我一个人。”
    “那小兄弟前来所谓何事?为何阻我们去路?”
    听到林霄说他就自己一个人,同时自己也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后,这个为首的中年人语气和神情明显的放松了几分。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那你听好了啊。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不要问为什么我能开树、摘路,劳资打劫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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