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散开,给我搜!”姜适简单的下令,他的心很疲惫,如果再找不到,就让所有人来陪葬吧。

    姜云川茫无目的的跟着一群人东搜搜西找找,他不知道这江边有什么看不到的,江面光亮,江边也一望无垠,这里怎么会是藏人的地方。

    姜适驱马与他并肩,轻声说:“第一次见到念离,就是在漓江,月夜下,他救了我。”

    念离?

    姜云川忽然想起来了,那块小小的白玉。

    “念离是孤儿,我也和孤儿差不多,偷偷溜出皇宫,也没有人发现皇子不见。迷了路,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又累又饿。我在漓江捧水喝,念离看到我,把手里的食物分给我,那是个别人咬了一口丢掉的烧饼。”姜适声音很低,像梦呓一般,“我们就这样认识,并且互相信任了。他带我去他的住处,很多很多的孩子,大的小的,乱七八糟,念离在里面不起眼,唯唯诺诺的,偶尔会挨打。我在那里跟他一起住了五天,终于忍不住了,我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他虽然不敢相信,但却也答应了我,跟着我走了。我们趁着夜色,在漓江里把自己洗干净,我才看到他那张平时脏兮兮的脸其实非常漂亮,眼睛尤其灵动。”

    姜云川静静的听着,知道这种话一辈子只能听着一次。

    “我带着他进了宫,给他找了一套衣服穿,你无法想象皇子不被重视,就算偷偷带了个人进来安置,都没有人发现。等念离长高一些,我就给他穿侍卫的衣服。差不多那个时候,皇后去世了,我遇见你,你哭花的一张脸很像念离,我就哄着你,在我那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你宫里的人来找你,才发现,宫里还有个三皇子。从那时候起,我跟着你,才终于被人看到了。”

    姜适深吸一口气:“念离说过,他很想能我再到漓江洗一次澡,洗尽铅华。他其实不赞同我争夺皇位,但是我很固执,我恨透了幼时那种生活,我要做掌控别人命运的人。他无条件支持我,并且决定……到姜安那里去,做我最忠实的线报。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我,只有念离不会,只有他永远站在我这边,无论我做什么。可是我做了什么……他生死不明……念离……”姜适的眼泪在月光下如同晶亮的水银,有谁知道他的悔意,他已经足够耀眼,姜云川做皇帝绝不会为难他,他也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并不一定要自己当皇帝啊!

    “念离……念离!”姜适嘶吼,痛彻心扉的吼叫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随时准备发起嗜血的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嗯,似乎有点偏了……不过,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吧~~~~

    ☆、66终结

    元宵血夜,尽管平息的很快,但仍然传到了京中大臣们的耳中,第二天是新年第一次早朝,肱骨老臣早早便坐了轿子进宫,简直是太离谱了,有人叛乱,当臣子的居然没有尽到保驾的职责!

    皇帝登殿,百官唱喏。

    众臣对昨晚的事各抒己见,虽然时间短暂,但他们也将前因后果了解了个透彻。他们几乎同一口径的支持三皇子,要求重判姜安,而姜云川,因为无功无过,几乎没有人提及。

    皇帝始终保持着静默,让他们随意讨论。

    直到大臣们觉得喧宾夺主了,自觉的安静下来,皇帝才下达命令。

    御林军押解姜安上朝,龙案上放着一卷黄绢,皇帝将它交给贴身侍人,示意宣读。

    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响起:皇长子安恃宠而骄,不思进取,倒行逆施,竟叛乱逼宫。三皇子适有勇有谋,救驾有功,堪成大器,朕心甚慰,遂决定立之为太子,即日起行监国之权。六皇子云川,叛乱中亦有英勇表现,今封为靖安王,另赐府邸。

    不只是那个大臣先跪地高呼皇上英明,满朝文武皆齐声赞誉。

    姜适和姜云川出列跪下,双手接过圣旨,谢恩。

    这一来,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曾经追随姜安的大臣,都偷偷打量新太子,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会不会以后找碴为难自己,甚至用自己的人来替换他。

    这些年韬光养晦的三皇子近臣,终于扬眉吐气,可以一展抱负,脸色都变得十分好看。

    而保皇党们,也都觉得皇帝这个决定实在英明神武,姜适聪明睿智,为人谦和有礼,他日当了皇帝一定也是一个好皇帝。

    皇帝闷咳了几声,昨晚受凉又受惊吓,他的陈疾被引发,直至天明才有所缓和。

    大臣们都面面相觑,皇帝终于发话:“皇长子让朕失望透顶,但鉴于昨夜,太子,和靖安王,为之求情,朕念其手足情深,决定免除姜安死罪,发配……西南边疆。”

    众臣默然。

    西南地势险要,瘴气多,发配到那里,也不过是晚死几天而已,而且路途遥远,失去了皇子身份,姜安能不能活着走到流放地,还不得而知。

    这件大事终于有了一个决断,皇帝疲惫的挥挥手,侍人高喊一声:退朝。

    起身时,皇帝忽然猛咳,明黄丝帕捂在嘴上,血迹缓缓的渗了出来,高大的身躯就在百官注视中轰然倒地。

    姜云川最先反应过来,扑上去抱起父亲:“父皇,父皇!”

    御医匆匆忙忙赶到皇帝寝殿,密密的排了一行,慎之又慎的斟酌诊断词。

    姜适刚被封为太子,尽管他有更想去的地方,也只能在这里守着,尽一个好儿子应该有的孝道。他在心里苦笑,问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当皇帝,是为了掌握别人的命运,然而现在,他身上的枷锁变得只有更多。

    反观那个终于卸下重担的靖安王,到底,谁才是聪明的?

    姜云川等到诊断出来,就告辞退出,他找了一夜,还没有找到萧斐,若非是上朝的时间到了,他是绝不会离开漓江的。

    漓江的两岸布满了找人的士兵,姜云川边走边脱掉朝服,大步朝着人多的地方去。

    “发生何事!”他一声清喝,士兵顿时作鸟兽散。

    一件血衣曝露在他眼前,那外衫看起来很眼熟,上面打的络子还是自己亲手挑选的。

    姜云川难以抑制的发抖起来,他抓起衣服,用尽最大的努力忍住泪,大吼一声:“牵狗来!!!”

    数头猎犬被牵过来,姜云川指着血衣,驯犬人立刻明了,对着狗做了几个手势,那几只头便低头在地上嗅嗅,然后一路往前,越走越远,忽然狂吠一声,然后狂奔,几只狗朝着一个方向边叫边跑。

    姜云川翻身上马,策马狂奔,追在后面,终于在漓江上游,一片小树林,猎犬停下,打着转转不知所措。

    “给我搜,一厘一毫都不准放过!”姜云川冷冷的声音,面无表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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