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并不死心,第二天又来探查,连续几天后都无果,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这一日入夜,就见宋映白坐在桌前唉声叹气,手里捧着一个金晃晃的东西,似乎是个长命锁。
    抚摸了一阵后,他起身打开一个书柜的暗格,将长命锁放了进去,然后正常的叫进丫鬟伺候着漱洗,没多久便上床睡熟了。
    姜档头犹豫了片刻,决定入虎穴得虎子,便悄悄来到门边,正想办法开门的时候,却猛地发现窗户没关,他试着推了下,的确是开着的。
    姜档头正纳闷,这家伙睡觉都不关窗户的么?
    突然就听里面道:“黎臻?是你吗?”
    姜档头赶紧躲开,此时北风呼啸,吹得窗子咔哒一响,而里面的宋映白似乎也认为是风吹的,没有再出声询问。
    姜档头明白了,这窗户是给黎臻留的,看来他俩真的有一腿。
    他暗暗一笑,本来是为了奸情留的窗户,却给了他方便,等过了差不多半刻钟,确定宋映白再次睡熟了,姜档头悄悄打开窗子,钻了进来。
    他的轻功很好,步子也轻,就算是猫都未必有他轻悄。
    他看到幔帐放着,放心的来到书柜前,学着宋映白的样子拧开机关,看到了里面的长命锁。
    他并不认为这长命锁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宋映白想他娘了,拿出来看看。
    姜档头想看的是藏长命锁的暗格,有没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东西。
    可是除了长命锁之外,却没有任何东西,他不甘心的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到一点粉末,而且有一股子特殊的香味往鼻子里钻。
    突然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转过身来。”
    姜档头寒毛直竖,绝对不能回头,不过很快,他释然一笑,他在担心什么啊,宋映白这厮如果不使下三滥的手段是打不过他的。
    他哼了声,突然转身打飞了宋映白的刀,顺势又给了他一脚,接着便一步窜出去,从窗户跳了出去,翻身上了房顶。
    飞奔的过程就听宋映白追了上来,咒骂道:“你是什么人,连锦衣卫百户家也敢闯?”但很快咒骂声越甩越远,等他再看时,宋映白已经在身后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他这才放慢速度,并将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是?”
    翌日,姜档头刚一进东厂衙门,就被曹祥给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阵骂,“我不让你去招惹宋映白,你怎么偏去?他今早来咱们东厂,指名道姓的要见我,说我派人偷他的家,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没想到姜档头毫无在意的承认了,“是我。”
    曹祥冷冷一笑,他竟然觉得有些意思,毕竟公然违背他的命令,还毫不掩饰承认的实在是少数。
    “是我不假,可是我觉得这次冒险值得,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姜档头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来放到桌上,“督公您看,这些粉末是我从宋映白家的暗格内发现的,当时我就闻到一股子特殊的香味,一时想不起来。回去后,我小心将的手指上沾染的粉末刮下来,小心进行比对,您猜,这是什么粉末?”
    曹祥将鼻子放到粉末前,嗅了嗅,目光一冷,“不用你告诉我,我闻得出来,这是曼陀罗花粉。难道说宋映白他们想……如果是那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姜档头挑眉,亦笑道:“看来咱们得去找首辅大人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时候伍知英走了进来,先拜见了督公和档头,才毕恭毕敬的道:“督公,您叫我查的事情,我查了,还是没有结果……”
    曹祥很是失望,瞟了伍知英一眼,“你到底用没有心啊?”
    “我用心了,虽然这件事没有眉目,但是我却得到了另外一个重要消息。”伍知英将功赎罪般的慌忙道:“有人听到宋映白管裴怀珹叫哥哥。”
    曹祥哼笑道:“这也叫重要消息?叫他哥哥不是很正常吗?”关系要好,称兄道弟再正常不过了。
    伍知英道:“其实宋映白在公开场合从未叫过裴怀珹哥哥,反倒只叫他裴镇抚裴大人。而且假设裴怀珹真是宋映白的亲哥哥,那么就能解释很多事情了,比如为什么黎臻看似被裴怀珹横刀夺爱却不嫉妒,反而处处让着裴怀珹。”
    这是一种代入法,如果带入一种假设,能够使让事情变得十分合理,那么假设就不是假设,而是事实。
    曹祥一琢磨,低喃道:“有几分道理。”再看伍知英,不由得越发顺眼起来,他虽然现在还比不上小川,但是块好苗子,“那你也来吧,随我们一起去见首辅。”
    “谢督公!”伍知英笑容灿烂的道,眼中含着认识大人物的期待。
    ——
    常良渚以为来拜访的人只有姜档头,没想到竟然还有曹祥跟一个小太监。
    “我以为督公已经准备袖手旁观不管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死活了。”常良渚揶揄道。
    曹祥笑道:“首辅大人春秋鼎盛,何必妄自菲薄呢。我之前不插手,只是因为看不清裴怀珹的目的。”
    常良渚强作镇定的品了口茶,“难不成你现在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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