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号角响彻云霄,浓厚的硝烟穿荡山河。刀剑扼杀破晓的宁静,哀鸿唱碎伪装的祥和。
    被暴秦压迫了数年的民愤终于爆发,群雄揭竿而起,旌旗遍布田野。
    伐秦大军势如破竹,其中当数项羽建功最甚,刘邦紧随其后。项羽且不说,项氏后裔,自然能征善战。
    至于刘邦,倒颇应了人家口中的“野路子”,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却靠着一身本事和机遇,一步步爬到上头来。人家打仗都是越打人越少,他一路顺着张良的妙计,屡战屡胜,兵马还多了数几万。
    巨鹿一战,项羽破釜沉舟,带领义军击败秦军主力,秦名存实亡。
    在此期间,刘邦军队日益壮大,项羽开始顾及其势力,采取范增的建议,与刘邦约定:谁先率军攻进咸阳,谁便称王。
    这一招其实是个虚幌子,表面与刘邦称兄道弟,实则是测试他的衷心。
    张良认为,刘邦现在虽然实力不凡,但跟项羽对峙仍旧是以卵击石,故而应该先表衷心,歃血为盟,口上称兄道弟。
    这一步应对得好,降低了范增的疑心,杀手的刀姑且没有派遣出去。
    但事情发展到秦三世子婴投降,刘邦率先攻进咸阳,范增的杀心终于彻底被激起。
    于是,有了流传千年的那一场“鸿门宴”。
    “沛公,咱们先一步攻进咸阳,项羽定然心生不满,此时不但不怪罪,反而设宴款待,定然有诈。”
    刘邦当然也有察觉,手心里都是冷汗,“子房,若不赴宴,项羽必然拿此大做文章,两军交垒我定毫无胜算。若应邀赴宴,正中了他们的圈套,恐怕......九死一生。”
    张良想了想,刘邦此时的兵力十万,若要与四十万的项羽一战还不够火候,起码要养精蓄锐两年年。
    所以,宴,是一定得去的。
    “沛公莫急。项羽此人生性豪爽,若要除掉一人,断然就是大刀阔斧决战,不会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我想,鸿门宴多半是范增的主意。”
    刘邦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说下去。”
    “尽管范增是项羽的亚父,身份虚高。但如今项羽为将军,范增为谋士。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看项羽,只要我们成功争取到他,事情还是有转机。”
    刘邦隐隐担忧,“若争取不到呢?”
    张良果决道:“良愿追随沛公,是生是死绝不苟且。”
    刘邦的心瞬间宽慰不少,眉头舒展,“甚好!”
    次日,刘邦仅带了几个随从就去了,临近项羽军帐,兵器尽卸,轻身赴宴。
    范增白发苍苍,眼睛却一点没老,闪着精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劈到刘邦身上,凌厉道:“沛公还记得当初‘先入咸阳者为王’之约定否?”
    刘邦谦卑含胸,道:“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即便先入咸阳,也没有半点称王的意思,只等着项兄前来。”
    范增进一步问:“既如此,为何沛公拒绝各路诸侯进城?”
    这是刘邦之前做的糊涂事,瞒着张良,紧闭城门,心想着把诸侯拒之门外,便可在关中称王。张良知晓后气得两夜没合眼,但气归气,人家问起来,还是得找个幌子圆过去。
    于是见刘邦词穷,他便接过话头,继而道:“沛公是怕中途生变,或是秦国余孽伪装成义军夺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后又朝项羽拱手,诚然道,“请项王见谅,沛公如此作为皆是为了固守咸阳,迎接项王。”
    项羽本来愤怒的神情缓了缓。
    范增冷冷一哼,又道:“我听闻,咸阳宝藏无数,美女如云,沛公却分毫不动。可见,是志不在此,想往高处去罢?”
    刘邦的脸色白了白,“这是哪里话?范先生错怪刘邦了。”
    至于“错怪”的理由,他一时想不出来,于是抛了个求助的眼神给张良。
    张良接到之后,淡淡笑道:“沛公只是觉得这些物件当属项王,所以分毫不敢动。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沛公真动了,恐怕又要惹人生疑,说他觊觎宝物,乃至王位了。”
    项羽听后,觉着十分有理,遂疑心大降,反而对范增的小家子气颇为不满。
    范增紧接着又问了些刁钻的话,却都能被张良圆回去,不由怒火渐盛,眼眸一虚,道:“都说张子房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张良颔首道:“范先生谬赞了,良只是实话实说,算不得什么本事。”
    于是,在项羽的示意下,张良得了一个不错的席位,刘邦也胆战心惊地饮酒吃肉。
    范增数次给项羽递暗号,示意他下令击杀刘邦,皆被无视。无奈之下只得私派出项庄,命他在席间舞剑,伺机刺杀刘邦。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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