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为个傻逼弯了 作者:三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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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为个傻逼弯了 作者:三三娘

    为下一秒的震惊错愕。他放下杯子,步子有些乱的从厨房冲到客厅。乔亦初拿着遥控器的手还停滞在空中。他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一眼。彼此的视线相撞、交织,又融化在彼此的动容之中。

    “我总觉得这不是真的。”诸葛霄认真听着主持人的播报,扭头冲乔亦初短促的笑了一下,摊开手,“你看,我高中都还没毕业,他却已经不打了。我总觉得有一天,我还会被老师的粉笔头砸醒,抽屉里还放着那本《nba时空》,封面上还会是他。然后我会看也不看老师,抱起桌腿边的篮球,跑到球场上去打球。”

    乔亦初沉默着把混杂在一堆报刊杂志中的《nba时空》从底下抽出来,递给诸葛霄。

    诸葛霄随手翻了翻,沉默了一阵,自嘲的笑笑,“我都忘记了,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过杂志,很久没打球了。”他自言自语,“你看,我都已经不再在课上睡觉了,他又怎么能不老。”

    电视上开始播放艾迪职业生涯最精彩的二十个瞬间。诸葛霄站起来,跳了跳,做了个投篮的动作。声音因为运动的关系而有些发抖,“反正总有些东西是会被时间带走的。”语气很轻松,眉眼却有一股沉静。

    你看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

    诸葛霄不知道,从那个夏末开始,他渐渐失去的,远不止是这一段年少无忧的时光,以及这时光所留给他的最真最纯的记忆。

    时间把有些人送到他身边。他原本以为,只要珍惜了就能留住。但他没想到,时间不是个慈善家,有时候,它甚至会是个小偷,是个刽子手。它带给你什么,它就有可能收走什么。更何况,他又不像钟表一样机械不变。他是会松懈的,会卸下防备的,会自私的,会怯弱的。

    新学期开始,乔亦初和诸葛霄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最初的时候,诸葛霄还没有进入到备考状态,乔亦初也还没有彻底融入到大学校园生活中去。两人保持着以前的样子。乔亦初如果课少,就会坐地铁,穿越复杂的街道,到四中找诸葛霄一起在食堂吃一顿简单的饭,随便聊聊,然后再夹杂在拥挤的下班人潮中,回到学校。周末两人都会回家,过足两天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二人生活。

    但过了两三个月,乔亦初学校里的活动多了起来,课业也渐渐繁重。他加的社团并不多,不像有些人,一加就是四五个社团。算起来,他只入了两个。一个是学生会,另一个就是奇形怪状科学会。加入那个社团完全是意外,因为该奇葩社团甚至没有张贴传单和公告。乔亦初去旁听西方哲学时,有堂课正讲到维特根斯坦。旁边一个学长忽然扭头问乔亦初,“你听的懂吗?”

    乔亦初迟疑的点点头。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

    乔亦初只好又继续迟疑的把老师刚刚讲到的《逻辑哲学论》里的理论又给他简单复述并解释了一遍。那人听完,沉吟半晌,没头没脑的问,“你学什么的?”

    “金融。”

    “光华的?”

    “……是。”

    “有没有加社团?”

    “学生会。”

    “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吗?”

    乔亦初觉得突兀。社团招新季已经过去了,大一新生基本都瓜分完了,他现在才提,是不是有点晚?

    “是这样的……”那人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抓抓头发,“算了,我先带你去看看吧。”完了直接抓起乔亦初的手臂,硬生生把人从课堂上拖了出去。讲台上的教授淡定的很,连瞥都没瞥那人一眼。倒是对乔亦初,他投来了一种意味深长的,乔亦初难以形容的目光。

    二十分钟后,乔亦初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刚刚那教授的目光名曰:同情。

    乔亦初此刻站在一间大概只有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内。房间内摆了四张电脑桌。电脑桌上摆着型号挺老的台式电脑。就两台。剩下两张电脑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书和杂物。

    “水。”其中一个坐在电脑前,打从乔亦初进门后手指在键盘上就没停过的干瘦男生头也不回的蹦出了这么一个意义明确又单薄的字。两秒后,一瓶打开了的可乐递到了他手

    边。出于某种在场谁也解释不了的原因,可乐洒了。就洒在键盘上,一大片。键盘很快出现乱码,继而电脑重启。再两秒过后,那两人打了起来。

    一个骂“aho!”乔亦初猜他可能是日本人。

    另个人骂“idiot!”这个人从口音及肤色可以确定是中国人。

    但很快乔亦初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因为代码男开始说,“我日你先人姥姥!”

    可乐男骂“老子操你大爷!”

    一分钟后,骂战结束。期间两人一直变换着丰富的词汇,但又坚持称对方为“孙子”,并且手指一直保持着指着对方的鼻尖,“孙子,有种你丫别走!”

    威胁到最后,两人谁也没动手。各自非常有默契的对着一看就很久没打扫的地面颇有气势的呸了一声后,撂下一句“咱走着瞧!”,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领乔亦初进来的那个学长全程保持冷眼旁观,等两人冷静后才冷淡的把乔亦初推到他跟前,“都给老子起来!”

    没人鸟他。

    气氛有些尴尬。

    乔亦初心想我是不是该打个圆场。这时候那学长嗯哼一声,“给你们介绍新成员。”

    屋里剩下的四个男的齐刷刷回头,确定乔亦初是个汉字后,又回了头,继续各忙各的。其中一个脚翘在桌子上的男生冷言冷语,“鹿韭,你有本事就给我们拐个妹子来。要没本事,老子明天就退团,不陪你们玩了,你们这群loser!”

    另一个从后往前翻书的男生骂骂咧咧,“鹿韭,你带个男人回来也就算了,你他妈带这么漂亮的来干什么?抢学妹吗?”

    “大头,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现状。就算没让你跟你抢,学妹也不会是你的,你最好快点醒醒,过来看看老子公式哪里出了问题,他妈的算出来速度不对!要他妈公式

    没问题,那老子只好遗憾的告诉你们,哲学的终极奥义,世界是什么,神是什么,真理是什么,已经他妈的被老子算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人理他。

    学长冷淡嘲讽,对乔亦初解释,“他每天都觉得自己找到了世界本源。昨天他刚算出来真理等于一只五个月大的小黄鸭的拉屎频率。”

    乔亦初扭头就要走,被学长揪住后领子一把扯了回来,“其实我很欢迎你加入我们奇形怪状科学会。我们这个协会呢,人不太多,屋子里这几个,还有几个没来。哲学化学物理宇宙学数学文学都有,还差个学金融的,就你了。”

    乔亦初:“……”

    本来是闹着玩的社团,但乔亦初没想到最后却认真了起来,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这一屋子的的确都是奇葩和神经病。而且他们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孜孜不倦的神经着。他们对哪些问题感兴趣?哲学的意义和人放了个屁之间有无隐秘的联系?潮汐运动和股市动荡是否都是上帝的一个阴谋?如何把一个1t的硬盘塞进人脑从而实现人机合一?还有个奇葩坚信宇宙自诞生至今就出现了某种至今没被人发现的bug。很不幸,他发现了。他是上帝选中的男人,所以,他必须修复这个bug。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仰望星空,呼吸吐纳,努力做到与自然同床共眠,以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听懂大自然的代码。

    总而言之,他们在很认真的神经病着。

    但就是这群神经病,因为他们太过于认真执着,于是竟然产生了迷样的激情(基情?)燃烧之感。乔亦初原本并不想参加社团活动。但相处了几次后发现,他们这群人对他们所专攻的领域有着近乎信徒般的纯粹。最重要的是,这个社团很单纯自由,不像其他社团一样,已经开始了勾心斗角刷手腕。乔亦初后来终于也勉强接受了自己这个设定。把这事说给诸葛霄听,诸葛霄表示心向往之。但很快的,他不高兴了。因为这群疯子老喜欢周末出去搞野外极限。

    ☆、居然第100章了。

    乔亦初的那个什么奇形怪状科学会,居然喜欢户外极限,这实在太让诸葛霄意外了。在他的概念里,除了乔亦初,其他上北大清华的学霸学神们,都应该是那种傻傻的细胳膊细腿的,戴着副啤酒瓶厚底眼镜,风一吹腿肚子都能打颤的小鸡仔。诸葛霄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么一群人跑去骑行攀岩登山野营的场景。

    但既然能让一向对运动兴致缺缺,唯一坚持下去的目的只是为了锻炼体力保持作为攻之明证的四块腹肌的乔亦初都乐此不疲,诸葛霄相信他们是认真的。

    诸葛霄并不想多干涉乔亦初的私人生活。他对刘艺言所谓的那一套不以为然。虽说两人私生活的分开的确会导致共同语言的减少,但真正坚定的感情又怎么会因为这一点点而变质呢?更何况,诸葛霄一直坚信,更宽松的自由空间能让彼此的感情呼吸得更畅快更轻松。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周六乔亦初没回来时,诸葛霄并没有觉得奇怪。八成是又跑到哪个连信号都收不到的犄角旮旯去体验极限思考人生了,反正哲学家的世界他不懂。他虽然也有点不爽乔亦初事先没给他打电话通知一声,但这点小瑕疵,身为大男人的他当然大人大量不会去计较。

    诸葛霄乐得清闲,给自己张罗意面吃。微波炉里叮的一声响起,他的电话恰好也响了。他按下按钮,好让面条散散热气,接着趿拉着拖鞋跑去客厅。拿起手机一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乔亦初的头像,莫名的哼了一声,接通电话,语气是有些撒娇似的不情不愿,知道打电话回来了?

    诸葛霄?

    诸葛霄一愣,这不是乔亦初的声音啊。又看了看屏幕,确定是乔亦初的号码,你哪位?

    电话那端一声诸葛霄讨厌到极点的轻笑,接着说道,我余哲,小乔出事了,你来下医院吧。接着又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报了一遍,没什么大碍,你别紧张,慢慢来。

    诸葛霄没敢多想,穿上外套拿上钱包就冲了出去。

    到了病房,除了余哲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人,挨个坐着,都不说话。乔亦初躺在病床上,胳膊上缠了绷带,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诸葛霄很快的扫视了一圈,没人吭声。他瞪余哲,低吼,他妈的来个明白人说话!

    最后还是余哲站了起来,你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接着把诸葛霄拉到走廊上,快速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诸葛霄梳理了一遍。

    诸葛霄听完,明白了个大概。果然又是那个该死的协会,该死的户外!这周天气本来就不好,已经是深秋了,天气预报又说最近有冷空气过来。这种天气出去玩极限,说不定就真的玩完了。原本定好是三天两夜的行程,但头天徒步时大头一脚踩空,落了水,乔亦初下去救人。大头体格好,没怎么样,乔亦初反倒是着了凉。野外运动,讲究不了这么多,有点小病小灾的很正常,有时候甚至能增添挑战的乐趣。所有人都没放在心上。但凌晨的时候乔亦初就发了烧,加上晚上负责伙食的可乐男粗心大意,罐头弄得半冷不热的,一来二去,乔亦初就得了急性肠炎。但他们这是在野外,即使上了大公路,也很少有出租,拦车的话成功率又低。鹿韭他们一群人都是不爱学习的混学生,见了辅导员就绕道走,想来想去,最后把注意打到了乔亦初辅导员的头上。乔亦初是大一新生,辅导员肯定重视。

    事情也真是不巧。电话倒是通了,但辅导员说他在天津陪女朋友,最快过来也得三四个小时了。可算是他有良心,给鹿韭指了条明路,你联系他们副班吧,叫余哲,号码等下短信发给你。

    余哲摊摊手,我才是躺着中枪的那个。

    诸葛霄一脸阴沉,那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余哲低头嗯咳一声,往病房里瞄了一眼,掩口低声说,那是他们把人往公路上搬的时候给摔得。没事,就是摔倒了灌木丛里,又被碎石头磕了下,都是皮外伤,小意思。

    ……诸葛霄绕过余哲,冲进病房,张嘴想骂,转念一想,他们都是乔亦初的学长,于是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反倒是鹿韭,很诚恳的站起来,握着诸葛霄的双手,上下微幅的摇晃着说,“小同志,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别憋着。”

    诸葛霄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只好讪讪的把手抽了出来,憋了半晌,最后说,“答应我,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吗?”

    余哲扑哧笑了一声,原本一直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好戏的他,此刻却似笑非笑的看了诸葛霄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眼里的意思很值得好好探究。他走向乔亦初的床边,伸手探了探乔亦初的额头,“烧退得差不多了。行了,应该没大碍了,我就先回去了。小乔醒了告诉我一声就是。”他冲屋内的几个男生挥了挥手。

    “站住。”诸葛霄叫住他,怀疑的看向余哲,“你是他的副班主任?”

    “你的反射弧好长。”余哲无语,“有什么问题吗?”

    “我记得你好像是学设计的吧?”

    “哦。”余哲不以为然,“转专业了。怎么,小乔没告诉你吗?”

    “转专业?”诸葛霄诧异,“为什么转专业?你不要告诉我你当他的副班只是巧合。”

    “啊。”余哲恍然大悟,竖起的拇指指着诸葛霄,“你怎么会这么天真?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我安排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呢……”余哲微微倾过身子,靠近诸葛霄的耳边,“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小乔了。怎么,他又没告诉你吗?”

    诸葛霄一把将他推到墙上,压着他,恶狠狠的,“你再靠近他一次,你会进医院,怎么,你妈没教你吗?”

    余哲轻飘飘的推开诸葛霄,有些轻蔑的拍拍自己的肩膀,“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要的,和你以为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你大可守着一堆破烂相亲相爱的过下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余哲又低头轻笑了起来,“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也迫不及待的想打你了。”

    “诸葛霄。”

    诸葛霄拎着余哲的领子,正想一拳揍上去,病房里却传来了乔亦初虚弱但清晰坚定的声音。诸葛霄一听到乔亦初醒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不屑的将余哲推开后,便看也不看他的快步冲进病房。至于刚刚余哲那些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诸葛霄自然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诸葛霄进了病房,见乔亦初已经坐了起来,鹿韭正在帮忙在他腰后垫枕头。诸葛霄快步上去,轻声说,“我来。”自然而然的从鹿韭手里接过枕头,扶起乔亦初,将枕头在他背后垫好,这才又让乔亦初靠着。

    乔亦初对诸葛霄笑了一下,“至于吗?”

    诸葛霄冷声,“回头再跟你算账。”

    他俩这番互动实在是自然,幸福的粉红泡泡几乎不用费力捕捉,轻易的就溢满了小小的房间。尽管这个名叫诸葛霄的男生好像脸色看上去不是那么好,甚至有些冷漠和臭屁,但显然他的演技并不是那么出色。他看向乔亦初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就流露除了关切的神采。那种关切并不常看到。那是只在极度的爱慕和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出现的。

    鹿韭他们虽然是呆头呆脑的学霸,平常只晓得思考乌七八糟的宇宙和人生,但也不是并不是那么迟钝,甚至对于这种事情,有种可爱的单纯的敏感。他半张着嘴,吃惊的回来看着诸葛霄和乔亦初。

    眼前的这两个男孩看上去外形条件都是那么好,毫无疑问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因为他们更受女孩子的欢迎。可是、可是……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鹿韭他们面前缓缓打开了……

    鹿韭很快醒悟过来。乔亦初也无意隐瞒,坦然的目光大方承认了一切。

    大头后知后觉,单纯可爱,“没关系,弥尔顿、拜伦、舒伯特、维特根斯坦都是同性恋。”

    “维特根斯坦不是同性恋,傻逼。”

    “维特根斯坦怎么不是了?”

    话题一秒钟就被歪了。

    乔亦初嫌他们闹得慌,冷下脸来,二话不说就让诸葛霄赶他们滚。鹿韭他们倒也识趣,一路争论着究竟xxx是不是同性恋火速逃离了粉红色的现场。

    ☆、101那些灰尘。

    余哲走了,鹿韭一伙也走了,病房里终于清静了下来。

    乔亦初低头看看自己胳膊上的伤,一脸无奈,“我记得我明明是完好无损的。”

    “是,去找你的学长们算账吧。他们把你当沙包扔呢。”诸葛霄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句。想了又想,实在气不过,逼问,“徒步有什么好玩的?登山有什么好玩的?觉得很刺激吗?你要是真这么想体验一回快死了的感觉,我可以帮你撬开脑子!”

    “……对不起,这是……”

    “这是特殊情况对不对?”

    乔亦初刚想解释,又被诸葛霄一通抢白。

    “好,这一次是特殊情况,那下一次呢?你能保证下一次不会再这样吗?下次受了伤手机没信号没车接没人救呢?你想让我去太平间看你吗?!”

    “诸葛霄。”

    乔亦初平静的念他的名字,平静的看他。

    以往当诸葛霄像现在这样暴走时,只要乔亦初这样冷淡的叫他一声,他立马就能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两人各自沉默十秒,什么气都能消了大半。但今天的诸葛霄无疑是不同的。他没有闭上嘴巴,没有让自己平静,甚至是破罐子破摔的站起来,逼视着乔亦初,“觉得我很无理取闹是不是?”

    “……”

    “我他妈今天告诉你,我早就想了!”

    “你自己算算,自从你加入了这个社团,你多少次周末没有回家了?一消失就是三四天,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是,我知道你有时候没信号,又是忙着爬山,有时候忙着说说笑笑,有时候又忙着体验人生!但是麻烦你能不能想想,我会担心的!你一天不回电话,我会怀疑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出事了。以后呢,我是不是每次都要想乔亦初今天会不会死在外面?!”

    “诸葛霄,我今天不想吵架。”乔亦初用没打绷带的右手按住眉心,揉了揉,“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好,我冷静,我他妈的现在很冷静!”

    乔亦初不知道该怎么跟诸葛霄解释他的这个社团,这群朋友,这些活动。他不是个能轻易找到让他感到有趣的东西的人。更多时候,那些兴趣爱好只是种消遣,一种无聊打发。他们对于乔亦初来说,简单嗦,没有挑战性,一切无趣的方面倒是表现的那么明显。

    期待中的大学生活也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美好。学生会里打从大一新社员进去就开始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彼此算计。班级里又多是心高气傲之人,谁也瞧不上谁,几次班集体活动组织下来几乎没看到任何成效,依然是一盘散沙。

    再加上余哲时不时以副班的名义骚扰他,乔亦初对所谓的大学简直失望透了顶。他也没了高中的好兴致,带上面具,一个一个人的照顾过去,拉拢过去,营造出一派和谐美好的假象。乔楚说的没错,他就是年龄越大越恶劣。以前还还有心情假装假装,把自己的喜恶藏起来。现在的他,就差恶劣到把“你很无趣我对你没兴趣”、“这事情很无聊”、“这问题很白痴难道还有什么讨论的意义吗”“滚开可以不要再来烦我了吗”赤裸裸的写在脸上了!

    他懒得交朋友,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整天整天泡图书馆。别人自然也懒得理他,什么活动都不叫他,叫上也只是扫兴。

    乔亦初也闹不懂自己怎么忽然就把整个儿的恶劣本质都暴露出来了。思来想去,大概以前的那种好兴致只不过是觉得所有人都很无聊,而自己又很怕孤单,不如就和他们闹一闹好了。而自从有了诸葛霄后,他就对周围他没兴趣的一切更加意兴阑珊敷衍潦草起来。

    那种就好像小孩子终于找到了玩伴,于是终于扬眉吐气再也不带他们玩的微妙感觉。

    所以说,还是得怪诸葛霄。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多恶劣了,甚至已经见识到了麻木的地步。那他再恶劣一点,反正诸葛霄也不会离开他。反正他又舍不得离开他。

    乔亦初理直气壮的更加变本加厉的恶劣起来。

    话说回来,当他发现大学里还潜藏着这么一群像他一样恶劣到无可救药的学长时,他不禁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这个社团里几乎是谁都看不惯谁的。鹿韭虽是名义上的社长,实际上一旦召唤不到妹子就会威严扫地然后被可乐和代码联手扫地出门。大头永远都处在发现真理然后推翻真理的路上。思哲仰望星空脚踏实地经常犹豫得连饭都吃不下去。李耳朵由常年处于被教授围追堵截的状态。

    乔亦初没法给诸葛霄解释。徒步和户外也是一样。这些东西,非身临其境不能体会。

    他等着诸葛霄说完,冷静发问,“诸葛霄,你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了吗?”

    诸葛霄没忘,他怎么敢忘!不要干预彼此的私人空间嘛!他怎么敢忘呢?刘艺言再三叮嘱,耳提面命,亲授经典法门。就连他们自己,也早在开始之初就约定过。不管将来感情怎么样,都不能以爱的名义去冒然干涉对方的私人空间。

    诸葛霄冷笑,“乔亦初,你今天知道跟我谈隐私了?那我问问你,余哲喜欢,余哲想上你,余哲当你的副班主任,这也是你自己一个人的隐私?这他妈跟我没关系?你为什么没跟我说?到最后我男人躺在医院里还得他来赵医生他来交钱他来照顾你他来通知我?”

    一切暴躁的源头都被找到了。他不是气乔亦初,他只是气余哲。他只是嫉妒,嫉妒的发狠、发慌!

    乔亦初在学校里都干些什么,他只能听乔亦初本人有选择的简略的复述给他听,就好像打报告!而余哲呢,他能亲眼看着他,甚至和他一起经历!

    当他忙碌奔波在学校和补习教室时,乔亦初在做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但余哲知道!

    余哲和他越来越近,而他却和乔亦初渐行渐远。

    到现在,乔亦初生病有危险,救他一命的是余哲!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最后一个!余哲有什么资格来通知他?余哲有什么资格?

    诸葛霄简直嫉妒得要疯了!

    这种嫉妒来的莫名其妙,把气撒到乔亦初身上更是莫名其妙,但他控制不住。他控制不住他这该死的臭脾气!

    诸葛霄甚至想起了他妈走之前给他的忠告。而现在,余哲的出现,仿佛让他妈的担忧一一都变成了现实。他和乔亦初终将相对无言,而乔亦初身边也终将变成另一个更加优秀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诸葛霄蓦然红了眼圈,发狠的盯着乔亦初,“是不是将来你选了别的人,也只是你一个人的隐私?”

    乔亦初被诸葛霄这副样子逼得连呼吸都乱了套,心脏也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

    他早该想到,余哲来了,诸葛霄怎么可能没反应。余哲那个混蛋,又怎么可能不逮住机会挑拨离间!

    诸葛霄背过脸去,“算了,你说隐私就隐私吧。以后你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再告诉我,我也不想再告诉你。”

    “诸葛霄,你听我说……”

    “说什么?”诸葛霄再次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乔亦初为自己辩解的尝试。他冷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乔亦初,“说是余哲单方面做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请问你有没有明确和余哲说过你对他没兴趣?你有没有当面拒绝他?乔亦初,我又不是白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他妈的拍不响!”

    乔亦初脸色难看了起来。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情。我都忘了,连我自己也是个第三者。当初你跟你那个初恋女友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是一边跟她谈着,一边跟我耗着么?聪明的的人谈恋爱也聪明,永远都知道给自己备一手。”

    “诸葛霄!”

    把针头这种事,电影里看上去很酷,实际做起来却很痛。但乔亦初做了。他拔下针头,从病床上下来,依然保持着那种冷静。可这一次,他的冷静却带上了一丝冷酷的色彩。

    他是善于自我保护的人。这种擅长甚至到了该死的地步。

    “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他那样冷静的看着诸葛霄,用同样冷静的语气,命令着诸葛霄。

    “怎么,觉得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诸葛霄笑了。他感到痛快,痛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早就想吵了不是么?貌合神离的日子过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算异地,心却隔了千山万海。只是还是爱着,还是在乎着,还是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彼此的体温,彼此为对方做的每一个细微却自然的关怀举动。走路的时候乔亦初总让他走在靠近人行道的那一边。过马路的时候他总是毛毛躁躁,因此乔亦初习惯了抓着他的胳膊带着他走。他复习到现在,最好的老师,最仔细认真的老师,最关爱他的老师,永远是他乔亦初。

    矛盾起来的时候,诸葛霄总想着这些,想着两个人一路走过来的点滴,想起给他开门的那个少年,穿着灰色背心,那么干净挺拔,眼珠漆黑如有莫名的光,吸引着他不断的追逐着他的脚步。他总是想到那么美好的东西,所以他不吵。

    那些让他想吵架,甚至想干一架的瞬间,有些时候是他的错,有些时候又是乔亦初的错。有些很鸡毛蒜皮,有些很莫名其妙。时间一过,也就忘了。

    但这些细小的灰尘,会一点一点的积累下来。积在两个人的心上,一粒一粒,一点一点,一层一层,一片一片,积成那么厚厚的,再也打扫不掉,再也清洗不掉。

    诸葛霄闭着眼睛,紧了紧。终于说出来了。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又有种想哭的感觉。

    “诸葛霄,如果你觉得我是那种人的话,你请自便。”

    作者有话要说:诸葛霄又因为自己的嫉妒和猜忌而和乔亦初吵架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写的也很暴躁。

    但这就是诸葛霄人设的一部分。他很简单,很单纯,处理起来简单粗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慌起来觉得自己会失去乔亦初之时,他只能像个刺猬,又笨又呆,傻逼到无可救药。既伤自己,又伤别人。事后再傻乎乎的为对方舔舐伤口,胆战心惊的想,他会离开吗?

    真是臭傻逼。

    乔亦初你就是为了个傻逼弯了,你就是爱这么个傻逼,认了吧。

    不许在文下吵架,乖。

    ☆、102他真是个大傻逼。

    “诸葛霄,如果你觉得是我是那种人话,你请自便。”

    诸葛霄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扫了乔亦初一眼,转身就走。

    “诸葛霄!”乔亦初叫住他,声音有些艰涩。恐怕因为生病的原因,在这艰涩之中,还夹杂着一些诸葛霄从未见过的虚弱和犹豫。“你到哪里去?”

    “不是你说的,让我自便么?”诸葛霄背对着乔亦初,以极大的忍耐力阻止自己转过身的冲动。拳头在身侧握得青筋暴起,他冷笑,“你去哪里,我向来不多问,那么我现在去哪里,也不需要跟你汇报。”

    “你要走……”乔亦初一句话说的艰难且难堪,“所以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那种,背信弃义,喜新厌旧,脚踏两只船,喜欢搞暧昧的……人渣。

    “是,不是我觉得,而是你本来就是那种人。”

    乔亦初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早就对我有想法,抱着目的接近我,又并不和自己女朋友分手。欲擒故纵,若即若离,各种把戏都试过,一步一步精心算计,终于逼得我主动和你表白。眼看事情已定,才肯把宁碧沅那边了断干净。乔亦初,我知道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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