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猜测动向,洗个澡蹲个马桶都在门外抓耳挠腮的,怕人跳窗户跑了。

    叶朝川在门口刚要换鞋,夏满就问道:“你干嘛去?”

    叶朝川白了他一眼:“遛狗。”

    “哦。”夏满转脸叫道,“砖头,砖头,跟你妈遛弯去咯。”

    砖头跑出来蹲在他脚边,仰头一脸呆萌的看着他,夏满一抬头,叶朝川跟砖头正是一个表情,不禁蹲下去揉揉砖头的脑袋,可替我看好喽。

    叶朝川牵着砖头出了门,砖头依然到处找它的猫基友,这院里的流浪猫很多,有的猫一看见它就竖起全身的毛嘴里“嘶嘶”的叫着,砖头理都不理。

    陈丹说的话时不时地响彻在他的脑子里:“你俩根本不是一路人,你这么吊着夏满你俩能有什么好结果,早点放手积点儿德吧。”

    他吊着夏满了吗?他放手就行了吗?他并不认同陈丹的话,但是这却给他提了个醒,夏满说“他养他”,呵,他自己无能就算了,总拖着夏满算怎么回事啊,真不会有好结果的。

    叶朝川坐在小花园的长凳上,后面是一排矮冬青,时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估计是流浪猫在打架。

    突然传出“啪啪”两声,猫打架怎么打出人声来了,叶朝川站起来,转过身盯着。

    夏满从冬青后面站起来:“是我。”

    “你跟猫打架呢?”叶朝川没好气的问道,这混球而居然还学会跟踪带盯梢了。

    夏满长腿一迈,从长凳上跨过来:“我跟蚊子打架呢,叮我满腿包,快回家。”

    “活该。”叶朝川看着夏满两条小腿上满是红疙瘩,花露水都没法喷了,直接拔开往外倒还省事。

    夏满嘿嘿笑了几声没还嘴。

    夏满白天照常上班去,叶朝川赋闲在家三个月了,他给叶晴打完电话,趴在窗户上抽空了半包烟,从床底下拖出早准备好的行李箱,他把这个屋子好好环视了一遍,把钥匙留在门口的桌子上,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这口气堵得忒大发了

    叶朝川跟几个穿着正装的陌生人一同坐在一个隔间里,等着人传召面试。

    有人经过突然在他跟前停住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人看起来有几分面熟然而并不认识。那个人没有过多停留,似乎只为看他一眼随即就离开了。

    年轻的女性职员喊到他的名字,带他进入一个会议室,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中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堂弟吧,年纪很轻或者可以说是稚嫩,西装革履在他身上倒也合适,旁边那个人就是刚才停在他跟前看了他一眼的人。

    他的堂弟身处高位果然不一般,铁面无私的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让他无言以对,经验空白暴露无遗,旁边那个人到是帮他解了围,他不禁又看了一眼,难道是认识的人?

    面试完,他走出鼎盛集团的大楼,仰头看了看头顶上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这就是沈拓做的生意。当初因为一念之差他给叶晴打了电话,让沈拓帮忙安排下工作,于是他就来了。

    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上次重逢的时候夏满还说过他动不动就玩儿失踪的毛病,他当时好像答应了夏满“不会了”。

    结果他食言了,他真是属鸵鸟的。

    叶朝川回到租住的房子,刚住两天都没来得及收拾,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儿呆多久,手机里有夏满的短信和电话,他犹豫着还是给夏满回了个电话。

    第三天他接到鼎盛人事部的电话后正式开始了上班族的生活。

    他的直属上司就是那个堂弟沈明澈,他们是有血缘关系,但那却是没有从感情上培养起来而直接加之于身的关系,很难一下子接受。

    他是这样,沈明澈也是这样,而且这个血缘上的堂弟似乎因为某种原因对他特别的敌视。

    “副总,文件。”叶朝川双手恭恭敬敬的递过去文件。

    一只白皙年轻的手“唰”地一下从他手里抽出文件看也没看就撂在办公桌上,一边松了松领带一边问道:“今天的日程安排?”

    “……”叶朝川凭借超水平发挥的记忆力,把今天的事务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再口述输出。

    沈明澈很不耐烦的听着,突然打断了他:“中生的祁总?他什么事儿啊?”

    外联的电话应该由他接,但是他一向不喜欢应付那些场面人,这通电话刚好是袁守仁帮忙接的。

    “……我回去查一下,马上给您答复。”

    “哼,是袁助理帮你接的吧,你是我助理还是他是我助理,你这助理当的比我派头都大!”

    叶朝川忍气吞声地听完堂弟的训话,找到袁守仁详细地问了又回来答复。

    他已经知道了面试时帮他解围的人原来是袁守仁,他的高中同学。后来,他在工作上也不只一次的得到过身为总经理助理的袁守仁的帮助。

    袁守仁对他很照顾,当然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仅是出于同窗之谊,他也活了快三十年了,经历过女性漫长的爱慕,也经历过吴菁近乎变态的疯狂,而且最终他接受了夏满这个炽热且窝心的流氓做他的伴侣。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他的血缘堂弟就因为袁守仁看他不顺眼。

    这是一次沈明澈以堂兄弟的名义叫他一块儿吃了顿饭之后他知道的。那顿饭大概算是程度比较轻的鸿门宴吧,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堂弟跟个炸毛的小狮子,威风凛凛的跟他开诚布公地说自己对袁守仁的爱慕。

    叶朝川实足的被惊到了,带着无可奈何以及一丝隐秘的欣喜好笑,当初他知道夏满变得跟他一样时有一种难得的同病相怜之感。但是这个社会变化太快了,跟他隔了一两条勾的年轻人迅速崛起,这势头太迅猛让他感叹自己过时的如同老古董。

    袁守仁大概不知道沈明澈的暗恋,还天天围着他转,他夹在学不致用与枯燥工作的煎熬中,夹在袁守仁含着追求意味的骚扰与血缘堂弟吃醋似的刁难中,每天心神俱疲。

    “我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而你是我最后一朵蔷薇。”

    叶朝川合上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关灯躺下,等着睡眠来临。

    他又开始失眠,一边怨恨夏满又一边疯狂地想他,都快精神分裂了。

    在一个晚上,叶朝川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感到面上掠过一阵凉风,他立刻惊醒过来,终于对着虚无的黑暗放声痛哭。

    那阵风让他以为是夏满来看他了。

    一星期后的晚上,叶朝川下班回家,在楼底下遇到了守株待兔的夏满。

    夏满瘦了一些,脸上胡子拉碴的,睁着他那双牛似的大眼睛直直的瞪着叶朝川,跟木头人似的一声不吭。

    叶朝川偷眼打量了下四周围,走到夏满跟前:“有话回家说。”

    他走在前面,夏满沉默地跟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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