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羽裳转身看了一圈,才发现四周只有她一人,齐容、武罗根本没有跟上她一同前来。
    “糟糕,忘记留记号给他们了!”
    她后知后觉的摇头一脸懊恼,不知如何是好的向后仰起脑袋,望着天空开始发呆。
    她这只顾前不瞻后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山门外设有结界,从炼羽裳踏入的瞬间其实就已经被人察觉了。
    就在她还自我反省时,万佛寺的大和尚释然已经从红漆木门中走了出来。
    和尚双手合掌朝她低头道:“山中雾气清寒,不知这位女施主远到来此有何贵干?”
    他语气温蓄,听着倒像一名得道大师该有的慈悲心怀。
    炼羽裳低头揉了揉眼睛,看清匾额上的三个字后才把目光又转回了眼前之人身上,经过反复打量她肯定道:“没错,是这座庙这个人!”
    既然庙门都开了自然也不用多做考虑,炼羽裳抬腿就朝庙内走去,边走边暗笑道:“你这和尚装得还挺像!”
    释然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见她直接挤了进来不好阻拦,只得把门敞得更开了些,可嘴里还是不停劝告道。
    “施主,这里不能进来的”
    炼羽裳听他这样一说,根本没有理会脚下的步子反而迈得更大了些,轻车熟路的就踏进了庙门。
    寺庙内没有其他人,炼羽裳飞快的向四处各瞧了几眼,并没有见到那日穿着艳色僧袍的和尚。
    就在她纳闷之时,忽然抬头发现佛殿里面的那尊佛像居然有了五官,因为多了眉眼、口鼻,整个佛像更显惟妙惟肖,可奇怪的是竟还有些眼熟的样子。
    炼羽裳越看越觉得熟悉,不知不觉的就伸腿站在了神台之上,近距离观看后她总算有了答案。
    除了衣服不太一样之外,容貌倒是跟之前见过的那个沈严似乎有五六分相似。
    炼羽裳看着佛像旁边的小白狮像想起了大家伙,俯身弯腰道:“诶!这个肯定见过的,只是比你块头大些”她自言自语的絮叨着。
    “你在做什么?”
    一声呵斥从她背后传来,惊的炼羽裳忙转身跳下神台站到一边摆手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看罢了”
    了缘一眼就认出了炼羽裳,这个害他差点背锅的罪魁祸首,指着她急忙跟身后的人说道:“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弄脏了佛像”
    炼羽裳睁大眼睛还没开口,才发现了缘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柳晚。
    柳晚漠然的看了一眼炼羽裳,视线又转到佛像上,缓缓开口道:“弄脏它的人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她说这话时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从不曾认识炼羽裳。
    说完她就从腰间取出一只白玉长笛贴近唇边,顷刻间笛声便从管身响起,那悠扬飞舞的声音如同走线飞丝般不断穿梭在炼羽裳的四周,把她整个人包裹的滴水不漏如同一团蝉茧不留余地圈住她。
    炼羽裳进退不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些声音突然变成被激起的流石,全部飞速的击向炼羽裳,千钧一发之际她鬓边突现一道金光乍现替她挡下了那些攻击。
    原来是萧影送她的贝叶灵符,炼羽裳想起奇孟尊师说过的话,有些庆幸的摸了摸鬓边的头发。
    “柳晚,你可真是可笑!就算你用金精石为佛像添色,它也只不过是一堆勉强看得出形状的次品,滥竽充数罢了”
    炼羽裳差点被她打死,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气的指着她宝贝的佛像与她理论。
    柳晚脸色发青,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本就娇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凶相毕露,让炼羽裳着实吓了一跳。
    了缘深知她的脾性,害怕殃及池鱼,连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便立刻上前劝慰柳晚道:“您切莫动气,她就是耍嘴皮子而已”
    炼羽裳此刻已经没有退路,她已经激怒了柳晚,如果再没办法证实自己所言非虚那肯定是要被这女人撕成碎片的。
    “煅烧成俑的技艺,整个坤灵有谁敢与青陶夫人比,我需要胡言吗?”炼羽裳面不改色的说道。
    释然对青陶夫人的名字也略有耳闻,他点头如实做答道:“古雅青可算当世第一”
    柳晚似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瞧向炼羽裳,不太相信的开口问道:“你也懂煅烧制俑?”
    炼羽裳斜眼撇了她一下,抱着手臂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用天下舍我其谁的嚣张口气答道:“哼!青陶夫人就我一个侄女,我不会谁会”
    炼羽裳知道柳晚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糊弄,趁她被自己的话气的难以分辨之际,又连忙趁热打铁的说到:“我看要不了三五年佛像就变秃像,什么也留不了”
    柳晚果然慌了神,两颗眼珠不停的在佛像身上转来转去,可就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万佛寺的这尊佛像是曲梓音花了近十年的时间煅烧出来的,她走遍坤灵各处搜集了大量的精石彩料,甚至把普归寺的宝物凰孔翎夺来为佛像编织发束,如今却告诉她这就只是尊俑像中的次品,可想而知打击有多大。
    柳晚有些激愤,方寸大乱的抱着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花了那么多心血来锻造它,又让人供奉它,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你所有材料虽然都是上品,可坏就坏在佛像制作粗糙,火候太低,无法长久保存自然就容易残损”
    炼羽裳是古雅青的侄女,她说佛像有问题其他人自然是无法反驳的。
    “你说的头头是道,肯定是知道如何处理了!”了缘见她成竹在胸,想来她应该会有办法。
    “姑娘慈悲,还望你告知我们”
    释然很是奇怪,与那日相见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炼羽裳百思不解,一个嗜睡又满身戾气的人他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满嘴的仁义礼智,慈眉善目起来。
    炼羽裳用力的瞪了一眼释然,拔出月泉指向他,“我刚刚差点被杀,该慈悲的恐怕不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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