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性事来自早年在十二楼藏书阁里翻来的图册——闻笛至今都不知为何那物会出现在藏书阁内——栩栩如生的画儿,旁边配着详尽说明,美其名曰双修之术。
    那时闻笛尚没有旁的念头,草草翻过了事。但文字便如同印在脑海里,长时间内无法磨灭,只潜入深处,待到他亲吻柳十七,其中诸多奥妙立时涌上,激得人一阵难耐。
    柳十七自是予取予求,或许他早有所知,闻笛却不好意思多问。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糟糕至极,两人其一毫无经验,其二仗着习武之人体格强健胡作非为,乱七八糟地互相爱抚,待到第二天醒来,柳十七便难得发起高热。闻笛火急火燎请了大夫,许是那白胡子老头是旧都人士,见多识广,捋着胡子开了一剂药方。
    闻笛煎药的炉子都搬出来,询问一帖药喝几次,老头意味深长留下一句“那是外敷的”之后飘然远去,留他自己在院子里站成木桩,脸上红晕一直没能消下去。
    且不说上药过程诸多艰辛,也不提柳十七那时哼哼唧唧把自己难为情地埋进被窝里半天没理他,到底是迈出了第一步。
    随后闻笛不懂就问,趁郁徵还没回宁州前独自造访洛阳。
    师兄弟屏退所有弟子,躲在厢房中抵足长谈一夜,翌日郁徵送走他时,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居然显出一丝揶揄笑意。
    万事万物总多熟能生巧,待到磕磕绊绊地过去数月,床笫之欢也成了一大乐事。
    春眠不觉晓,长安城中秋雁南回,娇莺啼叫,不等到霞光万丈已然一片欣欣向荣。李花如白雪穿庭,被日光一照,花影便顺着窗栏落在了榻上。
    这天闻笛醒得稍早些,一翻身抱住柳十七,把脸贴在对方光裸后背深深呼吸,逗趣般地含住一小块皮肤舔了舔,啃出一块深红印记。
    他自满意,柳十七却被闹得半梦半醒间反手一胳膊拍向闻笛。他立刻接住,搂着对方的手臂把被子朝下卷了些,收到腰际一把箍进怀中。
    柳十七从小习武,腰软而柔韧,寻常女子与那烟花地的小倌儿都比不得。闻笛手掌顺着他脊背滑到尾椎,往旁侧一摸,握住腰弯塌下的弧度。位置是刚好的,他摸熟悉了,此刻将醒未醒的皮肤温度暖热,透出一股子慵懒。
    便有些把持不住。
    微凉的唇贴上后颈凸出的一块骨头,闻笛轻吻几下后用尖尖的犬牙咬。他搂着柳十七的腰,察觉对方腿弯一动后压住了他的脚踝,全然占有的姿势。
    入春后气温回暖,棉被也不再厚重,这番动作下被子推到一边,赤//裸的腿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冷把柳十七一激,加上身后闻笛不时的动作,他眨了眨眼,不情不愿地醒过来,翻了个身本能往闻笛怀里钻。
    正舔吃得心旌摇荡,柳十七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闻笛,他秀气的眉头一皱,垂着眼皮,见对方朦朦胧胧地,就伸着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闻笛本能搂着柳十七,低头亲吻他的嘴角,收到迷糊的回应后舌尖撬开唇缝和贝齿,钻进去逗弄。手自脊椎一路摸到后腰,闻笛使坏掐了一把,感觉怀里的人差点弹起来,发出“唔”的一声,接着总算醒了。
    一条小腿勾过膝弯,柳十七贴着他的鼻尖,眨了眨眼,没说话,任由闻笛把手一直探进裤腰。脚跟蹭着闻笛,有一下没一下地,酥痒传到天灵盖,闻笛报复般在他鼻尖啃了口。
    柳十七低声骂你属狗吗,却被按住要紧处,惊喘一声缄口,埋在闻笛肩膀。
    结果嘴上哼唧烦死了又要来了昨天晚上还没够吗,身体却是诚恳地往前贴,手胡乱地在腰腹间乱摸起来。
    闻笛懒得理会他口是心非,用柳十七的话说如今这样都是近墨者黑,跟闻笛学的。他自然不可能承认,于是次次没往心里去,只道柳十七是仗着自己要把错过的岁月都补回来可劲儿宠他,有恃无恐了。
    他抱着这个有恃无恐的小可爱,一路细细地顺着脖子吻到胸口。修长指尖带着点早醒的冰凉,在昨夜碰过的地方轻轻地撑开,摸了几把,在柳十七愈来愈快的呼吸中探进去。
    十七的腿完全抬起来,被闻笛拉在腰间,整个人便由他掌控。
    这样的控制感仿佛刻在闻笛的记忆深处,平时自不必表现出来,得了机会便一发不可收。他单手搂着十七,手间动作不断的同时,含住上下起伏的喉结,犬齿刺上去的痛感极轻却难耐,惹得怀中人一阵颤抖,颈侧、后背都有些发热了。
    他知道十七情动,甬道湿滑留着前一夜的痕迹,凑在十七耳边低笑,在他不耐烦的催促里托住后腰,就着侧面的姿势进入。
    两人同时都一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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