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得想法子把门窗搞开。
    映晚咬着拳头,却听得几声清响,有人打开锁,推开门走进来。
    看着来人,映晚不禁瞪大双眼,怒道:“六皇子!”
    六皇子慢腾腾走进来,脸上带着淫!邪的笑意,“林映晚,今儿你可算是落我手里了。”
    映晚后退一步,死死瞪着他:“你抓我来此,便不怕被陛下责怪吗?”
    “怪就怪呗。”六皇子拍了拍手掌,“反正我无缘大统,父皇更不会因你而杀我,我怕什么呢?”
    当然什么都不怕。
    他走上前,捏着映晚的下巴抬起来,“好一个美人儿,皇兄艳福不浅,今儿我也要尝尝你的滋味。”
    说着,就要强吻下去 。
    映晚避开他的嘴,怒道:“放开我!”
    “睡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妇!”六皇子嗤笑干脆推着她倒在床上,伸手便要去撕她衣服。
    映晚打不过他,心里恐慌不已,慌乱之中摸到自己的匕首,心里突突一跳,在六皇子身后,举起了那把匕首。
    匕首凛凛的寒光落在她眼中,像是一个美好的梦一样吸引着她。
    刺啊,一刀刺下去你就解脱了。
    映晚闭了闭眼,握紧拳头,手中的匕首用力刺向六皇子的背部。
    一阵剧痛中,六皇子忽然停下动作,反手摸了摸自己背后,眼中血色暴戾,映晚害怕他出声,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直接抱起一旁的瓷枕砸在他脑后。
    一声巨响。
    六皇子晕了过去。
    映晚心有余悸地翻下床,无暇估计床上的乱象,脑子里只有逃命两个字,拢了拢衣裳,直接开门出去了还要竭力装作正经的模样。
    还要感激六皇子为了方便办事儿,把人都给遣散了,这间屋子前,并没有人守着。
    幸而这宅子不大,一路避着人到了门口,映晚瞧着门口守卫的两个人,心中惊慌,却还是昂首挺胸走过去,不出所料被守卫拦了:“无令不得外出!”
    映晚不怕这些,只咬唇道:“可……是主子让我走的,你们敢违逆主子的命令吗?”
    六皇子已晕倒在房中,死活都不知道,映晚说是他放自己出来的,旁人不知真假,难道还亲自去请示吗?
    映晚咬了咬牙,委屈不已地揉了揉眼眶:“我……他看不上我你们也要为难我吗?”
    亏了她今日一副打扮的天真清纯的模样,看着就不像个会说谎的,门口的侍卫也觉得她不敢撒谎,便让开路令她出去了。
    出了门,映晚心里依然提着一口气,半点不敢松弛,脚步稳重地超前走,走出众人的视线范围,才匆匆忙忙跑起来,跑进一片林子里。
    山林树木茂盛,是藏身的好地方。
    映晚跑进去,藏在一片灌木丛后,身后还有一块大石头遮挡,纵使仔细找找,也未必找得到。
    她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摊下去,伸手摸向自己的衣袖,空荡荡的,映晚一惊,竟是将匕首忘了……若六皇子死了,她应当也跑不掉了。
    映晚紧紧咬着下唇,慢慢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哗啦啦落下来。
    怎么就这般……命苦呢?
    好好走在路上都能有生死之劫,映晚怎么都没想到六皇子如此胆大包天,连这样的事情都敢做。
    不知道沈时阑怎么样了,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只盼着他不要出事才好,六皇子一条命,并不足以赔沈时阑的命。
    映晚靠在石头上,深深吸口气。
    而此刻,她惦记的沈时阑也在惦记着她,昨夜那群人带走映晚后,就想要沈时阑的命,下手狠辣无匹,幸而暗卫及时挤到他跟前,只让他受了一些皮肉伤。
    可官兵们抓走那群刺客后,沈时阑方发觉映晚不见了。
    瞧着自己被人生生割开的衣袖,沈时阑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连夜审问了那群刺客,依旧一无所得,天色刚亮,沈时阑坐在京兆府衙门内,脸色阴沉沉的。京兆府尹看着他,战战兢兢道:“殿下,这些人都……都似是签了生死状,嘴一点儿都撬不开,微臣……微臣无能!”
    沈时阑冷冷道:“继续审。”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去京郊大营调几支士兵给我,全城搜查,势必将郡主找回来。”
    京兆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痕,战战兢兢道:“殿下,您……您的手……”
    “无碍。”沈时阑面色冷沉,“从京兆府开始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我先回宫一趟。”
    他脸色太难看,京兆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恭恭敬敬送他走了,连忙让人去拿着他的信物去京郊大营调人。
    宫中。
    沈沅靠在榻上,冷哼一声:“他居然好好的逃过一劫,当真可恶!”
    “阿沅,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会被查到吧?”苏玉如还是有些惊恐,“太子殿下跟陛下,毕竟不同。”
    陛下会顾念父女之情夫妻之义,太子殿下可不会。若太子殿下执意要他们的命,恐怕陛下也无能为力。
    “你怕什么!”苏玉如嗤笑一声,“哪怕供出来,供的也是老六,跟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苏玉如这才安心一点,“可六皇子那边……万一他将我们供出来呢?”
    “难道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他,而不相信我?”沈沅惊讶地看着她,“玉如,我们两个在京城里是什么名声,他又是什么名声,想拖我下水,也得掂量掂量他自个儿的斤两。”
    苏玉如不语。
    沈沅侧头不屑一笑,道:“天快亮了,那林映晚该被送到老六床上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恐怕正享受美人在怀的滋味儿呢!”
    提起映晚,像是打开了苏玉如的仇恨开关,她咬牙道:“这个女人到底好在何处,为何人人都喜欢她……”
    连六皇子这个出了名的风流纨绔子弟,都为她着迷,恨不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得到她。
    沈沅侧头笑:“好在……人家漂亮,玉如,不值得生气。”
    窗外的太阳渐渐升起,沈沅打了个呵欠,倒在软榻上想休憩片刻,却听“啪”一声巨响,有人踹开了宫门。
    沈沅直起腰看过去,怒道:“什么人!”
    看着来人,苏玉如心虚地后退一步,“太……太子殿下……”
    沈时阑不搭理她,径直走向沈沅,手上还沾着手臂受伤后的血污,宛如地狱修罗。
    沈沅微微一笑:“皇兄怎么来……”
    话音未落,沈时阑骨节分明的大手毫不留情掐上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直接拖起来按在柱子上,死死捏紧她的咽喉。
    不过片刻,沈沅便因呼吸不畅涨红了脸。
    苏玉如喊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沈时阑冷冷问:“林映晚呢!”
    苏玉如心里一慌,强撑着道:“殿下,郡主失踪我们也很担心,但我们真不知道啊。”
    沈时阑不理会她,只手上更用力几分,手背爆出了青筋,继续逼问:“人呢?”
    沈沅嗓音嘶哑:“不知道。”
    她已然呼吸不过来了,沈时阑却毫无同情之心,冷漠道:“沈沅,你不该活到今天的。”
    沈沅已经无法思考了,缺乏空气的脑子里全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道:“我不知道。”
    唯一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承认,不承认还有一线生机,若承认了,便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知道。”
    她是打死都不愿意说的了。
    沈时阑冷冷盯着她片刻,甩手将她扔在地板上,摔的七荤八素之际,转头看向苏玉如。
    苏玉如后退一步,抵着柱子:“殿下……我也不知道。”
    “你想死吗?”沈时阑只问。
    熬了一整夜,他同样嗓音嘶哑,整个人身上都带着寒气,扑面而来一如往昔冷毅森然。
    苏玉如只觉得腿软,却不敢说话,“殿下,我……我真不知道。”
    沈时阑拔出腰间的剑,指着沈沅:“你若不说,她立刻就要死。”
    “殿下,你不可以这样!阿沅她是你亲妹妹!”苏玉如喊道,“你这样,陛下……陛下不会同意的,你不可以……”
    “我可以,你知道的,我可以。”沈时阑加重语气。
    “三!”
    “二!”
    “一!”
    声音落下去那刻,沈时阑手中的剑跟着刺下去,苏玉如喊:“我说,我全都说!”
    “她……她被带去东郊城外的一座庄子里,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六皇子在那儿……”
    六皇子也在那儿……
    沈时阑捏紧了手中的剑,对身后侍卫道:“将大公主和苏姑娘一同关进地牢里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许放她们出来,纵有父皇圣旨也不可。”
    “是!”
    沈时阑转身出门,带了人往东郊而去。
    第48章
    东郊。
    出了城至东郊后,众人便不知道往何处走了,只能兵分几路,挨家挨户的搜查。
    昨夜太子殿下遇刺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嘉陵郡主被贼子掳掠的事情只少许人知道,是以这会儿老百姓们都以为,太子殿下是在搜查刺客,一个个都极为热心地提供帮助。
    太子殿下是个好储君,深得民心,行刺他的那些国之蛀虫,最好早点抓住推到午门砍头才好。
    如此上半晌便过去了,日头快到中天时分,一个士兵忽然惊呼一声:“报,殿下,在地上捡到了这个。”
    沈时阑垂眸,那是一颗圆润的珍珠,莹亮如玉,一颗便价值连城,定不会是哪家千金丢在这儿的,最重要的是沈时阑很清楚,这些珠子属于映晚的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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