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戴……”边说着边动手去摘他脸上的面具,容羡也很配合的微微倾身。随着面具一寸寸脱落,阿善没有防备,在看清男人的眉眼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这不是容羡,他是容迦!
    咣——
    脱落的面具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很快又被来往的嘈杂淹没。
    阿善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容迦竟会伪装成容羡的模样来接近自己,警惕着后退,在看到容迦脚步一动似想靠近她,阿善想也不想转身就跑,一溜烟钻入人群中。
    “善善——”
    阿善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去,她只知道自己最后一头扎进了人怀中。
    抬头,在看清容羡的面容后阿善下意识将人推开,她跄踉了几步质问:“你是谁?”
    虽然眼前这个容羡不戴面具,但经过刚才的事情,阿善已经不敢相信哪个才是真正的容羡了。
    此时她已经跑到花灯街的街口,没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彩灯,面前男人的脸清晰如玉。微微眯眸,容羡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我是你夫君。”
    仅几个字就已说明了一切,阿善扑入容羡怀中,还有些后怕。
    “……”
    天底下,恐怕还没哪个男人能大度到自家妻子认错夫君,还能大度到笑出来的,容羡更是如此。
    其实今日这事儿也怪不到阿善身上,因为容羡和容迦的身形和气质相似,阿善之前就认错过。再加上晚上花灯会撩眼,容迦又刻意穿了容羡的衣服掩盖声音,阿善第一时间认错也情有可原,好在她平安逃出来了。
    今晚阿善终是没能和容羡放花灯许愿,容迦一现身,容羡身边隐藏的暗卫也集体出动,后来不知哪方先出了手,硬是将这好好的花灯会搅乱了。
    容羡拉着阿善上马车时脸色并不好,阿善以为他还在气刚才的事情,却不知容羡气的不止是这一件,他是又想起来了,阿善‘失忆’时还曾把玉清认成过夫君,更是抱过他。
    “容羡……”阿善不知容羡的思绪飘了多远,还在同他小声解释。
    容羡不知是该气她还是该气自己,在阿善靠近时捏起她的下巴,与她对面对道:“看来为夫给你留下的印记太浅了,不然你怎能三翻四次认错夫君。”
    “不就这一次吗?”阿善有些懵,她没想起玉清的事情,更是没去想最早前的花灯节乌龙。
    这时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南安王府门口,容羡抚了抚袖子,若不是这车停得及时,他倒不介意好好让阿善回忆一下。
    “从这里乖乖待着。”容羡没让阿善进府,而是让她留在了马车中。
    阿善逛了一天刚好累了,她乖巧窝在马车中昏昏欲睡,本以为容羡要好一阵子才出来,谁知他只进去片刻就出来了。
    一个时辰后,离宫多日的容漾终于回宫。
    “……”
    第170章 与子偕老五
    容漾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还带回了那副水晶冰棺。
    回宫后, 一切照常,那晚容漾的暴怒就好似是场幻觉, 他每日上朝批阅奏折,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唯有一点, 他命宫人在他的寝宫内造了一间冰室, 自此不准任何人进入他的寝宫。
    阿善以为, 容漾这是恢复正常了, 因为他回宫后容羡这边空闲的时间明显增多,只是这样的安生日子没过多久,又出变故。
    这天早朝, 新帝容漾一改之前的雷厉风行,上朝时频频出神。旁的些小官琐事也就算了,就连太子容羡上奏的军兵要事他也出神, 等到容羡汇报完,大殿中陷入沉寂, 还是容漾身边的随身太监及时唤了声,容漾才哑声问:“你说什么?”
    殿内静的诡异, 容羡眯了眯眸,淡声再次将话重复,只是这次话还未说话, 容漾紧皱起眉头, 在朝堂高阶之上, 忽然吐了口血。
    “陛下!”所有大臣乱成一团, 整场早朝被迫结束。
    阿善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容漾已经回寝宫休息,容羡代替他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她到时,御书房中还留有几名大臣,玉清守在门口,看到她微微颔首。
    阿善不想进去打扰容羡,在门口踌躇站着,她询问玉清:“陛下怎么样了?”
    “御医看过了,已无大碍。”
    阿善点了点头,随手拨弄着旁侧的梅花树。见玉清穿着单薄,她忍不住关心:“最近天寒,你要多穿些。”
    玉清微怔,低声应了句:“是”。
    既然人都来了,阿善想着不如就在外面等一会儿,闲着也是闲着,她软声同玉清聊天:“也不知道你和修白是有多抗冻,一个两个都穿这么少,真都不怕冷吗?”
    “我穿这么厚都冻得要死,偏偏容羡……”阿善也是顺嘴了,差点把容羡体温低抱着他不能取暖的话说出来。
    到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阿善冲玉清不好意思笑了下,改口道:“你们可不要跟着容羡学呀,他天生体温低习惯了寒凉,你们还是要多穿些的,哦对了,修白今天怎么没在?”
    玉清薄唇很淡一弯,“好似是着凉了,爷准他休息一日。”
    “我就说吧。”
    阿善听到这话眼睛弯成月牙,“我劝他多穿些,他还不搭理我呢。”
    那少年昨日还鼻孔朝天说自己身体好不怕冻,谁知打脸会来的如此之快。
    就这么说着,御书房的大门开了,几名大臣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阿善等人都走了,才提着裙子往里走,进去前她塞给了玉清一个小药瓶,“帮我给修白带去,让他一日三次的吃,你没事也吃颗预防一下。”
    玉清握紧药瓶应了声好,替她关好房门。
    御书房中,容羡正斜靠在椅子上揉额角,见阿善进来,他将人拉坐在自己怀中,在她侧颊亲了亲。“刚刚和玉清在聊什么?”
    阿善顺势靠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他不太温暖的体温,将捧在手中的汤婆子塞入他怀里,随口回着:“没聊什么呀,就随便说了句。”
    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不对,你竟然在办公的时候开小差!”
    容羡嗤了声,捏起她的下巴意味不明,“是你笑的太开心,我坐在屋内都听得到。”
    隐约的酸意蔓延,阿善知道是某个男人又开始吃味了。
    她承认,以前的她小女孩儿心性,的确对玉清有过好感,可玉清明确拒绝过她。如今细想,阿善当初对玉清的迷恋不过是依赖,毕竟那个时候只有玉清真心对她,直到现在,阿善对玉清仍保有一分好感,但更多的是感激。
    “你能不能大气点。”阿善无奈,不知容羡为何就揪着过去那一星半点的事不放,而且她现在已经和玉清保持距离。
    她想,还好她那时喜欢的人是玉清而不是修白,不然就按着修白和她三天两头吵闹的样子来,不是容羡被醋死,就是他把他们二人解决了,当然后者的几率更大些。
    “你想说什么?”看出阿善的欲言又止,容羡眸色沉沉凑近她。
    按住阿善的后脑,见阿善迟迟不语,他薄唇轻蹭过她的唇角,冷着声音咬字:“我要是大气些,你早不知跟着哪里的野男人跑了。”
    容羡才貌双全还有权有势,他这样的男人是万里挑一,可不代表阿善没有追求者。玉清可以不算,就容迦这一个足够让他不踏实,何况阿善这性子极为招男人喜爱,傻傻软软还特别好骗。
    察觉到容羡是真有些不高兴,阿善便没再解释。她知道一招百试百灵,于是就主动搂住容羡的脖子,在他唇瓣上用力‘啵’儿了一口。
    容羡动作顿下,微微抬头看向阿善,他眉目中还带着些凉,似有话要说。阿善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仗着坐在他膝上的姿势朝他扑去,按住他的肩膀又在他唇上啃了几口。
    金碧奢华的御书房内,宫帏重重,两人的衣衫互相纠缠,本是阿善按着容羡,不知何时二人主动权变换,容羡再掌主导。
    汤婆子不知在何时滚落在地,阿善察觉到容羡的体温升高,推开他微直起身体问:“还气不气了?”
    容羡不说话,捞过人再次吻住,力道越来越紧。
    这些天阿善为了孩子调理着身子,没少和容羡在榻上纠缠,她内里还是有些保守羞涩,想到这里是帝王处理政务的地方,玉清还在外面守着,她挣了挣有些抗拒,“别在这里。”
    容羡哪里听她的,伸手想去拂桌上的奏折,被阿善及时拦住,阿善软绵绵又说了句不要,容羡沉沉笑着,抱起她翻转,索性让她坐在了雕刻着金龙的龙椅上。
    “爷,谢丞相叶老将军等求见。”
    情到深处,突兀的声音打断满室柔情,容羡身体微僵眸色暗浓,阿善松了口气,见他不动又推了推他,“快起来啊,有人来了。”
    这都是些他不得不见的人,容羡微闭了下眸,调整好情绪站直身体。阿善顺势从他身下钻出,往里室跑时她落了披衣,又折回去捡衣服。
    “宣。”等阿善身影消失,容羡才沉沉出声。
    “……”
    许是得知容国易主的消息,容国边境最近有些不太平,这是近些时日武官最担心的事。
    容漾这忽然一病,朝堂上未能解决的事全都堆给了容羡,阿善躲在里室听到文官们的争吵声,透过屏风缝隙,她看到容羡侧颜如玉,正撑着额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
    阿善觉得容羡真应该谢谢她,若不是习惯了她时常在他耳边念叨,如今容羡哪有这么好的耐性听这群大臣吵。
    武官靠大嗓门,文官全凭着一通大道理,阿善一开始还勉强能听懂他们在讨论什么,到了后来,她听着他们的声音昏昏沉沉,一头磕到屏风上把自己吓醒了。
    “嘶……”厚重的屏风只微弱一晃,阿善倒抽了口凉气。
    原本,她这抽气完全可以被大臣们盖过去,谁知她磕到时刚好都止了声,于是她低低的声音变得清晰,御书房一时间变得更加安静,容羡往屏风后扫了一眼,拿起御桌上的茶盏轻抿,慢悠悠道,“继续啊。”
    大臣们面面相觑,很快又讨论起来。
    阿善并不知道,御书房内的大臣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她只是被他们的声音催眠到困倦,后来她趴到桌上睡时,隐约觉得外面的讨论声小了不少,再后来她彻底睡过去,完全没了意识。
    容羡抱着阿善从御书房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才走到东宫,玉清急匆匆上前,皱着眉头道:“陛下刚刚宣了南宫复,下令搜寻道玄的踪迹。”
    “正合我意。”
    容羡眼皮也不抬,脚步不停进入殿内,他淡淡道:“那疯道士行踪不定,修白派人找寻多日未果,若是此时能把他引出来,杀他倒也轻松了。”
    阿善还在睡着,并未听到二人的对话,事实上等她知道容漾在找老道长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
    这两天容漾又恢复早朝,不过他的状态仍旧不稳定,虽不再吐血,但肉眼看着虚弱起来。再后来寻找道玄的暗卫回来,他们没找到道玄,只收到道玄留给他们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四字:
    ——缘分已尽。
    容漾收到字条当即脸色煞白,捂住心口呕了口血昏了过去,之后南宫复和阿善都去给容漾诊断过,无药可解,只因容漾病的是心。
    “早知如此,当初何苦互相折磨。”南宫复早早就认识容漾,对他和叶清城的事有所了解。
    明面上所有人都知道容漾宠叶清城,只有容漾身边的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南宫复记得最初容漾眼中的冷漠,他也被容漾的伪装骗了,不曾想这个男人最后竟彻底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容漾在这之后将自己关在寝宫数日,坐上帝位的他一言一行都被文武百官看着,终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跪在寝宫外要求容漾烧毁叶清城的尸体。
    敢提这胆大要求的不是别人,正是叶清城的亲爹叶老将军。
    有他坐镇,众大臣也都开始附应,不知是容漾受不得压力还是自己想通了,又一日他从寝宫出来,终于决定烧毁叶清城的尸体。
    第171章 正文完结啦
    叶清城的尸体是容漾亲自烧的。
    那日, 他特意给她换了新衣梳洗打扮, 温柔将她抱到花床上。轻轻亲吻她没有温度的面容,容漾低眸凝视了她许久, 最后他一言未发点燃了火把,眼睁睁看着叶清城被大火覆盖。
    余下的骨灰, 全被容漾收入盒中, 放在寝宫的床榻之上。
    本以为叶清城的尸体没了, 容漾的心病也该消了, 谁知自此容漾病情更重,直接卧病在床罢朝数日,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容羡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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