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鹤江这么多年有锻炼身体习惯,抱着外孙女几个键步跑回剧组门口,险险地与那辆撞来车辆错身而过!
    贺重渊和秦镇川赶来时候,一直跟着虞萌萌保镖已经将肇事车辆控制住了,开车人,是秦锡元。
    秦锡元被带下车时候,满身都是酒气,双眼赤红充血,头发凌乱地搭着。
    秦鹤江只问他一句话,“是谁让你这么做。”
    秦锡元笑了一声,还忍不住打了个酒嗝,谁让他这么做?他也说不清楚。
    他进入秦家以后从来没有得到秦家优待,尽管他也是秦敬原亲儿子,然而跟婚生子待遇天差地别。但是说真,他从来没有嫉妒过秦家婚生子,但是他却嫉妒极了秦镇川,从小就嫉妒。
    秦镇川小时候在秦家待遇比他还差,可是他被放逐到国外去后,却成就了自己事业,他嫉妒。凭什么,大家都是私生子,他却可以不需要秦家就能过得那么好?
    现在他回国,忽然又成为了小叔亲生儿子,秦锡元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心情了,只是觉得上天很不公平,真很不公平,给了他自立本事,还要给他一个那么好爹,凭什么?
    秦镇川脸色平静,看不清他内心想法,他过去不留情地在秦锡元身上踹了一脚,而后拎着他衣领子将人拎了起来,说道:“我会让他开口。”
    秦鹤江有点担心,但想了想,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这是虞萌萌第一次看到舅舅脸上露出那种可怕表情,明明他既没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可怕。
    贺重渊把女儿抱起来,不让她看了,小声问她:“萌萌吓到没有?”
    “没有。”虞萌萌摇头,外公把她保护得很好。
    秦镇川把人带走了,当天晚上,他给了秦鹤江一张血液化验报告,“他开车前喝酒里,含有一定致幻成份,我找了一些人查过了,他车子也被人动了手脚。”
    “你意思是?”
    秦镇川抱着胳膊,冷漠地说:“如果那辆车撞上你,然后再撞上墙壁之类地方,很有可能会爆炸,最后将整辆车毁掉,让我们找不到证据。”
    “也许他是想直接撞我们车。”秦鹤江心底一片冰凉,如果不是秦镇川及时告诉他这个消息,有可能他和萌萌就……
    秦镇川继续说:“秦锡元昨天晚上在酒吧喝了一晚上酒,今天上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他又哭又笑地说了很多话,其中有提到我和你名字,之后离开酒吧,那个酒吧老板和我是熟人,就顺道告诉了我,我查了一下才知道他今天去剧组了。”
    “那个电话是谁打给他。”秦鹤江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他手机已经被清理过了,不过,我通过这种致幻剂,查到秦铭母亲那方一个亲戚前一段时间购买了这种东西。”
    秦铭是秦敬原大儿子,秦家未来当家人。
    秦镇川直视着秦鹤江,语气漠然地说:“你没有猜错,我是故意去查秦家人包括他们所有亲戚。”
    秦鹤江明白了他意思,赶紧说道:“你做得对,如果慢一点,怕是他们就会毁掉了证据。”
    秦镇川见他没有因此怀疑自己,表情有些细微变动,总之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秦鹤江以前对这个大侄子感观不错,甚至在某些方面非常欣赏他。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在他决定将财产交给儿子女儿后,就预料到要和秦家撕破脸,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早,他们也足够心狠手辣。
    其实任谁都能看明白秦家目,因为现在秦氏股份还在他手上,如果他现在死了,东西就还是属于秦家,这可以说是他们最后机会了。
    第62章 过年
    秦鹤江没有空去管秦家恩恩怨怨, 说完了正事后, 他见儿子没有立刻要走意思,就起了心思, 想邀他去参加公司年终晚会。
    秦镇川相当不感兴趣,“不去。”
    秦鹤江失落,但他也不想给秦镇江压力,笑着说:“其实秦家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之前就已经联系了私人律师,立了遗嘱,如果我因为意外死亡,财产由你和倾心还有两个小家伙继承, 到时候你们只需要做一个亲子鉴定, 法律上他们就挣不过你们。”
    秦镇川眉心高高拢起, “你自己年纪轻轻,立什么遗嘱?”
    他仔细打量秦鹤江,他还不到五十年,因为常年坚持锻炼, 再加上生活条件优良, 身姿挺拔, 脸上也只有眉梢眼角有些细纹, 发丝乌黑, 晃眼看过去, 说他不到四十岁也有人相信。
    唯一符合年龄一点, 大约是因为最近知道自己孤身半辈子, 竟然有两个孩子失落在外后,情绪大起大落,整个人看起来带上了几分沧桑吧。
    秦鹤江说:“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看来我做对了。”
    秦镇川听得有点烦,站起身,一手插在裤兜里,皱眉说:“算了,管我屁事,我走了。”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慢悠悠往外走。
    秦鹤江也不敢留他,怕他不高兴,站身把人送到了门外。
    到别墅门口时,又遇到了附近几个专门过来带孙子大妈,她们晚上刚跳完广场舞回家呢。
    “老秦,这个是?”几个大妈看到帅气又高大秦镇川,眼睛噌一下亮了,心里默默开始数自己身边有几个单身未嫁闺女。
    秦鹤江心里得意,说:“这是我儿子。”
    他说完见秦镇川没反驳,又更加高兴了几分。
    秦镇川叼着烟看了一圈周围几个阿姨,笑眯眯说:“阿姨,你们叫他老秦把他叫老了吧,他还不到五十呢,娶个二三十小姑娘也挺般配。”
    “哎?也是哦,”站在最前面一个仔细瞧瞧秦鹤江,“不到五十,那是不能叫老秦,这不是顺口吗?就一直这么叫下来了。”
    儿子还帮自己注意形象问题,秦鹤江心中更加激动,不过,他好笑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乱说,我还能娶个跟你俩差不多小姑娘吗?又不是老不休!”
    秦镇川乐了,甩甩手里钥匙,说:“我走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开车就别抽烟了。”
    “行了,知道了。”
    虽然只是很普通几句叮嘱和唠叨,但是儿子接自己话了,秦鹤江还是特别满足,这是他儿子啊。
    几个大妈目送秦镇川离开,立刻兴奋地围到秦鹤江身边,“老秦老秦,啊呸,以后不能叫你老秦了,小秦啊,你儿子有女朋友没有啊?”
    秦鹤江这才刚跟儿子说上几句话呢,上哪去知道他谈没谈女朋友,不过这几位妇女同志兴奋眼神,已经告诉了他,她们目。
    开玩笑,他儿子女儿都是这世上最好孩子,想要对象哪需要街坊大妈介绍,他笑着摆摆手说:“孩子们婚事我不管,下次你们要再遇到倒是可以自己问问。”他已经打算好了,以后要向贺老爷子学习,孩子们对象,只要品性能过关,其他,他就不管了。
    “哎,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当爸怎么一点都不为孩子操心?”几个大妈有点看不惯了,纷纷说他。
    秦鹤江笑而不语,和她们闲聊了几句,就回别墅了。
    秦锡元被秦镇川扣住,虽然他们目前什么也没做,但是秦家却不敢坐以待毙,第二天秦老太太就亲自去了秦氏,原来她联合了秦氏几个股东,想要夺走秦鹤江对集团控制。
    秦老太太说服股东们理由,正是拿秦鹤江想将财产转给他两个从未谋面秦镇川和虞倾心,一部分股东们担心这个举措将会影响集团效益,对此非常不满。
    秦鹤江到了公司后,和股东们关起门来开了个会,只是会议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首。
    ……
    昨天发生了那么大事情,虞萌萌多少也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贺重渊担心小丫头留下心里阴影,和她商量要不年前就不拍戏了,休息休息,过完年再说。
    其实,虞萌萌自打四岁认识了她爸爸以后,还真经历过许多大事件,被绑架,被关在钢琴练习室里放火谋杀等等,哪一件都不是小事,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
    所以她摇头拒绝了,打算和其他人一样,拍到年二十八晚上再放假。
    “我希望这部电影早一点上映。”虞萌萌对这部电影感情很深刻,除了因为喜欢这个剧本以外,当然还是因为想到爸爸童年,她太想让更多人了解在毒品阴影下,多少无辜人家破人亡,与至亲至爱阴阳两隔,她想让所有人都远离这种害人东西。
    贺重渊知道女儿心思,将人抱在怀里,心中叹息一声。也许就是上天看他吃了太多多苦,才赐给他一个这样小天使吧。
    “好,都依你。”
    秦鹤江与集团股东周旋,秦家人也没有闲着,频繁与股东们联系,另一方面,老太太甚至以命相逼,逼迫秦鹤江回心转意。
    然而就在马上就要过年当口,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情,追随秦家一个小家族,有人因为严重违纪被带走调查了。
    上面想要动哪个官员,一般都会在掌握了确凿证据后,才会将人带走调查,真到了这个时候,基本是无力回天了。秦家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小家族浪费资源,直接就和他们撇清了关系。
    可惜事,秦家仍然沉浸在家族繁华梦里,并不知道,早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要对他们动手了。
    腊月二十七晚上,秦铭回到自己住所时,被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警察带走调查,接到消息后,整个秦家一下子乱了。
    贺重渊收到密信回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枉他们蛰伏如此之久。
    “把有关秦家所有证据都送出去吧。”
    “好。”
    秦家高调太久了,上面早就有动他们心思了,现在突然出事,所有之前压制不动各路人马蜂涌而出,要将这个庞然大物分而食之,现实总是这样残酷。
    这个年,秦家人注定无法静下心来过了。
    因为被秦家牵连,秦氏也被查了。不过秦鹤江这些年已经逐渐看透了整个秦家,最多只是出钱支持过秦家子孙工作上需要一些项目,但从来没有在秦氏集团做过任何违法犯纪事情,所以他并不担心。
    老太太打来电话,想要见他。秦鹤江沉默良久,还是答应了。
    家中最器重大孙子被带走,秦敬原也被严密监视起来,老太太一夕之间形容枯槁。
    毕竟是自己亲妈,秦鹤江还是心有不忍。
    老太太抓住他手,睁大眼窝深陷眼睛,要求他想办法救出秦铭。
    秦鹤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好。”
    老太太并不相信他话,浑浊眼睛死死瞪着他,“你拿秦镇川和虞倾心命发誓,你一定能救出他,挽救整个秦家。”
    秦鹤江难以置信地看了她许久,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他笑得十分悲伤,说道:“妈,原来在你眼里,只有老大一家是您血脉,我,包括我孩子都只是外面不值钱野草。”
    老太太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悲凉,她哑着声音说:“老三,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没有办法,铭儿他是秦家根儿啊!!他出事了,整个秦家就垮了!”
    “我从小就告诉你,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秦鹤江觉得很可悲,他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
    “老三!”老太太枯瘦手抓住他衣袖。
    秦鹤江顿住动作,没有回头,他声音淡淡地说:“妈,我这条命是您给,如果你要我为了您去死,我没有二话,但是镇川和倾心从来没有吃过你秦家一粒米,所以谁都没有资格用他们性命发誓,而我是他们父亲,我已经欠了他们二十多年,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以后我只会认我儿女外孙是我家人,其他人,都不是。”
    秦鹤江轻轻拂去老太太手指,大步走出了秦家。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年,与以前没有任何不同。但对于虞萌萌一家来说,这个年特别有意义,因为这也是他们一家人一起过第一个年。
    而对于秦家人来说,这个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在秦铭被隔离审查不到一天,秦敬原还是被带走了,与此同时,与秦家有牵连许多人都全都没能幸免。
    偌大秦家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独自坐在椅子上。
    转眼就到了大年夜,贺家人这天大清早就起床开始准备年夜饭了,贺老爷子小楼里热闹得不行。
    贺重渊带着两个小家伙楼上楼下地贴对联,这些对联都是他们自己裁了红纸,老爷子亲笔写,这个传统在贺家已经保持了几十年,他们从来没有在外面卖过对联。
    贴完了对联,然后开始挂大红灯笼。
    “爸爸,这边要再过来一点。”穿着大红色羽绒服,裹得像个球虞萌萌站在外面指挥。
    “行。”贺重渊站在高凳上,按女儿指挥移了位置,虞昊站在下面帮忙牵着对联,以防贴不平。
    父子三正忙着,大院儿里一群小伙伴呼啦一下跑了过来,为首苏啸威扯着嗓子喊道:“萌萌,虞昊,咱们去打篮球,你们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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