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七十四道雷劫,韩穆薇和沐尧此刻也均身着战甲,二人大喘着粗气,引导着天地规则之力不断地修补、滋养肉身,顶上的那枚金光闪闪的玉佩更加耀眼,仍然静立空中,丝毫未受损。
    而现里重仙城可谓是热闹至极,丹宝仙君如往昔那般霸道,乘着九鸾车辇绕着里重仙城转了两圈,后直接闯入仙城。
    天衍宗的人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他们孬,而是宗里早有人吩咐了,只要丹宝老贼来了里重仙城应战,随便他怎么进里重仙城,就算是爬,他们也不用管。
    丹宝仙君一到,那里重仙城瞬间沸腾了,丹王之争还未开始,天衍宗就已经加了三次席位,每次都不少于千数。而随着十月初十的临近,里重仙城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
    天衍宗驻点后院,钟懿、钟璃以及韩凌音母子现已闭门不出,善德基本每天都会在这四人厢房门口绕一圈,然后掰着指头左数右数,还没结束吗?
    在万众瞩目之下,三仙帝于十月初九申时末降临里重仙城,这三位的轿辇虽然没有丹宝的张扬,但却矜贵得很,排场更是清雅,凌空飘落仙灵之力凝成的白莲花瓣,里重仙城淋花雨,那是万里飘香。
    莫重欢、韩显踏空而上,迎接三仙帝,而这会丹宝仙君也收敛了,面带和煦笑容搭配着一身青竹纹锦衣,显得尤为儒雅,同天衍宗以及四方宾客恭迎三仙帝。
    三门轿辇各有不同,雕凤刻龙琢瑞兽麒麟,轿帘几乎是同时被轻轻拂起,露出了轿中人。雕凤戊量、刻龙南溟、琢瑞兽麒麟默情,三仙帝先相互拱礼以示和睦,后才看向俯首在四周的数百仙人。
    莫重欢上前一步:“天衍宗仙君境重欢代天衍宗多谢三位仙帝能临里重仙城,为天衍宗小辈韩旻做主正名,”坐于雕凤轿辇中的那位就是承天之下的戊量仙帝了,他能来里重仙城待着,他们可放心不少。
    戊量仙帝收起淡笑,上下打量着莫重欢和立于其身后的韩显,他们都是娶了他钟家的闺女,资质倒是都不错,不过品性如何,他还需再观望观望,反正他钟家的女儿受不得委屈。
    只是他这脸色一变,却引起在场无数人的无限遐想,均觉戊量仙帝果然是承天的人,这丹王之争还未开始,就已经不给天衍宗脸面了。
    这时仙帝南溟突然出声:“重欢?”抬手轻抚寸长的乌黑胡须,状似深思,只两息便接着说道,“本帝记得里重仙城莫家家主莫海逸的原配嫡子就叫重欢。”
    “正是在下,”莫重欢知此事迟早会被揭出来,所以也不打算含糊过去:“多谢南溟仙帝还记得重欢。”
    立于其身后的韩显低垂着首,面上神色不变,但心中却起了疑,他敢肯定南溟仙帝是故意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他岳父在上界难以立足。
    一时间四周静默一片,在场的谁不知道里重仙城莫家的覆灭和天衍宗有直接关系,而莫家家主的嫡子竟投了天衍宗?
    端坐在琢瑞兽麒麟轿辇中的仙帝默情瞧着年岁与戊量仙帝相当,只是较之戊量仙帝的俊朗,面容偏于阴柔,尤其是那双细细的柳叶眉,声音略细但还算干净:“看你这身修为,里重仙城出事的时候,你应已飞升。”
    丹宝心气顺畅了不少,天衍宗位居上界九大宗之一,底蕴深厚又如何,三仙帝不给脸面,他们还不是要忍着?
    “莫重欢?”戊量垂目:“据本帝所知,你母亲在你三岁时就无辜陨落了,”话说了半截,他拍了一下膝盖,看向丹宝笑问,“栖敐仙帝的药神山好像已经容不下你了,你这是又看上本帝的戊溪上仙城了?”
    丹宝一愣,抬眼回视戊量,他们现不是应一鼓作气将天衍宗声名弄臭吗?
    不但丹宝不明为何戊量仙帝突然转了话锋对向他,就连在场的人一时间也均云里雾里,不过有一点却是明摆的,那就是莫重欢之所以背离宗族是因为他母亲,毕竟能入昔日莫家门的女子定是不凡,所以不存在无辜身陨之说。
    仙帝南溟和默情意味深长地看着戊量,他们不知这位到底是何心思,但也确定戊量此次出九重天不寻常,想到过去种种,这二位不禁谨慎了两分。
    丹宝见戊量仙帝就这样盯着他,心一提,这才品出刚刚那话的意思,赶紧拱手行礼:“仙帝说笑了,丹宝怎么敢觊觎您的上仙城?只是因您行事一向公允,丹宝才想着将丹王之争的擂台摆在您的戊溪上仙城,真的别无他意。”
    “哦?”戊量闻言上挑的眼角更加飞扬,余光扫过两顶轿辇:“这么说你是信不过南溟仙帝和默情仙帝?”
    他没说,丹宝眼皮不自禁的跳动,不明白戊量仙帝为何会突然为难他?
    现在众人也是真的糊涂了,这是内讧?
    看够了戏的莫重欢再次出言:“天色不早,三位仙帝是将就着歇于天衍宗驻点,还是去往城主府?”不过现在城主府归凤沐氏族,那也就和天衍宗驻点没两样。
    “你们回吧,”南溟不再为难莫重欢了:“本帝三人在此各有居处,勿用劳烦天衍宗和城主府,”说完,刻龙轿辇就飞向了里重仙城的东城门,而麒麟轿辇、凤纹轿辇也各有方向。
    直至三轿辇出了里重仙城,莫重欢才带着韩显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退回天衍宗驻点,而二人将将归来就立马闭门商讨之前的怪异。
    “岳父,戊量仙帝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修为不低,但至上界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万五千年,对三仙帝是知之甚少。
    莫重欢紧拧眉头:“我也说不清楚,”这位戊量仙帝是目前四仙帝中最年轻的一位,据闻行事有些不羁,不过却极少在外露面,“只知道承天曾将一位贴身侍女送予他,而他也收了,还将戊溪上仙城给了那位侍女。”
    韩显上前一步:“自此外界就开始传戊量仙帝甘居承天之下,”而戊量仙帝对此也从未否认过。
    “你是不是觉得他和承天之间并没有我们想的那般融洽?”莫重欢之前就在疑惑为何里重仙城出事,戊量仙帝会不管不顾,毕竟他要是搭把手,天衍宗就算是联合了各方势力,也不可能会那么快扫清莫怀英的势力。
    “静观其变吧,”既然他们摸不准,那就不用动作,也许今日戊量仙帝责难丹宝,仅仅是因为丹宝行事太过,犯到他了。
    里重仙城南城门之外千里之地,矗立着一座青檀木殿宇,戊量仙帝此刻正背手站在正殿廊下看着月明的天,小六说神魔之眼在下雨,风很大,不过已有雷力外泄,估计最迟后日事情就掩不住了。
    后日吗?感受着生机勃发的血脉,戊量仙帝微微勾起唇角,眼中狠厉不掩,长兄尧日被困,承天拥无尽寿元,没了压制行事更是放肆,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发出咯咯响。
    钟家人憨直,不愿向孽族献祭天刑古神血脉,几乎被赶尽杀绝,而藏冥金乌山更是被一朝血洗。
    戊量轻呼一口气,背后的手一松,平复略有激荡的心绪,此次天衍宗几乎将各方势力齐聚里重仙城,若是这期间天刑归来,不知有几人能安坐?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戊量不知的是现另两位仙帝南溟和默情正聚在一起谈着他。二人也是对今日戊量的行事有些起疑,心中不安。
    “你说他真的只是因为丹宝不把他放在眼里才气恼的吗?”南溟撸下戴在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把玩着,面上有些凝重。
    默情来回抚着自己的柳叶眉,斜倚在榻上极为慵懒:“估计还有其他,外头传了这么久说他是承天的人,他年轻气盛怎会甘于人下,忍到现在已属不易。”
    “天衍宗邀他,他莫名拉我们两一起,”南溟将扳指戴回到指上,端起茶几上的茶,小小抿了一口:“看来他是早就怀疑我和你了。”
    “怀疑与否有区别吗?”如凝脂玉般的指划过自己的脸颊,默情深叹一声,端起茶杯轻嗅茶香,闭目享受,后蓦然睁开平静无波的双眸:“钟尧日未出,莫怀英却死了,你说是新任天刑归来还是死于……”
    话未说完,但南溟已经了悟:“开始本帝也怀疑是新任天刑,但莫怀英身陨近万年,上界再无天刑踪迹,”这就让他变了想法,而他此次之所以应了戊量的邀约,也是想要探一探天衍宗的底。
    “若是天刑归来,”默情想到后果,双目顿时缩紧,瑞兽麒麟真是害他不浅。
    南溟一声轻叹,垂目沉思,当年天刑尧日自他南山海请聚魂灯的时候,他还一身清白,喜与他把酒言欢,怎奈天刑一隐,他终是没能抵过“贪”之一字,独占南山海气运近十余万年,若不是承天找上他要他助其抗天罚,他还浑浑噩噩,不知醒悟。
    “一步错步步错,”默情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现就要看是将错就错,还是及时回头,”只是回头,以他们所违犯的罪,也是唯有一死。
    这夜注定有无数人心绪难安,而天将将破晓里重仙城就已经人挤人。在庭院中练完剑的韩旻,只身去了主院寻自家的韩显老祖。
    离辰时不过半个时辰,作为主家天衍宗的人就到了,韩旻没有犹豫上了擂台,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露脸。大概是长得太体面了,有三两女修竟朝着他扔帕子,韩旻的脸顿时就冷了。
    取出个蒲团放于擂台中心,他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等着丹宝前来。也许是丹宝有意拿大,四方宾客都已入席,他的九鸾车辇才不急不慢的从空中驶来,还算有些分寸,知道赶在三仙帝之前到。
    丹宝出了车辇,凌空而立俯视众人,不过韩旻始终没抬首望他一眼。他轻嗤一声,后挥袖示意弟子书亦收了九鸾车辇,便似闲庭漫步一般走向擂台。
    “来了来了,丹宝仙君终于来了,”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了点点轻语,但境地不同,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惧意。
    韩旻感知到人已经站在擂台上了,他才睁开双目,看向那外着金缕长褂的丹宝,桃花目中是浓浓的揶揄,就这样的货色竟能把控上界高品阶仙丹,他也真是无语向苍天了。
    丹宝还是头次见韩旻,感知到他外放的剑意,略有惊诧,没想到这狂妄小儿竟是丹剑双修,但一明此事,心中立时泛酸,一丹剑双修竟能炼出九品魔元丹?狂妄小儿真是好运,他绝不承认其在丹道上的资质优于他。
    咚咚咚……
    就在铜鼓响起之时,三位仙帝出现在观礼台主位,天衍宗莫重欢起身朝八方宾客拱手道:“今日本宗门人韩旻与药神山丹宝仙君切磋丹道,还请在场大家名士做个见证。”
    “勿用多话,”仙帝戊量挥手让莫重欢退下,后看向擂台上的二人:“你们的事,本帝已听说了,既然谁都不服谁,那就好好较量一番,输的那位自此就安分一点。”
    韩旻瞥了一眼丹宝,拱手说道:“今日当着诸位的面,韩旻可放言此番斗丹若是输了,旻从此封丹鼎弃丹道,”如此他专攻于剑道也算是天意了。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寂静,都说了只是切磋,真不用这般较真。坐于三仙帝下手的莫重欢清了清嗓子,韩旻小娃是真的独钟剑道,不过丹还是要炼制的。
    丹宝闻话一挑眉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算他还识相:“今日本尊将炼制一炉九品精魂丹,你若是输了,本尊也不用你弃丹道,只需……,”说到这不由得顿了下,双目望进韩旻那双漂亮的桃花目中,“你为本尊试丹。”
    就知道这老贼不会轻易放过他,韩旻轻笑,毫不在意地回道:“好啊,”音落右手一挥,钪的一声,药鼎现于擂台之右,“要我为你试丹,那你可得努力了。”
    “真是年少轻……”
    “苍木九玄药鼎,”南溟仙帝见着小儿韩旻的丹炉就觉很是眼熟,瞥了一眼丹宝袖口处的徽印,立时就想起来了:“没想到自栖敐仙帝身陨之后,它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丹宝梗着脖颈,眼神下落,望向韩显身侧的那只丹炉,双目慢慢大睁,死死地盯着丹炉,眼中袖中的手紧紧握起,耳边尽是议论纷纷,他不相信那是药神栖敐的苍木九玄药鼎,绝对不可能,他才是药神山之主。
    韩旻可不管丹宝此刻是何心情,眼神越过他看向三仙帝:“受人之托,今日小子韩旻将炼制一颗禁魔息魂丹,”不管比试,他该炼丹还是炼丹,炼完一炉少一炉。
    禁魔息魂丹?不等众人将目光从苍木九玄药鼎上挪开,竟又听着一骇人大事,他们纷纷左右察看,想要捕捉可疑。众所周知禁魔息魂丹是仙人用于禁锢肉身勘破心魔的,可关键是谁会求这药?
    就连坐于主位的三仙帝面色都变了,能想到用禁魔息魂丹的可不是普通仙人,而这禁魔息魂丹也不是想炼制就能炼制的,必须得有禁灵花才可。
    丹宝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眼前那只药鼎确实是栖敐仙帝之物,收回目光,看向韩旻,眸中阴郁之色压都压不住:“今日斗丹,你若是输了,本尊要你即刻归还我药神山至宝——苍木九玄药鼎。”
    “归还?”韩旻冷嗤一声,他又不是偷来的:“要不你叫它一声,看它认不认你?”哪知他这话一说完,众人就见药鼎瞬间变小,像是怕被遗弃一般冲回韩旻身边,就想回神府,只是被韩旻一把抓住,他丹还没炼。
    “好……好,”丹宝已知今日自己颜面尽失,牙咬得咯咯响,用心神联系丹田内的万丹鼎:“柒儿,你瞧见没,那是栖敐老祖的苍木九玄药鼎,现竟落于旁人之手,你这次可不能不助我。”
    万丹鼎沉默无声,丹宝见韩旻拿着药鼎去向一旁,便甩袖走至另一边,唤出万丹鼎,准备炼丹要用的仙灵植,而韩旻已经开始暖炉。
    此刻众人均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之上的二人,大多心中都希望天衍宗的韩旻能赢得这场丹王之争,丹宝已经把控上界高品阶仙丹太久了,这可不是好事。
    暖好了药鼎,韩旻就开始双手结印,自得了栖九玄,他的炼丹手法就变了,连炼丹的步骤也跟着有所改变,不过虽然有传承,但他还是参照了自己的习惯。
    药鼎中的空间已经被分成九宫,他直接将手边处理过的九种仙灵植分别放入九宫之中。今日前来的不乏丹道大家,虽没有丹宝那样的盛名,但也见识不凡,看韩旻这样的炼丹手法,顿时就知他是承了栖敐仙帝的丹道。
    再看丹宝摆放仙灵植的位置,便了悟丹宝虽是出自药神山,但却未能得药神丹道真传,而此刻丹宝的面也是黑沉得很,起火暖炉,今日这场切磋从一开始就是天衍宗针对他的一场阴谋。
    第245章
    咔嚓……
    随着又一道雷劫的落下,盘坐在大阵之中的秦倾身子晃了晃,红艳中隐含淡淡金色的血从口鼻涌出,周身的雷力不断地炸裂,不过他仍然咬牙撑住了,手一松,掌中那根已经失了光泽的庚竹心掉落,已经七十九道了,还剩最后两道雷劫。
    一旁的韩穆旸在稳住了境域后,等不及抹去嘴边的血,便立马拿出最后一颗仙元小乌丹喂给秦倾,看着他吞咽下去才稍稍放心,凝眉仰望黑沉,还在飘雨的天,但愿能在天亮之前再过一道雷劫。
    雷域上空的劫云还在急剧聚拢,韩穆薇和沐尧渡完第七十九道雷劫,不约而同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耳朵,轻轻一沾正在滚落的粘稠,放在眼前瞧了瞧,后凌空盘坐开始调息,还剩最后两道雷劫。
    境域外,钟珠珠背手而立,神色平静地看着境域中的一切,一旁的韩小九有些急躁,囧着一张小肉脸,两只肉爪子紧紧地缠在一起:“大龙,雷力已经开始外泄了。”
    虽然有旸旸的境域罩着,但境域毕竟不是雷域,即便境域再稳固,还是会有少许雷力外泄,现梧桐林中的凤沐氏族族人已经能感知到异样了,估计最多到明日辰时,梧桐林外那些猪猡子就会发现。
    钟珠珠杏目一凛:“没事的,若是估算得不错,神劫还有两道,”明日辰时之前应该还会落下一道,剩下的几个时辰,只要承天不亲自来,他们就不惧。
    “呼……,”韩小九扭头仰望梧桐林中那株最粗最高的黄色梧桐,耳边是狂风乱嚣:“这两日又陆陆续续来了四十数凤沐氏族的族人,”圆圆的雷域濒临崩塌,大战是避免不了的。
    “嗯,”一阵狂风卷过,细雨打在钟珠珠已经湿透的身上,她眨了眨眼睛依旧盯着境域中的境况。
    秦倾炼化着仙元小乌丹,极力驱除经脉中蛮横的雷力,用仙灵之力滋养肉身,同时还取出当年师父予他的那块积雷石握于掌中,感知着雷域上空仍在蓄势的劫云,心绪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见秦倾面色好转,韩穆旸立马运转《境域》再一次加固境域,在没有真实面对前,他还以为以境心为中心生成的境域可以圈住神劫雷力,现只觉自己太浅薄,感受着境域中浓郁暴烈的雷力,双眉紧蹙。
    一个时辰过去了,雷域上空的劫云还在不断聚拢,劫云之下万丈是金光闪耀的桐花玉佩,韩穆薇和沐尧盘坐在桐花玉佩之下,闭着双目,神色宁和,周身泛着莹莹明光。
    此刻已入定的二人朦朦胧胧间来到了一株昌茂繁盛的金色梧桐下,韩穆薇抬首仰望金色枝头上的万千花苞,身侧的沐尧一声凤鸣后冲天化作一头身披七彩霞衣的天凤,绕着金梧盘旋飞舞,鸣声不断。
    就在东方露白之际,雷域上空的劫云终于蓄势完成,咔嚓一声,一道墨黑的雷龙穿金色桐花玉佩而下,一分为二落于韩穆薇和沐尧之身,二人并未抵抗,全力收紧雷威,消减雷劫余威。
    “噗……,”一口积淤喷射而出,秦倾右手一紧,紧握手中的积雷石瞬间化成灰烬,跟着咔咔的龟裂声在神府之中响起,不好,雷域要崩裂,立马运转功法,试图弥补。
    这时韩穆薇出声了:“不用了,这已经是第八十道,还有最后一道雷劫,我们也无需再躲藏了,就任由雷域慢慢崩塌吧,”一声轻笑在雷域中响起,“师父谢谢你,你赶快疗伤。”
    秦倾略有迟疑:“师父,徒儿还能再撑撑,”只剩最后一道了,他是金仙,又不是泥人。
    “按着你师父的话去做,”圆圆抱着一朵劫云出现在雷域上空:“我的雷域还能抵挡一会,估计在最后一道雷劫来临前会放出劫云,如此在雷域之中还是在雷域之外渡劫就已经没有区别了。”
    韩穆薇和沐尧这会也都缓过来了:“多谢相助。”
    圆圆丢开劫云,一个翻滚就消失在了雷域上空:“你们赶快调息,现在雷力外泄严重,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外面就乱了。”
    韩穆薇和沐尧对视一眼,压制着体内暴动的雷力,神色凝重闭目开始调息,秦倾见真的没他什么事了,才大呼一口气,后赶快进行疗伤。
    正如圆圆所言,雷力外泄严重,以致境域之中雷力太过浓郁,开始挤压境域壁垒,而韩穆旸也知拦不住雷力外泄,现正一层又一层地加固境域,只力求减少雷力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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