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钱全赢过来。”

    我跟我妈把鱼作好了,我去看他们打牌,家阳在得意的笑,我爸表情严肃,全力以赴。

    我说,爸,怎么回事?你让着他了?

    我爸说,不是,这小子记牌,我出过什么,他出过什么全背下来。我都输30块钱了。

    家阳阴阴的笑着说:“爷俩核计怎么算计我呢?”

    我说:“你也太过分了,等会儿,我亲自会一会你。”

    我妈端上来饺子,我们坐在床上吃饭,我爸爸把我跟家阳的腿裹在狗皮毯子里,他说:“真暖活。”

    吃完了饭,我们又去放鞭炮,给邻居拜年,阿姨看到家阳就说:“行啊,菲菲,这小伙子真不错啊。”

    我说:“哎呀,一般吧。”其实心里得意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走亲串友,我发现程家阳有娱乐天赋,扑克,麻将,跟小孩子电子游戏,他都是高手,把我叔叔阿姨,舅舅舅妈,表兄弟姐妹都给收拾了。

    我说:“你不如好好练练这个,以后咱们不去当翻译了,去澳门,或者蒙特卡洛当职业赌徒。”

    “蒙特卡洛就算了,我也就算个,亚洲级的选手吧。”他沾沾自喜的说。

    开心是开心,他把赢来的小钱都买鞭炮给亲戚家的小孩了。他们非常喜欢他。

    初五,我爸爸妈妈出门看朋友。

    我起床了都快到中午了,家阳还在睡。

    我妈妈走之前,把火锅料都给我们备好了,小肥羊的汤料,手切的薄薄的羊肉片,粉丝,青菜,血肠,还有虾,我想起家阳喜欢吃牡蛎,就穿上大衣下楼给他买。

    回来了,家阳也醒了,他把桌子摆好,正在调汤。

    “你去哪里了?”他说。

    “我专门去给你买牡蛎。”我说。

    可这厮忒难伺候,我们正吃的香甜的时候,他“啊”了一下子就把嘴捂住,声音含混的说:“牡蛎你也不好好洗一洗,我崩到牙了。”

    我没搭理,继续吃血肠:“谁让你自己不看好。”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手捂着嘴巴,哼哼唧唧的。

    我放下筷子,走过去:“怎么了?家阳,咯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他还在哼,我着急了,就把他的手扒下来:“快让我看看。”

    他的手在我的手里张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红色天鹅绒盒子,我震惊的心里说,不会吧!

    “菲,”他的脸上有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咱们结婚吧。”

    我得看看钻石够不够大。

    我慢慢打开盒子,只见一枚祖母绿,把脸孔都能照亮。

    “哇,哇……”尽管瞧不起我吧,我就这么俗,家阳给我带上,我就控制不住了,哈哈的笑起来,是哪部电影里说的来着?宝石能让任何女人抓狂。

    我搂着他的脖子:“就为了你这块钻石,行啊,我跟定你了。”

    “什么时候注册?”他问。

    “尽快,回去就注册。”

    “就这么定了。快吃火锅吧。”

    “好。”

    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经常反复的看我的这枚祖母绿的戒指,真漂亮啊,对着月光看,对着阳光看,对着镜子看,左手换右手的看,傻笑着看。

    回去的飞机上,家阳说:“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早买给你好了。”

    “不过这个意义非凡啊。”我说。

    “说的没错。”他紧紧的握我的手。

    春节结束,师姐给我打来电话,说找不到我年前给她的一些资料了,我打算过去帮她找找,顺便探听一下虚实,家阳坚决不去,要自己联络我们去登记处注册的事。

    “我不去,那么多事得忙呢,”他理直气壮的说,“我还得联系一下上海那边的朋友,要去你自己去吧。”

    这人上来性子还真是执拗,我只好自己回到部里。

    我在我的电脑上,把文件又拷贝了一份给忙的焦头烂额的师姐,她说:“菲菲,你现在还不回来,要把我给累死了。”

    “我也想啊,不过人事处还没有通知我复职。”我看看她不抬头的作文件,发传真,也挺奇怪的,“怎么了?刚过完年,怎么就这么忙?”

    她在一叠信函中抬头看看我:“出大事了。”

    第六十六章

    乔菲

    我下午回去了,家阳在家里上网,看见我说,你去阳台看看,我买的巴西龟怎么样。

    我慢慢去了阳台,看见家阳养在鱼缸里的两只头上有红线的小龟,我又慢慢走回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笑着问:“怎么样?喜欢吗?”

    “恩。那还用说。”

    他看看我:“你怎么了?”

    我用手拄着头,看着他气色红润恢复了俊颜的脸说:“春节都过了,你也不往自己家打个电话。”

    他没说话,手指在键盘上打的飞快。

    我去给自己倒了水,在外面听见他说:

    “我说什么?拜年吗?这么虚情假意的事,做起来有什么必要呢?你说,菲。

    不,至少现在,我不想见到他们。”

    这一肚子的怨气啊,从每个字都能听出来。

    “家阳,”我喝了一口水,在外面对他说,“我今天去部里,听说一件事。

    刚果金武装冲突,我们的两位高级铁路工程师在那里殉职,你爸去扶灵回来,除了保镖,他孤身一人。”

    他从里面出来,看着我:“你说什么?”

    “你爸,那么大的官,自己去非洲,没有带文员,没有带秘书,没有带翻译。他自己去。”我清楚的重复道。

    他坐下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家阳干这一行许久了,当然明白,他父亲这样级别的官员将访团缩减到这么少的人员意味着什么,这是危险的行程,外交官艰难的使命。

    我抚摩他的手:“你不去看一看他吗?也许他现在需要你,家阳。”

    他站起来,又坐下来,在睡衣的口袋里找烟,我给他点上一支,放在他的唇间。

    我看到他额头上有汗珠流下来。

    家阳有点发愣。

    他抽完了一支烟,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打电脑。

    我跟着进去:“你听见我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不说话。

    这是这个人的强项。保护自己,气死别人。

    我们吃晚饭,看电视,晚上躺在床上,他都没有说话。

    我闭了床头的灯,感觉到家阳靠近我的身体,我搂着他。

    “你怎么了?家阳。你不高兴了?”我问。

    “没有。”他的脸贴着我,“我老了,我想起小时侯的事。”

    “说一说。”

    “那个时候,我爸爸官不大,时间空闲,把我顶在脑袋上,带着我哥,我们去北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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