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那牵挂还是爱,却与爱情无关。

    “回来就好,”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很温和,“一个人在北京飘来飘去也扎不下根,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还是这里好,以後就不要走了。”

    我释然地笑了笑,“可惜没赶上你的婚礼。”

    见我问得大方,他跟著轻松起来,“不要紧,我们可以为你补结一次,你可得准备红包。”

    “什麽时候能见到新娘子啊?”

    “她现在就在旭升工作,你回头就可以认识。”

    我俩站在原地唠嗑了半天,把站在一旁提著行李的某人完全当肥皂泡,也难得他乖乖地一句嘴都没插,等到想起来的时候,陈旭阳已经在旁边瞎转悠起来。

    “没什麽,你们聊吧,我抽根烟。”

    “这样吧,”顾鹏飞很有分寸地说,“先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说。”

    顾鹏飞把车子从停车场开过来後,帮我们装好了行李,我很自然地打开前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继续著他未完的话题。姓陈的於是一个人待在後座不开腔不出气的,一支接一支抽烟。

    车子拐上了高速,顾鹏飞随口问道,“回家还是去公司?”

    “回家。”

    我和陈旭阳整齐地一同脱口而出,整齐到顾鹏飞愣了两秒,才好笑地摇了摇头。

    回家,那个词语从没有这一刻那麽强烈,那里是我们过去的家,我在那里住了这麽久,今天终於确定,我停留的地方,就是这个男人的身边。

    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小区大门口,远远地便看见那家夥穿得跟团面似的,打著伞站在一旁,似乎因为寒冷而原地打著小转,呼出的白雾和明灭著的烟头散发出的轻烟混成一团。

    “来接我的?”我逃离淅沥的雨水,钻进他留著的一半伞下空间。

    “孔雀,”他斜我一眼,粗鲁地迈开步子,“我惦记著我的烟呢,等半天没等到,你怎麽就那麽磨叽。”

    “要怪你去怪你的客户去。”

    “我说你们谈什麽呢,还有什麽问题谈那麽月黑风高的?”

    “没啥,就设计方案上那些技术性问题。”我轻轻地带了过去,反问道,“还说我,你跑哪儿去了,打你手机也关机,还见不得人呢?”

    “啧,”他拿下嘴里的烟,满脸蔑视地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瞎猜什麽,手机不是电器麽,是电器不用电麽,用电不会有没电的时候麽?”

    “哎,那家夜总会的小姐漂亮吗,比得过上次的吧?”我不跟他绕弯,平声静气地丢出一深水炸弹。

    百分之百一击即中,他心虚愣充嘴壳子硬,丢了手中的半截子烟,皱起眉头冠冕堂皇地说,“没叫小姐就没叫小姐,你再闹我不给你打伞了啊,让你立马变泉水兔。”

    “喝,我都没生气,你倒有脾气了。”

    我俩照旧一路你来我往地拉扯到了家,刚刚一进屋,才换好了鞋,抬头看见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背影,我忍不住一把从後面抱住了他。

    “干嘛呢?”

    “抱抱不行?”我理直气壮地说著,把脸贴在他厚实的大衣上。脑海里不断咀嚼著龙子江那家夥无端搞出来的事儿,於是手勒得更紧了。

    停了一会儿,他握住我的手回过身来,反抱著我,将我推到门上。

    “想要我了?”他邪恶地笑起来,“那麽急?”

    我没有避开他赤裸裸的眼神,仔细地打量著他在冬天变得有点干燥的脸,那眼角细细的沟壑因为看得太明白而变得新鲜起来。

    “正好,我还从没试过在玄关做呢。”

    说完他的手擅自顺著我的腿摸索了进去,我的呼吸被那直接的碰触撩拨得急促起来,顺著墙壁慢慢滑到了地上。

    “冷吗?”他解开我的上衣,嘴唇贴到了裸露的胸膛。

    地板上的沁人的凉意传到了整个背部,紧贴他的部分却是燥热的,我哆嗦了一下,似乎刺激到了他潜在的攻击性,他的动作像是被忽然划著的火柴,狂热起来。

    之後的进入已经不再让人那麽无法忍受了,开始的抽送是缓慢又有力的,让我清晰地感知著那存在於体内的形状,他没有忘记用持续的抚摩来分散我的不适,我的手勾画著他绷紧的背部曲线,困难地哽咽。

    身体之间因为汗水有了粘性,在那短暂的激烈的空白中,他伏身在我耳边,呼吸骚动起轻微的痒。

    “我爱你。”

    我半睁开眼睛,看著他的脸在逆光的灯光下,刺眼又模糊不清。

    “你爱我吗?”

    回来之後,这是他第一次正面问我,带著不稳定的语流。也许这一次他确信能够得到答案,可不是吗,错过了这次,要怎样才能再说出口?

    只是,理所当然的表白,在此天时地利人和之际,忽然却激起了小小地不甘心,似乎如同不甘心没有经过自主权的行使,就被他擅自讨了去。

    我俩对视著很久,等到胸膛中激荡的余韵有所平服之後,我忽然微微笑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死心吧。”

    於是他原本充满期待的脸在零点几秒之内迅速转化为碳黑,带著一种郁闷到极点的欲哭无泪的神态盯著我,似乎是飘飘欲仙未遂反而当时就被一枪毙了下来。

    “你够狠。”

    说著他仿佛把牙齿都要咬碎吞了,一把抬起我的後脑勺,抓得我的头发有点痛,恶狠狠地说,“还想和我耗到什麽时候?”

    我稳如泰山,一脸安然地望著他,他越急,我就越钝,忍不住崇拜自己一个,苏锐同志,你终於在和敌人的长期斗争中取得了可喜的成长。

    斗争的结果就是,他直接将我转移到了卧室里继续逼供。

    指针翻过午夜的时候,耗光了彼此体力的罪魁祸首打开电视机,点了一根烟,软软地靠在枕头上心不在焉地看著,浓重的夜色弥漫到屋子里的时候已经被这微光稀释成了深蓝色,冰冷地落在皮肤上,空气里充满了情欲的狂潮退去之後,若有似无的体味。

    我翻了个身,腰椎如同给抽走了一截那麽酥软,贴紧他依然光著的身体,他习惯性地用手掌揉了揉我的头发。

    “有一天你会厌倦我吧。”我的声音被呼出的低沈气流吹得漫不经心。

    “是啊。”他想也没想,随口答道,手指在我头顶的发旋上画著圈。

    “那到时候要怎麽办呢,我们?”

    “不是我们要怎麽办,是你要怎麽办的问题,”他一字一句地纠正著,吐出口烟,继续波澜不惊的语调,“到时候我就把你扔掉,让你蹲我家门口嗷嗷乱叫去。”

    “哼,总算找到机会报复回来了?”我撇撇嘴,对他的回答投以严肃的鄙视。

    似乎我俩彻底从冤家的思维里跳不出来了,整天不服输地斗嘴,猛冲对方软肋开炮,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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