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一句你跟一句。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呐,要一口气。”“南——方”“不对,是南——方——”

    就这样,“教夏寒唱歌”提上了钟老头的行程。

    秋老虎过后,天气一天天变凉。《史疏》九月份截的稿,十月中旬的时候,夏寒就把后续工作给完成了。《史疏》下一次截稿是来年的二月份,这段时间夏寒基本上是闲着的。

    入秋以后,夏寒就开始咳嗽发热。钟砚卿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好好养病。

    钟砚卿在家里备下了全套的供暖神器和各种常用的药物。钟砚卿还给夏寒买了一套睡衣,是用特殊布料做的,人的体温一旦超过了三十七度,睡衣就会变色。

    设计者设计这种衣服的目的是方便家长照顾小孩。小孩子的免疫力不高,经常生病,而父母们总是不容易发现孩子体温过高。所以有很多小孩因长时间的高烧而把脑子烧坏。

    所以说,市场上的这种睡衣基本上都是小孩子的尺寸。钟砚卿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厂家订做了一套大尺码的。

    在钟砚卿的悉心照料下,夏寒这个冬天虽说是小病不断,但也没有严重到住院的地步。成功地减少了夏寒与陈述的见面机会,这也是钟老头心里暗爽的地方。

    出版社的年会过后,俩人就完全成了家里蹲。里春节还有较长的一段时间,也不着急回老家。更何况这段时间夏寒的父兄正忙于年末结算,也顾不到他。因此,夏寒每年都是快到除夕的时候才回去的。

    反正闲着无事,钟老头便打算带夏寒去他老家高邮玩几天。

    临出门前,钟老头将夏寒裹成了一个球。夏寒又开始抱怨钟老头小题大做。“高邮怎么说也在杭州北边,冷着呢。”钟老头振振有词。

    临近春运,公共交通工具上都是人挤人,照钟砚卿的说法就是空气中充满了病毒。为着夏寒的身体着想,钟老头决定自己开车回老家。

    夏寒有些小孩心性,出发前的晚上,兴奋地睡不着觉。结果第二天早上起不来。在路上,夏寒还很激动地问:“高邮有什么特产没?我带点儿回去给我大哥。”

    钟砚卿冷冷地回了句:“咸鸭蛋。”夏寒不说话了。

    钟砚卿算好了时间,应该能赶上中午在家吃饭的,但是不巧路上耽搁了一下,回到家,早就过了饭点。

    令钟老头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妹妹钟砚铭还在等他吃饭。“等我一起吃饭啊?”“我才没有等你吃饭,我早就吃过了好吗?我现在是孕妇,怎么可能饿着肚子等你。”“那就是说,要换作平时,你就会等我了?”“别自作多情了。”

    正说着,钟砚铭看到了钟老头身后的夏寒,“这个就是你的小责编?生得白白净净的,真是便宜了你这个色老头。”

    夏寒尴尬地笑了笑。

    “呀,小夏,我们又见面了。”

    夏寒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捧着水果盘的男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夏寒觉得他面生,问道:“我们有见过面吗?”“好过分啊,不过才四年的时间你就把我忘了。”

    钟老头看不下去了:“滚犊子,你都是有妻室的人了,还有脸在这儿装滥情。”

    夏寒向钟老头求救:“我有见过他吗?”

    “你刚做我责编的时候,我跟一本杂志有约稿,文章名字叫《西湖雨》,这小子是那本杂志的特邀摄影师。你来我家催稿,而我那时人在西湖,你也就跑来西湖了,那时候天下着暴雨……”

    夏寒打断钟老头,对那“陌生”男子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摄影师。”不过就那样匆匆的一面,能记得住的只有钟老头了好吗?

    钟砚卿叹了口气,说:“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下吧,他叫孙笃钱,是我妹夫。他和我妹是初中同学,恋爱长跑了十二年,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结婚了。他和我妹都是摄影师。你上次在西湖遇见他的时候,他刚结完婚没多久。”

    “好了,你们要聊到什么时候,再不吃饭菜都凉了。”现场唯一的女性钟砚铭同志发话了,他们也就乖乖听话坐了下来。

    “咱爹和咱娘呢?”钟砚卿拿筷子前问了一句。“他(她)们早就吃完饭上班去了。”钟砚铭边吃边回答。

    夏寒看了眼孙笃钱,对方马上回答道:“啊,我不用上班的。我是自由的艺术家。”

    钟老头小心翼翼地对钟砚铭说:“我再问一句成不?”钟砚铭显然有点不耐烦了:“说!”

    “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吗?”

    “我肚子又饿了不行吗?!孕妇胃口大不行吗?!”

    ?

    ☆、三十一、初夜

    ?  吃完饭后,他们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夏寒渐渐显出精神不济的样子。钟砚卿便带他回房间休息。

    夏寒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他发现钟老头搬了张椅子坐在自己床边。他手里还拿着本翻开的书,眼睛却是直直地看向前方。那里有一扇窗户,窗户外边是一棵树,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黑黑的枝桠。

    夏寒翻了个身,惊动了钟砚卿。

    “醒了?”“嗯”夏寒看向窗外,问道,“那是什么树?”“梧桐。它开花的时候要美一些。”夏寒笑道:“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

    钟老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这是什么?”

    “《玉树□□花》”

    “我有点理解了,为什么说它是亡国之音。”夏寒这样说道。

    钟老头问:“你知道梧桐的花语是什么吗?”“不知道。”

    “情窦初开。”

    夏寒笑道:“这样啊。”钟老头继续发动攻势:“茉莉花的花语你总该知道了吧?”“不知道。”

    “你是我的”

    夏寒用被子蒙住嘴,闷闷地说:“总觉得这是你编的。”钟砚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问:“还想睡吗?”夏寒摇了摇头。“那就起来吧,也快要吃晚饭了。”

    俩人走到客厅,瞧见钟砚铭正抱着一个黄色的布娃娃看电视,孙笃钱就坐在旁边。他们于是就在俩人旁边坐下。

    钟砚铭貌似很喜欢夏寒的样子,一看到夏寒就高兴的说个不停,还把自己手里的布娃娃塞给了他。

    夏寒刚睡醒,大脑还处于正在开机的状态。他抱着布娃娃左翻翻右翻翻,被突然映入眼帘的一张猥琐的笑脸给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

    钟砚铭的品味真够特别的,喜欢这种类型的布娃娃。

    “夏寒,我们刚才在讨论给宝宝起名的事。你觉得‘岚’这个字怎么样?”钟砚铭问道。

    钟老头抢着说:“这个字不好。山风为岚。山风出现在夜间,是往山谷里吹的风,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把你往山谷里吸,直至你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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