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之中 作者: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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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言之中 作者:瑜光

    了会,那哥们像是响应这个声响,开始打起了呼噜。

    他睡眠质量本就不好,现在被这个呼噜声音吵得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方乐旗揉着眼坐了起来,拿起放在枕头旁的手机解锁一看,3:20。

    想着既然半夜醒了,干脆就上个厕所吧。方乐旗穿好鞋,就往活动室外走。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墙那边有一个黑影在耸动,一下一下的,从方乐旗的视角能看到,像在挠着什么。

    现在可是……半夜g?怎么会有人不睡在那边挠墙?莫非是梦游?那不行,得赶紧提醒他,不然他得挠上一整晚。方乐旗心想,绕开脚边正呼呼大睡的学生,往那边走去。

    方乐旗靠近,那个人没察觉出,方乐旗只好低声喊他,“喂同学!”

    那人还是没察觉出,挠得起劲。

    “搞什么……”方乐旗有走上前几步,几乎要踩到对方的床垫上了,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意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工具。

    这没打灯还好,一打灯,差点把方乐旗吓一大跳。

    那个人正是晚上撞到了他的人,正以一种十分兴奋的表情挠着墙,那表情像是饥饿了十几天的人看到一块肉排放在他面前一样,十分诡异。

    他正挠着那面墙,手指甲里都是墙灰,因为墙上的白漆年代挺久的了,一抓能抓下一片,就方乐旗出去回来的功夫,他就把本有一道横线的地方给挖空了。

    有了灯光,那个人似乎也没受光线的影响,又挖了几秒,突然放下了手,嘴角咧得老大,以一种很渗人的笑容转过头,看向方乐旗。

    “成功了,成功了。”他喃喃自语着。

    成功了?什么成功了?

    方乐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止是面前这个人的笑容,更多的是,来自墙后的,刺骨的寒意。

    明明没有风,为什么突然这么冷?4月快中旬了,却有着1月寒冬的凉意。

    正在睡梦中的学生也似乎感受到了寒冷,哆哆嗦嗦地拉紧棉被,更甚者牙齿打战了起来。本是寂静无声的活动室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方乐旗呵出一口雾气,满眼恐惧地看着有什么东西接二连三地穿墙而过。

    那个人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这事是按照他发展的一样,让他十分开心。

    方乐旗听到很多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突然有一道很尖细的声音,说出让人恐惧的话语。

    “哎呀,这么多肉体,该挑哪个附身好呢。”

    “我要挑健壮的,那个该死的驱鬼师,把我们压制了36年,我要杀了他!”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有个孩子醒着,快弄晕他,我们好办事。”老人的声音。

    “嘻嘻嘻,大哥哥的表情好好笑哦。”小孩笑着说,伸出稚嫩的小手,欲要碰到方乐旗的天灵盖,“我来吧,这个身体我要了。”

    “什么……?”如果不是清楚自己醒着,方乐旗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一场荒唐至极的噩梦。

    他现在觉得那个小孩的手是魔爪,要撕开他头上的肉,他很想逃,但是脚被笑得诡异的人给抓住了,动弹不得。

    要、要死了!

    方乐旗猛地闭上眼,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肩膀一沉――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真热闹,你们是在开派对吗?”饱含笑意的声音。

    方乐旗一惊。

    方乐旗头顶上的手也顿住了,鬼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前的人。

    “不、不可能,居然是薛岂?!”有鬼惊道。

    “天哪!!我不想再回到那里去!”有鬼哀嚎。

    薛景修收回手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看着我说我的父亲的名字,但是想用这招讨好我,是没有用的。”

    语毕,薛景修露出标准笑容:“安静了?那好,现在开始纪检部查房,请各位出示有关证件,非校内成员请离开。”

    哪有纪检部半夜四点来查房啊?!

    方乐旗在心里大叫着。薛景修没有读心术,自然不会知道方乐旗他们此时此刻的内心吐槽,依旧公事公办的模样。

    “没有证件?”薛景修一脸无奈,“那就只能请你们离开了,你们是想自己离开呢,还是……”

    “你是薛岂的儿子?那你就代替他去死吧!”先前那个愤怒的鬼魂说着就扑向薛景修,从方乐旗身边掠过时,一身怨气和杀气像冷空气一样割得方乐旗的脸生疼。

    糟糕,他会死!方乐旗焦急地看向还一脸微笑地站在原地的薛景修。

    “停。”

    薛景修说出这个字后,那个扑向他的鬼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停下了。

    就差一步就能碰到薛景修的鬼五官扭曲,却动弹不能。

    “你、你做了什么。”

    “叫你停下啊。”

    “言灵吗……哼,原来如此,子承父业,也当了驱鬼师吗?”有只鬼不屑道。

    薛景修听到了。他的表情很明显地一僵,脸上的笑容变得令人感到深深地寒意。

    “可恶!放开我!”还被薛景修‘暂停’的男鬼吼道。

    “怎么可能放开你,我正发愁要挑谁杀一儆百,你就送上了门。”薛景修冷笑,“我怎么能放过你?”

    “死吧。”

    薛景修说。

    方乐旗看着那个愤怒的鬼魂在他面前魂飞魄散,像是烟花绽放一样。

    方乐旗目瞪口呆,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手臂肉,嘶,是痛的,这不是梦。

    薛景修踱步而来,和呆站在一旁的方乐旗擦肩而过。

    “那么你们,是要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们一程?”薛景修说,语气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听上去,很不开心。

    被薛景修威慑到,鬼魂们面面相觑。薛景修当着它们的面把一个死人真的弄得死得透透的,他们可不敢造次,不然分分钟魂飞魄散。没过多久,它们像是同意了前者,穿墙出去了,该投胎的投胎,转世的转世去了。

    方乐旗像是做了个漫长的梦,而这个梦现在终于结束了。

    这么想着,全身放松的方乐旗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没给他喘口气的时间,一双鞋子出现在视野内,紧接着是一只手。

    方乐旗握住那只手,握住的一刹那,方乐旗感觉一阵酸麻感从手心传来。

    然而,后者一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方乐旗道谢,想松开手,却发现薛景修紧紧握着,不让他挣不开。

    “不用客气,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只要我能做到。”方乐旗毫不犹豫地应了。

    “忘记今晚的事情。”薛景修说。

    “还有,睡吧。”

    薛景修说完这些话,才放开方乐旗的手。

    方乐旗感觉困意一窝蜂地涌了上来,他的眼皮打着架,但没挣扎多久,就闭上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身体无力地倒下。

    还好他身下是床垫,没有磕着碰着。

    在方乐旗睡着后,薛景修离开了活动室。

    “搞定了吗?”

    “嗯。”

    “不愧是我的儿子。”

    “不要再叫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了,当初要是一次性收拾干净,就不会有这么多后患了。”薛景修叹气。

    “那是我相信你能摆平,才留下的。”薛岂打着哈哈,“喂,是时候想着回来继承家业了。”

    “不。”

    “阿修,你不能做一个普通人的。”薛岂叹气,“就算我退让了,命运是永远不会退让的。”

    “挂了。”薛景修不悦,拿开手机,按下通话结束。

    “g等……”

    “嘟嘟嘟――”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薛景修的设定,是设想他是个灵力很强的人,所以他说出的话是能够成真的←也就是文中所说的言灵【但是像“天上下雨”“给我一百万”这样的就不能实现,必须要触碰灵魂,跟灵魂有关的话语才行】【也就是能控制灵魂做这个做那个啦】

    薛岂就比较强悍了,他灵力也挺强,但是精通的东西比薛景修多。想把他培养成自己这样的驱鬼师,但事与愿违,薛景修只想做个普通人。【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 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不】

    薛景修不愿踏上父亲给他安排好的道路,他想要自己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但是命运是残酷的,不管他怎么挣扎与逃脱,殊途总是同归。

    第34章 伤痕(上)

    夜,平静如水。

    但是m大的游泳馆却不平静。

    几个健壮的男生架着一个瘦弱的男生到了泳池边,瘦弱的男生奋力挣扎,却挣不开比他强壮又高大的男生。

    为首的男生阴险地笑了,示意两个男生把他推下水。

    哗啦哗啦。

    瘦弱的男生不断在水中挣扎,他不会游泳。

    两个男生跳下水,抓住他,将他带离水面。

    “啧啧,我还以为全优生会游泳呢!没想到是个旱鸭子。”为首的男生叫道,这句话一放出,同伙都笑了。

    “邹帆,你不得好死!”瘦弱的男生目眦欲裂。

    邹帆见严雨彦顶撞他,一下子就恼了,“我不得好死?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说出这句话?好小子,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不得好死’!”说着,他跳下了水,牵制住严雨彦的两个男生见邹帆怒了,都在讥笑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弱鸡。

    邹帆一伸手,把严雨彦按在了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

    严雨彦呛水,费力挣扎的后果就是肺里进了水,涌入肺里的水像是火焰一样灼烧着,折磨着他。

    他感觉他快死了,但是,邹帆哪会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揪着严雨彦的头发拉离水面,看着严雨彦呛着咳着,脸上流下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泳池里的水的液体,贪婪地呼吸着氧气的样子,邹帆嗤之以鼻。

    然后再一次,把他按进水里。

    他的挣扎变得愈发地无力,他的痛苦让邹帆更加兴奋。

    一次又一次,邹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愤怒逐渐变成施虐给他带来的快感,身旁的两个男生想要劝阻,被他一手推开。

    不知道多少次,他再一次把严雨彦按进水里,

    严雨彦这回连挣扎都没了,像剪掉了线的傀儡一样沉在水中,唯一能够证明他活着的,是附上水面的,少的可怜的气泡。

    “怎、怎么样?叫你惹我,叫你在我面前横!我告诉你,我才是这个班级里的老大,你这个瘦弱的全优生,别想夺下我的地位!” 邹帆喘着粗气骂道。

    班级恶霸,在小学初中高中这类人遍地都是,到了大学会少,但并不是没有,像是一些学风不好的专业班级,这类人比比皆是。看来是严雨彦动摇了邹帆的地位,才发生了这场复仇闹剧。

    可惜的是,这场闹剧进行不了多久。

    “差不多行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这小子看起来不妙啊!”站在岸上的男生出声劝阻。邹帆已经疯魔了,这样下去真把严雨彦杀了都有可能。但他们这些小跟班的,可不想因为邹帆杀了人,他们被扣个同犯的帽子,然后把牢底坐穿呀!

    邹帆这时没对那个男生发火,看起来已经解气了。他看着浮在水面上的严雨彦,冷哼了一声,把他的脑袋提了起来。

    严雨彦原是十分清秀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特别是双眼圆瞪着,眼球尽是血丝,十分恐怖。

    邹帆看严雨彦这表情,怒火又涌上,似要发作,却发觉不对劲。

    伸手往他鼻子下一探,没有呼吸。

    “他死了。”邹帆慌了几秒,这之后却定了定神,说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几个陪他来的男生顿时乱了。

    “不会吧――?!”

    “这,这可怎么办!!”

    “别慌!”邹帆吼了一声,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了,才镇静地说:“你们,快收拾下我们来时的痕迹,然后回去,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其他的,交给我。”

    严雨彦死了。

    他死在了游泳馆,死亡原因是溺死。

    死亡时间前后仅只有他一人,游泳馆是全天开放的,但他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连看馆的都下班了,所以没有目击证人,场内也没有其他痕迹,警察看了一圈下来后,做出了意外死亡的定论。

    邹帆那几个人,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因为跟死者同伴,警察也就问了两句话,没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班上的人都猜测严雨彦的死跟邹帆有关,因为他死前那几天,跟邹帆有过争执。但他们不敢信口开河,这其中,可能有关系,可能没有关系,不能妄下定论。更何况邹帆的家世好,后台硬,得罪了他,下场可就没那么好了。

    邹帆那一伙人见警察没有怀疑到他们头上,私底下欣喜若狂,完全把杀了人这事丢到了脑后。严雨彦的头七,他们是在酒吧里过的。

    第二年6月,是夜。

    泳池的水面波澜不惊,却倒映着绝非平静的事情。

    滋滋――

    浑身是血的男生哀嚎着,被抓着脚踝拖着走。他的指甲抓在光滑的地砖上发出的声音在硕大的游泳馆中响起,仿佛灵魂发出的悲鸣。

    哀嚎声很快便被中断。拖着他的人把他像垃圾一样丢到了一个角落里,他的头磕到了瓷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同样在角落里,被折了四肢,满头是血的邹帆惊恐地看着本应该死去的,却立于他们身前的严雨彦。

    “不、不、不可能――!!”

    邹帆尖叫着,扭头就要跑。但是没了双手双脚的他,只能在地上扭动,想要逃离,那是绝无可能的。

    严雨彦没有理会邹帆,而是转身走向岸边的两个男生,那两个男生是当时在泳池里钳制住严雨彦的人。

    他们看着严雨彦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同样想着逃命,但是双脚却被像液体一样的东西捆住,难以迈出一步。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仿佛眨眼之间,那两人直挺挺的倒下,大量的血液飞溅在了地上和墙上。

    两个人没死透,还在痉挛。

    像是演给邹帆看的,严雨彦蹲下,只听咔嚓两声,他徒手拗断了他们的脖子。

    最后,邹帆看着严雨彦站了起来,血红的双眼看向自己。

    “不――不――”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的事情写得太多啦~下一章殷优他们才出场噢!

    第35章 伤痕(中)

    “夏天――!”

    殷优光着膀子站在阳台,迎着中午热辣的阳光大叫着。对面b栋宿舍楼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门乒乒乓乓地一阵乱响,本还在走廊上溜达的人都躲回宿舍里了。

    “优……当心被对面的人投诉。”殷刹被殷优这一嗓子给吼得手机都要掉到地上。

    然而就在殷优转过身来要接话,宿舍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嘴里叼着根冰棍的霍迅冲了进来,十分潇洒地拿下嘴里的冰棍,嚎了声:“夏天――!!”

    “呵……”之前没什么反应的薛景修,此刻忍俊不禁。

    6月22日夏至,熬过寒冷的冬春季,对于夏天的到来,每个人都十分欣喜,对于殷优和霍迅更是如此,两个人就像是为夏天而生似的,这几天都特别亢奋。

    尤其是霍迅,这不,他刚从外面回来,就又打算出门了。

    “去游泳吗?”霍迅三下五除二吃掉冰棍,抹了把嘴问道。

    校游泳馆是属于m大的,位于东门附近,靠近田径场,每年5月开放。传闻十几年前有人在游泳馆里自杀,本该是闭馆的,但前年m大开设了游泳课,这游泳馆才重新投入使用。

    殷优他们这一届也算是赶上了好时代,本部都开设了游泳课,作为所属院校自然不会落后,也接连地开设了游泳课。但是因为游泳馆就一间,场地有限,所以课程不会撞在一起。医学院下个星期才开课,刑警学院早在5月就开课了。

    所以对于游泳殷优虽然游得生疏,但并不排斥,霍迅一提起,连忙点头,一脸想去的表情。

    殷优想去,殷刹虽然没有表态,但他一定会跟去的。

    薛景修则摇了摇头,他正在做大学心理部的策划书,没空和他们去游泳。

    7月8月,两个月的暑假一过,上了大二的薛景修有望成为纪检部的下任部长,而且校心理部也很重用他,事情就多了起来,有时候不得不占用双休日的时间。虽然如此,但薛景修从来没喊累过,对其他人来说本会忙得手忙脚乱的事情,他能安排得井井有条,按时完成,从没让他人失望过。

    霍迅知晓薛景修的现状,也就没再打扰他,收拾收拾泳具,就拉着殷优他俩出门了。

    距离东门有一段距离,殷优他们步行十分钟才到游泳馆的大门。

    看馆的是一个老头子,拿出证件给他过目,再登记一下,就能使用泳池了。

    殷优脱下衣服,正打算换泳裤,见霍迅一直盯着自己。

    “看什么?”殷优疑惑。

    “啊,没啥。”霍迅忙收回视线,迅速穿上泳裤戴上泳镜,就着装完毕了。

    “看你肌肉呢!”这句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霍迅低头瞧了眼自己没什么料的身板。霍迅虽然健壮,但毕竟敌不过警校出身的殷优,人家可是训练学习两不误,练出腹肌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走吗?”殷刹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正调整着泳镜。

    霍迅一抬头,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要说殷优的肌肉能打5分的话,那殷刹的就能打9分啊!

    “正等你呢!”殷优回头看了眼殷刹,笑着说。

    霍迅作为男人的尊严此刻开始瓦解,看着这对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兄弟,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呐!

    他们三个在游泳馆里游了一个下午,这期间有看到一两个班来上课,不过用的池子是b区的,他们在a区游,不仅不受影响,还趴在岸边偷听人家上课。

    殷优因为5月份就上过课,此时就不大想听了,听了没几分钟又转身游去了。殷刹还没开始上游泳课,但他小时候有去报游泳班,会游一点,即便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在一旁听着理论和动作要领。霍迅的话,他从小江河湖海没少游过,虽然动作不大标准,但至少还算是会游的,他也是听了没多久就去游了,还跟殷优比起了赛来。

    游着闹着,下午过得很快,等他们上岸,外面的夕阳都快退到地平线下了。

    霍迅慢悠悠地爬上岸,肚子很不争气地响着。

    “去吃饭吧?”他问。

    “赞成!”

    东门是m大的美食街,道路开满了店,种类繁多。

    殷优和霍迅游得最久也最猛,在东门路口闻到里面飘来的菜香味,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还没往里走两步,就拐进一家餐馆。

    两人翻了一下菜单,点了很多菜,服务员记都来不及。殷刹坐在旁边喝茶水,基本没说上话。

    他们来得早,客人少,菜上得快,三个人火速吃完饭,酒足饭饱地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三个人按原路返回,一路上也没少聊,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殷优和霍迅聊得起劲,殷刹也会说几句,但不多。欧运会和篮球赛,体育方面是男生之间的共同话题。

    但是聊得越开心,殷优就越会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直到到了宿舍楼下,殷优这才想起自己把水杯落在游泳馆里了。

    “应该还在岸边,我回去拿一下。”殷优说。

    “我也去。”殷刹见殷优要独自一人去游泳馆,不大放心。

    “我也!”霍迅纯属跟风。

    “别!都到了宿舍楼下了,你们先上去吧,我很快回来。”殷优忙制止。都多大的人了,忘了东西回去取就够丢人了,还要人跟着,一个就算了还来两个。怎么说殷优都接受不了。

    殷刹犹豫了下,叮嘱道:“好吧,注意安全。”

    殷优没有走过去,打电话叫了校园接送车。

    接送车是专门为m大学生设置的校内交通工具,只要交一块钱,司机就会带学生去校园里他们想去的地点。

    到了游泳馆,殷优见馆内还有灯光,安心了些。游泳馆晚上六点半闭馆,当然也有时候会迟一些闭馆,这都得看工作人员什么时候去吃饭。

    没闭馆就好说,进去说明情况拿一下水杯再出来,用不了太多时间。

    殷优进去后,坐在前台的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

    “什么事?”大爷问。

    “我把水杯忘在泳池边了,我能进去拿一下不?”殷优诚恳地看着大爷。

    “不行,不行,晚上,不能进去。”大爷摇头。

    “唉,刘爷,你就通融下吧,人家就落了样东西,拿一下而已。”一年轻小伙正穿着外套,似是要下班的样子。

    “……”刘爷不语,但看殷优的眼神似有些不大对劲,接着,他垂下头,说:“好吧,好吧。”

    第36章 伤痕(下)

    得到许可后,殷优谢了下那位小伙,就跑进馆内。

    游泳馆很大,分abc三区,浅水区c区最靠近大门,然而他们下午在比赛用的a区游,也就是离大门最远的区域。

    殷优往里面走,因为到了闭馆时间,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馆内很安静,只剩下淋浴房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殷优往淋浴房前一瞧,原来是水龙头没有关紧,他也不怕被淋到,上前给旋紧了,才接着往里面走。

    到了c区,c区的灯已经关了,借着天窗外的光线还能看清,他也就不打算开灯,就借着那微薄的光线,看着地上有没有他遗落下来的水杯。

    啊,找到了!

    殷优视力挺好,他的水杯放在一个阴暗的地方,也被他眼尖地发现了。他跑上前去,把白色的运动水杯捡了起来,舒了口气。

    这可是殷刹送给他的成人礼,可不能弄丢了。

    正想着,

    嘀嗒,嘀嗒。

    身后传来滴水声。

    殷优闻声,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身后的人似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把站在岸边的殷优推了下去。

    殷优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掠过很多事物,最后全被深蓝色取代。

    扑通!

    呼啦――

    殷优多少也是练过的人,游泳课没少被老师丢下水过。因此他刚掉下水里,就迅速地调整状态和姿势游了上来。把呛进肺里的水咳了出来后,正想对着那个把他推下水的人发作,却发现,对方并不在刚刚推了他的位置上。

    嘀嗒――

    身后,水滴落在水面上,清晰可见。

    当殷优意识到有东西在身后的时候,他没有转身看向身后,而是直接跳过那一步,开始应付这种情况了。

    他抬起胳膊肘,作势要挥向身后。不管打到的是人还是非人,从对方将他推下来的举动来看,都不是善类,既然来者不善,殷优自然不会手软。

    手肘没捅到人,倒是激起水花。

    身后没有人?不!对方像是和液体融合在了一起,在水里没有阻力的干扰,来去自如。当殷优抬起手肘,它就往旁边闪了,之后,逐渐成型的黑色雾气缠着液体,像一只爪子,带着风朝殷优的心脏抓去。

    殷优在水中不比它,受到的阻力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行动,此时也没办法撤开,只好抬起拿着水杯的手臂挡在身前,跟它硬碰硬。

    “锵!”

    殷优这下明白,对方那液体塑成的爪子跟金属一样锐利,撞击到了手中的水杯,发出尖锐的声响。

    这杯子还好是不锈钢的,要是塑料的早就被捅穿了。但即使是不锈钢的,那表面肯定会被刮花,殷优那叫一个心疼。

    心疼归心疼,他赶忙从对方的攻击范围里脱出,四肢灵活地往岸边游。

    对方也没乘胜追击,在这次之后,似乎受到什么惊吓,僵在了原地。没有继续攻击,直到殷优双手一撑上了岸,也没动一下。

    是水鬼吗?

    殷优想,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假设,水鬼想要投胎,找的替死鬼都是淹死的,不会一招致命弄死人,除非……

    除非是极其愤怒的厉鬼。

    但这情况又分两种,一是死前受过凌辱,死后怀揣着执念和愤怒,有目的或者没有目的地伤害他人;二是死后在人间游荡过久,理智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这种类型,有一定几率会变成厉鬼。

    殷优自然不会知道这之间的区分,只是觉得奇怪,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但就算清楚,对于殷优来说,他此刻能做的,只有逃。

    二十分钟。

    殷刹在楼下等了20分钟,也没见到殷优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不安感缠绕着他,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让他身子一僵。

    这绝非是自己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的,那就是――

    殷优出事了。

    心中冒出这个想法时,殷刹夺门而出,撞到了迎面走来的男同学,无暇顾及对方的抱怨,直往东门跑去。

    殷刹到了游泳馆,门没锁,里面的灯没有亮起,进了大厅,空无一人。

    他往里面走去,c区,b区,在快到a区的时候,听到一声闷响,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殷刹心下一惊,赶忙跑过去,却见到殷优从池子里爬上来,往后退着,紧张地看向身后。

    殷刹顺着殷优的目光看去,有个人站在池子中央,殷刹仔细一瞧,那人并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用液体塑造成的,有人形的姿态的什么“东西”。

    “殷刹?你怎么在这?!”就在殷刹还盯着那东西,殷优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的殷刹,惊呼出声。

    “我……”殷刹刚想说,池子里的东西也发现了自己的出现,在水中像是挣脱开了什么,身形掠过殷优,朝殷刹的方向冲来。

    “当心!!”殷优见形势因为殷刹的出现发生了巨变,连忙在对方要伤害殷刹之前,挡在了殷刹前面。

    这一切发生地很快,快到殷刹还没反应过来。

    嘀嗒。

    汩汩血液顺着手臂流了下来,落到雪白的地砖上。

    殷优吃痛,他能感觉到自己右臂上的肉被硬生生地剜下了一块。

    这样的伤势事后肯定会留疤,但是他可没有时间想这个,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想伤害殷刹,废了一只手他也会上前挡,挖掉一块肉又算的了什么。

    和之前一样,对方在攻击他之后身形一顿。

    殷优抬头,看到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知道了原因。

    不管多凶狠的厉鬼,在面对驱邪的东西时,总会有所顾忌。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死穴,那一切都好办了。

    “优!”殷刹反应过来,但是迟了。看着殷优手臂上惊悚的伤口,愤怒快冲破理智。

    “别过来!”殷优吼了一声,及时遏制住冲动的殷刹,“臭小鬼,敢打殷刹的主意,找死!”

    殷优不顾灭顶的疼痛,抽出右手,随即展开手掌,抓住对方的脸往地上按。力道之大,倒地的瞬间,手上的戒指已经镶进脸上了。

    像是被烙铁给烙了下,它扯开嗓子发出抓挠黑板一样的尖叫声,身形开始维持不住人形的姿态。

    殷优没有下死手,他被对方想伤害殷刹的念头冲昏了脑袋,但此刻也镇静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鬼,死前也是个人类,死后变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已经够了吧?”殷优说,声音有点颤,因为右手的伤口实在是痛,“不管你生前有什么怨什么仇,你现在已经死了。”

    你现在已经死了,只有执念,没有希望。

    不管是要向伤害了自己的人复仇,还是纯粹地发泄怒火,伤害他人,都是徒增执念,是周而复始的,没有意义的。

    它似有把殷优的话听进去,身形猛地一震。

    殷优不会像霍迅那样,对着鬼好说歹说,叫他们去轮回去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殷优站在它的角度,体会他的心情,为它思考。

    多少年了。它想,多少年了,没人关心他。

    它说,严雨彦说:“可是……我……”

    可是我,又该如何忘却,如何放下?

    ――他们伤害了我,给我的心上刻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就算我复仇了,这些伤痕也不会消失。

    它痛苦,它孤独,它不甘,它愤怒。直到今天,被面前的青年“叫醒”,他这些不甘与愤怒,一股脑地往殷优身上发泄。

    殷优放开严雨彦,站了起来,看了眼殷刹,最后在严雨彦面前展开双臂。

    殷刹看到殷优眼神中传达给自己的信息,慌了。

    那个眼神,说明殷优要做傻事。

    “不行!优!”

    殷优置若罔闻,他闭上眼,想着自己的过去,那些经历过的事情历历在目,被鬼怪欺压的每一晚,看着黑暗担惊受怕的每一晚,还有独自忍受彻骨的恐惧的每一晚。

    但是这都是过去了,每个人都需要成长和蜕变,于是殷优踏出了这一步。

    证明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有能力不让殷刹的心因为自己而受伤。

    “来吧。”殷优说,眼中闪烁着坚定无惧的光芒,“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告诉我,你的怨恨,你的痛苦,你的不甘,你的一切!”

    厉鬼像是被这个青年温暖的灵魂所吸引,他的不甘,孤独,愤怒凝结成了浑浊的怨气,包裹着它自身的灵魂,最后,尽数冲向殷优。

    “殷优!”殷刹绝望的喊声。

    “唔――!”

    灵魂相融的疼痛不亚于被卡车碾碎全身的骨头,殷优痛呼一声,紧接着头部像是裂开一样剧痛,对方的执念如潮水一样涌进。

    他的怨恨,不甘,与痛苦,还有无言的呐喊。

    都由我来净化吧。

    然后,踏出改变自己,改变现状的那一步吧。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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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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