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的脸,心中咯!一下,停止跳动。心里分明想着,却又不敢想。似乎想多了,就是对他的亵渎。男儿啊,食色乃兵家大忌!

    鸣见用斗篷把两人裹住。语欢背对着他问:“你这几天都不出去么。”鸣见道:“父皇这些日子比较忙。”想了想又道:“明天可能会去见他。”语欢道:“我觉得万岁爷比较喜欢你。”鸣见道:“嗯,除了二哥,父皇似乎最喜欢我。”

    语欢回过头,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捧住鸣见的脸:“告诉我,你想不想当皇上。”鸣见道:“我希望当皇上的人,能让国家风调雨顺,让百姓丰衣足食。是不是我,其实无所谓。”语欢拍了拍他的脸:“虚伪。”鸣见笑道:“人活在世上,谁不是半伪半真。皇帝谁不想当?只是对我来说,有些事比当皇帝更重要。”语欢敛声屏气:“什么事。”

    鸣见微微一笑,嘴轻轻靠在语欢唇上,碰巧能含糊说话:“语欢……你问的太多。”语欢原想再问一些,鸣见的唇已完全压上来,紧得他无法呼吸。

    然后,两人亲一亲的又亲到床上。鸣见清醒时与酒醉自是不同,别说柔软,还意气风发得很。开始语欢害怕两人亲热的时有快感,可次数一多,鸣见的技巧越来越纯熟,他的死穴一个一个被揪出来,想要抑欲,真是生不如死,干脆放开了享受。

    语欢起来揉着脆弱的腰杆时,才发现自己想要套的话还是没套出来,郁闷得想一头砸在墙上。往椅子上一坐,踢翻另一个椅子,爷爷的,就当是嫖娼!

    几日后,语欢才知道自己确是多虑。庆寒激动得热血沸腾,带着喜讯从天而降。

    长清招了庆寒,鸣见,及几个大臣去御书房会面,问过了一堆闲杂事后,突然问了鸣见一个问题。那问题语欢也问过:你是不是想当皇帝。鸣见当场就滞了,连说儿臣岂敢。长清竟开门见山地说,哦,原来你扩充军队,是为了保住江山。乌鸟之情,令父皇感动不已啊。

    去的人没有几个,可消息传得倍儿快。所有人都知道,鸣见想篡位。

    语欢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这事实在蹊跷,却又说不上哪里蹊跷。

    第三二章 篡位(2)

    没隔几日,天地教总算决定离开。朝廷又为他们举办一场欢送会,盛大得不得了。天地教众在皇城门口拉出一条队伍,长得不见边儿。上台客套的人依旧是赏渊,千落在人群后站着,语欢偷偷穿过人群跑过去。

    千落戴上帽子,面容因此显得格外洁白:“我和教主不走。”语欢一愣,问其故。千落道:“你们不是准备动手了么。我们会留在京师,倘或暗杀不成,立刻接你走。”

    语欢笑道:“若失败了,我死了也无妨。反正我的目标只有报仇,成败在此一举。”千落道:“勿以成败论英雄。卷土重来懂么,性命最重要。”语欢道:“行。我会留住小命的,谢谢关心。”千落欲言又止,最后轻声道:“罢了,你回去。”

    语欢拍拍袖子,转身就走。千落忽然道:“语欢。”语欢耳朵一竖,回头笑道:“什么事?”千落面无表情:“不能死,知道么。”语欢裂嘴笑:“嘿嘿,知道知道了。”

    天地教的人一走,语欢便赶回景阳宫,偷拿了皇上赏赐的黑布段子,又跑到钟粹宫。复轩叫人做了夜行衣。语欢回景阳宫沐浴,等待天黑。一边冲着水,一边思量着之后的事。

    语欢突然觉得矛盾到了极点。庆寒和鸣见两人,无疑鸣见是适合做皇帝的。庆寒虽未表现得明显,可工于心计笼络人心的时间,起码是鸣见的三四倍。庆寒对帝位的在意程度,已至无以复加。这种人当了皇帝,对大庆定是弊多于利。一想到鸣见守在烛台下,雪案萤窗,日理万机,语欢心里就压了铅似的。杀了鸣见,他报了家仇。同时也毁掉了一个明君。

    沐浴完毕,擦净身子,语欢随意披着件衣服,坐在窗边。已是黄昏时分。在深宫中往上看,灰黄的天被框成一个四方型,一眼望去,分明在自己眼前,却又触不到底。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罪魁祸首是长清,是利益,是权势,甚至是复正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即便没有鸣见,晨耀垮台也是定然。可他还是恨鸣见。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收藏了个花瓶,天天踹在怀里捧在手里,突然有一日,有人告说,这花瓶价值连城的宝贝,它不再属于你。不知他现在的做法,算不算过屠门而大嚼?

    透过窗户,语欢看到莹白月台,琉璃瓦,庑殿顶,及进入景阳门的鸣见。削肩清骨,发及腰,却丝毫不显身矮,两条腿笔直修长,短靴上闪着明净辉煌的光。走路时的姿态,有雪猫的雍容,有白狐的妩媚,有火凤的高贵,有卧龙的霸气。太完美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遥远。

    鸣见未曾属于他。

    语欢起身冲出门去接他。鸣见刚好走到门前,见了语欢,有些怔忪。语欢垂头一看,傻了。衣服还没穿好,娘的脸丢大了,难怪周围宫女和太监都这么那个啥。系衣带的瞬间,语欢看到鸣见转过头去。若不是夕阳沉落,他会以为鸣见脸上的红晕是因为害羞。

    鸣见秉退两旁的人,挽着语欢入房,语欢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霎时觉得什么都释然了。鸣见靠在床头,却给他拖下来,翻身,伏在床上。语欢上蹦下跳,压在鸣见身上,散了他的发,替他扎小辫儿。鸣见捉住他的手,又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学着庆容的命令方式道:“语欢,你犯上。”虽是这么说,声音去温柔暧昧得让人直打哆嗦。语欢贼笑一下,又压倒他,鸣见再反压……滚了好几圈,最后还是鸣见在上面。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看着对方,都哑然。

    许久,语欢先开口:“鸣见,你信不信佛?”鸣见道:“信。”语欢道:“胡扯,你不是说凡事要相信自己么。”鸣见道:“小时候,人人都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语欢道:“你现在不就无所不能吗?相信神佛的,都是些老头子。”鸣见捋起一绺头发,笑道:“我本来就是老头子。你看。”语欢接过他手中的发,心中猛的一扎。

    一把乌黑明亮的头发中,岔着几根白丝。

    语欢一个巴掌拍在鸣见脸上,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我的九皇子哪,你才二十一岁。”鸣见笑了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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