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 作者:木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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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徒 作者:木苏里

    侧的墙上,吻得白柯呼吸声变重了起来。

    在这漫长的五千年里,君霄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或许他会一直克制到最后一天,或许他会忍不住捅破这层窗户纸将心剖给师父看。

    而对于师父的态度,他只想过两种――要么忍受不了这样一个逆徒将他扫地出门,要么留下他然后冷处理直到他放弃不再说混账话。

    最开始白柯的表现让他觉得事情十有八九是要往第二种发展了,谁知在这样一个夜里,却有了反转,而且转了个彻底,直接颠覆了君霄的两种预想,奔着第三种结果去了。

    而这第三种,却是先前的他怎么都不敢想的。

    他几乎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了,所以每一个深入的吻中,都带着一丝急切,急切地想要证明眼前这个被他抵着的人是真的接受他了,而不是他独自的妄想。

    这样的亲吻白柯几乎有些招架不住,可是他却并没有推开君霄。因为他从这狂风暴雨般的吻中尝出了珍重,以及满得近乎要溢出来的甜得发苦的心意。

    这些和梦靥中的君霄混杂在一起,让白柯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在被君霄压在床里,抵在墙上吻了许久之后,忍不住从君霄手中挣脱出一个只手,而后搭在了君霄肌肉紧实的后背上,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

    这一拍,君霄顿时疯得更厉害了――

    双唇顺着白柯的嘴角、下巴、脖颈一路吻下来,每流连一处便是在点火,点燃一处换下一处。

    白柯身上的长衣本就是简单系着的,又因为梦靥中挣扎的缘故,只是松松地搭在身上……更何况即便穿得再繁复,对于君霄而言,除却干净也不过是一挥手的事……

    烛火昏黄,在极深的夜色中微微摇晃着。

    床帐内不断漏出极重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急促。交缠的身影在光影明灭中有些朦胧不清,仿佛连帘帐都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湿哒哒的,拧一拧就能滴出水来……

    许久之后,一条结实的手臂从床帐中伸出来,凭空扫了一下,云浮宫内所有烛火便在一瞬间同时抖了抖,而后“噗”地熄了。

    在灯火彻底消失的前一刻,能透过帘帐,隐约听到被压在下面的人急急喘了一声,而后半仰起了头,又被人一口叼住了脖颈……

    灯落人静,只有香台上未尽的青竹气还在静静地散开,浮了一室冷香。

    凌晨,离天色将亮未亮之际还有好一段时间,玉生门忘尘峰上的温泉里已经有了两个身影。

    尽管除尘之术对修行之人来说简直如同关门落锁一样简单,但白柯还是执意来忘尘峰的泉池里泡一会儿。

    这温泉不是什么普通泉水,而是活灵泉,在这里静心调息,能疏通脉络,安定心神,贯通灵力。有事半功倍之效。

    白柯和君霄来这灵池,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梦靥和体内的邪气,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不用说了。

    术法清理终究不如温泉水让人舒坦。

    白柯坐在温泉中阖目调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让他困扰最多的一块心病被拔除了的缘故,体内一直未曾除尽,分散着凝滞在气脉各处的邪气突然变得容易控制了。

    他凝神将那些凝滞之处一一打通,将邪气汇集在一处,顺着脉络一点点地移除出来,最终,化作一注黑血,顺着白柯双手中指指尖流了出来。

    待白柯将最后一滴黑血排尽的时候,受邪气侵体少一些的君霄已经调息完毕了。

    不过他没有睁眼,依旧静坐着,又走了一遍周身经脉,直到确认再无异常,这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可他这口气刚吐完,就感觉自己光裸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结实的胸口。

    接着,细密却轻柔的吻便一下一下地落在了他的肩背和脖颈上,一双肌肉漂亮的手臂将他松松圈住。

    白柯:“……”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看君霄就知道了。

    那一瞬间,白柯差点都觉得小时候那个不要面皮的霍君霄又重新在他体内苏醒过来了。

    白柯面无表情地抬手掬了一掌水,头也不回地朝后面波过去。

    君霄被糊了一脸,却半点不恼,反倒挑起唇角笑了笑。

    “快天亮了,调息好就回去,别忘了你今天还要教一众新弟子入门剑法。”白柯说着便一个闪身,从君霄面前消失了。

    下一秒他落回岸上的时候,衣袍已经完好地穿在了身上。

    君霄说了句好,便也要上岸。

    谁知他还没有动作,就有两个人影接连落在了忘尘峰的温泉旁,离站在岸边的白柯不到两步的距离。

    君霄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余贤和邬南。

    心里有鬼的白柯:“……”

    牙有点儿疼的余贤:“……”

    没搞懂状况的邬南:“……”

    第76章 山风

    邬南也不是真迟钝,只是当年他整日手不释卷,除了书还是书,以至于对外界对其他人的变化感知并不是很深,当然看不出他师兄的那点儿心思,何况他师兄越大心思藏得越深,论“憋”功,他师兄属第二就没人能称第一了。

    而后来的邬南又一疯几千年,跟师门几乎彻底没了联系,直到一个月前的混战才又重新见面,自然不知道这些时日里发生了什么弯弯绕绕。

    于是,当他在温泉池边,看到岸上头发还有些湿的白柯,以及池中刚要上岸的君霄,根本没往别处想,反倒十分坦然地叫了声师父、师兄,道:“你们也被梦靥缠住了?”

    白柯直接扭头,一脸装逼地看了看远山模模糊糊的轮廓,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不过他不论前世后世,话一贯不多,所以邬南丝毫没觉得异常,点了点头。

    倒是余贤,挠着腮帮子抽着嘴角,“嘶――”地吸了一口气,一脸蛋疼地看了眼白柯的后脑勺,又看了看破罐子破摔横竖不怕烫的君霄。

    “师祖你牙又疼了?”邬南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表情古怪无比。

    扭脸看山的白柯转过头来看了眼,恰好和余贤的目光对上。

    对了一会儿,白柯又面色淡淡地扭过去了,一脸“相信我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就是来泡个温泉”的模样。

    但余贤对他太了解了,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徒弟,就算不小心养成了个冰渣子,也能从他一举一动的细节里看出名堂。一看白柯这比平时还要高冷的表情,余贤就知道他心虚了……

    顿时便又一阵牙疼。

    他和邬南不一样,要说这师徒三代里谁最精,除了余贤就没别人了。只是他一贯优哉游哉的,很少真的操心什么事情,所以看起来似乎懒洋洋的什么都不知道。

    君霄之前藏得太好,那点儿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余贤并不清楚。

    但自从门派散了,师徒三代只剩下他和君霄两个人,彼此相依了五千多年后,他要还看不出君霄那点想法,他就真傻到家了。

    尤其当他们找到白柯,住进云龙境的那一段时间,君霄的表现就更加明显了。

    不过对此,余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经历了太多繁荣衰败,看过太多人的生生死死,余贤早就看开了很多事情,甚至包括修行本身。

    从找回自家徒弟转世的时候开始,余贤便想着:“还能再见已是最好,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只是他一直以为君霄藏了那么多年,即便现在找到了白柯,也还是会长久地藏下去,毕竟他们早已是一家人,说开了说不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惜……一世没踏进过红尘情爱的老人家是不能理解子孙们的想法的――

    前几天还各种别扭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能深更半夜一起来泡温泉了?!

    余贤觉得这跨度太大他血压略有点不稳。

    不过他转念便想到了这一晚众人所遭遇的梦靥,虽然他不知道其他几人都梦见了什么,但是猜也能猜个大半。联系梦里的内容来想,这两人能有如此发展也可以理解。

    于是他揉了揉腮帮子,而后端起他从没有过的“师祖架子”,一脸高深地从君霄和白柯身上扫过,来回扫了好几圈,最后背手踱到了另一个泉池边,咳了一声道:“泡完了就让位置啊!光溜溜在这杵着格外好看吗?!”

    温泉里烟雾水汽十分浓重,君霄即便这样站在温泉池里,也只露出了肩背胸膛和一点隐约的腰线。

    余贤这话大半是挤兑,但是不论语气还是内容,都说明他并不是站在两人对立面的,选择对此事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让他撞见类似今天这种让他牙疼的画面就成。

    老人家……刺激不得。

    得了余贤这句话,君霄自然不会继续在池子里赖着,转眼便已经落在了岸上,溅起的水花甚至还没落回水面,他就已经一身黑袍立在了岸上。

    白柯一见他上来了,转身便化作一片白影遥遥远去了,君霄冲余贤和邬南招呼了一声,也立刻跟了过去。

    留下温泉池边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瞪了好一会儿,邬南转头看了看师父、师兄远去的方向,再想想之前十分诡异的气氛,以及师祖抽搐的嘴角,总算回过味来了。

    但是回过味来的同时,他整个人也不太好了。

    邬南指了指天边,冲余贤道:“师父、师兄……他们……这……”

    余贤摆摆手:“别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能不认他们?”

    邬南立刻道:“那自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随他们去吧。”余贤说完,便钻进了一个泉池里,静心调理起来,阖上双眼的时候他又提醒了一句:“抓紧调理,你可不止是邪气侵体的事情,而且再过一会儿沈涵那丫头就该醒了。没人哄又得哭声震云天!”

    沈涵这一世被接上玉生山的年纪实在太小了,还满月而已,几个大老爷们儿根本照料不过来,只能向跟上玉生门的胖姨求助。

    但是这小丫头大概天生和余贤他们亲近,光是昨天一个下午的工夫,就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只要睁着眼,连着二十分钟看不到余贤他们,就开始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于是几个人只得轮流着在她面前晃两下。

    虽然无奈,却架不住被小娃娃一看,心就软了。

    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个心格外软的――

    邬南一听余贤这话,二话没说便进了师祖隔壁的一个池子里,立刻凝神调息起来,只剩竹青色的长袍悠悠落在一旁光滑高突的山石上,和着山间偶尔流过的风。

    大概每一场尘埃落定之后,都是这样由各种琐碎事情组成的日子,安宁平静,却又总能琢磨出一些滋味来。

    第77章 醒来

    玉生门不愧是当年三门六派之首,这里面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池,都极具灵性,无一不能被称为宝物。

    白柯他们因为冰魄而带入体内的邪气,在忘尘峰的灵泉池里调息了几次之后,已经彻底清除了个干净,在没有什么影响了。

    而新入门的弟子,经过这一个半月的适应,也渐渐习惯了玉生门的生活节奏,认真修行起来。

    转世后的沈涵被众人接回玉生山也已经半个月了,有胖姨这样爱操心的人悉心照顾着,有一群半仙似的师祖、师父、师兄逗着,再加上玉生门内萦绕不散的灵气,小丫头长得比普通孩子快不少。

    眼睛乌溜溜的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亮,看谁都是一副认真又灵动的模样,像只猫仔。

    邬南几乎一有空就抱着她满哪儿晃悠,差点要把玉生门的山山水水转遍了。

    他和沈涵接触更多,所以沈涵最先能认出来的人就是他。回回被他抱着,那丫头就会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一阵子,然后突然咧开没牙的嘴,笑得有些傻兮兮的。还会晃晃悠悠地伸出软哒哒的爪子,抓住邬南的一根手指头。

    比起不务正业的徒子徒孙们,倒是余贤更关注着一群新弟子的进展,时不时指点上几句。

    虽然他一向吊儿郎当优哉游哉的样子,勾着酒壶坐在屋顶上看人练剑的模样也实在不够正经,但是一众新弟子还真个顶个地怕他又敬他。唯一和他亲近的就是之前已经和他们混熟了的林桀。

    只是林桀再跳脱,也还是带着层崇敬在里头。

    当年君霄、邬南、沈涵那种敢坑师祖的弟子,估计是很难再碰到第二批了。

    有时候余贤喝着酒,倚在屋脊上看着一干新弟子练剑的时候,忍不住还有些怀念千年前,只是想想如今,徒子徒孙们都好好地在他眼皮子地下晃悠着,虽然净搞些他没眼看的小动作,但已经很圆满了。

    对他这个自认为是老人家的来说,简直不能更圆满了。

    而白柯和君霄这两天,则总往无方洞跑。

    无方洞是玉生门的一大灵洞,位于仅次云浮山的第二高山山顶,终年温度低寒,洞内有一张天然冰床,是修行养伤调理内息的宝地。

    而如今呆在这洞里的,是白柯这一世疯癫又不着调的爸――白子旭。

    若是在平常,白柯要知道自己散掉的那一魄在白子旭的身体里,他是绝对不会将那一魄收回来的。

    可在一个半月前的那场混战中,因为冰魄自行紊乱逆转的缘故,两人错位的魂魄,在他们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居然重新归了位。

    不过巧的是,被困在冰魄之上的万千乱魂中,恰好有和白子旭想和的,将好填补了他魂魄中空缺的那部分。

    也算是万幸了。

    不过他的底子毕竟不能和白柯君霄他们相比,所以不论是冰魄中的邪气,还是还魂导致的不适应,都对他有着相当大的影响。

    自从被胖姨他们从恒天门里扛回去至今,一直没有醒过来。

    为了助他早日恢复,白柯便把他安排在了这无方洞内,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恢复意识。

    而这天,距离他被安放在无方洞那日,恰好过去了四十九天,该是白子旭醒来的时候了。

    白柯虽然恢复了千年记忆,但是白子旭对他来说依旧是相依为命照顾他十几年的人,他对白子旭的珍视,不比对余贤他们轻。

    所以在白子旭睁眼前,他心里竟然有一分忐忑。

    毕竟白子旭身体里换了一魄,不知道对他的性情影响大不大。

    无方洞口落了数重禁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的。

    但白柯和君霄来等着的时候,也把一直担心白子旭状况的胖姨他们带了上来。

    日近正午的时候,一直躺在冰床上,面无血色得简直毫无生气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在众目睽睽之下盯着洞顶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一脸茫然地撑着身体坐起来。

    白柯一个闪身到了床边,伸手想要扶他。

    谁知白子旭却下意识地朝后让了一下,看着白柯的表情也有些怔怔的。

    白柯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别是换了一魄连儿子都不认了。

    其他人看着也是一阵担忧,胖姨忍不住出声道:“诶――老白,你怎么连小――”

    她那“柯”字还没说出口呢,就见白子旭突然晃了晃头,像是总算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似的,然后仰头看了眼白柯,便一把抱住白柯的胳膊,干嚎:“哎呦小柯啊――儿子!你爸我刚才做了好长一串梦,怎么都出不来,比渡劫的天雷还唬人,可吓死我了!”

    白子旭一直挺粘白柯的,放在以往,这样拽着儿子的胳膊干嚎的事情他干得十分纯熟。只是后来在君霄的秘境里,因为灵气的影响,导致他体内白柯的那一魄有些动静,勾得他总想起一些莫名的片段,以至于长久地发呆,话反倒越来越少了。

    现在冷不丁突然回到几个月之前的模样,倒是搞得白柯有点猝不及防,几秒的不适应之后,心里居然还泛起了一股怀念感。

    他像以往一样无奈地拍了拍白子旭的背,道:“你梦见什么了?”

    白子旭嚎着的嗓子一顿,眨着眼思考了约莫半分钟,而后十分干脆道:“哦,为父想不起来了。”

    白柯:“……”

    一听这乱七八糟的自称和没头没脑的话,白柯就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了,白子旭就算换了一魄,也还是那个性子,半点儿没变!

    旁边的胖姨显然也是了解白子旭的,一看他这模样,也舒了口气。

    醒过来的白子旭依旧有些体虚,出了无方洞后,白柯、君霄轮着帮他运气调息,花了一周的时间,终于将他体内的一魄彻底稳下来。

    重新活蹦乱跳起来的白子旭和以往一样,心心念念着要渡劫飞升。

    以前的白柯总得看着他,以防他趁人不备,在雷雨天往外跑,现在却不用操那份心了。

    玉生门里可不会平白乱劈雷,即便落雨,也是那种丝丝绵绵的细雨,倒是下雪更多一些。而且这本就是修行的圣地,白子旭在这里,兴致来了就跟着花拳绣腿练三两招剑法,闲着的时候,更多是被余贤拐带着四处悠哉逍遥把酒话平生去了。

    倒是比过去十几年都快活得多。

    而他过得恣意了,白柯便彻底安了心。

    所有他珍视的人,都被一一安放在了最妥当安逸的生活里,还有比这更满足的吗……

    第78章 终章

    再淡定的人,也会在某些情景面前产生一种五雷轰顶的焦麻感,觉得不是自己眼瞎了,就是别人脑抽了。

    现在的白柯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这是回到玉生门之后的第一个冬天。

    一如千年前一样,每到这个季节,玉生门内总是飘雪不断,那雪落得又大又密,真真堪比鹅毛,顺应着山巅的风,倾斜着从空中落下,漫天都是,因为这里山高地险,周围没什么遮挡,所以仰头看起来,更觉得这雪来得声势浩大。

    这样的景色对新入门的那一批弟子,尤其年纪比较小的来说,是个稀奇景色。对白柯他们来说,也是久违了。

    只是他们这些人有厚实的修为傍身,这点寒冷自然是不怕的,一个两个的依旧身着薄薄的长袍,在漫天飞雪中从容来去,自如得很,也仙气十足。

    但是对白子旭这种只会点花架子的人来说,就没那么抗冻了。

    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整日抱着白柯给他的一枚铜烘手,上面刻着灵符,终日都是暖烘烘的,不燥不烫,热得恰到好处。

    揣着这么个东西,白子旭倒也不显得狼狈,依旧整天跟着余贤瞎鬼混,连白柯都不是天天能见到他。

    这天,白柯刚落回云浮宫前,就见不远处下山的台阶旁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

    黑的那个一身长袍,满玉生门找不出第二个颜色这么深的,自然是霍君霄。

    白的那个就显得臃肿厚实不少,显然没少裹衣服,满玉生门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个款式的,显然是白子旭。

    这两个人虽然相互能算熟悉,但很少会单独聊天。今天这样顶着大雪,站在台阶前说话的情景还真不多见,白柯便有些好奇地朝那边走了两步。

    当然,以他的耳力,就算不迈那两步,也能清楚地听到那两人的话语内容,于是,这么两句话便十分突兀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白子旭:“你对我家小柯还真是没的说,要是个姑娘,就干脆嫁过来算了。”

    君霄笑了笑,难得和他调侃:“不是姑娘也能嫁。”

    白子旭:“哈哈哈哈哈!”

    白柯:“……”

    他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这对话有什么好哈哈哈的,真不知道白子旭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被莫名戳中了笑点。

    结果下一秒就听白子旭又接了一句:“也对,反正不吃亏。”

    早就亏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白柯:“……”

    眼看着对话越来越诡异,白柯忍不住直接掠了过去,打断了两个人十分无厘头的聊天。

    君霄自然早就能感觉到白柯落地,所以神色半点儿不惊讶,倒是白子旭,一看白柯来了,立刻一把薅住白柯的胳膊,道:“小柯你来啦,正说你呢!”

    白柯生怕他又来一句“君霄这小子要是个姑娘就嫁你”之类的鬼话,连忙岔开话题道:“你抱着烘手炉这是要去哪儿?”

    “哦!余老爷子喊我去寒江垂钓。我还没试过这大雪天钓鱼的滋味呢。”他说着,拍了拍白柯的手,道:“不跟你们闲扯了,我先走了。”说完便一阵风似的顺着楼梯跑了。

    在玉生门呆了大半年,别的没学出什么名堂,就脚底生风这招越来越溜儿。

    白柯看着他遥遥远去的背影,莫名有种“爹大不中留”的感慨,不过还没感慨完,就被君霄一手揽住了腰。

    “你――”刚说了一个字,他就感觉眼前一花,再定睛,就发现已经被君霄掳到了云浮宫的卧房里,他倒不是真对付不了这逆徒,只是在玉生门里,他很少绷着戒备心,于是就总被这混账东西钻空子讨便宜。

    白柯几乎是被君霄压着吻,从眉间眼角一直吻到嘴唇下巴,又一口叼住脖子,轻轻地磨着。

    君霄这方面的天赋简直比他修行练剑时候的天赋还要高,白柯在这种时候,基本连还手的心都提不起来,就被磨得软了筋骨。

    麻麻痒痒的滋味顺着后腰一路窜上来,白柯只得连连后退,没几步,后膝弯就顶到了床榻边沿。

    君霄一个使力,便将他压得倒了下去。

    屋外是漫天白雪洋洋洒洒,屋内的桌台上点着热香,暖烘烘的,烘得床榻上的两人热得厉害。纠缠间已有细密急促的喘息声漏了出来。

    压在上头钳着白柯双手的君霄回手一点,银钩叮当两声轻响,床帘应声而落,挡住了一榻春意。

    被逗弄了好一会儿,早已一身薄汗的白柯翻身趴在床榻上,额头抵在手背上,闷声重重地呼吸。

    君霄压在他身后,顺着他光裸的脊背一下一下地吻上去,吻到后脖颈,而后贴着白柯的耳朵沉声道:“你之前也听到了,长辈都同意了,让我嫁……”

    白柯耳根都麻软了,痒意更重,说不出的难受。他忍了忍,道:“你就是这么嫁的?!”

    况且你一个五千来岁的,管一个四十出头的叫长辈,哪来的脸……

    不过白柯即便想冷声噎他一句,也没那个本事了,因为他下一秒就被君霄弄得彻底哑了火,绷着身体,抵着手背,半天没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弓起腰,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床帘微微抖晃着,屋内热香不散,反倒更愈发浓了。

    而屋外依旧雪落漫天,远远望去,整个玉生门都是一片纤尘不沾的白,安宁,平静,随着漫长的岁月,静静向前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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