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颜:“对狗‘毫无防备’虽然不可能,但对我毫无防备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你没防备有什么用?你不是说杀掉鱼的凶手是狗吗。再说、鱼当时已经知道你是策划杀羊的主谋,怎么可能对你没防备啊?”

    “——那是因为,鱼真的非常聪明——那个时间点、他已经看透我的身份是‘侦探’了。”

    “‘侦探’是没法杀人的……吗。那么问题又回来了。就算鱼对你毫无防备,狗又是怎么在鱼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他实施割喉的呢?”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在鱼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他实施割喉’的人是我,杀了鱼的人却是狗——这样说如何?”

    面对两人困惑的目光,七微微一笑:

    “规则里说——‘侦探’不可以杀人,又没有说——‘侦探’不可以伤人!”

    那天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时间线有些混乱,七试着整理如下:

    首先,大家分开之后——七看到鱼和猴在院子里谈话——然后、来到走廊的七撞见了鸟和狼——返回院子,鱼和猴的谈话已经结束,鱼找七对峙。注意这时候鱼已经知道狗是杀羊案的真凶了!但他认为“侦探”无法杀人,所以对七毫不提防;在交谈过程中,七使用并不特别显眼、又不太可能失手造成杀人的“刮胡刀”割了鱼的喉——血流了出来,但不致命,鱼挣扎着,形成毫无防备被割喉的场面——藏在门外的狗这时候进来,拿起厨刀一刀毙命。

    之后,为了掩盖刮胡刀造成的非致命的伤,两人在鱼的喉部割了多刀——杀了鱼之后,让狗先回房间,七自己留下做善后——在回去的路上看到猴和啫喱,然后进入房间——

    “喂!没出什么事儿吧?”交叉双臂仰躺在床上的狗问七。

    七摇头摇头。

    ——最后猴和啫喱一起发现尸体。

    猴和狼都不说话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半晌,狼才以极低的音幅仿佛并不想相信却又无计可施般地说:

    “为什么要用这么费劲的手法?”

    “还用得着说嘛。为了让狗的嫌疑得到排除。”

    “那你自己呢?”

    七没有回答。“在狗在健身房里答应我要和我一组之后我就已经决定了——要让那个家伙取得‘无罪释放’。”毫不在意地笑着,他抱上了双臂。

    “借问一下,‘那个家伙’的刑期是多少?”

    “一百零六年。”

    一百零六年。区区的一百零六年。这个小鬼就——

    狼望着用餐室原配适是十人份此时显得空空荡荡的桌椅。

    “没办法啊。狼不是也是清楚的嘛、杀人者靠自己是无法取得‘无罪释放’的,在没有免责条款的情况下。”——对、所以分外艰辛。

    所幸、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17

    ?  “呐、小哥。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再忍下去我就要爆炸了。”听到猴如此夸张的言语,七情不自禁紧张得后背靠住了椅背。

    “——告诉我啊,啫喱他究竟为什么要包庇狗?”

    什么啊。七松了一口气。他刚想要回答。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站在一旁的狼说。

    “虽然我也是猜的。不过,那小孩不是为了包庇‘狗’吧。他是为了包庇——你吧。”

    “对吧,七?”

    一瞬间猴盯住七。要不是七知道啫喱是个男孩,他简直要以为那是嫉妒了。

    “那么明显吗?”他接下来问。

    “哼。”狼冷笑。“那——啫喱又凭什么要包庇他啊?”猴穷追不舍。这一次,狼耸了耸肩。

    “那就要听这个小鬼怎么说了——连带啫喱和牛的死因一起。”

    “昨天凌晨,确实是一个人尾随另一个人到了院子里,牛也确实是啫喱杀死的。”

    “那不是就是和狼之前的推理一样嘛。”

    “——但是,不是牛尾随的啫喱,而是啫喱尾随的牛。被刺的次序也不是啫喱在先牛在后。”

    “……你!你这样说的话不是简直就像——”

    不是简直就像啊。七担心地看着整个人都像吞了什么爆炸性物质一样张大眼睛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猴。

    “啫喱就是为了杀牛才到雪地里来的。”

    那天,啫喱为了阻止牛做某件事跟着他来到了雪地里,不、更大的可能性是——是啫喱用某种方法把牛诳来这里的吧——因为她需要雪这一重要道具。

    “啊哈哈,你以为能逃到哪里去?”

    “喂……不会吧……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少女轻轻抬肘,在手中的刀具上落下如她四畔的雪落下般轻柔的一吻。“意思就是——请你去死吧!”

    “你等下,”与猴不同,语气中仍保持着冷静底线的狼打断七的话,“啫喱是被人从背后刺死的。按照你这种逻辑,能杀啫喱的果然就只有……”

    “不、杀了啫喱的不是鸟。”口中虽然回答着狼的问题,七的眼睛却情不自禁瞟向猴的方向——“啫喱是自杀的。”

    ……

    五分钟后少年还没能恢复平静。刚刚伪装在伤口外的硬壳仿佛又绽开,尽管被狼及时按住了肩膀,少年身下的椅子仍然发出咯咯的声响。

    “绝对要给我解释清楚——你听到吧!”

    “如果有一点不清楚、或者搞错了——绝对会杀了你啊!”

    ——在狼双侧手臂的压制下,少年大嚷。

    那个家伙终于不动了……这种货色死成这样算是便宜他了,少女抖腕轻巧地甩落刀片上的血滴。

    服下早就准备好的具有催眠效果的感冒药,少女取出经过精心挑选、不论长度和硬度都刚刚好的餐刀。

    将刀刀尖向上地牢牢固定在地表,少女打了个喷嚏。昂起头来,雪越下越大了。远处健身房的灯光仍然亮着、柔软温暖,尽管这里能看见的只有从门缝里泄露出的一道澄黄而已——好想置身于那温暖的灯光里啊。少女轻叹。白色的呵气立即溢出、仿佛不愿落在她肩头的蝴蝶,逆着四畔里的洁白无声下降的轨迹,轻暖腾空。

    困意适时地袭来。少女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寒意了——也没有忘记脱下身上那件她十分中意的淡奶色公主裙,少女安静地躺下来,躺在已经被雪埋没了的刀尖上。

    四畔里的雪像舞台上的彩色纸屑般围绕着她一个人旋转飞舞。仿佛她是世界中心的公主。

    远处健身房的灯光就映在她的眼底——这是公主选择的沉睡地。

    晚安……

    这下子,就算是不怎么聪明的你也总算明白我是谁了吧。大哥哥。

    “你是说啫喱是把刀固定在地面上然后躺上去以造成他杀的假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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