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有大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赶早不赶晚,就算是可以择期安排的手术,韩敬当然也希望能够越快越好啊。而且兰知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了,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万一他自己放弃了自己,那可怎么办?

    韩敬无法忍受这一辈子没有兰知存在的生活。

    女大学生献完血给了他献血的凭证,祝福了他两句就走了。韩敬千恩万谢,就差没跪下来磕头了。他忙拿着所有的材料在血站里盖章签字,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医院。

    医院有了手术用血的审批,反应速度非常快,没多久就准备完毕。

    韩敬在同意手术的单子上签了字,有护士好心问他:“手术前你要见见病人吗?这是大手术,你可以去鼓励一下病人,增强他的求生意志。”

    韩敬一天没见着兰知了,当然想看看对方,就跟着护士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还没走到兰知的床位前他却停住了脚步。

    “兰知他……醒着吗?”他问。

    “病人神志不是很清醒,不过还是有意识的。”

    韩敬想了想,却摇着头转身离开了:“我还是不看他了。他见到我……说不定情况会更不好。”

    昨天的值班医生告诉他,兰知不能再受外界的刺激了。

    虽然韩敬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这些外界刺激中的一个。或许昨晚兰知的心力衰竭,就是由于和自己提出分手而引起的。

    兰知是这样坚决冷静地要和自己分手,要是让他发现自己还像癞皮狗一样的为他跑东跑西,说不定会非常生气的。

    心脏病病人哪能生气呢?反正来日方长,等兰知将来身体好了,再见面也不迟。他心想。

    韩敬最终决定不去见术前的兰知。他远远地躲在走廊尽头,看着兰知被推进了手术室。然后他在离手术室不远的地方寻了张椅子,慢慢地坐了下来,等待手术的结果。

    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韩敬思绪纷飞,想了不少事情。

    他发现自己并不怎么认识兰知的社交圈和兰知的朋友。如果他能事先认识一些兰知的朋友,或许献血这件事情,就不会搞得这样狼狈了。

    这样一想,他发现他对兰知的了解少得可怜。他知道兰知是z大应用数学系的副教授,他知道对方每天都很忙,常常写论文写到深夜,会打越洋电话和人讨论问题,还经常出差参加各种学术会议。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兰知的工作圈社交圈,韩敬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接触想过要去了解。

    他甚至不知道兰知的研究方向究竟是什么方面的。

    他只会问兰知:“你明天想吃什么?”“我们今晚做一次好不好?”“你冷吗?”“你身体不舒服吗?”

    他以为这样就是爱对方了。可今天他却意识到他对兰知的爱远远不够,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怎么想过要去进入对方原本就十分封闭的内心世界,去爱这个人的灵魂。

    如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来了解你。他心里默默对兰知道。

    是的,尽管他现在做的不够好,但无论如何,无论兰知怎么赶他,他都是不会走的。

    这是韩敬心中的底线,生死不渝,绝不放弃。

    韩敬就这样想了很多。他献了血又冒雨来回奔波,人很疲累,想着想着,就在走廊里的长凳上睡着了。

    半途中他醒来一次。

    “兰知,你可要好好的啊。”他看着走廊尽头的红灯,睡意惺忪地嘟哝一句,很快又沉睡了过去。

    韩敬是被护士推醒的。

    “你人在这儿啊。”护士抱怨,“半天都找不到你。”

    韩敬的意识还在梦里神游,整个人已经本能地跳了起来。“怎么?是不是血不够?我,我现在就再去献血!”他大声嚷嚷。

    护士笑道:“手术都结束啦。你献什么血?”

    韩敬一下子就清醒了。

    “结束了?”他惴惴不安地问,“怎么……样?”

    兰知可千万别是那百分之五的概率啊!他心中默默祈祷。

    “手术很顺利,术后各项指标一切正常。”

    韩敬听了心中大喜,欢呼一声,一把把娇小的女护士抱起来,原地连着转了三个圈。

    护士吓坏了,好不容易被韩敬放下来后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韩敬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太激动了,对不住。”

    护士说:“你别高兴得太早。病人要预防术后感染、术后大出血,各种并发症等等,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呢。”

    韩敬被护士训斥了一顿,心想可不能得罪护士,就乖乖地低头站好,说:“是是,是我不对,您要骂就骂我,别亏待了兰知。”

    “病人麻醉还没有过,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记住不要喂他吃任何东西。”

    护士嘱咐完就走了。

    韩敬兴奋得差点在走廊里手舞足蹈。

    虽然兰知没醒,但是韩敬怎么说也要在有洁癖的对方面前有个好形象。

    他跑进厕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发现自己在医院守了两天,胡子都长出来不少,看上去十分邋遢。他忙去医院小卖部买了剃须刀和剃须水,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脸拾掇干净了,才进入重症监护室,去看望兰知。

    正如护士所说,兰知的麻醉还没有过去,昏迷不醒。

    韩敬坐在床头,怔怔地望着兰知。

    重症监护室里很安静,只有床边监护仪发出轻微而冰冷的声音,时刻记录着兰知的呼吸和心跳。

    韩敬看着床周围各种各样的仪器或多或少地伸出了几根管子,接在兰知身体的不同部位,就好像是枷锁一样,紧紧地束缚住了对方。

    他的手臂因为连续打点滴,被戳了好几个针眼,有一个还肿了起来,在他白皙而干净的皮肤上形成了一个乌青的淤血块。

    韩敬看得心里难受极了。

    才几天功夫而已,兰知消瘦了很多,眼窝和双颊都深深凹陷了下去。

    “叫你平时多吃点……”韩敬对着毫无知觉的兰知嘟哝了一句,“你要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可以告诉我嘛,为了你吃咸的吃淡的我什么都可以改的。”

    兰知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上一次韩敬和兰知说话,兰知也几乎是毫无反应。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兰知是清醒着的。

    他俯身凑上去看着对方。

    “我真的什么都可以改的。”他重复着说了一遍。

    兰知很安静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睛下面形成了两个淡青色的阴影。

    “你不是嫌我对你不坦白么?”韩敬伸手去摸兰知的脸颊,“我来告诉你我这两天做了什么好不好?”

    昏迷中的兰知当然不会回答他。

    于是韩敬很耐心地把自己找人献血的事情和兰知说了一遍。

    “我说,你以后别和那个螺蛳屌来往了。”最后他抱怨,“这人忒自私,让他放点血都推三阻四的。”

    他感觉到兰知的脸颊两侧硬硬的,有些粗糙。他探头一瞧,发现原来兰知病得厉害,也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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