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白杨看过去,特意的说,“我知道,那是黑柯,能当菜吃的。”

    容唯一抓住一片大叶子,好奇的问,“这叶子又不是黑的,为什么要叫黑柯?”

    纪白杨挠挠头,脸涨红,“不知道。”

    “我知道,”容慎言忽然说,“因为果子是黑的。”

    树叶里面还真有几串小果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三人瞅着黑色的小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是甜的,还是酸的,他们吞口水,又是摸又是捏的,最后还是没把果子摘了放嘴里。

    “快看,那边还有白翎!”

    容唯一的眼睛最大,看到的世界都更大一些似的,她一惊一乍的,带着弟弟跟纪白杨乱跑。

    他们站在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花朵面前,闻着花香,看着大铁门,一个个都傻了。

    三人齐刷刷的仰着脖子看,围墙太高了,他们的脖子酸了,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纪白杨年纪大一点点,他感觉到这里不是安全之地,“走吧。”

    容唯一拉着弟弟,她一边走边往回看,“里面住的会不会是岛上的仙人啊?”

    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是哪儿来的?”

    “鬼啊——”

    三个小孩吓的缩到一起。

    从左边那条小路上过来了两个中年人,女的幽幽的说,“我长的像鬼吗?”

    旁边的男的说,“像。”

    中年女人叹口气,“好些年没出过岛了,难得见到小孩子,还是三个。”

    “先生会高兴的吧。”

    “嗯。”

    年纪大了,更接近孤独,先生也是人,不会例外。

    片刻后,三小只被带进别苑,站在前厅,瑟瑟发抖。

    到底还是小孩子,到了陌生的环境,见着陌生人,都很怕。

    不多时,他们看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叔叔,其他人都向叔叔低头。

    三小只都呆呆的望着,他们说悄悄话,那音量,在场的都能听得见。

    “他是仙人吗?”

    “应该是。”

    “我想像仙人许愿,可是我不敢说话。”

    “……”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这里的气氛不知道多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萧荀接过下人递的茶水,只是端在手里,没有喝。

    “从左边开始,做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

    “哪边是左边?”

    容唯一跟纪白杨交头接耳,终于统一了意见。

    “我叫纪白杨,今年九岁了,我的爸爸今天坐船来岛上了,我是跟他一起来的,我去年没有了妈妈。”

    “我叫容唯一,今年八岁,我的爹地妈咪很厉害,他们可以经常去海的另一边。”

    “我,我叫容慎言,我四岁了,我跟我姐姐的爹地妈咪是一样的。”

    三个孩子单纯的介绍完了,都睁着眼睛,不知所措。

    这样一幕让人心里都软了。

    萧荀的目光停留在唯一的小女孩身上,那眼睛里,有回忆之色,慢慢的柔和了下去。

    他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好几声,“家里知道你们来岛上了吗?”

    三人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知道。”

    萧荀把茶杯搁到桌上,让下人去拿甜点,“饿了吗?”

    容唯一跟纪白杨可能是想起家里交代的话了,“不饿。”

    容慎言说,“我饿了。”

    看看自己的弟弟,容唯一对纪白杨说,“他是真的饿了。”

    甜点拿上来,三人都盯过去了,但是谁都没动。

    刚才把他们吓坏了的中年女人捧着糖果挨个发,“姨只是长的丑可点,不是鬼。”

    尽管她这么说,依旧没在三孩子那里得到亲近。

    纪白杨跟容慎言剥糖吃,容唯一抠着糖,没吃。

    “唯一,”萧荀招手,“你过来。”

    容唯一看了又看,觉得这个长的跟她爹地一样帅,不像坏人,她慢吞吞的移步。

    萧荀的语气温和,“叫我伯伯。”

    容唯一喊道,“伯伯。”

    萧荀问道,“为什么不吃?”

    容唯一吞咽口水,撒谎了,“我不喜欢。”

    萧荀笑了笑,“在这一点上,你不像你的妈妈。”

    容唯一愣愣的,“伯伯你认识我妈咪吗?”

    “认识。”

    萧荀说,“你妈妈从来就不撒谎。”

    容唯一知道不好意思了,她小声说,“我也很少撒谎的。”

    萧荀的手臂撑着膝盖,沉默着去看眼前的孩子。

    跟当年第一次见到的她太像了。

    可惜……

    萧荀又去看那个小男孩,倒是跟容蔚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

    容唯一看不懂这个伯伯的表情,“伯伯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

    萧荀嗯了声,“是啊。”

    “那一定很寂寞吧。”

    容唯一仰着头,“我爷爷说的,如果老了,还是一个人,那很寂寞的。”

    萧荀揉揉她的头发,“你爷爷说的对。”

    他很寂寞,寂寞到违背自己的决定,忍不住在去年离开岛上,去了那个小镇,隔了很远的距离凝望嵌在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

    容唯一说,“伯伯,我能不能跟我弟弟,还有纪白杨回家了?”

    萧荀眼底涌动的情绪消失,“不着急,你妈妈会来接你们。”

    容唯一睁大眼睛,“真的吗?”

    “嗯。”萧荀说,“还有你爸爸,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容唯一平时挺精的,戒备心也有,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着陌生的伯伯,就很想去亲近,一点都不排斥。

    “那好吧。”

    容唯一又问,“伯伯,我们能去外面玩吗?”

    “可以是可以。”萧荀说,“不过外面的树林里有很多虫子,会|咬|人。”

    容唯一的脸一白,还是在这里等爹地妈咪吧。

    咳嗽声又响了,这次的声音很大,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萧荀咳个不停,苍白的脸上出现痛苦之色,他摆手,阻止下人上前。

    那咳声把三个小孩都惊吓到了,他们一声不出,不知道怎么办。

    过了会儿,容唯一发出声音,“伯伯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说,“生病了要打针吃药的,不吃药就好不了。”

    萧荀拿帕子遮在唇边,擦了擦就收在掌心里,他笑着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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