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声,“老婆,我眼皮在跳。”

    “……”

    施凉把床头灯打开,“哪只眼睛?”

    容蔚然说,“右边。”

    他唉声叹气,“俗话不是说,左跳财,右跳灾吗,我这一直在跳,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

    施凉湊过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神色微微变了变。

    容蔚然皱眉,“怎么了?”

    施将把查到的东西说了,和容蔚然一起陷入深思。

    容斌投资失败,负债累累,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他来这里,是要向容蔚然开口,用亲情施压,希望能帮他度过难关,东山再起,那是他一贯的作风,很正常。

    就容蔚然的为人,容斌说了,他不会见死不救。

    这一点,容斌知道。

    但他只字不提。

    以容斌对权势的那种欲|望和着迷程度,这个举动非常不合理。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容蔚然的脸色巨变,他匆匆穿上衣服去敲门,“大哥?”

    屋里没有回应。

    小元过来说,“先生,我看到人出去了。”

    容蔚然厉声问,“刚才吗?”

    “不是,”小元摇头,“差不多有一小时了。”

    容蔚然大步往外面走。

    房门口传来施凉的声音,“蔚然,你去海边看看。”

    容蔚然的身形一滞,改为跑的。

    夜幕低垂,触手可及,就压在头顶,让人呼吸困难。

    海边空荡荡的,只有海风在呜呜的叫着,发泄自己的寂寞。

    容蔚然没找到人,他喊了十几声,也没响应,心里就不由得松口气。

    上岸的时候,容蔚然的脚踩到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颗扣子,眼皮猛地跳了起来。

    容蔚然顾不上去脱衣服鞋子,就朝海里跑去,他在海里泡了很久,都一无所获。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容蔚然浑身湿透的回去,“那个红包呢?”

    施凉说,“我没看到。”

    她去女儿的小房间,“唯一。”

    容唯一嘴里塞着苹果,在床上趴着看漫画书,看到妈咪,她害怕的把书藏衣服里。

    施凉没心思训她,“放妈妈梳妆台上的红包是不是你拿了?”

    容唯一缩缩脖子,赶紧去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拿出来了,“在这里。”

    “睡觉去。”

    施凉丢下一句就出去,把红包给容蔚然。

    容蔚然拆开红包,里面只有一封信,看清信里的内容,他跌坐到了椅子上。

    【老六,大哥的一生都在追逐名利,忽略了很多,伤害了身边的人,到头来,落了一无所有的下场,这就是大哥的命,大哥认了,现在大哥要去见爸妈了,会好好跟他们认罪。】

    【对不起,大哥错了。】

    两天后,容斌的尸体从海里打捞上来,面容是安详的,身上是手工定制的西服,他生来富贵,高人一等,走了,也是体面的。

    容蔚然带着容斌的骨灰回a市,和父母葬在一个墓园。

    他走在街上,穿行于形形□□的人海里,觉得这座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早已模糊且揉碎在记忆里,变的陌生了,家是在海边的小镇上,那个被大院子包围里的几间屋子。

    无意间捕捉到一个身影,容蔚然下意识就从舌尖上蹦出一个名字,“楚禾?”

    眼看那个身影就要过马路,容蔚然跑上去,一把按住女人的肩膀,将她扳过来。

    ☆、第75章

    楚禾从未想过再见容蔚然,是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她刚跟家里吵过,为的是逼婚的事,眼睛还是红的,脸上的惆怅也没消退。

    这是时隔几年,楚禾在容蔚然眼里的模样。

    片刻后,附近的咖啡厅里,俩人坐在稍微僻静的角落,点了咖啡,用眼睛搜查彼此的变化。

    “这么巧。”

    “你一直在a市?”

    两人异口同声,老朋友般的相视一笑。

    “不是。”楚禾拢了拢发丝,语气轻快,“我以前的两个病人走到一起,结婚了,他们邀请了我,婚礼就在昨天,我打算待两天就走。”

    她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你呢?你怎么回来的?”

    容蔚然喝口咖啡,手指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杯子把手,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楚禾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半响听到耳边的声音,“我大哥走了。”

    小小的桌上,画面定格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禾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怎么会这样?”

    容蔚然后仰一些,背脊挨着沙发,简短的把事情说了。

    楚禾和他一起陷入沉默。

    容斌那个人在她的记忆里,就是豪门里的少爷,未来继承人的典型。

    受家族的环境熏陶,做任何事,和谁接触,都会去把利益算计在内,那已经成了本能。

    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最看重的事业又一次轰然倒塌,几乎等于是人生无望,他选择走上那条路,可以说是厌世了,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再去拼搏。

    容蔚然说,“他走那天,问过你。”

    楚禾动动腕表,她知道容斌对自己有意思,具体是什么时候,就记不清了。

    当初她在有所察觉时,就已经和对方拉开距离。

    后来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令人纠结,她也就没心思再去想了。

    夕阳的余晖落满街市,楚禾将视线从窗外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他跟几年前在疗养院里的样子比,脱胎换骨。

    再也找不出昔日的一丝颓废,焦虑,痛苦和绝望了,有的是成熟,稳重,自信,还有幸福。

    “你完全摆脱药物了吗?”

    容蔚然,“嗯。”

    楚禾笑了起来,“容蔚然,你说她是你的福星,还是灾星?”

    容蔚然的唇角一勾,“她是我的妻子。”

    楚禾愣怔许久,这回答是她听过最完美的,没有给别人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你们在哪儿?”

    容蔚然说,“离a市很远的一个小镇上。”

    楚禾端起杯子的手一顿,隐居了?施凉那种事业心强的,不可能在家待着。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仔细问,保留了该有的界限,一是怕破坏气氛,二是在警醒自己。

    “有宝宝了吗?”

    “老大快五岁了,”容蔚然说,“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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