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茵被身边的动静吵醒,一睁眼就看到一脸懊恼的男人,她愣了愣,才想起昨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然而他们……
    詹夙回头见小姑娘醒了,忙道歉:“对不起,都怪我昨天喝了酒,耽误了大事。”
    顾玄茵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我也忘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詹夙还是觉得这事儿怪他,“是我不好,明知自己酒量不行,还喝了那么多。”
    顾玄茵也坐起身,掀开帷幔往外瞅了一眼,又看向詹夙,“这会儿估计卯时刚过,要不现在咱们补上?”
    詹夙点头,“好。”
    顾玄茵于是乖乖躺到枕头上,大义凛然道:“来吧。”
    詹夙被小姑娘这样子逗笑了,“这样不行。”
    顾玄茵嗔他一眼,“那要怎样嘛,你又不让我学,现在我什么都不会。”她对这事儿一直一知半解的,被詹夙亲亲抱抱她也会感觉到彼此的身体变化,甚至口无遮拦的打趣他,但真得要行夫妻之礼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迷糊,不知该从何开始。
    詹夙压在她身上,先警告道;“一会儿不许说话。”第一次他本就紧张,她若还说些没边儿的,他怕是会留下阴影。
    顾玄茵乖乖闭嘴,一颗心却跳得飞快。
    詹夙吻上她的唇,极有耐心地一遍遍舔舐,手下的动作也十分温柔,生怕吓到她。
    顾玄茵感觉自己像是又醉了一次,整个人都软了,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战栗,她咬着唇,似是隐忍着什么。
    詹夙见小姑娘动了情,才一点点加快动作。
    过了许久,詹夙喘息着问身下的小姑娘,“叫夫君?”
    顾玄茵咬着唇不吭声。
    詹夙低头撬开她的唇齿,扫荡了一圈,再一次柔声哄道:“叫夫君?”
    见顾玄茵仍不回答,詹夙以为她害羞,低笑着捏捏她汗湿的鼻尖,“该做的都做了,怎么还不好意思叫‘夫君’了?”
    顾玄茵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詹夙;“……”
    第49章
    外面天都快亮了,詹夙出来叫热水的时候,银霜着实吓了一跳。
    这两个人也太能折腾了吧,竟然到了这个时辰。她端着热水进去,听见自家陛下正哼哼唧唧的撒娇,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照这架势,该给皇夫和陛下准备些补身子的汤药才是。
    詹夙刚才很克制,顾玄茵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詹夙帮她擦洗过一番后,她便重新躺回床上睡回笼觉。
    詹夙把小姑娘哄睡了,自己却没什么睡意,去书房看了几本奏折,快中午了,才进内室叫人起床吃饭。
    早上没吃饭,顾玄茵这会儿早饿了,软着声音跟詹夙商量,“夫君,我想吃烤鸭。”
    詹夙听她叫“夫君”,心尖微微颤了一下,听到后面眉头却不自觉皱了皱,“不行,早上没吃东西,中午不能吃这么油腻,银霜让御膳房顿了点乌鸡汤。”
    顾玄茵委屈巴巴,
    拉拉詹夙的衣袖,“我好累啊,需要补一补。”
    詹夙无情道;“喝点鸡汤就是补了,快起来,我叫银霜伺候你梳洗。”
    他说着站起身,出去叫人了。
    顾玄茵没吃到烤鸭,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詹夙却丝毫没有察觉,吃过饭就进了书房。
    顾玄茵这会儿又睡不着午觉,只得靠在榻上看书。
    银霜进来倒茶,见顾玄茵蔫蔫的,以为是昨晚二人折腾太久,便忍不住道:“皇夫也真是,一点不知道疼人,来日方长,何苦急于一时呢。”
    顾玄茵以为她说得是詹夙急急忙忙去看公文,深以为然,点头道:“就是,第一天就这样,气死朕了。”
    银霜忍不住笑,“陛下莫要生气,今晚您求求他,他会心疼您的。”
    顾玄茵哼了一声,“我才不求他。”
    “陛下……”
    顾玄茵摆手,“行了行了,去跟御膳房说,晚膳上一只烤鸭,肥一点,咬一口滋滋冒油那种。”
    银霜:“这会儿还早呢。”
    顾玄茵:“先定着,别告诉皇夫。”
    银霜:“……”瞧瞧,把陛下累成什么样了,中午才吃过饭,这会儿就想着吃烤鸭了。
    前两天顾玄茵偷懒,攒了好些奏折没看,多是各地官员祝陛下新婚大喜的,还有些献祥瑞的。詹夙一口气帮她全处理完了,出来就见小姑娘歪在软榻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本《南华经》。
    詹夙怕她着凉,便想把人抱进内室床上。谁知小姑娘睡得浅,被他一碰就醒了,睡眼惺忪地斜他一眼翻身朝里,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詹夙微愣,“怎么了?”
    顾玄茵不理他,老话说的没错,男人成亲以后就变了。
    詹夙盯着小姑娘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没想出来自己哪儿惹到她了。难道是……
    他顿时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问:“是……是那个你不喜欢吗?”
    顾玄茵根本没听懂他说的“那个”是哪个,只赌气道:“不喜欢,特别不喜欢。”
    詹夙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自己的表现,一时也没找到哪里出了问题。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被打击了,他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玄茵还等着詹夙来哄她,可等了半天,男人不但没哄她,而且还默默地走开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生了半天闷气,直到用晚膳时,见到烤鸭,眼中才有了光彩。
    詹夙见桌上一只油汪汪的烤鸭,正想开口劝两句,但又一想,他没表现好,根本没资格管她,于是又闭了嘴。
    顾玄茵见詹夙不管,心里舒坦了一丢丢,不吃饭,一个人吃了小半只烤鸭,才心满意足地抹抹嘴。
    用过晚膳,二人依旧不怎么说话,詹夙又把之前做的功课拿出来翻了一遍,还是没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百思不得其解,他只好红着脸去问顾玄茵。
    “茵茵,那个,现在还难受吗?”
    顾玄茵吃饱喝足,坐在妆台前整理自己的妆奁,听他这么问,愣了一下,“什么?”
    詹夙斟酌了一下措辞,“我第一次做,没有经验。”
    顾玄茵倏地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颊发烫,凶道:“不许说这个!”
    詹夙皱眉,把别别扭扭的小姑娘抱了起来,坐到一边的床上,“你白天不是说‘不喜欢’吗?是哪里不喜欢?我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办法。”
    顾玄茵想起白天他好像是问自己喜欢不喜欢的,她当时赌气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问得是这个。沉默片刻,她把头埋在他肩上,闷闷道:“没有不喜欢,挺……挺好的。”
    这是什么情况啊,她居然连那种事情都要夸!
    詹夙半信半疑,“真的?你不要骗我,你不要为了顾及我的心情骗我。”
    顾玄茵:“……我没骗你。”她不敢看他,脑中却情不自禁回想起今早,男人温柔到极致,仿佛像是在对待一个珍宝一样对待她,那种感觉甜蜜又感动。
    詹夙:“那你今天下午好端端怎么不高兴了?”
    顾玄茵不是能藏住事儿的人,更不想大婚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不满压在心里,更何况以詹夙的迟钝,她要是不说,他估计能误会到千里之外。“不让我吃烤鸭就算了,还不陪我,一个人在书房待一天。”她说着叹了口气,“这才大婚第一天呢,我就要独守空房了。”
    詹夙:“……”还独守空房,独守空房是这么用的?
    他捏捏她的脸蛋,“我在书房待了一天是为了谁?”
    顾玄茵:“……那些奏折都是无关紧要的,拖一两天也没什么?”
    “刚大婚,奏折都拖着不批了,御史台那些人岂不是又要唠叨。”詹夙叹口气,“他们说我倒还罢了,若是说你沉迷美色,不务正业……”
    “美色?”顾玄茵打断他,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您哪儿来的自信。”
    詹夙:“……好好和你说话呢。”
    顾玄茵笑着点头,“知道了,是我没考虑周到,应该提前把这些处理好的。”
    詹夙又摸摸她的小肚子,“不是不让你吃肉,是让你少吃点,之前太医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顾玄茵笑着躲开他的手,“我身子真的已经大好了,要是不好,怎么会有胃口吃肉呢?”
    詹夙斜她一眼,“歪理!”
    顾玄茵这会儿吃饱了,什么好听的话都愿意说,她凑过去在詹夙脸颊上亲了一下,“夫君不要生气,夫君辛苦了。”
    詹夙呼吸一滞,“夫君累了,咱们早些安置好不好?”
    早上那一回两个人都紧张,詹夙怕小姑娘手上,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隐忍克制。一回生二回熟,这天晚上詹夙就不那么委屈自己了。
    后半夜了,詹夙才出来叫热水。
    银霜再一次替自家陛下感到担忧,以自家陛下这身子,哪里经得起连着两天这么折腾。
    第50章
    也就放纵了那么一次,詹夙就不敢再那样折腾小姑娘了,一来不忍心看着她哭唧唧的求饶,二来她不是寻常的女孩儿,整日闲着,她还有政务要处理,若是因为鱼水之欢影响了朝廷大事,他罪过可就大了。
    若是第二日顾玄茵要早起见臣公,晚上詹夙便不怎么折腾她,只亲亲抱抱,哄人早点睡。
    反倒是顾玄茵,为了不早起,故意招惹他。
    “听话,早点睡,你不是说明儿越王一家要过来请安么?”詹夙把她的小爪子拍开,“乖乖睡觉。”
    顾玄茵搂住他的腰,“我不想见他们。”
    詹夙收敛起眼中的温柔缱绻,正色问:“怎么了?”
    顾玄茵皱着眉,“还不是为了给堂哥找世子妃的事儿。”
    不用顾玄茵说,詹夙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顾玄茵一直不想给顾玄苍找世子妃,一是因为顾玄苍的身体,二也是因为不想让宗室先诞下子嗣。他亲亲她的额头,“好,明儿我去见他们,你不用管了。”
    顾玄茵“嗯”了一声,“就说我病了。”说着冲詹夙眨眨眼睛。
    詹夙会心一笑,“知道了,交给我。”他顿了顿,又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既然不用见他们,便在书房里看奏折,不许偷懒。”
    顾玄茵:“……”大婚至今两个月了,她睡懒觉的次数不超过三次,那还是因为前一天晚上闹得太晚,他实在不忍心让她起来,其他日子,他都是一大早就把她拉起来,要么见臣公、要么批奏折、要么商议政事,她一天都不得闲,感觉自己仿佛找了个监工。
    “你失宠了。”
    詹夙都闭上眼睛了,忽听身边小姑娘叹息着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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