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当日本官想再传召人证时被你拦了下来,原是这里面有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亏你也是一朝老臣,竟然这等专横跋扈。”
    这便咬上了?
    苏月锦淡淡的看向乔严令。
    “乔大人这句“本官”还可以再多念几次,不然本王担心你等下就没这个机会了。”
    拆开王守财交上的信函。
    “这里面记录的是你同林方知以及朝中大大小小十二名官员行贿受贿的罪证,单京官就有六名有余。除此之外,你们置在京外的房产,商户也已经被查抄。自庆元二十四年开始,你们便私下敛财尽百万,如此铁证面前还想蒙混过关!!”
    “来人,将罪臣林方知乔严令押入天牢,等候圣上定夺。朝廷的俸禄既然喂不饱你们,便去尝尝牢饭和不和胃口吧。”
    一朝朝臣,前后侍奉两代君主,林方知被押下去时还死死护住头上乌纱。
    都说权利是这个世间最让人割舍不下的东西,林方知本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仍旧放不下心中那份执念。
    乔严令杀猪一般的哭嚎着:“王爷饶命啊。”
    四仰八叉,连滚带爬的将大理寺的地面擦的分外光亮。
    穆兆哆哆嗦嗦的跪在堂下,战战兢兢的说。
    “王爷,此事下官真的没有参与,真的没有啊。”
    苏千岁挑眉看他一眼。
    “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以你这样的胆色想要瞒过这样的大案,也确实是难为你了。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做不了好官不代表种不了好田,明日请旨回家养老去吧。”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穆兆这身子骨卖红薯是指望不上了,但拔拔杂草的力气还是有的。
    沈括是被沈衡和苏小千岁亲自去牢里接出来的。同他错身被关进大牢的,还有林方知和乔严令二人。
    他怔愣的看着面色惨白的林方知,贴着墙根问了一句。
    “林大人这是,牢房一日游吗?”
    气的林方知险些一头撞到牢柱之上,倒地而亡。
    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做了伪证的几个还在受刑。在路过柳红玉身边的时候,千岁爷突然“咦?”了一声。
    然后蹲在她身前满认真的掏出一张白纸并几张银票。
    “这是图样和订钱,做好了帮我送到沈府,满意了我会给赏银的。”
    还记得这档子事呢?
    素来以面无表情着称的郭先生狠狠抽搐了两下嘴角,他果然是想要这三样东西。
    沈府门庭大开,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东西,是老早就备下的。用桂圆公公的话说,我们家小王爷旁的本事没有,唯有做正事的时候是极靠谱的。
    一顿家宴,六双筷子,简单的菜色,吃的竟是比之琼林御宴还要香甜。
    桂圆搬着小凳子坐在旁边,起初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主仆同席,尊卑共享。在看到道道左右开弓的架势之后,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可能这样的生活,也就在沈家得见了。可能这样的尊重,也就只有苏月锦这样的王爷会给于了。
    他桂圆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的主子,这样的一家人。
    用过饭后,沈括甚有眼力见的扯着自己夫人回了书房。徒留下厅内的两人,手持一盏香茗两两相视。
    沈衡不知怎么觉得有些不自在,埋头刮着碗边轻声道。
    “那个,我爹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
    “嗯。”他倒是应的爽快。
    她顿了顿,又道。
    “若是没有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是诚心说这句话的,真的。”
    “嗯。”又是一声轻哼。
    沈衡听后觉得有些无奈,刚一抬眼便对上他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睛。
    他今日多饮了两杯,懒洋洋的靠在桌边,总是有些苍白的脸上还泛着些许红晕。
    “就这些?”
    他挑眉,似乎有些不满她的态度。
    可怜沈大小姐苦思好一会,也不知这话还要如何客套。
    略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上她的,微一使力便将她搂了个满怀。
    桂花酿的香味弥散在两人之间,伴着让人微醺的醉意。
    沈衡头一次颇有女儿家娇羞的红了脸,轻声道。
    “那你还要怎样?”
    他笑的有些纨绔,呼出来的热气流转在她耳边,像只无形的手骚动着她每一根神经。
    “不怎样,差事办的好了,总要给些打赏吧。”
    随后,耳垂便被他张口吮在了口中。舌尖微微的轻转,舔舐,那样清晰的撩拨着她。
    沈衡只觉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周身都是软绵绵的,只能随着那份震颤沉浮。
    温润的唇瓣一路顺着脸颊吻上她的,缓缓相依,微凉,又让人燥热无比。
    他的呼吸似乎比往日急促了些许,摩挲的力道却异常磨人。
    喉间实在经不起这番挑 逗,逼的她情不自禁轻哼出声。
    换来他更猛烈的攻城略地,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又像是贪婪于蜜糖滋味的孩子,食髓知味。
    搂抱在她腰际的手勒的都有些疼了,感觉到他呢喃一声,将头歪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之间。
    孩子气的说:“阿衡,你要是不嫁我,我就直接搬到你家来住。”
    她忍不住大笑。
    “谁说不嫁你了?”
    “那什么时候嫁?”
    她抿唇。
    “你什么时候娶?”
    他竟然正儿八经的从怀里掏出一本黄历翻了翻。
    “后天怎么样?”
    后,后天?她瞠目结舌的看向他。
    这么快?
    还有那揣在怀里的黄历,莫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后面那段真的是顶着头盔贴上来的。因为前天没涉及啥啥的章节都被锁了一次,贴完还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是在脖子上徘徊的。狂汗啊。
    ☆、第七十八章反正就是要赐婚
    苏月锦说后天娶,就真的上殿请旨去了。
    朝臣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晴空万里的早上,天边还泛着青色之时,看见端小王爷出现在他们身边那一瞬间的惊悚。
    谁人不知,能赶上千岁应卯是多么三生有幸的事情,这位身子“嬴弱”的王爷,就算来了也是最后一个到的。
    但是,看着候在东直门处神采奕奕的某千岁,半点没有呵欠连天,困眼惺忪的样子。
    莫不是今儿,睡醒了?
    诚然,他们只猜对了一半。神采奕奕是对的,但不是睡醒了,而是压根没睡。
    都说洞房花烛无异于小登科,千岁昨儿晚上拉着桂圆研究了一晚上的星象。这是他欢喜的方式,端看桂圆公公那一下刻便能睡死在路边的架势就知道了。
    大理寺三审有两审涉及贪污大案,圣上本就气火,刚坐上大殿就连砸了三次杯子。
    一众朝臣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唯有端小王爷气定神闲的站在一侧,不知神游哪个太虚呢。
    冷不丁瞧见自己儿子,圣上也觉得分外惊诧,可惜他正在气头上,又想着没有大事他不会来应卯,便问道。
    “可是有本启奏?”
    苏千岁从善如流的递上一张折子,言简意赅道。
    “我要娶沈衡,请父皇下旨赐婚,准我明日迎娶。”
    如此,所有朝臣都惊呆了。
    先不说皇子成婚是大事,不是随口一说便能置办的。单说苏月锦的身份,他的岳丈就是以后的国丈,沈括一个三品礼官之女,就算娶做侧妃也是不够格的。
    “不许胡闹,此事稍后再议。”
    这厢案子还没了,他倒是急着张罗自己的事情。
    似乎早想到他会拒绝,苏小千岁也不多言,径自拱手说道。
    “父皇要是不允,宴席就摆在王府里办了。儿子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告退了。”
    话毕,当真转身出了大殿。
    圣上气的面色铁青。
    他居然,装病也不装的像点,好歹走的慢点也行啊!
    跟在苏月锦身侧的桂圆小声说。
    “王爷,若是圣上执意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如何是好?”
    皇子的婚事向来为了稳固政权,他主子的身份实在贵重,将来若是坐上皇位,只怕也是会三番五次被人提及。
    “要不要带着沈姑娘私奔?奴才去准备车马可好?”
    对于身边能有如此忠仆,苏千岁还是很赞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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