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韩小月一眼,小声的说道:“下乡那事儿不是早就过去了吗?我们怎么说也是亲姐妹,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借钱的,1万块钱,一般人也拿不出来,不过小月你放心,这钱是借的,我一定会还你的,等许成出来了,我们赚了钱,第一个就还你。”
    看韩小雨说话那连贯的样子,应该是在心里打了好几遍稿了,虽然她红着眼眶焦急的样子,很是可怜,可还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韩小月想到她做的那些事,现在竟然还有脸跟她谈姐妹情。
    她现在之所以能跟韩小雨和平共处,好像对下乡那件事真的不计较了一样,可她真没有那么大度,除了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以外,也是不想爸妈在中间难做。
    她觉得她们姐妹俩,能这样粉饰太平的和平共处,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原谅了。
    以德报怨真不是她这种凡人能做到的。
    韩小月看韩小雨的眼神,跟看稀有动物似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1万块钱,我是拿的出来,可我不想借!”
    韩小月的话,让家里人都很吃惊,虽然知道她不会帮忙,可也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直接,干脆。
    看到韩小雨惊讶,又气愤的眼神儿,韩小月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虽然你私自报名让我替你下乡那事儿,看在爸妈的面上,我再也没有提过,你或许觉得这算过去了,就已经翻篇了,可我心眼儿太小,只要一想到当初我生病了,你把我的名字报上去替你下乡,哪怕知道你或许只是想要把下乡的事儿拖过去,可你这样什么后果都不考虑,一点儿不在乎我死活的做法,让我没办法把你当亲人,况且许成犯了国法,我可不想把自己扯进行贿的队伍里去,这人赃俱获的,现在还是严打期间,我不信有人能手眼通天的把他弄出来,有那能耐的人也看不上这一两万块钱了,你最好也想清楚,可别到最后不仅钱没有了,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了。”
    可最后这句真心的忠告韩小雨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只觉得韩小月果然小心眼儿的,一直在记恨自己,自家出这么大事,都这么可怜了,她不仅不帮忙,还在那儿诅咒自己。
    不过韩小月也没在乎韩小雨的想法,她这些话主要是说给爸爸韩友根听的,她也不想爸妈被韩小雨给拖累了。
    韩小雨红着眼眶愤恨的瞪着韩小月。
    看这情况,赵大娘真怕儿媳妇儿这娘家姐姐,冲过来推她一把。
    急忙走上前挡在她们中间,客气的对王素云说:“亲家母,你看这事我们也帮不上忙,小月这刚怀上,从医院回来就急忙过来了,这会儿也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就扶着儿媳妇起身准备回家,小悠悠也跟着站起来,拉着妈妈的手就跟着走。
    看到小月站起来就要走,王素云也有点儿无措,觉得她这次真的做错了。
    小雨跟她求两声,就心软的把小月喊了回来,弄得现在场面尴尬,还伤了小月的心。
    她们母女之间这几年好不容易处出点感情,再伤了情分,让小月不愿意再跟他们亲近可怎么办?
    想到这些王素云祈求的看向小月。
    已经当了母亲,现在又有了身孕的韩小月,实在没有办法生妈妈的气。
    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妈妈有点偏心,可也不能因此否定她是自己亲生母亲,也疼爱关心自己的事实。
    韩小月温柔的对王素云笑了笑,柔声说道:“妈,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看到女儿的态度,王素云红了眼眶,高兴的答应道:“哎,路上小心点,回去好好休息。”
    韩小月又跟爸爸和大哥打了声招呼,才继续被左右护法护送着走出了家门。
    韩小雨看到家里人跟韩小月亲切告别,一点儿也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哇地一声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韩小月的话虽然韩小雨没有听进去,韩友根和韩向南却都琢磨过味儿来了。
    韩小雨那个蠢货估计被谁给骗了,他们一家人都差点被这蠢货带沟里去了。
    父子俩看了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韩小雨,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哎,摊上了这样的女儿/妹妹能有什么办法呢?
    之后韩向南请假跟着韩小雨一起去南边跑了一趟,装作上当受骗的样子,把那个贪婪的骗子人赃俱获了。
    等把人抓进去,审了一遍才知道,这就是个港口的老混混,眼红那些走私犯,丰厚的家产,不知道从哪儿整了一身制服,在坑蒙拐骗呢。
    不过这老混混跟海关和警察局都没有什么关系,骗局也是漏洞百出,上当的只有韩小雨。
    韩向南都被她蠢哭了。
    不想跟这样的蠢货交流,塞了红包找了人好不容易,才进了看守所,跟许成把事情问清楚了。
    许成是第一次跟人去走私,胆子不大,货也不多,也没什么违禁品,就一些香港流行的衣服,鞋子,要不是遇上严打,也就坐一两年牢,交点罚款的事儿。
    可现在严打期间,所有犯事儿了都判的重,枪毙的都好几个,许成又是人赃俱获,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现在也早就已经认罪了。
    韩小雨在外面根本就是白忙活,进来探监的时候,许成都告诉她,让她等消息就行了,不知道她着急忙慌的蹦跶个啥。
    而且因为许成是第一次干,认罪认又得干脆,还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悔恨态度,这才被没收了货物,判了十年劳改,还要交一千罚金。
    事情都定下来了,韩向南也松了口气,跟韩小雨把事情说清楚了。
    许成的意思是不管韩小雨离不离婚,家里的房子财产和孩子都交给她处理。
    反正当初买房子买车的时候都是写的韩小雨的名字,家里的存折密码什么的她也都知道,财产处理起来也都方便,离不离婚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好在韩小雨虽然蠢了点,但也知道谁真心对她好,即使许成要劳改十年,也没有离婚的意思。
    韩小雨这个决定让韩向南难得高看了她一眼,毕竟她这个妹妹人长的不是多漂亮,脑子还蠢,难得有个眼瞎的许成把她当宝。
    就算不离婚,她手里有房有车还有钱,日子也难过不了,等许成以后从牢里出来,还能更宝贝她。
    要是改嫁就她这样儿的,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而且她手里捏着许成留给她的钱,房子,车子,要是真改嫁了,这个蠢妹妹还不得被人骗的渣都不剩!
    看来以后还得看着她点,这样一个丢不开手的妹妹,他也很无奈,想到家里对他翻白眼儿的媳妇儿,真希望许成好好表现,早点出来,把这个烫手山芋接过去。
    韩小雨听到大哥也赞同她的决定,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家里出了个劳改犯,她还不愿意离婚,也是会连累家人一起受白眼儿的。
    从这点看韩向南这个大哥也算不错了,虽然平时不管事,可是有事儿也不推诿,能担起大哥的责任。
    妹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划清关系,还顶着压力帮着跑腿儿出头,为韩小雨以后的日子考虑担心,也很不容易了。
    之后韩小雨交了罚款,买了东西去看守所看了眼许成,跟他说了不会离婚,会等他出来,看到颓废的许成,陡然亮起来的眼睛,韩小雨出去的时候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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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韩小雨的事, 韩小月回到家也没有再多想,反正跟她关系不大, 该提醒的也提醒到了,之后就不关她的事了。
    不得不说有些事就不能心里憋久了, 那天去回了一趟娘家, 把心里的话说开以后, 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可还没有开心多久, 就被肚子里的小家伙折腾的欲生欲死的。
    怀小悠悠的时候,韩小月虽然腿脚浮肿, 心情烦躁, 可刚开始那几个月还是很轻松的,除了特别腥的东西, 还真没有被孕吐折腾过。
    可这个孩子一点儿也不乖, 那是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吐, 一整天是吃什么吐什么,短短半个多月, 就已经折腾的瘦了好几斤, 一张小圆脸都尖了不少。
    赵大娘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除了腌梅子还能压一压,其他的也没啥用。
    韩小月就这样每天吃了吐吐了吃,一直坚持到赵铁牛回来。
    赵铁牛出车回来,看到这样的媳妇儿,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看把媳妇儿折腾的这个憔悴样儿。
    后来知道是又怀孕了, 被孕吐给折腾的,又是心疼又是后悔,早知道这孩子这么折腾人,就不想着要二胎了。
    不知道是老家带来的的酸菜开胃呢?还是因为赵铁牛回家了。
    当天晚上一大盆酸菜炖粉条,韩小月呼哧呼哧的吃的满头大汗,腆着肚子坐那靠在赵铁牛身上,舒服的哼哼唧唧的。
    一点儿都没有头几天挑挑拣拣,吃什么吐什么的难受劲了。
    自从赵铁牛回来吃了一顿酸菜炖粉条,韩小月的孕吐忽然就好了,之后的日子吃的好,睡得香,没两个月噌噌噌的长了十多斤,脸也圆了,腰上也有小肥肉了。
    这两个月赵铁牛都没有往外跑,一直在家陪着媳妇儿,生意上的事都没怎么管了。
    可这做生意,当老板都不上心,底下干活的人,那些不老实的小心思也都冒出来了。
    这天孙大壮就到家来跟赵铁牛告状,说已经有两个司机合起伙来开始自己大批量倒卖东西了。
    另外几个也都不老实了,他不跟别人同伙,还被排挤了。
    刚开始赵铁牛还有点不得劲儿,觉得自己对手下人都挺好,他们还背着自己搞小动作,太让人失望了。
    可后来想到自己当初在厂子里,当司机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忽然就想通了,他们这么多倒卖几次自己就能买车了,哪还用得着给别人当司机。
    除非他经常跟车,否则这些事根本就禁不住,这白花花的钱还真没几个人禁得住诱惑的。
    忽然,赵铁牛转头看向孙大壮那张又黑又平凡的脸,这不是也有禁得住诱惑的吗?
    想通了的赵铁牛把孙大壮夸奖了一番,装作成竹在胸地说心里有数,把他打发走了。
    可等人走了,他一个人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办法解决车队的问题。
    毕竟媳妇又要生孩子了,之后家里要再多个小娃娃了,他不想经常出远门儿了。
    不想什么时候出车一两个月回家,忽然看到媳妇儿又瘦又憔悴的模样。
    赵铁牛想在家附近整个什么生意,不用经常出远门儿,跟爹娘,老婆,孩子待在一块儿,这日子过起来才有滋味儿嘛。
    想到就做的赵铁牛,第二天就开始在北京及周边儿到处转了。
    刚开始还开着小车出去,可是在车上好多都看不着,有的巷子小,或者路边挤满了小摊子的路都过不去,在车上跟人搭话也不方便。
    后来赵铁牛把给赵老爹买的,骑着出去学书法的自行车借了过来,天天骑着车出去到处转悠,遇到熟人或者感兴趣的东西还停下来找人聊两句。
    这一转悠才发现,现在不少国营厂子都出了问题,有的半死不活,还能撑下去,也有不少货物卖不出去,发不出工资,被工人闹的,卖厂房,卖设备的。
    不过这些国营厂的有一堆厂里的职工子弟要养,麻烦,扯皮儿的事儿太多,赵铁牛不想整那麻烦事。
    他看中了郊外一片废弃的砖厂,那是解放前一个大资本家的,后来那资本家跑出国了,厂子就垮了,这地方又偏僻,国家刚成立,也没时间管,砖场就更荒废了,里面的砖,石头都让人搬回去盖房子了,砖厂彻底废了,除了地皮啥都没有了。
    虽然砖窑厂废了,可那条笔直的大路还在,离大马路也不远,车进车出都非常方便。
    而且这边有沙子,重新开工非常方便。
    附近有不少村子,工人都不缺,还不用急着修宿舍,到时候把砖窑都重建,现在盖房子的人不少,私企的商品房都出来了,这时候的砖厂只要恢复生产,就不愁卖不出去。
    不过买地建厂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把手里的货都处理了,再加上家里的存款估计能凑够10万块,要是钱不够花,估计还得把车卖了,刚开始修一两个窑先干着,等赚了钱再扩大生产吧!
    建厂这么大的事儿了,赵铁牛的有点儿下不了决心,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主意跟家里人说了。
    赵老爹和赵大娘觉得好好的车队,多赚钱呢!这突然不干了,把家业都拿去,整什么砖窑厂,要是赔了,可啥都没有了。
    不过韩小月却非常支持赵铁牛的决定,还让他先不要把车卖了,毕竟以后送货拉煤都用得着,建议他用买下的地皮去跟银行贷款去。
    这时候国家政策对农村人自主创业非常支持,只要他买下地皮,先把砖厂的营业执照办下来,就可以去银行无息贷款,赵铁牛这样的能贷三、五十万。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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