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定是坦然相告——这个家伙是我大学时的床伴。谁没有过床伴?床伴、炮友,曾经是我认为最自然的存在,人活着就会有欲`望,和这些人上床,不过各取所需。

    “他没有明说,只是我在之后再查了查而已。”秦煜明道,“本来是不够确定那件事与你是否有确切关系,今天是借着如晴的事恰好来医院,才想着带你顺便来检查。”

    他后面有话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听你刚刚的话,来检查的选择确实没错。

    我看着他,僵直地,心里一团乱麻,口不能言,想抱他,却又没有勇气。直到感到手上的一片温暖,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握住了我的手。

    “去检查。”秦煜明道,“我陪你一起。不用害怕。即使你中招,我依旧陪你。”

    他说得这样轻松而直接,我却是一抖。他看似无所谓的事,却是我最不能面对的——若是因我曾经的浪荡而令秦煜明感染hiv,那将是我最深重的罪。

    一套检查做下来,可能是因为有人陪同一起的缘故,心里虽还有些浑噩,但好歹没有失控,秦煜明一直表现得非常冷静,他在与我交往后便修身养性,除了与林恒的那一段,我知他是未有与任何其他人暧昧过。

    正是因为如此,林恒的存在才那样令我在意,他是秦煜明亲手扎进我心头的刺,我的痛苦也是不能与人道出,只因我比他更早地出轨。

    我没有坦然指责他的资格,说是兄弟,却要与他上床,在父亲的葬礼当晚与亲哥哥在客厅的沙发和地毯上忘我纠缠,说是恋人,却又要一再试探他的底线,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终于酿下灾难。

    秦煜明有一再提醒我,而我却不顾他的苦心经营,亲手打开那潘多拉的匣子。

    检查结束后,出来见到已等我们一会的段如晴,她脸色是惨白,双手捂住小腹,似是还没能从刚才的劫难中缓过劲来,只是看到我和秦煜明,脸上却又有了点笑容。

    我不禁想要去看身边秦煜明的表情,此时已是傍晚,金色的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碎金一般撒在他身上,他神情依旧是淡淡,却好像比之前的时刻要放松了。

    在刚才,我们终于决定好好地谈一次,无论结果是如何,该来的总还是要面对。

    只是在那可能到来的灾厄面前,我更想与他共同去面对。

    我知秦煜明亦有如是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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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段如晴回去后,我们没有马上回去,好像不管回谁家都不合适,我知道秦煜明最近在找新的房子,不论他是出于何种缘故,我更宁愿相信这是他期望有一个新的开始的举动。

    很多话在公共场合不适合谈论,而去私人会所也并非良计。有一个林恒察觉到我们间的血缘关系已经足够,不能再制造更多这样的事情了。

    于是他将车开到江边,我降下半边车窗,江风立刻带着料峭寒意卷进来,秦煜明叼上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才递给我,我接过来,眯起眼睛也吸了一口,心情有些郁郁,可心却又隐隐为接下来的谈话而莫名悸动。

    “从哪里开始说起?”我听到他为自己点了支烟,车内沉闷静默中,打火机盖合上的声音,然后他低声问道。

    “从我和charlie的那次事说起吧。”我说道,这是一切的源头。

    他未说话,但我知这是默许。

    “那次我的确有喝醉,但是还不至于醉到将你和charlie分辩不清的地步。”我低声道,“他主动进我的房间,也是他主动凑过来。我不想为自己开脱——那时的我没有拒绝而已。”

    秦煜明没有说话,我的余光看到他继续吸了口烟,车里是难捱的沉默,风卷进来,在车窗边缘挂出模糊的声响,远处有鸟在水面低掠过,很快便升高,消失在铅色的云中。

    阳光早已消失殆尽,这铅云却是大雨将至的前奏。今天的天气是变化无常,太阳只出来了一小会,如今黑云又已成片。

    “你对他,有过超出友情的感情吗?”终于,在第一支烟要抽完的前夕,秦煜明终于开口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最在意的一点吧。我们都曾与很多陌生肉`体交缠过,却最忌讳与身边的友人有越过雷池的一步,因那容易带来伤害,投入感情过多,容易造成变质,要么更爱,要么则是恨的开端。

    而爱恨都令人变样,很难说哪一方更可怕。

    我转过脸去直视着秦煜明,发现他没有低垂着眼,也是正直直地看着我,眼里情绪却是复杂,我难以分辨他此时的心情,不知他是否如我般忐忑。

    但我知道,今天是说实话的最好时刻:“我从未喜欢过他,charlie曾经是我的朋友。将来我也不会再见他。”

    秦煜明点点头。我知道他接受了这个解释,心里蓦地松一口气,继续道:“是他将我引入这行,说起来还要感谢他,若非这缘故,我们也难再碰见。”若是不做模特,我恐怕去开心理诊所,试问一个心理医生如何能和他搭上关系,要再见面,恐怕也只有父亲的葬礼。

    但那实非我愿。

    “我唯一爱过的人只有你一个。”我道,“我知我们的血缘令这关系显得病态,但我实在无法停止,不知道那晚前你对我是何种感觉,但总归是我引诱了你。”

    “算不得‘引诱’。”秦煜明淡淡道,“那时我对你已经隐约有异样的感觉,我知这不对,因此不爱和你有过多接触。由此可见,酒也不能说太坏。”

    我不禁笑了下。

    只是在这笑过后,却又都沉默下来,我和charlie间的事,秦煜明并非全然不知,大概他不能确定的只有那感情,因那问题确实只有我能回答——现在他知道了答案,或许是再没有了疑问。

    我沉默坐着,抽完一支,又续上一支,风刮得愈发猛烈,一副暴风雨欲来的模样,秦煜明率先打破这沉默,他叼住燃了半截的烟在嘴里,发动了车:“——我看,在这暴雨来前,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他这样说道,而酝酿了一周的雨水却在这同一时间铺天盖地从半空倾盆而下,周围蒙上一层透明灰般的雨幕,我升上车窗,往后靠在椅背上吸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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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近回去秦煜明的家,车上意外的没有伞,我想起是刚刚送段如晴时,风是非常大,段如晴一头长发被吹得凌乱,几乎要将脸部挡住,秦煜明当时叫住她,给她递了个东西。大概是看天要下雨,她距离真正到家还有一定距离,便把伞给她作为预防。

    而不凑巧的是,秦煜明的车库电动门今天升到一半不知为何卡住了,无论如何都再无动静,我只好下车,冒着雨跑到门边,发现是卡住了,依旧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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