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

    陆福满不在乎地道:“这点小事,何需用称?”

    他说着,拈起几片茶叶掂了掂,两根粗粗的手指随便那么一拨拉,便信手把柜台上的茶叶分出来两份,抬头对江宁道:“行了。”

    江宁听了这话,示意常修之称量,一称之下,便有些奇怪,每一份茶叶竟然多出了一点点,不多不少,正好半两,实话说来,半两茶叶其实也不多,不过几片而已。

    常修之放下称,道:“数量不对,多了。”

    陆福却呵呵笑道:“不多不多,正好是这个数。”

    常修之看了他一眼,语气有点不悦,道:“难不成是我的称不准?”

    陆福这才道:“你的称也是准的,只不过我是故意多分出了半两罢了。”

    他说着,继续解释道:“我从前卖肉的时候,切肉全靠两只手,从来不用称,便有不少客人质疑我,认为我称的肉不准,每回遇上这种事情,我都让他们取别人的称来称,每次都多出那么一两半两肉来,客人也就不说话了,时间长了,我的生意要比其他人好上不少,也不再有人说我的肉不准了。”

    闻言,常修之若有所思,江宁笑了笑,道:“从今日起,你便跟他学习认茶识字吧。”

    就这样,陆福每日都准时过来茶行,跟着常修之接手茶行里的事务,江宁又另招了一个账房,半个月后,常修之已经可以完全脱手了。

    及至五月上旬,江宁带了商队,将一些茶叶和酒装船,一路往北而去。

    船行驶了一个月,到达宿州境内,时值六月,北方的天气还有点凉,不像江南地区,早就气候闷热,阴雨霏霏了。

    此时的宿州城和江宁当年初来此地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常修之跟着他经过城里,有点好奇地四处张望,一边说:“我从前来过这里,还有那个铺子,父亲带我去买过糕点。”

    他在这个时候才显露出一点少年的天性来,神色也十分轻松,和往日大不相同,过了好一会,他才问江宁:“爷爷还在家里吗?”

    江宁笑了笑,回道:“在的,我们当年经过这里时,常公的身子骨还很硬朗,能自己下地种菜呢。”

    常修之这才放下心来,跟着江宁,两人租了一辆骡车,往小乔庄的方向去了。

    江宁看着一路上的景色,觉得有点新奇,当年他便是和韩致远在黑夜里,一路奔逃,匆匆走过这些风景,如今回头再看,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等到前面一个小小的村落轮廓出现在眼前时,常修之有点紧张,他坐立不安地在骡车上动了动,江宁好笑地道:“你若是近乡情怯,不如现在下车,自己走路过去,缓和一下心情也好。”

    闻言,常修之难得的有点局促,呐呐不语,随着骡车越行越近,已经能看到村落里面有人在走动,此时的小乔庄,也不再像三年前那般败落了。

    房屋间有稀疏的炊烟升起,狗吠鸡鸣,屋前也有一大片整齐的庄稼地,还有小孩在河边桥上戏耍,隐约能听到人声呼喊,小孩们听见了,大声应答,恋恋不舍地往家里走去。

    骡车在村口的河边停下,两人下了车,常修之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对江宁道:“掌柜,我、我……”

    江宁微微一笑,道:“你不去了?”

    常修之立刻脱口道:“去!”肯定要去,都到家门口了,怎么可能不去,但是当年他随父母在外漂泊一年多,父母过世后,一人独自生活了一年,后来遇见江宁,在越州呆了一年,如今细细算来,离家已三载有余,猛然归乡,近乡情怯也是在所难免的。

    常修之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胸腔子里砰砰砰的,几乎快要跳出来一般,好半天,他才努力咽了一口唾沫,道:“掌柜,我、我们进去吧。”

    江宁应了,带着他往村里走去,桥上有几个小孩好奇地看着他们,见他们过去,便嬉笑打闹着跑开了,过了一会,又远远地跟在后面,满是好奇地盯着这两个陌生人。

    江宁循着记忆中,常公家的方向走去,小径旁边的荒草不再,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江宁觉得熟悉而亲切,院门前有鸡鸭在追逐着,旁边的篱笆扎得整整齐齐,里面豆蔓丛生,葱葱郁郁,长势喜人,可见打理菜蔬的人十分精心。

    院门仍旧如从前一样是半掩着,露出一点缝隙来,常修之伸着脑袋,往里边觑了一眼,然后迅速缩回来,江宁笑着道:“你去敲门?”

    常修之搓了搓微微颤抖的指尖,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变了调:“我、我去?”

    他往日里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做事沉稳,情绪也少有波动,江宁见他这番神情,颇有些好笑,道:“你不去的话,不如我去?”

    “算了,”常修之阻止道:“还是我去吧。”

    他说着,伸手轻叩门扉,过了一会,门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常修之清了清嗓子,还未来得及答话,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常公出现在门后面,略带惊讶地看着两人,他的眼神不太好使,微微眯起,仔细地打量常修之,顿了许久,才颤颤地道:“是……是修之?是我的孙儿修之吗?”

    这一声呼唤中略带着颤抖,情真意切,听得常修之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忙上前一步扶住常公,语带哽咽道:“爷爷,是我。”

    两爷孙多年未见,就在院门口抱头痛哭,过了半晌,常公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江宁,忙抹了一把眼睛,与他寒暄。

    江宁微微笑道:“常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常公连忙将他们两人让进院子,扯开点笑意,道:“是,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你们坐,我给你们倒茶。”

    常修之将他拦住,道:“爷爷,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自己进屋里去了,常公又请江宁在院子里坐下,顿了顿,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真是没想到啊……当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本没有抱希望的……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了。

    然而江宁的心一直提着,不敢放下来,他望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个噩耗告知他,常公没问,他就不敢说,只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直到常修之从屋里出来,端着两杯茶,递给他道:“掌柜,喝茶。”将另一杯递给常公,笑道:“爷爷,您也喝。”

    “好,好,好,”常公一连说了三个好,笑容满面地接了茶,面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仿佛其中洋溢着满满的愉悦和欢喜。

    江宁看着他低头喝茶,满头白发在微风中颤颤,忽然就觉得这一幕无比心酸,他心情沉重地放下茶杯,深吸了一口气,对常修之道:“你们爷孙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去别处看一看,等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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